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当天还要上一天的课,早上出门前,贺斯珩被贺云朗拦在家门口千叮咛万嘱咐。
“听说你这次跟谈家那小子同台竞技,可千万别被人抢了风头,不过撬墙角这事还是别了,怪不厚道,当然人姑娘要是自己迷上你,那就不怪咱魅力大了。”
贺斯珩无语:“爸,我那不是同台竞技,是一起合奏。”
“都一样,”贺云朗不在乎这些细节,只在乎结果,志在必得地握拳:“总之表现得帅点,让姑娘小子们都迷上你!”
贺斯珩:“……”
贺云朗前脚说完,后脚就被舒秋揪着耳朵拎开:“总跟儿子说这些,烦不烦啊?”
“宝宝轻点,轻点!”
没理会贺云朗的嗷嗷叫,舒秋看向贺斯珩,满脸怜爱地感慨:“我们珩珩又长大一岁了。”
今天29号,刚好是贺斯珩的生日。
舒秋知道他过生日随性,喜欢跟同龄人待着,今年又碰上学校的文艺汇演,干脆给他订了KTV和酒店,让他自己邀请朋友们去玩。
“儿子玩得开心就行,”舒秋对贺斯珩一贯没有要求,不过又多叮嘱了句:“注意安全,少喝点酒。”
“知道知道,”贺斯珩有些无奈:“这话您从昨天念到今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舒秋嗔了他一眼:“还没分化呢,怎么就不是小孩了?”
提到分化,贺云朗立刻又凑过来:“对啊,这都成年了,怎么还没分化?咱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贺斯珩不自然地咳了声:“可能因为S级所以分化晚吧,反正早晚的事,去医院干嘛。”
“谈家那小子不也是S级,人初中就分化啦,”贺云朗说:“我看你就是不想扎针抽血,多大人了还怕扎针,你哎哟哎哟——”
他话没说完,又被舒秋揪住了耳朵:“分化这种事是能急得来的吗?就算去了医院,难不成还让医生给他打针催熟?别一天天地给儿子施加压力。”
贺云朗百口莫辩:“冤枉啊宝宝,我这也是担心他嘛。”
“我看你就是气不过人阿璟也分化成了Alpha,”舒秋看透了他,每次提到这事都来气:“天天念叨人家阿璟,这么喜欢跟人家比,你干脆去他家过日子得了。”
见贺云朗被舒秋拖住,贺斯珩赶忙趁机退出战场:“爸妈我赶着上课先走了啊,明天见!”
离开家门,钻进自家的车,贺斯珩总算松了口气。
心情却没轻松多少。
经历了几次发情期,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分化成Oega的事实,但贺老板还在日盼夜盼,等着他分化成Alpha。
Oega基因里带着对Alpha的臣服,社会上对Oega的普遍认知是娇弱,如果贺老板知道他分化成了Oega,那场面估计跟天塌了差不多。
贺斯珩的脑回路简单粗暴,既然谈璟是S级Alpha,那他只要证明自己比谈璟更优秀,就能消除贺老板对Oega是弱势的偏见,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是拿到祈南
市的高考状元,证明他即使分化成Oega,一样能同Alpha争高低。
()?()
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他还要昧着良心瞒一年半的时间。
()?()
对于不擅长撒谎的他来说,心理负担可真不小啊。
()?()
上午上着课的时候,贺斯珩都还在想这件事,长叹了一口气。
?想看ReeeeD写的《死对头信息素真香》第 38 章 谈和吗?请记住.的域名[(.)]??来?小.の说?.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
“二十三。”旁边的男生忽然出声。
贺斯珩偏头看过去:“什么二十三?”
谈璟没看他,眼睛看着黑板,一只手懒懒地托着腮,另只手拿着笔在记笔记,一边听课,一边还有心思跟他聊:“你第二十三次叹气。”
贺斯珩着实无语:“你无不无聊?”
“是你的叹气声存在感太强。”谈璟转了下笔,漫不经心地问:“过个生日,多了些什么感慨?”
贺斯珩没好气道:“感慨你更欠抽了。”
谈璟笑了下:“挺好的,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贺斯珩:“……”
这人,脸皮也更厚了。
安静了一会儿,贺斯珩忽然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什么瞒着人的秘密?”
“有啊。”
“是什么?”
谈璟微微侧脸,瞥他一眼:“秘密说出来还能叫秘密吗?”
“……”
贺斯珩被噎了下,咳了咳,又问:“你为这个秘密说过很多谎吗?”
“没有。”
贺斯珩惊讶,立刻取经:“你怎么把它给瞒住的?”
却听谈璟说:“不需要我说谎,他也发现不了。”
贺斯珩顿时羡慕起来:“那他可真是太好糊弄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谈璟的哪个笑点,他低下头,肩膀颤了颤。
“是啊,他怎么就这么笨呢。”谈璟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贺斯珩见他像是感慨,却又觉得像是在不甘地叹息,正觉得奇怪,忽而听谈璟问他:“怎么,你有什么秘密瞒着人,说了很多谎?”
贺斯珩用他的话回击他:“秘密说出来还能叫秘密吗?”
谈璟挑了下眉,也没恼,只是笑了笑:“这会儿倒聪明了。”
贺斯珩严肃纠正:“本少爷一直很聪明。”
*
虽然上了一天的课,但所有人的心思都没在课上,第八节课下课铃响,整栋教学楼都在沸腾,不着急吃饭,先嗨上再说。
按照抽签决定的顺序,一班的合唱表演在中场,晚上七点开始,吃完晚饭后,大家统统去礼堂后台化妆室更衣换装。
一班的礼服,男生是黑色西装,内里立领白衬衫,搭配黑色领结,女生则是白色长裙。
贺斯珩换衣服动作快,先一步把礼服换好,原想着出去溜达会儿,结果在化妆室门口被文娱委员司晶晶逮住,拉到化妆室:“别急着走呀,还需要化妆做头发呢。”
“啊?这么麻烦?”
“毕竟是舞台嘛,总要收拾利落点。”
贺斯珩只得坐回椅子上,由着司晶晶拿着化妆工具在他脸上折腾来折
腾去。
小姑娘手上动作不断,嘴巴也没停。
“哇,珩哥你皮肤真好,白得都不用扑粉了。”
“哇,珩哥你睫毛好长,眉毛形状也好,都用不着修。”
“哇,珩哥你嘴唇形状真漂亮,要不要上个淡色的唇彩?”
贺斯珩无奈又想笑:“你这是把我当化妆娃娃折腾呢?”
都知道他平时待人亲和,尤其是对女孩子很好说话,司晶晶一点也没怵他,嘻嘻哈哈地跟他开玩笑:“适当地以权谋私一下嘛,咱班女生都想着来给你化妆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抢来的活。”
闻言,贺斯珩挑了下眉,这时候也不忘跟谈璟比个高低:“想给我化妆的人多,还是想给谈璟化妆的人多?”
司晶晶毫不犹豫:“当然是你呀!”
虽然大家也都想给谈璟化妆,但事实上没人敢去,最终去的那个女生喜忧参半。没办法,班长的气场太强了。
这回答很讨贺斯珩欢心,心情很好地扬起唇角:“就知道,我果然比那家伙帅。”
话音才落,门口传来一声掺着不太明显笑意的附和:“是,你最帅。”
贺斯珩循声侧头。
谈璟一身黑色礼服站在门口,肩高腿长,身形挺拔。黑色碎发被打理到额头后,露出无可挑剔的俊朗眉眼,瞳仁漆黑清冷,过于立体精致的五官,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冷淡禁欲。
偏偏鼻梁上那颗位置刚刚好的小痣,给这清冷的长相增添了几分勾人的味道,斯文书生立变斯文败类。
贺斯珩挪开眼:“我当然比你帅。”
在旁的司晶晶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使劲抿着嘴角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勾起诡异弧度。
班长这哄小孩似地语气……
我嗑我嗑我嗑嗑嗑!
谈璟看着贺斯珩化完妆,忽然说:“离上场还有些时间,陪我再去练一遍合奏?”
贺斯珩:“不是已经练得挺好的了吗,临阵磨什么枪?”
谈璟:“紧张。”
贺斯珩顿了顿,狐疑地看着他:“你还会紧张?”
谈璟面不改色:“是人都会紧张。”
贺斯珩觉得他在说屁话,这人都上过多少此主席台作国旗下演讲了,也没见他哪次出错。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陪他再彩排一下也没什么。
其他班也有用到钢琴的表演节目,活动教室的钢琴已经搬去了礼堂,只剩下音乐教室还有一台。
贺斯珩拎着自带的小提琴,同谈璟一起去到音乐教室,给小提琴调好音,示意可以开始。
这首曲子,谈璟先弹前奏,他的小提琴后进拍。
然而,就在贺斯珩要进拍时,钢琴的调子忽然一变。
从流行歌曲变成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
贺斯珩愣了愣。
弹奏着钢琴的男生始终看着他,眼里噙着笑。
显然,对方所说的紧张,只是一个把他喊来这里给他庆祝生日的借口。
贺斯珩有些好笑地收起小
提琴:“你是怕我晚上不请你吃生日饭,专门来搞这出贿赂我?”
()?()
一曲生日快乐歌很快弹奏完,谈璟不紧不慢起身,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盒:“所以你接不接这贿赂?”
()?()
“收生日礼可不算受贿啊,”贺斯珩理直气壮接过,当场就拆开盒子看了眼:“这不是我送你的那块吗?”
?想看ReeeeD的《死对头信息素真香》吗?请记住[小*?说]的域名[(.)]??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你仔细看看。”
()?()
贺斯珩拿出来仔细瞧了眼,这才发现并不是他送谈璟的那颗平安扣,虽然款式图案都很相似,但谈璟的那一颗,雕刻的祥云纹里藏了个“璟”字,而这一颗,是个“珩”字。
这是根据那颗平安扣定制的同款。
“明目张胆抄袭我的创意,直接图省事送同款,你这也太偷懒了。”
虽然嘴上开玩笑似地嫌弃,但贺斯珩还是把玉佩戴上脖子。
谈璟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语气里染着无奈:“我不是为了省事。”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谈璟顿了几秒,忽而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送个同款?”
“送生日礼物还打什么哑谜?”贺斯珩转了圈眼珠子想了想,搬出谈璟说过的原话:“为了显得我们感情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
也是令人无奈到想要叹气的回答。
谈璟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挫败地长叹了口气。
像咽下一整颗没有成熟的橘子,酸涩到无以复加。
见他这神情,贺斯珩直觉自己没答对,正想问真正原因,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他接下电话。
“珩哥,你跟璟哥别再彩排了,”电话那边的周雨十分急切:“前两个班道具都出了问题,主持人让咱班先顶上,下个节目就到咱们了!”
意外状况还真是层出不穷,贺斯珩挂断电话,无暇顾及这哑谜的答案,冲谈璟道:“咱班提前上,得赶紧回去,有事晚上再说。”
谈璟低应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一个节目的表演时间也就几分钟,两人跑着回去时,上一场表演已经结束,一班正在候场。
主持人刚好在报幕:“接下来是我们高二一班的表演,钢琴手谈璟,小提琴手贺斯珩——”
这两个名字才刚被主持人说出来,台下立刻一片尖叫。
也不知道是谁的嗓子,在一片尖叫声中脆得清晰响亮:“啊啊啊啊谈和!是我推的谈和!!!!”
就因为这声尖叫,原就激动的人群更为沸腾,一边是璟哥珩哥独美,一边是高举CP大旗,吵架般的呼声此起彼伏。
坐在教师区的严主任起初还听不懂,还以为大家都是因为接下来的精彩节目而激动,直到听到某个女生喊着“小情侣好般配”。
严主任脸色唰地一黑,起身就冲后面的学生呵斥:“什么乱七八糟的,学校禁止早恋!”
被他这么一吼,学生稍微安分下来,尖叫声少了那么一些。
号称弥勒佛的一班班主任笑呵呵道:“老严,学生们好不容易在晚会上乐一乐,别这么严肃嘛。”
严主任义正词严:“玩也要有个底限()?(),
你们班那两个学生()?(),
是不是在早恋?”
弥勒佛摆摆手:“他们俩平时吵得最厉害()?(),
不打起来都算不错的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而且我们班贺斯珩都还没分化呢,放心吧,恋不上。”
就在这时,舞台幕布缓缓拉开,台下观众看见贺斯珩和谈璟两人一左一右位于舞台上,一个意气张扬,一个清冷斯文,立刻比刚才更激动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好帅好配!”
“谈和!谈和!”
“珩哥正面A我!”
台上,贺斯珩十分享受万众瞩目和热烈尖叫捧场的感觉,将小提琴架上左肩,他看向舞台右侧坐在钢琴前的谈璟,示意可以开始。
后者微微颔首,修长手指落在黑白琴键,悠扬琴声自他指尖飞出。
男生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薄的眼皮垂着。
冷白的光束落在他身上,长睫在脸上投下灰色的阴影。
指尖弹奏着节奏轻快的曲子,他的神情却并非明朗。
等待着进拍时机的贺斯珩,隐约感受到对方低落的情绪。
似乎察觉他的视线,谈璟忽而抬眼,漆黑瞳仁没有平时的亮彩。
视线在空中交汇。
弹着钢琴的少年,在唇边牵起浅浅弧度,若无其事地朝他笑着。
贺斯珩微微一怔。
这个笑容,他太熟悉。
小时候他问谈璟,打针疼不疼,生病是不是很难受,谈璟就是这样笑着跟他说没事。
可他分明已经虚弱到脸色苍白,难受得红了眼眶。
习惯了谈璟这段时间厚脸皮地假装可怜跟他卖惨,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谈璟强颜欢笑,那一只无形的手,再一次攥住他的心脏,说不出来的难受。
贺斯珩移开眼,收起心绪,进拍加入合奏。
*
文艺汇演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天空黑沉沉的,月牙悬在天边,发着微弱的光。
贺斯珩包了几辆车,请全班同学去唱K。除了一班同学,还有个一班编外人员,王一舟。
寿星公豪放地请客,自然是听着一路的马屁过去,寿星公本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贺斯珩和谈璟没坐一辆车,他跟周雨坐的这辆车第一个到,先去了大厅,跟服务员确认,被领进包厢。
周雨这麦霸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点歌开始唱,嚎了两首,班上其他同学也都陆陆续续到。
贺斯珩却一直没见到谈璟。
他订了两个豪华包,估摸着谈璟去的另一间,想了想,起身去到隔壁扫了圈,仍旧没见到谈璟,倒是看见了另一个麦霸王一舟,正在撕心裂肺地嚎死了都要爱,而坐在他边上快被他的歌声疼爱死的宋霖。
贺斯珩捂着耳朵走过去问:“谈璟人呢?”
“什么?!”宋霖捂着耳朵大声问。
贺斯珩扯下的一只手,大声对着他的耳朵喊:“我问你谈璟去哪了——”
“应该是去了楼梯间!”宋霖做了个抽烟的手势。
贺斯珩皱了皱眉,拎了两罐啤酒离开这死了都要爱的包厢,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果然看见他要找的人。
男生独自坐在楼道里吞云吐雾,昏昧光线将他削瘦的背影浸泡得模糊,唯有他指间的猩红亮得明晰。
贺斯珩故意咳了声,坐在那里的人却没有回头,夹着烟的手在抬起时微微顿了顿,没再递到唇边,在地上碾灭。
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薄荷味,贺斯珩走过去,在男生旁边坐下:“不是说要给我庆祝生日?怎么又一个人跑这装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的忧郁青年?()?()”
谈璟偏头看着他:“忧郁青年迷住你了吗??()_[(.)]??来?_??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
贺斯珩服了,还以为这人多低落呢,这不是还有心思说骚话吗?
贺斯珩把手里的啤酒递了罐过去,自己也拉开拉环喝了口,开门见山问:“你是因为我没猜出来那个哑谜,所以不高兴?()?()”
“是在烦我自己又没了勇气。”
谈璟单手拎着啤酒,指节分明的食指扣进拉环,易拉罐啪地一声被他单手打开,他低低地呢喃:“怕说了之后,你会不高兴。”
“怕我不高兴?”贺斯珩不明所以,搞不清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又习惯性地警惕:“难不成你背地里又对我使了什么坏?”
谈璟哼笑了声,似感慨又似叹息:“我在你这里的形象还真是意料之中的不堪啊。”
贺斯珩理所当然:“不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谈璟笑了笑,既没否认,也没辩解,只捏着易拉罐仰头灌了一口酒。
贺斯珩从他滚动的喉结收回视线,也喝了口酒。
气氛陡然沉默,两人都只喝酒,没说话。
谈璟忽然开口:“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说话那天吗?”
贺斯珩喝酒动作一顿:“记得啊,怎么了?”
当时他们的卧室都还在二楼,贺斯珩那天跟小伙伴们一块在家门口前玩,不经意仰头时,望见对面房子的二楼窗户,趴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
男孩瘦瘦小小的,长得倒是好看,五官精致秀气,跟洋娃娃似的,但脸色很不好,苍白得像纸,眉眼间透着一股病气,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早在这天之前,贺斯珩就听舒秋提过,对面人家的小儿子身体不好,自出生起就家里医院两点一线地来回。也被贺云朗叮嘱过,对面的谈家是他们家公司的竞争对手,他们家人坏,别去跟他们家的人往来。
但贺斯珩哪是听话的主,随心所欲惯了,把贺老板的话当做耳旁风。
那天并不是贺斯珩第一次见到谈璟,相反,他偷偷观察谈璟很久了。
他发现,谈璟从来不出门玩,很多时候,都只是趴在卧室的窗边看着外面,有时候是看天,有时候是看楼下的院子。
无论是在看什么,他脸上都没有表情,像是不会哭也不会笑。
那一天抬头,贺斯珩看见,谈璟正在看着他。
鬼使神差地,贺斯珩朝他招了手:“喂,要下来玩吗?”
趴在窗边的男孩,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可置信。
而后,男孩朝他扬起了笑脸。
寂静的楼道,谈璟隐约听见KTV包厢传来的模糊歌声,心脏在胸腔紧张搏动,胸膛起伏,呼吸迟疑,酒精流入血液,滋生出酸涩的勇气。
“在那天之前,祈南市下了很久很久的雨。”
谈璟低下头,将手中还剩半罐的啤酒放在一旁,“但那天突然放晴了,云开雾散,晴空万里。”
贺斯珩这倒没什么印象,也挺惊讶:“你记这么清楚?”
“因为,那也是我看见你时的心情。”
谈璟偏头看向他。
无论阳光下,抑或暗室里,这双琥珀色的眸子,总是澄澈熠熠。
一如昔年那日,他偷偷观察和羡慕了许久的小男孩站在楼下,仰着脑袋跟他招手。
谈璟朝他扬唇一笑。
“我的太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谈狗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