第4章
乌洇这边都快吃完饭了，才看到和她一块来的那五个人进来。
白卷五人看到她非常惊讶，这才不到俩小时吧？她就和重度精神病们坐一桌了？
乌洇吃完，由谢孟元大哥领头，一块离开。一推开门，只见食堂门外，两个护士一个保安守着，正在给病人发药。
推车上放满了药盒，每个病人都有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专属药盒。
乌洇没料到居然是这样给药的。
她观察了一下后，悄悄往后挪了点，挪到凰卦旁边。虽然她看着也有点‘特殊’，但感觉上比另外三个靠谱些。
乌洇指了指药，手指虚空悄悄画了个×。
凰卦挑眉，冲她一笑，示意她插前面。
轮到乌洇，护士刚把小药盒和水给她，凰卦忽然蹲下。
其实也就是蹲了一下，但她炸锅的卷毛太吸引视线，条件反射性的，护士和保安都看过去了一下。
就这一下，乌洇只需要这一秒的时间。
她动作极其利索娴熟，药全倒进了袖子，咕嘟咕嘟把水喝完。然后假装撩头发弯着胳膊，顺利离开。
【厉害啊】
【这心理素质真强】
【反应也快啊，发现要喝药立马找老凰】
【谢孟元，反思一下为啥不找你这个大哥】
【齐之修，不，齐之修你不用反思了】
唯二的两位观众你一句我一句为直播间的氛围添砖加瓦着。
正说话，就见乌洇跟凰卦他们约定等会儿活动室见，一起打牌。
两位观众：【？】
【你还记得你跟你男朋友说不想和精神病人相处吗？】
【是啊，你还记得吗！】
乌洇只回房间洗漱完，带上人偶娃娃便又出来了，她住在209，对面是凰卦210，是左一个右一个排的门牌号。
她继续往走廊深处走。
因为两侧都有房间，走廊被夹在中间，因此没有窗户也就没有自然光，长长的走廊全靠感应灯照明。
乌洇往前走一截，感应灯就亮一盏。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钱，感应灯是瓦数很低的节能灯，白光幽晦。
早上早早起来体检，现在吃完饭了，病人们似乎都回去补眠了，这会儿走廊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
哒哒哒，鞋子踏过长廊依稀有回音。
乌洇握紧人偶娃娃，
这里简直跟电影里的鬼片取景地一模一样……谁设计的大楼，真是个鬼才。
吃饭时她问了，谢孟元说没听说过这里闹鬼。
终于，乌洇到了长廊尽头。
两侧的房间号是，221，222.
所以，A区有22间病房，两个区应该是镜像的设计，那二楼共有44间病房。
再往前面，就是两个活动室，很安静。
乌洇轻轻走进自己这一侧的一号活动室，门关着，她轻轻往开拉门。
光瞬间溢了出来，乌洇顿了一下，全部拉开。
不同于走廊的昏暗潮湿，活动室又大又敞亮，玻璃很多，虽然外面都安了铁窗防护，但仍旧能有很多光照进来。
活动室有三间屋子，外面两间摆着多处桌子椅子，架子上放有象棋五子棋等等各种消遣的东西，甚至还有吉他什么的。
关着门的里间，上面写着图书室，贴着保持安静的手绘海报。乌洇很喜欢看书，直奔里面。
【小乌很喜欢看书吗？直奔图书室】
【小乌看看心理学挺好】
【我觉得她应该喜欢艺术类的，她很有艺术天赋】
【废话，人家做的玩偶能活过来，当然有艺术天赋了！】
两个观众在评论区发着废话。
只有四个书架，乌洇看到自己想看的分类，过去找。
她看到一本书，《皇上，贵妃变成黑寡妇了》。
【？？】
【？】
【说好的挑本艺术类的呢？】
【不是宝，你看这种？？】
【小说就算了，还是这种狗血书？】
乌洇正要拿下来，忽然对面传来一股力，但很快松开了。
有人弯下腰，从下一排的缝隙处看过来。
乌洇也弯下腰看，对面是个黑长发女生，长相清秀漂亮，脸色苍白，看着身体不太好，病怏怏的。
对方问：“可以给我先看吗？我看了一大半了，还有一点点就看完了。”
乌洇点点头，指尖推着书朝她那边。
女生温柔一笑，很友好道：“谢谢你，我叫白苒，住在222，你呢？”
乌洇又把相同的自我介绍重复一次，外加了一句，“住在209.”
“那我看完就去告诉你可以吗？”
乌洇摇头，“不用了，其实我不怎么看这种爱情类型的，就是随便拿出来看一下。”
这个女生看着蛮正常，而且也喜欢看小说，乌洇话多了一些，“因为我男朋友更好，我觉得男主没有我男朋友好。”
直播间。
【……】
【……】
【……】
【呀，怎么你们又全回来了？】
门忽然被推开，门口的人一进来就见两个漂亮女孩子隔着书架，侧弯着腰，歪着头从底下的缝隙说话。
“苒姐，一会儿再看小说，大哥说给咱俩介绍个新朋友。”
乌洇直起身扭头看过去，门口的男生看着十八九岁，稍微有些胖胖的，顶着个锅盖头，眼睛圆圆的，瞧着很活泼阳光。男生脸上还有两个酒窝，是一看就感觉很好相处那种人。
大哥，谢孟元吗？
是说她吗？
乌洇没有问，白苒跟她打完招呼就往外走了，乌洇跟了出去。
两人有些诧异，男生还偷偷问白苒那个漂亮女孩是谁？
乌洇耳朵很灵，听到了。
她就那样跟着。
【现在忽然感觉，小疯子脑回路真的不太一样】
【？现在才有感觉？】
【正常人不好意思这样跟在后面吧？】
【因为热榜第一那个直播间团灭，结束了啊】
有人回复了这么一句。
回来的人刚一回来就七嘴八舌一番议论——
【你们有没有发现，小疯子漂亮是漂亮，但有种诡异感？】
【终于有人说了！发现了！她漂亮但是灵动感不多，除了在她男朋友面前，平常整个人好像个假人，没有生动感，她自己就像个大号人偶似的】
【其实……虽然有点奇葩，但我测过一下她的眨眼频率，我测完发现，没错，她眨眼频率比他们种族的正常人低，而且不止次数少，眨眼速度很细微的慢那么一点点点。她就很像历史上那些人造人的感觉。】
【6啊……技术党】
【哈哈没有没有，在这个直播间呆久了，没事干就测了测】
……
乌洇一直跟着他们到沙发那里。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自然也没有尴尬羞惭不自然，不好意思等等情绪。
谢孟元正和凰卦聊天，两人侧对着，没看到他们。
小女孩肖呦看到了，扯了扯谢孟元的衣服。
谢孟元看过来，“呀，你们一块过来了啊？”
一番解释，白苒这才明白。
乌洇也知道了锅盖头的名字，叫廖舞，梦想是当一个kpop唱跳明星，不过现在只能当一个精神病人。
六人组平时就常一块玩，关系很好。
谢孟元、凰卦、廖舞都是开朗自来熟的个性，齐之修、白苒、肖呦是内向话少的性格，对半开。
现在，内向组又添新成员，乌洇。
互相了解完后，乌洇与新朋友们开始打牌。五个人，一副牌，炸金花。
齐之修瞎了玩不了，到另一个活动室弹古筝去了。小朋友肖呦不配玩，在一边乖乖给哥哥姐姐们倒水取水果，偶尔偷偷告个秘。
可能因为乌洇是新手，她当乌洇的小间谍最多，其他人只是笑骂两句小叛徒，倒也没多说什么。
玩了一阵，护士进来了，是来喊早晨没去吃饭，没喝药的病人喝药的。
护士走后，几人继续玩。
一上午时间，就在打牌中度过，乌洇不仅学会了炸金花，还学会了二十一点，十点半。白苒还掏出副塔罗牌教乌洇占卜。
虽然最后教塔罗牌教着教着变成了聊某本女主会塔罗牌的小说。
然后又变成聊白苒爱看的霸总小说，霸道王爷小说，霸道皇帝小说，霸道神君小说……
乌洇表示她不喜欢霸道的，她喜欢讲道理的恋人，可以像郗索一样引导她的那种，当然得温柔的哄着她讲，不然她会忍不住想把他塞马桶里。
不过最重要的是最爱她，永远不会背弃那种。
于是，话题又从双人小说交流会，急转成乌洇的恋情分享会，其他人牌也不玩了，大家一圈窝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
乌洇也不在乎他们相不相信郗索的存在，反正她想讲，爱信不信，她早就习惯没人信了。她在网上发过很多帖子，都标了真实两个字，不过网友都觉得她是个写小说的。
到中午时间，乌洇牵着小朋友肖呦的小手手，和新朋友们一块去吃饭。
【好家伙，说好的你不想和精神病人相处呢？】
【这个融入速度】
【亲爱的，你适应的是不是太迅速了点？】
【哈哈哈她都变活泼了】
观众们对这一上午的发展大感震撼，那边五个玩家更是大感震撼！叹为观止！
他们进食堂时，就见那位唯一被关到A区的神奇玩家，和比早上更多的精神病坐在一桌，一桌人搁那儿其乐融融！
环环嘴角一抽，“乍一看，我真看不出来她是今天才来的……”
小长今天一头黑长直扎了个长马尾辫，边喝汤边震惊看他们，不小心咬了一嘴头发，“这个融入速度……我还以为我们都是内向人……”
结果人家飞速交了一堆朋友！
食堂AB区中间有分隔网，过不去，他们也只能看一看。
白卷和秃叔对视了一眼，白卷低声道：“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乌洇能骗的过测谎仪？”
闻言，王杰扭头看向他。
过了最初的新奇感，王杰今天上午后知后觉开始低迷，一直没说话捧着杯水神游，哀叹自己好好一小帅小富二代，突然沦落至此，只能吃这种大锅菜！游戏进度吧，还没有。
此刻听到白卷的话，他打起些精神。
“你是说乌洇是装的？故意进A区？”
环环一下坐直了，眼睛发亮，“她确实不是一般人，那身手！太牛叉了！”
小长自知内向，但也想有一点点存在感，打好交道，以防不测时有人帮他一把，见此他出声，“难道系统说的新手副本只是指我们自己是新手？是说这是我们自己的新手副本？乌洇其实不是新玩家？”
王杰灵光一闪，“咱们刚来就碰到那个瞎子被欺负，会不会那其实是任务引导npc？她看出来了，所以才帮忙的？”
大家都若有所思。
【他们这表情，不是全信了吧】
【有没有可能，人家单纯是回家了，融入比较飞速？】
【脑补要不得啊朋友们】
【我已经能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亲们，乌某人只是个连进游戏了都不知道的掉线玩家！】
掉线玩家乌洇这边，正和白苒一块去送吃完的餐盘。
两人刚过去，旁边还有人也要送，可他们忽然就让开了，有男有女，全让开了！
乌洇：嗯？
这个小插曲藏在了乌洇心里，她很不解，总不能是怕她吧？不会的，她这么柔弱。
肯定是怕白苒吧？可是为什么怕白苒？
乌洇看看白苒，白苒苍白纤瘦，病殃殃的，看着更柔弱……
午饭后大家都要去睡觉，只有乌洇和廖舞不想睡，两人打算在活动室玩扑克牌，拉火车。
乌洇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小锅盖，他们怎么好像害怕苒苒？”
廖舞挠了下自己的锅盖头，有点不知道该不该
说
忽然又想起这个漂亮姐姐也不是好惹的
大家还怕她呢。反正她要是问别人也能知道。
想到这里
他低声道。
“因为
苒姐的洁癖特别特别严重
她就是因为这个进的精神病院。”
乌洇：？
这也能进精神病院？可是这有什么好怕的？
下一秒
廖舞道：“有个追求者求爱不成
知道苒姐的弱点
恼羞成怒故意在苒姐门前乱涂乱画
叫警察也没用。于是
画了半年后
苒姐被刺激到
把他杀了
据说抛尸抛了好几天。”
乌洇：“……”
【哈哈哈小乌的表情】
【小乌：这就该进精神病院】
【小疯子心想我才跟她聊了一上午霸道总裁！】
廖舞又道：“不过苒姐平时还是很好的
只要不触她地雷就行。”
廖舞也是个大嘴巴子
一说停不住了
非得全说出来才不憋死
“之前苒姐被关在B区的
结果有个神经病在她门前拉了一坨屎！苒姐让那人收拾了
那人不肯
保洁阿姨给收拾了
第二天那人又拉一坨。苒姐让他舔了
那人不肯
苒姐就把他刀了。”
乌洇：“……”
廖舞挠挠锅盖头
“其实我有时候也挺怕苒姐的
不过她在这儿也只刀过那一个。”
乌洇：“……”
她打听
“那凰姐呢？怎么进来的？”
【？宝你这也太不含蓄了吧？】
【宝贝
或许你应该不动声色一点？？】
不过廖舞没多想。
“凰姐
听说好像有强.奸.犯想□□她
她反杀了那人
正好是个惯犯
凰姐判的不重。”
乌洇：……这个该死。就是这□□犯真大胆
她有一米七二
凰卦比她高一截
绝对有一米八多。
居然敢强.奸一个一米八的女人！
蠢比。
廖舞接着说：“凰姐出来后
觉醒了新事业
她开始逮色魔
碰见就割雕
人送外号
割雕狂魔
所以就被送进来了。”
乌洇：“……”
人才。
这精神病院全是人才
?)
不行
她不适合这里
她要赶紧逃走。
廖舞看着乌洇
真诚满满：“所以乌姐你教训色魔
维护修哥的那啥
凰姐特别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大家都蛮喜欢你的
你跟我们气场很合得来
很开心咱们可以一块玩！”
乌洇：“……哦
我也是。”
不走心的应完
乌洇继续问
“那你呢？怎么进来的？”
廖舞正要说
小朋友肖呦啪嗒啪嗒跑来了
双马尾一晃晃的
模样可可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