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交手，陆小苒就发觉了。
许清漪是杀人的招式。
和她不一样，传统武术从来都留有几分余地，但泰拳和自由搏击完全是为了杀人而生。
她肩膀受伤，许清漪也肩膀受伤，两人状态差不多。
陆小苒隐隐觉得，就算自己肩膀没有伤，和许清漪也就是个五五开。
很久没遇见能和她不分上下的人了。
裴扬和唐纤舞都死死盯着他们不放，各有各的担心。
说是点到即止，但身手好到陆小苒和唐纤舞这个级别，哪有什么点到即指……
两人你来我往，半晌后，许清漪手肘重重打在陆小苒腰侧，陆小苒侧踢也击中了许清漪后背。
各退几步后，陆小苒捂着肩膀。
“不打了！”
裴扬和唐纤舞几乎是同一时间开了口。
“还可以继续打。”许清漪看向陆小苒。
陆小苒笑了一下：“是可以继续。”
她们只是轻创对方，甚至还没下狠手，如果想，可以打到只剩一个人站着。
“又不是仇人！”
唐纤舞大声说：“没必要你死我活！我们来这里，只求一个答案，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们可以走。”
许清漪慢慢收了架势。
裴扬立刻跑过去，看向她还在流血的肩膀，又是骂又是说。
“非得这样吗？好端端的——老大知道了，肯定把你发配到乌干达去！”
“我的事，谁都管不了。”许清漪淡淡道。
裴扬啧了一声，从屋子抽屉里翻出了医疗箱，可再看许清漪的伤口，皱眉道：“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许清漪一点不在意，看向陆小苒：“无瑕迄今为止，只发出去三十六枚，其中三十五枚是龙庭自己人使用，只有一枚例外。”
“给了谁？”陆小苒皱眉：“……天劫的人？”
“天劫？”
许清漪想了一下，似乎想起谁是天劫了，不屑冷嗤：“他们不配。”
“那给了谁？”陆小苒问。
“叫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个人和龙庭掌权人有故交，破例送了一发无瑕。”许清漪回答。
陆小苒抿了抿唇，再度提出请求：“我能不能见一见龙庭掌权人？”
“不能。”许清漪拒绝得无比干脆。
其实也不用她拒绝，陆小苒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见得
到。
控制这条巨龙的人，必然神秘莫测，哪里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见到的。
陆小苒不再纠结掌权人，换了个问题。
“只有一发【无瑕】流出外面？”
“我知道的，只有一发，”许清漪面无表情道：“但如果掌权人要再送，那我也不清楚。”
她顿了顿，补了句：“掌管武器研发的人，不是我。”
陆小苒心里多多少少是松了口气。
至少，外面暂时没有多余的无瑕……
“我还有一个问题。”陆小苒开口。
“刚刚那场，只值一个回答。”许清漪平板看向陆小苒。
陆小苒想都不想就说：“那我们可以再打……”
“不打了不打了！”唐纤舞拉住陆小苒，拼命使眼色：“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你伤口撕裂，手臂还要不要了？”
陆小苒的伤口虽然没有撕裂，但隐隐作痛，确实没办法再斗下去。
犹豫半晌后，陆小苒退了一步。
“谢谢你的消息。”
许清漪冷漠回答：“公平交易，无需道谢。”
陆小苒点点头，准备和唐纤舞离开。
“等一下！”裴扬喊住她。
陆小苒转头看向裴扬。
裴扬朝她扬了扬眉：“如果是龙庭要杀什么人，根本用不到无瑕……”
陆小苒先是一怔，然后笑了一下：“谢谢。”
她本来想问许清漪的就是这个问题。
是不是龙庭的人要杀傅予爵和傅翎。
裴扬回答她了。
离开龙庭的大楼，唐纤舞才终于敢喘出这口气。
看向陆小苒时，她有些咬牙切齿：“你怎么敢的！”
和许清漪动手，还一问再问。
能活着走出来，纯属幸运。
“这有什么不敢的，”陆小苒轻松得很，她转头看向龙庭大楼，勾了勾唇：“我倒是觉得，龙庭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那是你对龙庭不了解！”
唐纤舞服了她：“龙庭一共七个执行者，拥有最高权力，每一个都有代号。我知道的，有【神算】【暗杀者】【神偷】【武者】……要是没猜错，裴扬应该是传说中的，据说他第六感异于常人，擅长占卜——刚刚你没问问题，他却解答，应该错不了。”
“至于那个许清漪，肯定就是龙庭里最狠的角色，暗杀者，她是龙庭最锋利的
一把刀。”
陆小苒听了，不但没紧张，反而笑了一下，“我和许清漪打了个平手，是不是说明，我也很厉害？”
“呵呵。”
唐纤舞冷笑：“你作死确实很厉害。”
“别那么紧张嘛。”
陆小苒安抚着唐纤舞，顺便眯了眯眼眸：“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要杀傅予爵和傅翎的不是龙庭，也不是雷克斯，是第三股势力。”
雷克斯家族的雇佣是天劫。
但许清漪已经明说了，凭天劫，拿不到无瑕子弹。
可那发子弹又确确实实是天劫射出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借刀杀人。”
陆小苒和唐纤舞几乎一起猜到了。
有一个人，不但和龙庭掌权人有私交，而且拿到了无瑕子弹。
但这个人没有亲自巨杀傅予爵和傅翎，反而把子弹交给了天劫。
目的只有一个。
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天劫，是雷克斯家族对傅予爵父子下手。
从而，让傅予爵和雷克斯家族拼个你死我活。
“傅予爵和雷克斯家族本来就势同水火，如果我没有帮傅翎挡下这枚子弹，傅翎绝对没机会活下来。”
陆小苒凝了凝目色：“那么，原本的商业争斗，就会变成生死较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唐纤舞看向陆小苒：“这个人，要的就是傅予爵和雷克斯两败俱伤。”
“我挡下无瑕，傅翎安然无恙，那个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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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苒冷笑一声：“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