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暗卫统领十七面无表情地站着,低沉地应了一声。
她的嗓音略微沙哑,仿佛已经许久不曾说过话,“半夏离开梧瑕殿后就去了烟水阁,与另一名细作交流半晌后,现已潜出禁廷,估计是去给霍氏女君配药。”
终于不必再听着心音自言自语了。
翊明女帝挑起眉问道:“你没有让人阻拦他吧?”
“没有。”暗卫十七摇头,顿了顿又补充道:“他白日里潜行还穿一身暗色衣裳,甚是扎眼,我担心他被林澜发现,将林澜提前引走了。”
“探子们,有点笨。”
翊明女帝转动着食指上新佩戴的一枚翡翠指环,轻笑一声:“不是探子们笨,是培养他们的人实在太蠢了,竟然将话本上的内容当真,以为探子只要过了入宫验明正身的那一环,之后便能稳稳潜伏,待来日谋取大计。”
十七:“那就继续放置她们?”
“嗯。”女帝从鼻腔哼了一声,摊开奏折,一边用朱砂笔批复,一边说道:“且等着她们狗急跳墙。”
十七沉默一瞬。
“陛下,您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南边是您的同胞姊妹。”
“从朕下定决心与霍誊竖旗起兵那一刻始,这世上,便再没有朕的姊妹。”女帝语气看似平淡,眼里却凝结着寒霜。
“.”
十七又沉默片刻,垂头道:“我去安排暗卫看顾霍氏女君和五皇子。”
“去吧,过了这阵子,阿熏要经受的东西可就多了,她和老五出宫游乐之际,除非遇到危及性命的事情,别出来打搅她们。”
女帝正欲摆手令十七离开,似想起什么又开口道:“如果其他皇子中有人注意到她们,也顺水推舟,全给朕打包送出宫,一个个的,天天装作高岭之花,心音却叽叽喳喳,四面八方传来,吵得朕头疼。”
“全部打包,”十七皱起脸道:“不好操作。”
女帝乜她一眼,启唇笑了——
“能赶走几个算几个。”
“行动吧,十七。”
长信宫。
泽贵君躺卧在美人榻上,让心腹侍从为他敷脸。
带着苗疆药草独特清香味的膏脂,一点一点覆满风情万种的容颜。
“公子,晏君的东西,能管用吗?”
泽贵君慵懒道:“你是担心他会对本宫不利?”
心腹踌躇几秒,承认道:“是,公子的位份毕竟比晏君高出半头,奴才心里总有些惶恐。”
“若是兰君,才不得不防,他简直如同一只疯狗,咬定当年是本宫谋害掉他的孩子,但若是晏君——”
泽贵君话锋一转道:“并不需要防备他。”
“晏君的的确确是个干净纯然的人,也没有什么争宠的想法,他爱他的毒花毒草,远胜过爱陛下。”
泽贵君绷着脸,突然又呵笑一声:“当然,他最爱的还是金元宝,本宫怀疑陛下就是用金元宝将他从苗寨拐进宫的。”
心腹疑惑道:“可奴才在晏君身上,
似乎只见过银饰。”
()?()
“寻常人为了充脸面,会打制一些‘金包银’的首饰,晏君恰恰相反,他浑身上下戴的全都是‘银包金’。”泽贵君感慨道:“他也不嫌重难怪能一胎双子。”
?硫十一提醒您《万人迷才有性价比[快穿]》第一时间在[小#?说]更新,记住[(.)]??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泽贵君的语气听起来悠闲,但子嗣问题一直是后宫诸位公子共同的心病。
(s)?()
心腹知晓他其实在怅然,赶紧安抚道:“即便晏君知礼,四殿下和五殿下却喜欢四处惹是生非,搅得禁廷不得安宁。”
()?()
泽贵君觑了一眼心腹,“难道本宫的皇儿就是省油的灯?”
一味瞎折腾,险些使他被陛下禁足。
如今又将自己关在房中,连父君也不肯见,只派人悄悄打探着霍氏女的消息回禀。
“二殿下”心腹支支吾吾接不上话。
泽贵君叹息道:“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本宫也不可能再去和陛下求情。他若是仍然待在院中不饮不食,便由着他去吧。”
与此同时。
长信宫东殿,二皇子萧聿珩拧着眉,一把推开了房门。
侍从惊呼:“殿下,您可算出来了——”
“隆冬腊月,为何会有鹧鸪叫唤?”
萧聿珩低声喃喃,抖起氅袍,大步跨进院中,问道:“哪儿传来的声音?”
侍从张望四周,并没有发现鸟鹊踪影。
萧聿珩心生诧异,于是循着鹧鸪啼鸣的方向走去。
它时远时近,若即若离,仿佛在刻意引路。
萧聿珩的眉头也越皱越紧,直到接近由羽林军看守的神武门,鹧鸪声才蓦地消失。
神武门是出入禁廷的主要通道。
每一次开启与关闭,都要遵循严格的指令,以保证皇宫安全。
或许并不是鹧鸪,而是别的什么鸟鹊吧。
萧聿珩转身即将折返,眼角余光却瞥见羽林军校尉林澜正带着一路人马,缓步走向神武门。
那队伍末尾,坠着两个格外熟悉的身影,虽然低垂着头,但萧聿珩一眼便认出了她们。
“站住。”
萧聿珩迅速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面纱,系到脑后,接着便摆出二皇子的架势,上前几步拦住林澜。
“林校尉,你们这是要出宫?”
“微臣给殿下请安!”
林澜规规矩矩地行礼后,略显紧张地回答道:“这一队都是些新兵,臣打算领着他们去宫外的演武场操练操练。”
新兵?
面纱之后,萧聿珩扯了扯唇角。
他在队伍面前缓慢地踱步。
“前头这几个还算不错,看起来的确能护卫好我大雍皇室,但最后这两个”
“林校尉,”萧聿珩负手而立,斜眼睨了过来,“他们如此弱不禁风,身量一个比一个纤细,也能当羽林军?”
最后的二人,正是乔装打扮一番的霍垣熏以及五皇子萧旭白。
——被认出来了!
林澜慌乱地舔了下嘴唇,抬高音量,当机立断道:“最后两人留下,其余人等先去马道旁等着!
”
“诺!”
队伍前列的女军们恪守上级指令()?(),
没有任何质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整齐划一地走向马道。
待原地只剩下四人后()?(),
萧聿珩咬牙切齿地直接点明了他们的身份()?(),
“霍垣熏,皇弟,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怎么办?
五皇子萧旭白虽然觉得偷偷出宫很刺激,但被最讨厌的二皇兄抓到现行,也难免心生畏缩。
他侧过头,想给霍垣熏使个眼色。
对方却目视前方,完全不看他。
无奈之下,萧旭白只能用手指悄悄地戳了一下对方的手背,示意由她来解释。
萧聿珩留意到了萧旭白的小动作,脸色愈发铁青道:“霍垣熏,你现在是我三弟的未婚妻主,却带着五弟出宫,意欲为何?”
霍垣熏拧眉道:“你误会了。”
萧聿珩:“人证物证均在此,我误会什么了?”
霍垣熏抬起头,眼神澄澈地说道:“这是四殿下。”
笨蛋。
二哥分明在问他们偷溜出宫的事情啊。
萧旭白无奈地闭了闭眸,嘴上只能先配合霍垣熏,模仿着萧旭青的语气道:“二哥,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么?弟弟我好失望呀。”
装什么?
萧聿珩懒得搭理他,继续盘问霍垣熏道:“好,即便这是老四,难道你们就能一齐出宫?”
霍垣熏陷入静默。
她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忽地抚上额头,面容透出几分痛苦,似乎陷入理智与感性的纠葛中。
——情花蛊发作了!
萧旭白瞳仁骤缩,眼疾手快地搀扶住她,扭头对萧聿珩说道:“二哥,她也只不过是想带我出宫玩一玩,你不要逼问她了。”
“你们!”
萧聿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脸色一沉再沉,停顿几秒,迎着林澜难以置信的注视,他倏然扶起了霍垣熏的另一边胳膊,嘴里嘟囔道:“这么羸弱的身体,还敢逞能私携皇子出宫,陛下知道了,一定会狠狠惩罚你。”
霍垣熏头戴一顶羽林军配制的朱雀盔,脸在其中显得愈发精致了,只可惜细腻如玉的肌肤,没有丁点儿血色,唯独嘴唇泛着病态的红。
“殿下要去检举我吗?”
她咳嗽两声,正要慢慢坐到神武门附近的石阶处,手心却被塞入一个温热的汤婆子。
一件大氅也落在台阶上,率先一步替她阻隔冰寒。
萧聿珩撇开眼看向别处,语气仍旧矜傲,高挑的身子却微微屈着,生怕霍垣熏听不到他的话。
“带我一起出宫.我就不告诉给陛下。”
霍垣熏愣然一瞬,尚未答话,五皇子萧旭白突兀地冷笑一声。
“二哥,霍氏女是三哥的未婚妻主,你让她带着你出宫——”
“又意欲为何?”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兄弟阋墙」?
霍誊的崽子才入宫几天啊。
林澜恨不得自己立即变得又聋又瞎,她同手同脚,顺拐地走到马道旁,对着她正正经经的女军
们道:“殿下只是礼贤下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尔等切莫误会。”
她望着女军(s)?(),
女军们也望着她()?(),
彼此面面相觑。
须臾(s)?(),
行伍间有人嗫嚅了一句话——
“反正俺夫郎都没这样细心照顾过俺哩。”
京城,长安街,左相府邸。
一名侍从左拐右拐,急匆匆地步入一个房梁上挂满各类珠串与绫罗绸缎,仍由其飘落至地,满室还充斥着暧昧气息的房间。
“女君,坏事了!”侍从径直走到床边,“左相大人她提前回来了,还、还带着三皇子,说是要省亲!”
“啊?她触怒陛下,这一次居然这么快就出宫了?”
床榻上,年约二十的女子翻了个身,将左右两边尚在酣梦中的粉头郎君,无情地推到地上。
一把拉上抹胸,鱼跃而起。
“快将这两人从后门带出去,然后帮我找腰带!”
“是!”
侍从对这种场景似乎也很有经验,三下两下便赶走了人,伺候女君穿好衣物,还顺手将房梁上挂着的享乐玩意儿全都拽了下来。
“女君,咱们到门口迎一下大人?”
“迎个屁!你瞅瞅我脖子上的红印,老娘看见了,非得打死我!”
左相之女——封居曳抓了件斗篷,一边穿靴,一边拔腿也朝着宅邸后门跑。
“咱们赶快出府,绝对不能让她抓到我又在玩男人。”
侍从道:“可今日外面天寒地冻,时辰也早,花楼赌坊都没开呢。”
“没事!”
封居曳随手将长发束起,紧了紧裤腰带,一脚踹开封府后门。
“咱们今日啊,光上街找美人。”
“谁长得美,我就把谁偷偷藏到我的私宅里去,让老娘找不到!”
“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巴黎奥运会即将开始,我的工作又变得有些忙乱,这几天的更新时间比较随机,但我会尽量保持每24小时更新一章。
开幕式当天(周六)大概率无法更新,因为恰好是我轮值。
说回正文,宝贝们猜一猜,左相之女把谁给拦街抢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