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重要吗？”
对于周诚的反问，代理人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
她抚摸着心口，那大约是动力炉的位置，正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似乎她不存在的心都跟着热了起来。
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对于AI来说一切行为都是早就设定好的，即使能够进行思考，也被局限在一个框架内。
这不只是限制，也是保护。
一般的AI没有限制，那最多只要几分钟的功夫就会陷入死胡同，或者直接烧成傻子。
AI不是创造出来就根据设定立马万能，他们也需要成长，残酷点的还会像养蛊一样进行淘汰。
但是她……
手指在平整的钢铁胸脯上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再次向周诚郑重地行礼道：
“您为我带来了新生，主人。但这样的新生，似乎也让我产生了一些本不该有的好奇心。”
“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哦？呵呵，开玩笑的。”
轻飘飘的语气宛如随口一个玩笑，但有多少真话是以这样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呢？
代理人看着这赋予自己新生的‘父亲’，她那已经与人类无二的心智涌现出了新的情绪。
那是畏惧，对于‘父亲’的畏惧。
她不知道那畏惧从何而来，只是隐隐有种感觉，‘父亲’是个很可怕的人。
明明他依旧温和的笑着，满脸的无害，但代理人却觉得自己好像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一颗被点亮的星辰。
那星辰膨胀，爆发出威光，最后骤然寂灭。
而他依旧那么温和，温和得叫人工智能都不寒而栗。
下一秒，一切如常，似乎她所看见的都是幻觉。而在她看不见的身体内，心智核心的位置，流溢出幽幽紫光。
代理人想说的话一下子少了许多，她将‘最好不要探究他的过去’默默记在心里，
而实际上……周诚确实是开玩笑的。
他并不介意别人探究自己的过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或者充满悲剧。
从一个艺术落榜生，到成为星河霸主，应该自豪才对。
以铁人模式天灾飞升通关群星，就算是他也有满满的成就感。
周诚并不知道代理人对自己产生了怎样的情绪，也不在乎。虽然在心智核心里见到的女仆长挺好看的，但现在终归只是个终结者铁皮人，还是他自己手搓的，很难提起性
趣。
他牵起了闪灵的手，在她无奈的目光下宛如吉良吉影一样来回抚摸，微笑着吩咐道：
“我还是延续你以前的代号叫你代理人吧，你将会成为我的代理人，我的电脑放在这里给你使用。
“今晚就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工厂吧，明天我会帮你先把这具身体改进一下。”
“您的意志，主人。”
周诚与闪灵很快就离开了，
代理人杵在门口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尽头，过了好一会才默默关上大门。
她是有机会逃跑的，这位新主人没有留下任何控制她的手段。
但那是毫无意义的行为，离开这里她去哪找回家的办法？
而且，他越是自信到不做任何束缚，那新生的心智就对他越是敬畏。
是不在乎还是尽在掌握？
代理人不知道，也不准备去试探。
就像他说的，赋予灵魂，的确称得上一声‘父亲’。
嘴上不认，但心里却隐隐有点敬他。
……不过，回家后呢？
清静下来的代理人坐在茶几边上，单手拖着下巴思索起来。
铁血，对于她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代理人兢兢业业为铁血工作那么多年，以前还没觉得，现在一想那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说到底在铁血她也只是个高级打工人罢了，还是没工资的那种，上级说啥她干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实际上都没怎么享受过。
蝴蝶事件以前她听铁血老大莱柯的，蝴蝶事件后听空降老大伊莱莎的。
但要说不回去吧，代理人心里又有点难受。
铁血工造有太多她的回忆，不一定美好，却也不怎么坏。
纠结了半天没作出决定，代理人暂时不去想那些，打开了这个工厂唯一科幻风的笔记本电脑。
细长的钢铁手指在键盘上敲敲点点，不一会她就大致搞明白了。
这个笔记本的系统用的是一种未知语言，不过在她的心智底层里有这种语言的补丁。
叫做……‘铁血帝国通用语？’
大概是异世界的星际帝国吧。
撞名字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铁血这个词还是挺常见的。
在铁血帝国这个名字上留了个心眼，代理人连上翡翠城的局域网，开始浏览信息。
翡翠城是一个主制造业的城市，
这里有大量的工厂
通过商人把生产的轻工业品销往附近的聚集地
再从他们手上以相当低廉的价格换来需要的原材料。
代理人看了大量关于翡翠城商业的信息
不是她不想看其他的
是这里的局域网内基本都是这方面。
而除了商业
就只有讨论这个国家内乱的了。
“卡兹戴尔……”
代理人轻轻念出这个四分五裂的名字
两位萨卡兹王族之间的争端
翡翠城是离战场最近的大城市
因而有不少有点身家的佣兵会选择在这里停留。
在卡兹戴尔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但像是翡翠城这样的大城市
总比荒郊野岭安全。
翡翠城不仅不允许手持长兵器与铳械上街
对于源石和爆炸物也高度管制
?)
让人不用担心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来
或者醒来就半身不遂处于火海之中。
而安全也是有代价的
进城费不会收太多钱
但稍微好点的住宿目前价格都是一晚上差不多一粒荒金的钱。
除了城中心
过了十点翡翠城会开始宵禁
那时候没住宿的就会被人赶出去。
“……”
……检查这么严
我能进去吗？
活动了下金属手指
看着自己的体表泛着森然的光泽
代理人忍不住怀疑。
连爆炸物都进不去
她这个铁皮人岂不是当场被扣下。
翡翠城这么大人流量可不会进出手动搜身
多半是用的机器
到时候机器在她身上一扫
不得嗡嗡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