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佛系庶女生存手册 > 第 159 章 宫变
    幸好只是短暂晕厥,开点明神静心的药就没事了。

    可等红芍前来看望时,半夏仍只是唯唯,正眼都不敢瞧她,还止不住地往床头缩,叫红芍哭笑不得,往常看着无法无天的,怎么胆子比麻雀还小?

    罢了总得给她点时间缓缓,红芍这会儿L没工夫打太极,她得忙着给师傅清点库房余下的药材,唯恐有何闪失。

    徐宁前来看望时亦嗔道:“人家救了你性命,你怎么不冷不热的?”

    当时那种情况,不管红芍选择站哪边,半夏都是首当其冲被牺牲的那个,也亏得红芍能随机应变,想出扮鬼这招,方才不至于有何伤亡——对救命恩人如此寡情,照她说有些忘恩负义了。

    半夏讪讪道:“可我是真的害怕嘛!”

    小姐是没见着,她可是正对着红芍,眼睁睁看她面容扭曲,眼睛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像是要生剜了她。

    接下来一个月都免不了做噩梦了。

    半夏就觉得不是自然而然,多半当时的某一刻,香怜儿L真上了红芍的身,只是跟鬼压床似的,过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徐宁啐道:“越说越不像了!”

    害她心里也毛毛的。不管怎么说,那香怜儿L是被汪云海弄死的,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不瞎都知道该找谁算账去——横竖汪云海不是还没死么?这对老情人有的是时间死生契阔。

    徐宁决定弄些艾叶满屋熏熏,艾草有辟邪除鬼之效,好歹别扰了府中安宁。

    红芍的机智化解了一场危机,徐宁就想赏她点什么,可是金银财宝之类红芍又不缺,难道给她找几个俊男消遣消遣?

    徐宁囧了个囧,且不提红芍并非那种人,何况用俊俏小伙子来取悦她,还不知道谁占便宜呢。

    徐宁思忖再三,总算有了主意,她想把红芍的身契还回去。

    当然她自己做不得主,红芍是宫里赐下的人,得先问过齐恒。

    齐恒殊无留恋,“你看着办罢。”

    顿了顿,“也好,她原应得。”

    徐宁看出他已对红芍有所改观,心情甚好,红芍因为出身缘故,以前多多少少为人所轻慢,美色于她虽是武器,却也往往使人忽略其内涵。不管是靠徐宁帮忙还是怎么着,她可的的确确混成一方大佬了,名成利就,再非南府那个只知以色侍人的舞姬。

    何况,这回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花瓶——若她真个倒戈为汪云海利用,徐宁虽不至被瓶乌头散毒

    死,总归觉着麻烦。

    徐宁径直将身契与了红芍,要不要当面撕毁,全看她的意思。

    红芍很有些依依不舍,她是个无家可归之人,打小进宫,后又入了王府,如同无根浮萍一般随波逐流,如今重获自由,反倒无所适从。

    徐宁笑道:“以后置几亩田地,买几间屋舍,大小也是个地主婆了,强如寄人篱下。”

    奴籍不能蓄私财,徐宁知道红芍最近赚了不少银子,趁这机会明晰清楚也好。对她这般孑然一身,钱才是最大的安全感,索性过了明路,好过偷偷摸摸提心吊胆。

    红芍泪如雨下,忽地扑入徐宁怀中,哽咽道:“王妃娘娘,我能唤您一声姊姊吗?”

    她别无至亲,朝夕相处间,也就对徐宁多几分情愫。

    “当然。”徐宁轻轻拍着她,一面嫉妒那头乌黑油亮的秀发,分点给自己多好;一面却又得以宽慰,还好红芍只把她当姐姐,当妈才奇怪呢——她还没那么老。

    转瞬却又想起,叮嘱道:“私底下这么唤无妨,当面可别唤王爷姐夫。”

    并非齐恒过于注重身份之别,他最讨厌缠夹不清的亲戚关系,连对徐家尚且淡淡,更别说其他了。

    红芍破涕为笑,“我自然省得。”

    趁着桃园结义,红芍又慷慨地送给阿笨一样见面礼——很好,这小子往后的干娘十根手指都数不完了。

    经由此事,徐宁倒想起其他来,好歹跟着自己背井离乡、同甘共苦到现在,不能太委屈这些忠仆。半夏不须提,徐宁根本没要她身契,向来由她自己收着;至于白芷,徐宁有意放人,白芷反倒是态度坚决,并非她奴性坚强,而是她本意就要在王妃娘娘身边当女官的,至今也还在为这个目标不懈奋斗着。

    徐宁觉得这位比自己更像个穿书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连她都没把握一定能当上皇后,反倒是白芷坚信不疑,难道是直觉?

    只得将底下人的月例都提了一等,以示褒奖。

    半夏克服了心理障碍,规规矩矩去红芍跟前道歉,尽管见到人家仍会发憷,可红芍待她一如往昔,仍旧会为鸡毛蒜皮拌嘴吵架,她方才好过多了。

    半夏抽空也会在红芍出勤时去帮她忙,一个跳舞,一个就在旁拼命敲着大鼓,轰隆隆如千军万马,什么邪祟都得吓走。

    相应的,她也会分到人家给的小费,看半夏美滋滋来跟前炫耀,徐宁实在忍俊不禁。

    曾经最正直不阿的半夏也学着招摇撞骗,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难道是她这个主子的错?上行下效。

    可她只骗富人不骗穷鬼,徐宁自认为还有挺有侠盗风范的。

    汪云海的处置成了难题,反正他已是活死人了,掀不起什么大浪,齐恒干脆扔给葛太医试药去,倘能为人类的发展做点贡献,也算给从前的罪愆赎罪。

    但据葛太医实践,病人尽管无法动弹,头脑与肌肤仍有部分触觉,试药时的痛楚可想而知——自求多福吧!

    勤政殿里。

    首领太监郭槐狠狠瞪了眼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内侍,清了清喉咙,向着殿中道:“陛下,已经子时了,太后娘娘适才派人垂询,问您可曾就寝。”

    这回新炼制的金丹似乎分外管用,皇帝每到夜间便精神焕发,能御数女,可早朝的时辰却越来越迟,叫郭槐这些人苦不堪言,他倒不是怜悯那些白等的大臣,实在夹在其间难做——皇帝风评败坏,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太后娘娘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都杖杀了,又能找谁说理去?

    里头并未作答,只见一个瓷盏斜斜飞出,亏得郭槐闪避及时,否则额头上定得缺个角儿L,血流如注。

    看着铺了一地的碎瓷,郭槐仍是心有余悸,景德帝却又不耐烦地唤他,“取朕的金丹来。”

    还要?今晚上已经第四盒了。郭槐有些踌躇,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如此厉害,可想而知副作用该多凶猛,万一出了岔子,他可担不起干系。

    可皇帝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他能有什么办法?郭槐叹口气,到底认命地打开抽屉,翻出仅存的一盒丹药,琢磨着明天必得找太医来瞧瞧,就说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谅来能对付过去。

    服下金丹后,景德帝面上笼罩一层赤色,像庙里红脸膛的神像,“方才是哪个怀疑朕气力不支的?”

    帐钩放下,里头的声音愈发不堪起来,郭槐默默退下,他虽是个太监,天天听着也难以心如止水,如今宫里的气象跟当初真是大不一样了!

    正欲借尿遁出去松松筋骨,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像夜枭凄厉的呼喊。

    郭槐便知不好,忙冲进去,也顾不得让那两个赤身露体的美人闪避,只定定望着榻上:景德帝面如金纸,早已人事不省。

    好在气息尚存,郭槐只得一面叮嘱她们守口如瓶,自个儿L且携了对牌,匆匆到慈宁宫报信去。这样大的事,终究得太后娘娘拿主意的。

    小太监们虽一头雾水,可凭借在宫里生存的本能,知道利害,一个个守在殿外严阵以待,避免有人擅闯,

    却未发觉有个内侍悄悄来至后殿天井里

    从袖中放出一只信鸽

    看它展翅翱翔飞入天际

    唇边露出诡秘的笑。

    *

    齐恒收到来自京城的急报时

    已是接近年关

    距离事发过去两月之久。

    离奇的是吴王竟早早赶到京城

    并以雷厉风行之势逼入宫中

    要为他父皇讨回公道。景德帝至今仍昏迷不醒

    太医诊断说是阳气亏损

    内里虚耗。

    炼制那金丹的道士已被下狱

    一番折磨后受不住刑

    吐口说是受东宫指使

    陈皇贵妃与太子自然不认

    架不住人证俱在

    于是由皇太后下旨

    将此二人禁足

    那几个美人也被丢进冷宫。

    徐宁诧道:“如今莫非吴王监国?”

    齐恒摇头

    “太后不问政

    朝政大事皆交由内阁裁决。”

    大哥的平庸是公认的

    因此当景德帝立安王为太子时

    内阁没什么理由反对

    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远比一个野心勃勃的要容易打发

    他们只需要大哥当个吉祥物便够了。

    如今太子被关押

    吴王也未趁机揽权

    反倒在皇帝榻前扮起了孝子

    每日延医问药嘘寒问暖

    好不体贴。不但内阁满意

    连邓太后也深受感动

    ?天行有道)

    不便追究其私离封地之罪。

    看起来无懈可击

    可总叫人觉得哪里怪怪的。炼丹的主意最早是吴王提的

    如今却得以全身而退

    一跃成了功臣

    当然这锅陈皇贵妃跟太子也不算白背

    谁叫她们一股脑往坑里跳?

    徐宁对景德帝没什么感触

    死活不与她相干

    她只关心家里人。

    “贵妃娘娘呢

    如今可还安好?”

    齐恒颔首

    “母亲很好

    但为了宫里头现下忙乱

    她一人独木难支

    皇祖母又请了胡嫔出来帮忙。”

    到底胡嫔以前也是协理过六宫的。

    徐宁神色微妙

    邓太后可是最讨厌胡氏的

    就算非常情况

    怎么会松口放胡氏出来?何况胡氏是皇帝亲口下令幽禁

    太后娘娘有什么理由跟亲生儿L子对着干?惠妃丽妃也不是死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