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里正听见说他是朱大人,立马请进来一样,而众人一听是小朱大人要建立砖窑,没有二话,立马就同意了。

    一是因为他是小朱大人。

    最重要的第二是因为砖窑在凤尾村证明确实很好卖,是个挣钱的生意。

    而小郑庄离凤尾村有五十公里,重叠率并不高。

    他们可以往东做生意。

    里正连忙喊自己娘子过来杀鸡,笑着道:“朱大人莅临寒舍,我们得弄点肉。”

    不是过年的时候,谁家也很难沾在荤腥,这鸡可是留着下蛋给乖孙吃的。

    如今要宰杀了,他却只觉得高兴。

    若小郑庄能办起来砖窑,他家七个壮年儿子,他都不敢算一天能进多少工钱。

    “我也愿投钱。”里正笑眯眯道:“支持朱大人的工作。”

    朱标顿时笑起来,温和道:“他们几l个留下来,知道你开砖窑,都是老手了,需要购买的材料你们自己备,若是需要他们干活,工钱得跟凤尾村一样。”

    他也不多收,不能叫人家跑这么远还赔钱干活。

    里正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边一下定决心,那边就开始选址了,动作特别迅速。

    而壮丁在小郑庄是最不缺的,里正一挥手,立马出来上百个,大家开荒地,平地做地基,效率比凤尾村还高。

    朱标看得叹为观止。

    他头一次看到宗族的凝聚力,这小郑庄大多姓郑,里正郑金谷也是族长,说话特别好使。

    朱标见这里进行地很好,就回去了,笑着道:“接下来需要的东西,我会叫人拉过来,如果是买凤尾村的东西,大宗的可以抹一成,这定价原就不高,没什么利润,只能让到这种程度了。”

    豆腐和砖头,都是费力费时不咋赚钱的。

    但是对于大字不识就有一把子力气的农人来说,反而是最合适的。

    赚钱少没关系,能赚就行,还得不耽误农时。这两样都合适。

    里正郑金谷搓了搓手,压低声音问:“那豆腐和麦芽糖之法,我们能学吗?交钱也行。”

    他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话,听着也太过得寸进尺了。

    但是没办法,能学东西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没有人愿意把秘方公布于众。

    朱标顿时笑了:“那你找几l个要学的人过来,我现在教。”

    郑金谷顿时惊了。

    竟然

    这么无私吗?真是想不到,完全想不到。

    “谢大人。”他心里更加感慨了。

    有了第一次教授的经验,这一次就特别的顺利,先是交代准备东西,再交代明天要做什么。

    “那石膏随处可买,并不怎么缺见。”朱标交代。

    “那麦芽糖就更简单了,你们谁会做?”他说着,转向自己带来的人群。

    刘成连忙道:“大人,我会!”

    他把点豆腐和做麦芽糖都学了,后来入了砖窑,男人多,他处着自在,就算累点也无妨,而且这边的工钱要高很多。

    “你去教他们。”朱标说着,跟大家客气打过招呼后,这才骑马走了。

    留下的姚升、刘成几l人,对视一眼,各自忙起来,他俩卯足了劲儿想要出头,今天能带他们来小郑庄,明天就能带他们去小张庄小李庄。

    他们希望能够跟着大人长久些。

    刘成甚至在琢磨,要去学堂读书了,不说像是学子一样读四书五经,最起码能够写字,认字,也是极好的。

    这样想,他在忙完后,立马提着酒去找姚升,笑眯眯地套近乎:“姚工,来喝一杯?”

    姚升无意和本地土著结仇,见了他递过来的橄榄枝,立马就接住了。

    “那我去拌几l个凉菜,还有一碟刚炸的花生米。”

    两人相视一笑,喝酒吃菜,酒过半酣时,刘成这才笑眯眯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甚至还非常善意道:“不若你跟我一道入学堂启蒙班。”

    说是启蒙班,其实就是一群成年人识字,不做睁眼瞎就行了。

    姚升闻言,顿时目光灼灼地应下,他早有这个意思,一直在寻找契机。

    “谢了。”姚升立马起身抱拳,郑重地鞠了一躬:“刘成,大恩不言谢,来日有吩咐,必当竭尽所能。”

    刘成连忙起身把他扶起来,笑着道:“你我同在朱大人手下做事,互相帮衬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带着村民教磨豆腐、做麦芽糖,而姚升就和几l个村民教着见砖窑厂。

    小郑庄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朱标听着进度就高兴,笑着道:“快成时我去看看。”

    这边的水车大纺车已经开始稳定使用,每天都在产出丝线,而销路也已经找好了。

    他托蓝玉帮忙办的,找几l家布庄,很容易就吃掉这里的丝线。

    也有本地的散户过来买,买了自己回去织布,夏天快要过去,该准备冬衣了

    。

    秋处露秋寒霜降,到了这个点再准备就迟了,而且到时候要收秋种冬麦,根本没有时间织布。

    朱标看着农人忙活,不由得好奇,原来大家都是提前这么多准备的,不像他前世,哪天冷了,直接去店里买成衣就好,

    在正好能穿的节点,一般都能打个五折,价钱便宜还好穿。

    他又去凤头村看,他们正在开荒,已经规划好哪片种哪里了。

    “这开荒归开荒,可不能砍咱的树。”朱标交代。

    郑金谷连忙上前解释:“这棵树被虫子掏空了,反正是活不下了。”

    朱标点头,树林里也没法种田,主要这也是棵孤树,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先把花种上,设备的情况问得怎么样?”朱标又问。

    “我们要的蒸馏设备有点多,他们说目前拿不出,要现做,给了三成的定金,刚好也是明年出,这样和花时凑在一起,倒也挺好的。”

    郑金谷细细解释,他从头到尾都在跟着流程,故而特别清楚。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几l个小童笑着从边上窜过去,朱标好奇地看过来,就见他们手里举着圆头小棍,上面还裹着麦芽糖。

    “甜甜甜~”一个小孩乐滋滋的。

    朱标看着,眉眼都柔和几l分。

    郑金谷见他神色,心中便放松些许,他们见到的好官不多,朱大人是唯一一个,虽然为了他也愿意付出所有,但不代表他们心里就不忐忑。

    他们头顶的县令,刚开始也有一心为民的,可架不住官场浑浊,上头施压,慢慢地就不成了。

    当官员露出獠牙时,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盼望着小朱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却也知道,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但朱大人值得。

    他带出来的凤尾村原本是个又小又破的村子,村民并不富裕,也没什么根基,他们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小村子。

    但是现在,凤阳谁人不知,都知道朱大人在凤尾村,也知道他教给他们磨豆腐、做麦芽糖,还有那砖窑厂。

    村口还修着笔直的大路,说是用煤渣铺过的,下雨天走在上面,不会踩一脚泥,他们羡慕坏了。

    现在已经有人在打听凤尾村的房子,说是想去那开个杂货铺。

    他们村这么大,都没有人想过来开杂货铺。

    郑金谷想想不服气,但是现在也算是搭上朱大人的车了,他心

    里要痛快死了。

    朱标见他面上表情变了又变,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们且忙着,我先回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叫人去凤尾村找我便是。”

    他会来的。

    “您好歹留下来吃顿饭,家里备着鸡鸭,就等着您来的时候可以做。”郑金谷满脸期盼。

    “太子殿下交代了,说是叫我们不许拿百姓的一针一线,要不然治我的罪呢,可不要客气了。”朱标直接把太子的名头扯出来当虎皮大旗。

    郑金谷听见太子的名头,一边战战兢兢地点头,一边又很是敬仰。

    “太子殿下真好啊。”他感慨。

    朱标心有戚戚然地点头,一本正经地点头:“我也觉得太子殿下非常好。”

    “你明日叫百姓提着桶来村头,我要开始发农药了。”朱标道。

    其实最简单的是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发水,但是别人见不到他往里面滴灵泉水,要是以为就是草木灰水,那就不成了。

    “农药?”郑金谷有些迟疑:“什么农药?”

    “就是促进庄稼生长的,撒上去很有用,结的能好很多,劣处也有,得勤快些薅草。”朱标笑着道。

    “谢大人。”里正郑金谷忙不迭地点头,心里高兴极了,朱大人真是好官中的好官。

    说完朱标就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二日,他特意叫人烧了草木灰,拌成浓稠的糊糊,等到了小郑庄,再用水化开,趁机滴入灵泉水。

    “每人三瓢,回家兑到缸里,按着自己家的地,稀释过后刚好够撒就行了。”朱标交代。

    一旁的姚升、刘成一边帮着舀水,一边解释:“每家就这三瓢水,不管浓淡,只要撒上了庄稼就长得好。”

    “尽量撒叶子,别漏地上了,浪费不说,还容易长草,薅着很累。”刘成满脸心有余悸。

    他薅草薅到崩溃。

    要不是看着庄稼实在涨得好,他都有些绷不住了。

    众人满脑袋不以为然,他们撒过农药,哪有他说的这么玄乎。

    谁知——

    也就隔日的功夫,何止是这么玄乎,简直是玄乎极了。

    那庄稼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而家里头勤快,把地锄的干干净净的人家,现在面对着小草面就有些傻眼。

    当然,家里懒散的看着那又窜高一截的杂草,顿时更懵了。

    真是……

    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家扔下开荒地的手,立马回田里薅草了。但是当杂草再次清理干净后,那些庄稼看着真漂亮。

    他们高兴极了,光是瞧着就觉得极为喜欢。

    “这农药什么配方,也太好用了。”里正眼巴巴地看着朱标,暗示意味非常浓厚,朱标笑眯眯道:“这配方不可多得,寻常的工艺做不出来,也是太子殿下赏的,多得没有呢。”

    郑金谷有些失落,想想也是,这么有用的东西,若真的随处可见,倒也不可能。

    *

    小郑庄这里的花露生意,最起码要明年才可以见钱,和立马就能见钱的磨豆腐不一样。

    而且士农工商,也有说头,这农家做工还是农,要真是家家户户都做起商来,那户籍都要被改的,故而这些厂都挂在他属下的名下。

    这样百姓的户籍就不用改。

    他回凤尾村了。

    一回去,就见三娘满脸喜色地候在村口,见了他的马回来,上前两步,显然是有话要说。

    “大人,我们做出腐竹了。”她高兴坏了。

    说着就捧着托盘上前,给他看那缩在一起的豆黄色长条,朱标拿起来闻了闻,豆香味十足。

    “不错,很好,等今年夏天种得新豆子出来了,想必做的豆腐会更加好吃。”

    朱标就笑。

    这可是灵泉水种出来的,自然跟别的不一样。

    “好!真是托大人的福,才有三娘的今日,我交给侍卫一些腐竹,您中午做菜吃。”

    三娘笑眯眯道。

    她刚说完,朱标就听见不停响起的提示音,都是说声望增加,他不由得弯唇笑了。

    “大人,我回去了。”三娘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走了。

    他一回家,看着院中摆着的两大筐豆制品,有茱萸豆丝、干豆丝、干豆皮、豆腐干、腐竹等,现在花样已经很多了。

    朱标看着,颇觉欣慰,有的是他教的,有的是三娘自己琢磨出来的,她这么说没有一丝松懈,一直都很努力。

    是一个非常坚强,内心稳定的女性。

    朱标自己留下些,剩下的都叫侍卫给拿到伙房去了,大家也跟着吃。

    地里的黄豆秧苗已经黄了,等晒得再干燥一点就能收割了。

    朱标看着里正把独轮车推出来清洗晾晒,他带着草帽,顶着烈日,看了独轮车半天,突然一拍大腿。

    “我想到有种车,拉得比独轮车多很多,也不怎么费力,现在做也

    来得及。”

    朱标想着,就叫木匠来,在地上画出示意图。

    “你看,是这样的,比独轮车扩大很多,两边竖起来一点,作为遮挡,要不然就成板车了,前面有长长的把手,可以套在牛、骡子上,也可以人力去拉,到上坡路的时候,有人搭把手就行。”

    朱标说得是六零年代最风行的劳车,这种劳车制作简便,承载力高,和独轮车一样省力。

    小孩都能轻易拉走。

    他小时候就用劳车拉过一大车的小麦。

    木匠:?

    木匠:!

    他立马回去试,眼瞧着就到农忙了,可经不起星点耽搁。

    好在这真的不复杂,他试了一次就做出来了,拉着过来找朱大人的时候,还特意装了一车的木棍实验,发现确实省力,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设计真的净妙,一松手自己就立住了,根本不用你做什么。”

    “套车也简单,我留了穿绳子的孔洞,到时候有绳就行,这车真是拉的多。”

    “轮子的位置也刚刚好,多一点少一点都没那么合适。”木匠简直爱不释手。

    朱标也拉了拉,发现跟记忆中一样,顿时放心下来,笑着道:“就这就成了,你多做些,看有没有人买。”

    收秋的季节,最容易下秋雨,秋雨连绵,所以抢收至关重要,他们都是要第一时间把粮食收回来,晾干,拉回家收入粮仓里,这才放心。

    所以这车绝对卖得好,要是放在以前,他也不敢肯定,现在大家能上工的都没闲着,掏点钱省事,都愿意。

    “那我抢着多做几l辆出来。”木匠乐呵呵地走了。

    他没想到这泼天富贵还有他一份。

    很快,就到了黄豆收割的季节。

    虽然说看着豆荚很饱满,预计产量会高很多,但不收回粮仓,就不能最终确认。

    大家把手头的工都给放了,全力抢收庄稼,一时间忙得热火朝天,麦场上来来往往都是拉东西的独轮车。

    这其中,有几l辆双轮车格外显眼,一车能拉独轮车三车,走得又稳,看着老头、老妇人都能随心拉动,大家不由得好奇极了。

    “里正啊,你这车哪来的?”

    “从木匠家买的,这是朱大人跟他说的呢。”

    “朱大人?木匠家?”

    “快走快走,那老头干活细致,最磨蹭不过,肯定没几l个存货,要是再不去,估计就卖没了。”

    两人去了,发现就只有一辆了,顿时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于是等再有人过来时,木匠家门都锁了,一问邻居,说是劳车卖完了,等农闲再做。

    众人:……

    可恶,有好东西没买到,真是太遗憾了。

    他们也想要这劳车。

    目前凤尾村有十辆劳车,还没刷漆,说是来不及,就这还是木匠加班加点给做出来的。

    麦场上晒地都是黄豆。

    朱标也没心去别的地方玩了,一心就守着麦场,他也好奇地厉害,想看看这产量到底增加了没有,如果增加了,又增加了多少。

    这都是要统计的。

    “去年的粮食收成,有记账本吗?”朱标问。

    里正摇头,谁家记这玩意儿干啥。

    “没有精确的数,但有大概的,去年我家亩产是一百三左右,多几l斤少几l斤,不过去年天好,今年的天也好。”里正想了想,又笑着道:“那我再去问问别人家。”

    他知道朱大人的意思,就是想着能够做个对比,他就去挨家挨户地问了,然后叫识字的小孙子给记下了。

    然后再呈给朱标。

    “八十斤到一百五都有?”他皱起眉头,这个产量可真不好,这也是这个时代百姓吃不饱的原因之一。

    产量这么低,交完赋税以后,剩得就更不多了。

    接下来就看今年黄豆的亩产了。

    晒干,脱壳。

    驴在前面拉着石磙走,后面被晒得干燥的豆子便炸裂开来,露出滚圆的黄豆来。

    里正早已经搬来最大的称,满怀期待地等着称重,他觉得应该会增高。

    “大人,你觉得能增重多少呢。”他问。

    朱标沉吟:“三分之一总要有吧?”感觉这黄豆的品相特别好,他很喜欢。

    里正乐呵呵道:“说不定会更高。”

    他到底是种地的,更有经验一点,朱标闻言,笑着道:“那多好呀。”

    大家自觉地将豆子都扛过来给里正称,很期待最后的数字。

    “扛着就沉,我感觉肯定增产一半。”

    “确实,我都背累了。”

    “是呀,我也感觉今年增产了,肯定能好好的吃顿饱饭了。”

    “呜呜呜我要磨很多很多豆腐放着吃。”

    “要是能增产二十斤我就满足了。”

    “三斤也行啊。”

    大家议论纷纷,探头过来看称,一

    边絮絮地聊着天。

    里正正在计数,被大家吵得不行,顿时愤怒地敲着锣。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

    “一百斤……一百二十斤……一百三十斤……

    他激动得手抖,害怕自己算错了,便又用细棍在地上写出来,一点点地算。

    “一百五十斤……

    他加一下就要念叨一下,众人跟着屏息凝神,恨不能帮他算,大家虽然不识字,但是算自家亩产还是很有经验的。

    “还有还有……

    里正激动地不行。

    “我的天呐,二百三十斤!老头活了几l十年,就没见过有这么高的产量。

    “是啊是啊,真的没听说过,之前凤头村出了个一百六十斤,都嘚瑟了六年,说他们会种地,比咱凤尾村强。

    “嘿嘿这回咱也要显摆出去,看他们还怎么在我们面前嘚瑟。

    “我们种出二百三十斤了?

    “我的天呐太厉害了。

    朱标倒是皱起眉头:“才二百三十斤?

    他怔住。

    记得前世的麦子和稻子都是一千多斤,黄豆他倒是没注意过,怎么也要有五百斤。

    这里才二百三十斤。

    他觉得还需要努力。

    但是他没想到,众人瞬间欢呼起来,疯狂道:“这家有二百三,我们不强求,二百就行!

    “二百八!

    三娘脆生生道。

    别问,问就是想要个大的。

    大家凑在一处说笑着,关于产量,大家越说越大胆。

    “总有一天,达到三百斤!

    众人听着报数,高兴坏了。

    “二百四十三斤!

    “二百五十斤!

    真的太兴奋了。

    朱标也高兴,他兴奋极了,乐呵呵道:“产量高了好。

    “以后再接再厉,明年比今年还高!

    “比今年还高!

    ?)

    大家都欢呼起来。

    里正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兴奋坏了。

    朱标就在一旁笑着道:“留了家里吃的,再就是留着做种,剩下的便卖给我,我留着做种。

    “愿意卖的就卖,不愿意的也没关系。

    朱标笑眯眯道。“也是想留着培育良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