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同样是蝙蝠汉堡。
杰森手里拿着汉堡,瞪着上面的标志，觉得蝙蝠这习惯着实难评，他已经在蝙蝠的披风,衣服，鞋子，手帕和通讯仪上都发现蝙蝠印记了，没想到吃个汉堡,汉堡还是长得蝙蝠模样。
就连给百鬼丸特地点的饮料吸管上,都是蝙蝠的样子。
杰森郁闷地吸了一口饮料，突然发现口中的冻冻好像形状不是特别对劲。
杰森：“？”
怀抱着不可思议的想法,杰森打开了饮料的盖子,拿着吸管往下一捞,果不其然,一只黑色的小蝙蝠正在里面和他大眼瞪小眼。
杰森无语地盖上盖子。
他将百鬼丸的饮料拿过来看了看，果不其然，里面的东西还是长得蝙蝠的模样。
【食物？】莫名食物被抢的百鬼丸懵懵地看向杰森。
“没事。”杰森随意呼噜了几把百鬼丸的头发,将饮料又还了回去。
不远处,蝙蝠侠坐在窗户边,十分优雅地拿着刀叉在分解一个汉堡，汉堡的面包胚甚至也是蝙蝠的模样。
他用刀叉切下一小块,而后又插着往自己口中送去。
优雅,得体。
——如果忽略这个人是蝙蝠侠并且他们还在吃汉堡,吃的还是蝙蝠汉堡的话。
很诡异的场景。
杰森忍不住笑了下,他起身，走到了蝙蝠侠面前，伸出了手。
蝙蝠侠明显有些愣住。
他看了眼夜翼，又看了看杰森,半晌才伸出了蝙蝠爪子，和少年的手交叠在一起。
蝙蝠的爪子凉凉的，修长宽大，将杰森的手包裹在其中。
“之前，是我情绪太冲动了。”杰森说道，“我只是想保护百鬼丸，他现在，是我仅剩的家人。”
“我可以理解。”蝙蝠缓缓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气氛的影响，他觉得蝙蝠侠的嗓音好像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但是百鬼丸在——”
“你觉得成为蝙蝠侠助手的感觉怎么样？”
夜翼手拉着桌子，一个用力，便带着他的轮转椅子横在蝙蝠和杰森面前。
夜翼的脸笑嘻嘻的，他弯下腰，和杰森处于同一水平面上。
“还不错。”杰森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感到有些茫然，他踮起脚尖又看了看夜翼身后的蝙蝠侠，迟疑地问道：
“蝙蝠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蝙蝠惨遭打断，夜翼转头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了几块小饼干放在蝙蝠爪子上。
语重心长：“便士一要你吃小饼干。”
老父亲你就别插话了。
大蝙蝠欲言又止，耳麦里又传出老管家的声音，配合着夜翼一起，坚决不让他开口。
蝙蝠：“......”
大蝙蝠选择先把小甜饼吃了。
夜翼又转过身子捧着杰森的脸，一脸纯良无害，“不，蝙蝠侠不想说话。”
小甜饼在身后咔嚓得更为响亮。
杰森欲言又止。
“你觉得蝙蝠侠的工作怎么样？”夜翼进一步地问道。
“永无停息，不会终结，可能也不会成功。”杰森毫不留情面。
夜翼的笑脸并没有变，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像是笃定了接下去会有什么发生。
果然，杰森说完一大堆之后，又抬眼，蓝色的双眸在灯光的映衬下，像是有火彩从中闪过。
“但是，他真的棒呆了！”
虽然蝙蝠侠说话很是糟糕，但是哪个哥谭的家伙会不喜欢蝙蝠呢？每当黑色的巨大蝙蝠从上空飞过，就代表着还有人不会放弃哥谭，还有个家伙在死心塌地地试图拯救这个糟糕的城市。
哥谭的梦魇和美梦，都与蝙蝠有关。
夜翼身后的蝙蝠停顿了一下，朝着杰森看去。
杰森朝着他呲牙：“你说的话真讨厌，但是，我喜欢你做的事，有谁不会在小时候幻想能成为蝙蝠黑色披风后的那只罗宾鸟呢？”
“那你愿意成为吗？”夜翼说道。
杰森歪头：“什么？”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觉得蝙蝠侠的工作很酷，那我肯定不会说这句话，但是现在，我要再问一遍。”
“你愿意把你身上那套简陋的蝙蝠防护服换成罗宾制服吗？”
此言一出，餐厅内的两双眼睛齐齐地转向了夜翼，大蓝鸟的大白牙齿依旧在灯光底下闪亮。
————
“你这么做太鲁莽了。”蝙蝠车内，蝙蝠侠不赞成地跟夜翼说道。
“别这么说。”夜翼毫不客气地反驳自己老父亲，“我说的时候你也没有反驳，我知道你有想领养他们的心情，你不可能将不定性因素放在外面，你也不可能放过这两个成为罗宾好苗子，他们会是你很好的助手。”
夜翼比蝙蝠侠先一步认识那两个少年，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
“更何况，承认吧，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夜巡很不习惯。”
更准确点来说，根据偷偷摸摸听自家同事动静的大超的语录。
——没有罗宾，他寂寞。*
蝙蝠转过了脑袋。
身后响起了夜翼毫不客气的笑声。
“问题不是这个。”蝙蝠说道。
难得扳回一城的夜翼心情很好的嗯哼了一声。
“我没有向他揭露真实身份。”蝙蝠侠专注开车，“他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车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仅仅几秒之后，夜翼猖狂地大笑起来，迪克独属的奇怪笑声充斥了蝙蝠车的每一处角落。
“这可不管我的事情了。”夜翼笑得浑身颤抖，“我现在可是属于布鲁德海文，你的事情，b，你自己解决！”
蝙蝠的嘴不高兴地抿成一条直线。
就连耳麦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也是带着笑的。
“老爷。”英国管家一本正经，“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变成真正的人格分裂病人。”
只有蝙蝠不高兴的世界诞生了。
“迪克。”蝙蝠洞内，蝙蝠侠脱下了头罩，拾起他甜美的布鲁西微笑，看着他急匆匆赶回来的养子。
“嗯？”迪克疑惑转头，他刚脱下制服，打算去洗澡，左手拿着手机，打算给芭芭拉宣告自己今天的丰功伟绩。
“今天是周一。”时针一点点转向清晨四点，“作为布鲁德海文大学要拿全额奖学金的优秀预备警员，想必应该不能被老师抓到逃课？”
布鲁斯韦恩觉得自己是一个绝佳的好父亲，“我记得今天是满课，并且早上第一节的教授好像抓得很严。”
唰的一下，迪克的快乐消失了。
大蓝鸟惨叫一声，火速擦了擦身体，朝着自己的摩托飞奔而去，他的全额奖学金！
布鲁斯韦恩心情很好的打算去享受自己的大床。
一个地中海管家缓慢从电梯上下来，不赞成的眼神盯着布鲁斯。
“你已经给迪克少爷请好今明两天的假了，教授答应不会影响迪克少爷的任何成绩和奖学金。”
“我只是好心提醒。”布鲁斯说道，“我也没说不给他请假。”
————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飘扬的雪花在外界呼呼吹个不停，行人纷纷躲回了家中，只有百鬼丸一个脑袋突兀地敞在外面，看上去很是享受。
只有几种颜色构
成的世界，终于迎来了其他的感受。
百鬼丸从屋子里逮了几只老鼠。
小小一点，有很多毛发，热热的，捏起来软软的，微凉的小爪子还会到处乱刨，简直就是绝佳的玩具。
杰森还专门给这几只老鼠都洗刷刷了一遍，确保每只都是干净毫无跳蚤。
【小白。】
百鬼丸把这几只老鼠放在窗台上，到处乱戳。
【好玩。】
“百鬼丸！别把头放在窗外了！”杰森在屋子里喊了一声，将百鬼丸从窗口拽了回来。
他伸手感受了下百鬼丸脸上的温度，太冰了。
百鬼丸倒是半点没有在意，杰森刚洗完澡，手掌都是温热的。
百鬼丸抓着杰森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温暖湿润的手贴在冰冰凉的脸上，很舒服。
杰森垂眸看着百鬼丸，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迎了上去。两只手都捂在百鬼丸的脸边，给他取暖。
“大冷天的，你就只有你这个傻子喜欢暴露在外面。”杰森小声咕哝道。
百鬼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更加得寸进尺，将冰冷的身子和杰森贴在一起。
杰森被冰得龇牙咧嘴，却笑个不停，两人就地在床上打闹起来，杰森瞅准了刚恢复知觉的皮肤很是敏感，举着双手就往百鬼丸痒痒肉那边挠，猝不及防的百鬼丸被抓得到处乱躲，身体颤抖，大概是笑个不停。
两人打闹，却偏偏只有一个人的笑声。
杰森趴在百鬼丸身上，突然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白色——】百鬼丸不理解为什么原本还十分欢腾的灵魂忽然安静了下来。
木偶歪了歪脑袋，学着杰森的动作，也开始偷袭杰森的痒痒肉。
“嘿！住手！哈哈哈哈哈哈！住手！”杰森被百鬼丸摁住，笑个不停，就连眼角都笑出了点泪花，他不甘示弱，趁着百鬼丸放手的功夫又偷袭了回去。
两个男孩打闹滚作一团，直到几声响亮的肚子咕咕声突然传来。
百鬼丸迷惑地往自己胃的地方戳了戳，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饥饿，而不是一片麻木。
“这是饿，百鬼丸。”杰森带着笑，摁着他的手往喉咙上感受震动。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感受。”杰森说道，“让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做点饭。”
杰森正在煮饭，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面前是用废弃的家具木头围起来的简易灶
台。这里的管道铺设太过老旧，生活的人也过于杂乱，费用交不上去，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出钱维修。
虽然身处现代社会，但是没钱，自然也享受不到什么福利。
他们没有暖气，有火堆既可以做饭也可以取点暖。
火舌漫不经心舔舐着锅底，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锅中的水才不情不愿地咕噜起来。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杰森对着身旁的百鬼丸说道，“哥谭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那么多从小受过锻炼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尚且没有听力的百鬼丸自然听不见杰森的疑问，但他光是站在杰森身边，便是一个巨大的心理秤砣。
身旁的白色灵魂摇摇晃晃，百鬼丸不明白，他伸手想用惯常的贴贴，又遭到了拒绝，只好乖乖站在原地。
杰森一个错身拿着锅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百鬼丸的突如其来的抱抱，打算将锅放在一边，让火再燃烧一会，好让室内稍微暖和一点。
火焰就在他们一人身边，橙色的火舌随着吹进来的凉风摇摆，热量缓缓释放，照得人身前的一片区域十分暖和，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显得尤其舒服。
室外传来了人的吆喝声。
气温骤降，让哥谭迎来了寒冬，不少人毫无准备，只能在某处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直到冻死。
韦恩集团以很快的速度集结了人手，向哥谭各处免费发放救援物资，由警察站在旁边维持秩序。
“我去领取一点物资。”杰森起身，将百鬼丸短暂地放在了火篝前，只是去开个门，一分钟不到的事情。
但是就是这出门拿个东西的时间，身后便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义工和杰森皆是一惊，他们齐齐向屋内看去。
地板上到处都是零散的火焰，百鬼丸呆呆地坐在其中，像是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百鬼丸！”杰森连东西来不及拿，转身向百鬼丸飞奔而去。
燃着火焰的木柴散落一地，百鬼丸手上正拿着一段火柴，迷茫地看向他。
该死！
火焰蔓延到了百鬼丸的木头义肢上，被火焰刺痛的百鬼丸不知所措，本能的就在那边摇晃自己的义肢。
身后的义工发出了尖叫。
声音迅速吸引来了一堆警察。
点燃的火柴散了屋子一地，但幸好火势不大，外面也都是积雪，几乎很快就扑灭了。
百鬼丸的义肢也被直接摁进
了雪堆里，在火扑灭后迅速拔出。
冰敷可能会使受损的创面发生进一步损害，从而导致伤口恶化或发生冻伤。*
医书上的知识终于发挥了用途，但杰森宁愿这永远用不上！
杰森举着百鬼丸手，又气又恼。
好不容易将百鬼丸的皮肤养得白白净净，结果一场火又将仅剩的皮肤还烧红了一点。
杰森拿着研判了下，没出什么大问题。
但是刺痛却是难免的。
百鬼丸已经在四处扭动了。
“这是疼。”杰森没好气地敲了敲百鬼丸的脑瓜子，拿着警察给的烫伤药给百鬼丸敷上，再拿凉水降温。
幸好这是冬天，温度低，由烧伤引发的疼痛会小很多。
警察不放心两个孩子继续在这座房屋里居住，再加上随行的医护人员也担心烧伤可能会对断肢的截面产生危险，干脆将两人一起打包带走，先去医院里简单检查了一下，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回了警察局。
虽然警局的东西不太好吃，但是好歹有暖气，有床，让他们在这里待一个晚上没有人会有意见。
戈登正好拿着甜甜圈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今天巡逻的时候都注意着点，可能会有不少人生火取暖，看到哪出有了火光及时通报。”
话音刚落，戈登抬头，一眼就看见了两个防寒服牢牢裹着走进来的小孩子。
甚至脸都给人遮上了，行走起来像两颗大蘑菇在移动。
“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戈登回头从自己办公室里端出了两杯热可可，半蹲下身，送到两个大蘑菇面前。
“你们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两个大蘑菇抬头，熟悉的脸让戈登喉咙一噎。
这两只蝙蝠预备崽怎么跑到警局里来了？
“他们在生火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那栋房子需要检查一下，我们就把他们带回来了。”警员站在一边是，眼睛随着戈登的甜甜圈挪动。
按理来说，老大手里的东西总有一份是他们的。
“行。”戈登想了想，决定通知一下某只黑漆漆。
顺手将甜甜圈全部给了杰森，蝙蝠给的情报里，百鬼丸没有舌头，估计吃不下什么固体。*
身后传来了一小声哀怨的叹气。
戈登疑惑回头：“？”
“没事。”警员赶紧摇了摇头，跟小孩抢吃的，再怎么说也太丢脸了。
“我去通知一
下人来接他们。
戈登起身，“啊对了，我定了甜甜圈披萨和汉堡给你们，等下记得去拿。
?)
“好嘞！老大！
戈登摇了摇头。
屋顶，巨大的探照灯打开，一只巨大的蝙蝠如同标记一般浮现在哥谭上空。
戈登点燃了一根香烟。
没等一根抽完，身后便传来了蝙蝠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黑漆漆的蝙蝠换了一套全新的装备。
蝙蝠皱眉，今晚寒冷，就连反派的动静都少了很多，难不成有自己没有在意到的地方？
“杰森和百鬼丸。
戈登难得一脸悠闲，“两个孩子现在在警局里面。
“生火取暖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我觉得应该通知你一下。那两个孩子已经已经在你的罗宾名单里了？
蝙蝠沉默，他一挥披风，打算直接跳下楼。
却被戈登拽住了披风一角。
“你不会想就这么带他们走吧。
戈登有些无奈，“我们好歹也是正规警局，不能让来历不明的家伙把两个未成年接走。
“尊重一下我们的程序。
——哪怕是蝙蝠侠也不行。
蝙蝠·来历不明人士·侠：“......
“换个合法一点的身份。
戈登暗指了一下某人的另外一个身份。
“知道，现在，放开我的披风。
护目镜凝视着戈登的抓着他新披风的手。
“咳——
戈登尴尬松手。
蝙蝠侠一跃而起，抓着蝙蝠勾爪，轻巧地降落在蝙蝠车内。
仅有的几次，蝙蝠从他面前消失。
戈登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从天台走下。
“他调子是不是哼错了？
杰森看着戈登从天台走下，转进了办公室。
“老大是最棒的。
小警员嘴里含着甜甜圈，含糊不清为自家老大撑腰。
杰森翻了个白眼。
【白的，灰的，红的.......】百鬼丸晃着坐在椅子上晃着腿逗自己玩。
【还有，大白！】
从遥远的地方，一只巨大的闪光白色呼啸而来。
一辆超豪华的跑车伴随着刺耳的轰鸣，轰得一下停在了警局门口，一瞬间无数个脑袋从窗口冒了出来。
其中包括了杰森，男孩探出脑袋。
一个被蜜糖包裹的布鲁西宝贝正朝着他微笑：
“哦，两个可怜的宝贝，我来接你们回家。
杰森打了个寒颤。
办公室内，戈登无奈地摇了摇头，惬意地嘶溜了口杯子里的热可可。
啧——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