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是几朝古都，历史悠久，旅游景点众多。
每年十一来这里旅游的人不计其数。沈希然之前想着，等她毕业，工作单位也稳定之后，就带着爸妈和姐姐一块来这里玩一次。看看千年古都，走一走古人曾经走过的路。看一看古人看过的风景。
只是后来家里出了变故，这件事情也就搁浅了。
下了飞机，各自打车去酒店。到了酒店四点多了。带队的人来之前就已经订好餐厅了。就在酒店隔壁。大家回屋放了行李，走过去就行。
本来一件挺简单的事情，就是有人喜欢弄幺蛾子。
周爱华一听，不干了，“五分钟的路程也叫不远？我们还不认路，万一走错了，来来回回折腾的不是你的时间啊。”
老王一听，黑了脸。不过他性子闷，就算不高兴了，也不会立刻表现出来。老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扯扯周爱华的袖子，小声说，“别说了。”
周爱华还记恨刚才的事情，现在听到老王的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嚣张了。
“我就说。我说错了吗？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到这里一切食宿，由高主任安排。高主任在单位干了半辈子后勤，难道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吗？要我说，他就是故意的。”高爱华越说越起劲，“咱们刚才打车过来的时候，一路上那么多酒店。那个不比这个好。他为什么非要订这家酒店。”
“还有老王，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怀疑高主任中饱私囊。要我说，你怀疑得对……”
周爱华口无遮拦，越说越离谱。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提醒她。最后还是程姨看不下去提醒她，“差不多算了。你也在单位上班这么多年了，难道连标准这回事也不知道？你要是嫌弃这家酒店不好，谁也没人拦着你加钱换个更好的。”
周爱华就是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想找个理由撒撒气。谁知道一不留神，得罪了高主任。
高主任虽然就是个管后勤的，可是高主任在单位人缘很好，和老王的领导还是发小。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到了老王领导耳朵里，那老王以后在单位……
周爱华越想越担心。
“那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周爱华试着找补，可是越说越错。老王看不下去，扯着他先一步离开了酒店。
回房间放东西的时候，岳成语一脸幸灾乐祸，“活该，谁让她说我姐的坏话。本来我还想着，等明天出门的时候找个机会给他点教训……”
“岳成语，你要给谁点教训？”
小姨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岳成语。
岳成语一看到小姨，就像老鼠见了猫，立刻怂了，“妈，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我去放东西了。等下咱们楼下见。”
岳成语离开后，沈希然帮着小姨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换了一身衣服，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大家差不多到齐了。
周爱华夫妻没在，但是大家像是没看到一样，谁也没有主动问起他们。
吃饭的酒店就在另外一条街，走了四五分钟就到了。之前去酒店的时候还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独特，一进这个巷子，古色古香，仿佛梦回古时候。
“这应该是秦汉时期的东西。保存得可真好。”沈希然很喜欢这些东西。拿出手机，打算拍几张照片时，岳成语跑了过来，“姐，周爱华……死了。”
“你说什么？”小姨就在沈希然旁边。本来她还打算帮沈希然照相的，听到岳成语的话之后，脸色大变。
沈希然也惊讶不已。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不管大家对周爱华是什么态度，现在她出了事，大家都没了吃饭的心思，急匆匆赶去案发现场。
离餐馆三里外有一个湖，湖里的水并不深。据说这里已经很多年没出过事了。湖旁边就是主街，这个时间，车来车往的，周爱华要是他杀，肯定有人看到。当然，就算是意外，也会被人看到的。可是为什么一直到周爱华出事，才有人发现他？
“怎么了？”秦憬淮和姨夫刚才出去了一会，回来就听说了周爱华的事情。
后来，两人没去餐馆，直接来了这边。秦憬淮刚靠近这边，就看到了沈希然。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赶紧跑来她身边，“警察已经来了。周爱华的死因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我知道。”可是不管怎么说，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就这么没了。
她明明早就知道人生无常，生命的脆弱，可是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依旧看不开呢？
更何况，在不久之前，周爱华还说过她家里的坏话。她明明应该和岳成语一样，幸灾乐祸地说一句报应的。为什么她这么难过呢？
程姨的老公周叔扶着老王挤进人群。老王因为生气，刚才并没有和周爱华一块出门。而是先去了餐馆。可是他在餐馆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大家。后来想着给大家打个电话问问，这才知道周爱华出事。
老王和周爱华结婚这么多年，老王虽然不喜欢周爱华
的行事作风，可是两个人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周爱华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心里难受极了。
要是早知道这样，刚才他就是再生气，也要等等她。说不定这样，她就不会有事了。
“现在初步判断是自杀。”
尸体已经被放到了担架上。老王来了之后，有专门的警察去和老王交接。
“她不会自杀地饿。”老王刚才一直浑浑噩噩。伤心不已的样子，听到警察的话，老王突然抬起头，扯着警察的袖子，大声喊道，“警察，她不会自杀的。她平时大大咧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她还特别惜命。就是和人吵架，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她也绝对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因为她总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一个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说自杀就自杀？
“而且，她小时候溺过水，她比谁都怕水。就算要自杀，她也不会选择跳河的。”
老王跟着警察去警察局立案。其他人回酒店等消息。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再按照计划旅游了。大家都想等警察传闻之后回去。
“希然，今天你们怎么说？咱们是和大家一块回去，还是按照机会，再在这里呆几天？”
小姨嫁给姨夫这么多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块出来旅游，虽然还带了其他人，可是姨夫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所以，即便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姨夫还是希望大家可以不留遗憾。
岳成语倒是想继续玩。但是小姨不同意。
“想玩什么时候都可以。这次就算了。”
“为什么？”岳成语不懂，来都来了。怎么就不能玩了？
“你说为什么？大家一块来的。结果你周姨出了事。咱们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乐乐呵呵去玩。像话吗？别人都回去。咱们留在这里太扎眼，听我的，明天一早，跟着大家一块回去。”
“妈，你这什么理论啊。周姨的事情又不是咱们愿意的。她出了事，咱们也难过啊。可是难过归难过，难不成因为她出了事情，咱们就不活了？”
岳成语忍不住抱怨。
小姨脸色变得铁青，“岳成语，所有人都可以说这样的话，唯独咱们家不能说这些。难道你忘记你哥哥了，忘记你大姨，大姨夫了？你说得没错。你周姨出事，我们确实不用陪着伤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哥哥出事，你当初的心情？”
当初哥哥出事的时候，他厌恶极了这个世界的喧
闹，他恨不得这个世界和他一样伤心，难过。
可是，那只是他的哥哥，所以，难过的也只有他。
王叔一直对她不错，现在周姨出事。爸妈肯定要过去帮忙。就像当初，王叔过来帮他们一样。
他刚才怎么会那么自私地说出那样的话？
岳成语歉疚地走过去，“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说那么自私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岳成语说着就要回屋，沈希然一把把她扯回来，顺便提醒他，“你行李箱都没打开过，收拾什么？行了，知错能改就行。你姐夫去买饭了，等下吃了饭，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就回去。”
本来大家要吃的是午饭，这么一折腾。就变成了晚饭。
a市的特色小吃很多。秦憬淮想着大家明天就走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所以订餐的时候，每样都少要来一点。于是送过来的东西就显得有些多了。
刘婶下楼拿外卖多时候，正好碰上秦憬淮。
“哎哟，这么多吃的，你们一家子能吃得完吗？”
秦憬淮和刘婶不熟。礼貌地点点头，“就是看着多，其实里面没多少东西。”
叮咚，电梯到了之后秦憬淮让刘婶先出电梯。他后面出来。
刘婶却不领情，回屋之后，立刻和他家男人说起秦憬淮来，“做明星就是有钱，一个晚饭，他们家所有人加起来不过五个人。可是你猜他们点了多少菜？”
“多少？”刘婶的男人其实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饿了一天了，他现在就想吃顿饱饭。但是他知道刘婶的性子，他这会要是不顺着他的话说，她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下二十个。”刘婶比了两个巴掌，觉得不够多，又把脚算上。
男人笑了，“胡说，五个人，二十个菜。老岳就是得了一个有钱女婿，也不至于这么烧钱。”
“我骗你干嘛。我亲眼看到的。”刘婶还学着秦憬淮的语气说“就是看着多，其实里面的分量挺少的。”
“哼，她当我傻吗？一样的价钱，不一样的量人家老板同意，他们同意吗？他们看上去比泥鳅都狡猾，怎么可能这么让人占便宜。”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男人不想听唠叨。赶紧过去开门。
“叔，这是我姐夫让我送来的。说是a市的特色，刚才瞧见婶子，见婶子没点。就想着，好不容易来一次，总要吃一次正宗的。不过量有点少，就着饭的话，也够了。”
男人接过餐盒，“替我谢谢你姐夫。”
“不客气。”
刘婶对此，不但没有一点满意，第二天早上在下面等人的时候就开始说起了这件事情。谁知道，岳成语不只是给他们房间送了。岳成语给姨夫单位所有同事都送了。
刘婶本来想着显摆一下她和岳家的关系，再来吐槽一下岳家人的小气。谁知道，岳成语给所有人都送了a市的特色。
她这一番操作下来，没有得到一点便宜，还惹了一身腥。
因为这件事情，回来的路上刘婶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到了小区下车的时候，刘婶也没有和大家打招呼，提着箱子，气鼓鼓的回了家。
岳成语看到之后，扭头冲沈希然笑笑。
没错，主意是沈希然出的。沈希然从来不找麻烦，但是也不怕麻烦。
昨天的事情刘婶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但是沈希然还是发现了她的心思。刘婶怎么欺负她都可以，但是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污蔑她的家人。
“累死了，出去一趟，啥事没干，就坐车了。还浑身难受。”岳成语一副葛优瘫，小姨看到，一巴掌打过去，“坐着干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不到你姐，你姐夫在干嘛吗？现在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姐，不喜欢你了吧。”
岳成语不情不愿站起来，“妈，我刚回来，行李放到那里又跑不了。干嘛非要立刻收拾。”
岳成语嘴上不情愿，腿脚倒是挺利索。帮着沈希然把行李放到她爸妈房间，又帮着沈希然把行李箱的东西收拾好，这才有时间坐在床上抱怨，“累死了。下次再也不去旅游了。”
“行了。抱怨完了就去帮你爸洗菜去。”
吃了午饭，姨夫带着岳成语，秦憬淮去王叔家帮忙，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叔的两个孩子昨晚就请假飞回来了，这会已经到家了。
都是一个小区的。小姨让沈希然推着她去阳台。想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个孩子肯定特别伤心，万一大家劝不下来，她也过去帮帮忙。谁知道，她和沈希然左等右等，一壶茶都喝完了，楼下也没什么动静。渐渐的，小姨先沉不住气了。
“希然，你去给憬淮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沈希然其实早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不想让小姨胡思乱想，就拿出手机，拨打了秦憬淮的电话。
“怎么了？”
“王叔家的孩子都回来了吗？”沈希然实在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们家的孩子咋不哭啊。
这么脑子缺根玄的事情，她真的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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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也不知道秦憬淮怎么理解到了沈希然这个电话的用意，居然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情，“这个周婶原来这么不着孩子待见。现在人都不在了。两个孩子一声都不哭。也不问问去a市都发生了什么。就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
秦憬淮是个有素质的人，实在说不出什么不雅的用词。
但是沈希然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忙吧，我先挂了。”
沈希然重新坐下，思量着怎么回答小姨时，小姨已经开口了。
“希然，怎么样了。你怎么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