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阳光炎热,外面有知了声阵阵。朱棣见大哥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禁心里唏嘘,他大哥就是心软,对他们心软,对百姓心软,说不定哪天就被欺负了,他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他。

    “大哥,我来是想说我回应天府一趟。”朱棣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勾着唇角笑了笑,让他欺负大哥,该打。

    朱标看着小少年眼神晶亮的样子,也跟着笑:“可以呀,你多带点侍卫,跟着商队一起走。”

    他没问他回去干什么。

    “大哥,我们兄弟众多,你不在朝中,小心有人生异心。”朱棣忍不住道。

    朱标心想,后世就你小子反了他这一脉。

    “我在朝中,该生异心的照样生。”他随口道。

    他拍拍朱棣的小脑袋瓜:“那棣儿会反吗?”

    “大哥,你问得什么话?”朱棣满脸无语,这才没好气的解释:“我和二哥、三哥都是你看着长大的,谁都会反,唯独我们三个不会。”

    朱棣甚至眉眼灼灼,压低声音道:“我近来翻看史书,发现正统太子、嫡子继位者少,皇权之下,在老年会争斗地愈加狠绝。”

    “大哥,你早日做筹谋才是。”他满是忧心忡忡。

    说完后少年又挺起单薄的胸膛,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会保护你的。”

    朱标看着少年晶亮的眼神,弯唇笑了笑,这会儿想要保护他的朱棣肯定是认真的,等他死了,把他后代贬为庶民的时候,肯定也是认真的,可见人心复杂多变,把葡萄往他跟前推了推,这才笑着道:“我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历史上,他的地位非常稳固,可惜早死。

    但是这一辈子他有灵泉水在手,应该不会再英年早逝了。

    他想活着。

    “大哥,那我走了。”朱棣笑眯眯道。

    “问问樉儿、棡儿要不要也回去,整日里在这偏僻村落,你们会寂寞。”

    朱标叮嘱。

    三人一起回应天府了,村落里头,刚来的时候新鲜,时日久了,便甚觉无聊。

    朱标却还不能走,等这一茬秋季庄稼的种子好了,他再种一轮小麦,到时候再回应天府折腾。

    送走三小只以后,他坐在门前发了会儿呆,不得不说,当他们三个在的时候,虽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就是挺安心的。

    现在他们走了,这么一瞬间,竟然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朱标索性拿出纸笔来练大字。

    等宋濂过来时,就见他主动在练大字,顿时欣慰极了,心想太子自打出宫以来,读书便不如先前勤奋,现在变好了,真的令人很是欣慰。

    他立在边上,静静地看着。

    “这里,笔锋再锋利些。”字如其人,太子殿下仁善,性子温和,这字也少了几分棱角。

    “谢先生指点。”朱标随着他的指点又多写了几个字。

    “对,就是这种感觉,太子殿下的悟性非常高。”宋濂夸赞。

    他这几日无事时,也跟着教授幼儿开蒙,想看看有没有好苗子给他收为弟子,溜达一圈后发现,教多了一点就透的太子,其他人要来回解释好几遍,他已经没那么耐心了。

    因为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夸。

    朱标被他夸得有些羞涩,他搁下笔,看向身后的宋濂:“先生也是想回应天府?”

    宋濂原本没这个意思,就是听说几个皇子走了,他的脚不自觉地自己就来了。

    听见太子说,他神情一怔,想要回家的心,猛然间强烈起来。

    朱标看他神情,便笑着道:“回吧,离家这许久,该想家了。”

    他说完,心头一紧。

    旁人都想家了,他这个太子也该想家了。

    但是他前世独惯了,这辈子得到朱元璋和马皇后全心全意的爱,他觉得有些愧疚,便远远地来凤阳。

    大家都想家,他要是不想,好像有点奇怪。

    于是——

    “走,孤带你回应天府。”朱标一本正经道。

    宋濂:?

    你想回就自己回,什么叫送我。

    *

    应天府。

    马皇后正搂着朱棣怜爱,还没放下捏着朱棡脸颊的手,就听见宫人传报。

    “太子求见……”

    马皇后刚才还在问,为何标儿没有回来,转眼间,他就回来了,顿时有些惊喜,乐呵呵道:“快进来。”

    朱标大踏步走了进来。

    “瘦了,也高了。”少年就是如此,几日不见,就有很大的变化。

    朱标就笑:“娘也瘦了,可是苦夏?”

    马皇后摇头,也不是苦夏,就是回来以后,吃不到凤尾村的一切,吃什么都不香了。

    唯独吃甜羹的时候,滴些蔷薇花露,尚且能多吃两口。

    “你那的饭菜太过美味。”回来后再吃别的就有些食不下咽。

    朱标闻言就笑:“那叫人每天来送。”反正凤尾村的菜蔬结得很多,他根本吃不完。

    “劳民伤财就为一口吃的,没必要。”她理智是这么想的,但嘴巴有自己的做法,不好吃根本不肯往下咽。

    朱标听着就有些无奈。

    “那在宫里开辟块小菜地?”感觉更加奇葩了。

    然而马皇后眼睛瞬间晶亮起来:“好!”

    她好爱那种嘴巴寂寞了,就去菜园子里摘一根胡瓜,用清水洗了,立马能吃的快乐。

    朱标:……

    可惜这正值炎夏,实在没什么可种的。

    “现在先开地,等秋日再种。”

    马皇后点头,满脸欣慰:“我儿知农时了!看来去凤阳,属实学到东西了。”

    朱标:……

    他怀疑,他不管做什么,在对方眼里都是很厉害。

    “娘,我去给爹请安,还没有去呢。”他交代一声,这才往武英殿去。

    等他到了,就见他以前常坐的位置上已经摆好了茶水和点心。而朱元璋端坐在御案前,满脸不在意的样子。

    朱标上前,恭谨作揖:“爹,标儿回来了。”

    朱元璋看见他,就有些绷不住了,眉开眼笑道:“标儿回来了。”

    他是真想这好大儿。

    偶尔收到信,也是看了又看。

    朱标笑着呈上折子,温和道:“这是标儿在凤尾村的一些作为,都写出来,呈给爹看。”

    朱元璋对他在凤尾村的所作所为了若指掌,毕竟朱标时时写信,恨不能将一日三餐都写明白。

    但听他说,还是觉得很高兴。

    “标儿,何时归京?”总在外面也不是办法。

    朱标就笑:“明年春日就可。”

    到时候麦种出来,他就可以交上一个完美的答卷。

    “成。”朱元璋没有催他。

    聊了几句,就说要考校他的功课,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见朱标对答如流,这才放心下来。

    朱标:……

    没人说回来找爹还得背书。

    但是他惊讶的发现,以前那些模糊的记忆,好像在脑海中也无限清晰起来。

    朱标儿时到现在,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没有丝毫模糊。

    学习过的功课亦是。

    哇哦。

    他在心里惊叹,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变化,实在太厉害了。他现在

    甚至想去挑战一下把周易背下来。

    “标儿,你这回回来打算呆多久?”朱元璋问。

    上次回来三日他就跑路了。

    “呆上三五日,田里近来无事,但是水车大纺车已经开始投入实验了,隔壁凤头村也要开始做花露,儿子这才脱身。”

    朱标有点担心地看着八八爹。

    在时下诸人的观念里,还得是士农工商,以士为贵,而他却去村里和土地搅合在一起。

    朱元璋却不以为然,笑着道:“你爹就是百姓出身,当初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当佃户,有几块地种,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他现在想想还是能笑出声。

    朱标柔和地勾起唇角,笑眯眯道:“有机会您去瞧瞧儿在凤尾村的房子,我住得很舒服。”

    一间小院,三间屋子。

    庭前有篱笆,种几朵小花,便很是舒服了。

    朱元璋也生出几分向往来,他慢条斯理地指了指桌上的折子,笑着道:“咱累了几个月,该你了。”

    说完他就留下满屋子的奏折跑路了。

    朱标:……

    好爹,

    他任劳任怨地批折子,有些不好的折子,他甚至想在上面画上一个大乌龟。

    可惜他不想挨揍,只能收回画乌龟的冲动。

    啧,冲动是有惩罚的。

    他将请安折子批好,再将政务折子的批示夹在折子中摆好,等忙完,夜色已经深了。

    他伸了个懒腰,一旁伺候的小黄门连忙问:“殿下,可要摆膳?”

    朱标点头,他确实有些饿了。

    琳琅满目的一桌子菜品在他点头后不到一盏茶便尽数摆在他身边。

    看着颜色就很有食欲,闻起来也很香,他已经饿坏了,连忙吃了一口。

    谁知——

    不是想象中的味道。

    他吃惯了用灵泉水种出来的菜蔬,就连吃的面粉亦是,又哪里能是寻常可比。

    想办法让宫里也吃上。

    他刚用完膳要走,就见朱元璋大踏步地回来了,乐呵呵道:“标儿啊,做得不错。”

    朱标微微一笑:“爹,喝茶。”

    朱元璋看见他这小恶魔一样的微笑,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他上次回来,给他敬了杯茶,他的狼狈都不能提。

    他犹豫着要不要喝。

    但上次喝完,虽然形容狼狈了些,但好处很多,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轻了

    好多。

    浑身舒坦的欲欲升仙。

    喝,还是不喝。

    这是个问题。

    朱元璋看着清澈的茶汤,到底接过来,一口闷了。管他狼不狼狈,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

    他自己去找草纸,拿上就走。

    朱标:……

    很好,不愧是做皇帝的人,悟性就是高。

    他知道朱元璋还得一会儿才能出来,就自己回春和殿去了。

    春和殿作为皇子寝宫,非常恢宏,院中的桃树如今结了白白的桃子,还没熟,桃尖是青白二色。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常哼的一首歌了。

    朱标笑了笑,自去洗洗睡了。

    第二日。

    刚一睡醒,就见床头趴了个奶团子,见他睁开眼睛,顿时惊喜地叫:“哥哥,醒。”

    朱标顺势把她捞在怀里捏捏小胖脸,哼笑:“你这么早就醒了。”

    朱芜乖乖点头。

    她要早早地起床喝奶。

    有些不会说,就做出一个抱碗的姿势,昂着头咕嘟咕嘟,看着就乖。

    朱标懂了,这是要起床喝奶。

    他想了想,给朱芜也倒了一杯水给她喝,然后让奶母抱着她去蹲恭桶。

    奶母有些懵,她家小主子早间蹲过了,现在不需要。

    但是太子殿下吩咐,她无有不从,心里却不高兴,折腾同胞亲妹妹做什么,就算被小孩吵醒了,也没有这样报复的道理。

    她心疼小公主。

    但是不敢忤逆太子殿下,只得抱着小公主往恭房去,谁知道还没走到,小公主就捂着肚子喊疼。

    奶母顿时心疼坏了。

    她们向来看小公主严密的跟眼珠子一样,没有丝毫懈怠,就在太子殿下这里喝了一盏茶,还是被提醒着去恭房。

    心里难免就开始犯嘀咕。

    朱标经过多人实验,知道对人体比较好,才敢给小妹妹喝,她年岁太小了,小糯米团子一样。

    站起来还没他的腿高,看起来可可爱爱的。

    不过这次,她怕是要受点罪了。

    谁知道——

    奶母转瞬抱着朱芜出来了。

    她面上有些羞愧,低眉顺目地告退离去。

    朱标摸摸朱芜的小脸蛋,小奶娃的脸摸起来真的跟豆腐一样,嫩嫩软软滑滑的,让人不敢用力。

    “真是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他夸赞。

    多适合送去读幼儿园,这么小的崽,话都说不明白,奶唧唧地背书,不敢想多可爱。

    奶母也跟着露出一丝笑:“替小公主谢太子殿下夸赞。”

    朱芜也伸出小手,摸摸朱标清瘦的脸颊,奶里奶气道:“哥哥帅呆。”

    两人聊着天,朱标也该去武英殿拉磨了。

    等他去,就见武英殿中跪了一大片。

    就朱元璋面色冷厉,脸上带着愤怒的冰冷,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暴躁:“竟敢如此,压入牢狱,择日问斩!”

    朱标:?

    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他想明白,要被拖走的官员一转身扑通跪在他面前,拽着他衣角开始嚎:“太子殿下,臣再也不敢了,您帮微臣求求情。”

    朱标抬头看向朱元璋。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无从求情。

    “你犯了何罪?”他问。

    之前愿意给陆旭求情,是因为他说起来是贪污,其实收的孝敬,而且家里条件逼得没办法。

    他也恨贪官污吏。

    “殿下,臣得一白糖法,欲献于陛下,只求功过相抵。”

    朱标眸色幽深了些,他看向跪在自己脚下的臣子,沉吟片刻,这才低声问:“何为白糖?”

    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目前这个世界没有白糖,他就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官员从荷包中掏出一把白砂糖来,颤着声道:“陛下、殿下请看,此物便是白糖,是用红糖制成。”

    他双手奉上一张薄薄的宣纸,上面画的有小画,还有文字步骤,介绍地很是清晰。

    朱标一看,便知道是真的。

    “这白糖晶莹剔透,洁白无瑕,比之红糖更纯粹的甜。”

    那官员见朱标不出声,顿时慌得厉害,生怕他不管了,眼巴巴地看着。

    他心中悔恨。

    刚开始得知任务的时候,并不以为然。

    毕竟他乃前元的臣子,对大明并不忠心耿耿,太子死了,也有其他皇子上位,他没有任何给他续命的心。

    就连这白糖的方子,他也想昧下,他们几人已经算好了,这白糖到底有多发财,就算不能比上盐铁,也不遑多让,最重要的是,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谁知道尚未谋划成功,便被人捉住把柄,一封奏折参上,断了他的青云路。

    也即将送了他的命。

    “所以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朱标皱眉。

    扯一圈没用的。

    那官员低头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陛下手里到底捏着多少证据。

    “拖下去。”朱标选择相信自己亲爹。

    那官员登时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臣糊涂,有负陛下、殿下圣恩,竟然纵容恶霸鱼肉乡里……”

    朱标皱起眉头。

    说实话,刚开始处理凤阳县的问题上,他确实太过优柔寡断,因为他心里隐约知道圈地带来的后果,但是没有和村民相处过,没有亲眼见过,对他们的恶行就想得少了。

    他以为,就是侵占良田,还回去就好了。

    可侵占一般还伴随着恶行,烧杀抢掠等,光是老丈一家,就在他们的恶行下死得只剩老丈了。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朱元璋那么恨贪官污吏,因着一般的百姓,对上他们,真的毫无反手之力。

    被欺辱被剥削无辜被杀,甚至都没有申冤的门道。

    就算有登闻鼓,可几人敢敲。一个贪官污吏,真的能使一城百姓痛苦,民不聊生。

    而这个官员纵容恶霸,背地里必然人命官司不少,不然朱元璋也不会气到要处斩他们一批人。

    “私自贩盐你是只字不提。”朱元璋冷笑。

    他很满意朱标能够站在他的立场说话。不像刘基,每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先要说一句当皇帝要仁善。

    “私自贩盐?”朱标皱起眉头。

    在古代,盐铁可是战略物资。

    一直被朝廷把持,他敢私自贩盐,可见对朝堂也没多少敬畏之心。

    “白糖之法献上,孤保你留个全尸。”朱标皱眉。

    那官员一听见说全尸,顿时面如死灰,后悔不迭,若是能早些规整自我,将白糖法献出,许是没后来这些事儿。

    “谢陛下、殿下隆恩。”他痛哭流涕,懊悔不已。

    朱元璋:……

    等把人拖下去后,他这才低声问:“这白糖是个什么东西?”

    朱标把宣纸铺在御案上,沉吟着道:“儿看此物,就觉得不简单。”

    他顿了顿,神色中带着期盼:“我就是爱一口甜的。”

    没有人能拒绝甜食。

    如果能,那肯定是没有吃过花样百出的甜食。

    朱元璋运了运气,指着朱标的鼻子,半晌才叹气,放下手,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喜欢,就

    宠宠他得了。

    “下回可不许了。

    他警告。

    朱标点头。

    “若白糖是真的,但凡他犯得事小一点,比如像陆旭那样,儿都会出声保他,但是他身上背了人命,那就不行了。

    他认真解释。

    朱元璋敲了敲桌子,看着眸光清澈的老大,突然放心了些许。

    心想,他一直温温和和,还担心他会跟他吵架,跟他顶嘴让他也仁善。

    他心里门清。

    甚至上次关于凤阳的处置太过优柔寡断,让他心中担忧,如今总算是成长了。

    不过说来也是,养在深宫中的少年郎,没受过什么挫折,一腔热血孤勇,难免过于温和了。

    朱元璋满意极了。

    “咱得知他们敢贩卖私盐,真是生气极了。

    他还有些懊丧:“是咱的律法还不够严苛吗?

    朱标:……

    “不管你的律法有多么严苛,你的政策多么完美,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过一些时日就会破解你的政策,钻空子去做一些令你生气的事。

    “爹,那银峰银矿可以开采了,我钱花完了,没钱了。

    光是一个修渠,就把他榨干了。

    朱元璋压低声音道:“咱已经安排人去探测了,只是这样是不是不好。

    朱标摇头。

    “没什么不好,他们值得。

    当年凇泸会战,一寸街道一寸血,每小时都有上千名先烈倒下。

    七十万会师,只余四十万。

    常吃灵泉水后,这些信息他就记得更加牢固了。

    朱元璋眉眼低垂:“倭寇屡屡犯我沿案子民,确实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标儿,你不如回应天府帮咱。

    ?)

    朱元璋喜欢心脏脏的老大。

    朱标摇头:“暂时回不来,宫中有诸位叔伯帮衬着你,并不缺人,而儿子趁着年轻,在外面看看,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再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好了,咱知道了。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倒也不必。

    朱标嘿嘿一笑:“爹,近来朝中可有大事发生。

    朱元璋点头。

    “像今日的白糖法,其实还有,什么风箱法、打铁法,各种改良非常多。

    “百姓和官员中卧虎藏龙,咱倒是不敢小看他们了。

    朱元璋说起这个,心情很好。

    大明的好东西越来越多,一切欣欣向荣,他自然高兴。

    “你在时,献上来的无烟煤、煤炉、火炕等,现在又添了外科之法,把历来的外科总结后,一一实验过,编写成册。

    “再有就是两个轮自己会走的小猴子骑车。

    朱元璋有点嫌弃这个。

    觉得很没有用处。

    朱标:?

    “拿来让儿子看看。

    总不能是自行车吧,听这描述实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