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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外面霹雳乓啷的敲打声依然没有停,祈惹坐在房间里面晃着小腿肚子慢悠悠吃果冻,心里没有刚开始的那么慌张和害怕了。

    她边吃果冻边想,哥哥是怎么看出来她想吃果冻的呢?

    一开始傅慵去拿果冻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傅慵要吃,哥哥吃不完应该会有她的份吧?没有想到哥哥全都给她了!

    连续吃了四个,祈惹的小肚皮已经鼓了起来,她并没有饱,还想吃,不过喜之郎果冻就剩下四个了,她再吃的话,哥哥就只能吃两三个。

    果冻是用哥哥的钱买的,她不应该吃多,留给哥哥一半,一开始她想着就吃一个就好,但是喜之郎果冻她太喜欢了,好久没吃,嘴巴好馋。

    她把果冻的盒子给盖好,小心翼翼放到一边。

    吃得不算是太饱,时间算晚了,祈惹的生物钟一般都很准,因为她还小,长身体的阶段,妈妈总是会叮嘱她什么时候该睡觉起床,因此,她的生物钟十分准,到点就困。

    自从妈妈和叔叔出事以后,家里乱成一团,没有人管她,房间都被家里亲戚给占了,她换了地方,旁边又吵,好一段时间都睡不好。

    昨天算是她睡得最舒坦的一个晚上了,有干净的床和被子,可以翻身,还开着灯和门。

    在床上坐着一段时间,眼皮子开始打架了,听着哐哐哐的声音,小脑袋瓜一点一点,有几次差点就歪摔到床上。

    每次要摔,她吓醒就甩头掐手板心,致力保持清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哐哐哐的声音没有了,祈惹再睁开的时候,一片亮堂,她在被窝里醒过来。

    小姑娘眨巴眼,从被窝里面钻出来揉着眼睛。

    咦?刚刚她不是坐着的吗?怎么钻到被子里面去了?

    吵闹的声音没有了,熟悉的不知名小动物嘶鸣声叽叽喳喳。

    她开门出去,客厅一片漆黑,借着房间透出来的光亮,祈惹找了一圈,没有在沙发看到傅慵的身影。

    她的瞌睡跑了一大半,又绕去了刚刚的房间,里面已经整齐干净了,窗户修好了,床也修好了,床板搓得干净,旁边放着今天买回来的床垫被子,霉臭的味道消失,只有洗衣粉和香皂的味道。

    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她的小细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哥哥呢?他也不在房间里。

    祈惹又去卫生间和厨房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傅慵的身影。

    瞌睡彻底清醒,她

    好害怕,开始喊哥哥,声音由小转大,一连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应答。

    安静到了极点,家里空荡荡到没有一点人烟。

    祈惹好害怕,哥哥是不是觉得她麻烦,趁着她睡着把她丢在这里了?

    她拉开门在房子周围找了一大圈,依然没有傅慵的声音,只有衣服在院子里挂着,被风吹得晃荡,哥哥的车不见了。

    脚底板好疼,她顾不上了,一直喊哥哥,始终得不到回应。

    刚想出去找傅慵,外面实在太黑了,她听到了狗叫的声音,吓得缩着肩膀回来。

    抱着手臂坐在台阶上,眼睛四处乱转找人,眼泪哗哗喊哥哥,不知道叫了多少声。

    半夜三点,飙马里面热火朝天,一身黑衣的少年手持长杆俯身击球,极简约的一身透着清冷的干净,他下手利落,旁边的人看着他击球,忍不住凝神聚气,随着一杆过去,黑球8入洞,傅慵又赢了。

    蓝毛率先吹哨子鬼叫起来,旁边围着的男男女女也跟着起哄,个个都喊阿慵牛逼!傅慵厉害。

    对面的银毛脸色难看,跟在他后面的人个个晦气,好像是被人塞了屎,“妈的,又输了。”

    “输他妈七场,被人打超鬼了,真他妈丢脸啊……”

    “还说是来点场子,现在好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直接被人砸场子。”

    “不过也正常了,谁打得过傅慵,他就没有输过球。”

    嘴里一直在骂爹骂娘,银毛耳边一直绕着丧气话,他不服气,冲着傅慵吼,“再来!”

    傅慵燃了一根烟,吹出的烟雾将他的脸部线条分明的五官氤氲得迷朦,旁边有好几个女生看得蠢蠢欲动,想往他身边凑,跟他要微信,又怕人多傅慵不给下不来台,毕竟他的脾气有点怪。

    “不玩了。”

    少年将剩余的烟丝吐尽,丢了三个字,就出了中心场,把地方让给别人,到一边喝雪碧接着抽他的烟。

    银毛还想再说两句冲壳子的话激一下傅慵,左边肩膀一沉,蓝毛搭了上来,“王杰,都被打得焉巴了,还想来?你看傅慵哥理你不?”

    “今天就是专门来杀你龟孙的嚣张气焰,傅慵哥都让你好几个球了,你就是赢不了,这么鸡毛的技术还想跟傅慵哥玩?回去多练练吧!”

    王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斜眼瞪蓝毛将他的肩膀抖下来,“呵呵呵…”

    蓝毛气焰嚣张的一批,尾巴的翘上天了,大拇指倒点,对着地面点了好几下给对面看。

    王杰被讥讽得不行,“傅慵的走狗,他赢钱了分你吗?正主没说一句话,你就先跑出来狗叫了?”

    蓝毛一听就炸了,一脚踢开椅子,“我.操.你妈!”后面他喊来的人立马就围上来,两边动起手,台球室的老板想劝架都拉不住,摇头在旁边看,报警又不敢,怕理清楚又得赔钱。

    傅慵回头淡漠扫了一眼乱麻麻的场面,抽尽最后一口烟,丢了烟头,插兜回家。

    外头的机车声响起消失,给场面提供了点高潮配音。

    “……”

    没多久就到家了,机车灯光打进来的时候,台阶上原本在哭的小姑娘倏得抬头,在傅慵划了一个飘,将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她站了起来,立马跑下来,到他的面前。

    “哥哥……”

    见到她肿得核桃大的眼睛,头发乱糟糟,裙子皱巴巴,往下看,一双小脚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踩的泥巴,脏了不得了,好像还被划破了,有红色的血混在泥巴里黏在白嫩小巧的脚上。

    头盔之下,少年的眉毛皱得能夹死虫子,“你…搞什么?”

    她又在哭什么?好端端在家睡觉,他就是出个门,回来人就哭了?

    “哥哥你去哪里啦?惹惹找不到你。”小姑娘吸着鼻子,小脸花脏,泥巴泪水和鼻涕混杂。

    傅慵,“……”

    盯着小姑娘看了一眼,没有跟她解释,拔了车钥匙,摘下头盔,往屋子里面走。

    祈惹跟在他后面,脚丫子脏,她走过的地方,在家里干净的水泥地板上留下一行脚印,傅慵到沙发上停下来,她也停下来。

    等他休息了一会,捏了捏眉心,去隔间看床板干了没有,能不能铺床睡觉,祈惹依然跟在他的后面,活像是一个小尾巴,比昨天还要粘人,她昨天好歹是眼神跟着,现在整个人跟着。

    刷过的床板半干,恐怕还要一个晚上才能干透,床铺上去倒是没问题能将就,只怕过两天又要买新的床垫。

    傅慵微躁,他不想睡沙发,家里的老式沙发硬邦邦不说,主要的是短,他太高了,缩在上面不好睡,翻个身还能滚下去。

    到卫生间准备洗澡,祈惹还眼巴巴跟在他后面。

    “……”

    傅慵眼神一扫,她还算有眼力见,整个人往外挪了出去,长臂一伸,他直接把门给关了。

    祈惹在门口等着,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总算是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二十多分钟,傅慵从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她还在

    门口

    去吹头发她也跟着

    甚至主动干活

    直接他要吹头发

    先给他拉开抽屉把吹风机拿出来插上电递给傅慵

    一副讨好的样子。

    傅慵擦着头发开始没接

    她眼巴巴瞅着

    两只小手捏着吹风机维持递给他的动作不变

    傅慵放了毛巾

    才漫不经心将放在祈惹身上的目光给收回来

    慢条斯理吹头发。

    等他把头发吹干了

    小姑娘还在旁边站着。

    “站在这里干什么

    不去洗澡洗你的脚?”

    家里点柴火烧热水麻烦

    傅慵从家里翻出来落灰的电磁炉

    祈惹会用。

    “我……”

    她的两只小手在面前转着

    眼睛在傅慵的身上打转

    依然不肯动

    傅慵目光旋即沉下来

    感受到威压

    小姑娘挪着脚去了卫生间。

    她连热水都不烧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洗脚的时候时不时探出脑袋看看傅慵还在不在

    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就算是门口等肉的狗放哨都没她这样夸张。

    傅慵无语

    “……”

    刚刚被人挑衅他都没波动

    现在想骂人。

    祈惹换了两盆水终于把踩了泥巴的小脚给洗干净了

    她两双带过来的小皮靴都脏了

    又不能这样光着脚出去。

    看来看去

    她的目光定在卫生间一双特别大的拖鞋上。

    出来的时候找不到傅慵

    又开始喊哥哥了。

    声音还很大

    傅慵在隔间看床板

    想着要不要立起来

    对着窗口吹

    能够干得快一点

    听到外面传来的喊声

    他目光一顿。

    小跟屁虫又来了。

    傅慵实在不想回答她的话

    把拎进来的吹风机给按响。

    听到隔间传出来的嗡嗡嗡声

    ▓)

    祈惹马上就跑了进去。

    拖鞋不合脚

    跑快起来

    几乎是摔进去

    要不是少年伸手捞了她一把

    她现在就是脸朝地了。

    拎住小细胳膊

    傅慵的烦躁升级。

    “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