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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第6章

    见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少年,边说边用警惕带着敌意的目光看自己,谢逢面上温和客气,心里漠然无波。

    他出屋前听见了葛康宝说的话,也看出了这小胖子心悦萧喜喜,不过这事与他无关,他并不在意。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不去了,休息一天。”

    谢逢要是没醒,萧喜喜肯定是要去晨练的。可他都醒了……哎呀,她天天晨练,一天不去也没什么要紧。

    葛康宝变了脸色:“可是——”

    她可是刮风下雨都要去晨练的人!

    萧喜喜奇怪地看着他:“可是啥,你想去就自己去,练武场离这又不远。”

    她说完还把手里香香甜甜的枣糕分了一半给谢逢,“这个是枣糕,可好吃了,你也尝尝!”

    葛康宝:“……”

    葛康宝呆呆地看着自己暗恋的姑娘,脸上的红色迅速褪去,变成了心碎带来的苍白。他想说什么,又因为谢逢在场说不出来,只能失魂落魄地僵在那,像根被霜打过的茄子。

    男女间的所谓情爱是最可笑也最无聊的东西,谢逢懒得看这种热闹,对萧喜喜说了句“那我先去净个手”,就看似客气地冲葛康宝点了一下头,朝不远处的净房去了。

    萧喜喜拿着被自己分成两半的枣糕,看着他青竹般修长挺拔的背影,眼睛弯弯的,嘴巴也直往耳后根咧:“他真好看,是不是?”

    瞬间不想说话了的葛康宝:“……”

    他想哭。

    **

    大受打击的葛康宝捧着一颗碎成渣渣的心跑了。

    萧喜喜觉得这小子今天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被她爹的酒后胡言吓到了——因她天生神力,能一巴掌拍碎坚硬的石桌,她爹娘又从小把她当男孩儿养,养得她大大咧咧,毫无女儿家娇柔的缘故,寨子里和她差不多大的异性都把她当兄弟,没一个想娶她。

    大家开玩笑时也常说,他们受不住她的铁砂掌,让她去祸害别人。

    萧喜喜因此从没想过葛康宝会暗恋自己。在她看来,葛康宝和她其他的小伙伴是一样的。

    “走走走,吃饭去,我娘熬了红豆粥,我二哥做了葱香软饼和蒿菜馍馍,可好吃啦。还有这个枣糕,你拿着!”

    谢逢净完手回来,发现葛康宝已经走了。他没多问,笑着从萧喜喜手里接过那半个枣糕,和她进屋吃早饭去了。

    吃完饭后,萧喜喜问

    谢逢要不要出去逛逛,谢逢自是点头。

    岁和也想跟去,但冯云香要给他们收拾客房,谢逢让他留下来帮忙。

    虽然是来监视谢逢的,但岁和自知不可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爽快地应下了。

    谢逢见他还算识趣,下方隐隐有两团乌青的眼睛里冷意淡了点。

    “对了,一会儿记得给你家公子煎药,那药早晚都得喝的。”

    “好嘞,萧姑娘放心!”

    交代完岁和后,萧喜喜带着谢逢出了院门。

    院门外是一片地势呈缓坡状的山头。山头上建了很多屋舍,这些屋舍有的是用木头建的,有的是用石头建的,大小不一,依山而建,看起来错落有致。

    萧喜喜家地势高,可以俯瞰山下,她带着谢逢往下走了一小段石阶,路过两个小院、三间独立的屋舍,又绕过一棵大榕树,来到了一片地势相对平坦的空地上。

    这片空地很大,设有兵器架与擂台,是寨子里的练武场,此时正有数百青壮在晨练。

    这些青壮个个身体强健,精神昂扬,手握铁头长矛,操练起来声势浩大。看那训练有素的模样,不像普通山匪,反倒有几分军中士兵的气势。

    这让谢逢有些诧异,直到看到擂台上那个高大威严的身影,他才若有所思地动了下眼眸:“擂台上那位是?”

    正在给他介绍沿路风景的萧喜喜看过去:“那是我爹。”

    杏花寨二当家萧定,果然是他。

    听说他年少时曾被抓去充军三年,后来受伤归家,才接过家中镖局,成为远近闻名的镖师。有过这样的经历,自是比普通山匪强些。

    谢逢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口中夸赞道:“原来是令尊大人,瞧着真是威严有气势。”

    “我爹看起来是挺严肃的,平日里都不怎么跟我们说笑。不过他只要一喝多,就会变成话痨说个不停。”青年眉眼温润的模样看起来太过无害,让人生不出戒心,萧喜喜说着忍不住跟他透露了自家老父亲的趣事,“有一年除夕夜,他喝醉酒后,拉着我们几个背了一晚上的三字经,背不出来还罚自己去面壁思过哈哈哈哈!”

    谢逢:“……”

    这还真是有些难以想象。

    他配合地露出惊诧的表情,然后才失笑道:“令尊真是有趣。我看那些人都听他号令,莫非他是这里的寨主?”

    “不是,我爹只是寨子里的二当家,寨主,也就是大当家,是我爹的结拜义兄庞伯伯。”

    这些事大家都知道,没什么不能说的,萧喜喜就边走边给谢逢解释了起来,“庞伯伯上山前是个捕快,因为不想为虎作伥得罪了人,活不下去了,就带着家人逃上了山。除了他和我爹,我们寨子里还有两位当家。三当家是你刚才见过的那个葛康宝的爹,葛叔。四当家姓阮,是个女子,这会儿正在学堂里教孩子们认字。”

    这些明面上的事谢逢早就知道,他听完没有多问,只是顺口似的感叹道:“世道混乱,生活不易,不知几位当家或是寨子里有没有什么忌讳?既然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日,我也该入乡随俗,多注意些。”

    “我们寨子里的人都挺好相处的,没什么需要注意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寨子里有些地方设有机关陷阱,你小心些,别自己一个人乱走……”

    ?)

    萧喜喜今日没打算跟着练,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带着谢逢继续往前走。

    谢逢笑着跟上。

    不远处的擂台上,长相和二子萧远风一样俊朗刚毅,只是脸上多了些岁月痕迹,下巴上留着短须的萧定看见了女儿和她身边那个长得格外出众的年轻人。但他没有出声,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妻子对那年轻人的夸赞之词:温和有礼,丰神俊朗。

    倒是没有夸张,就是不知这人是否真如远风试探的那般,是个无害的。

    谢逢敏锐地察觉到了那道犀利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他故作不知地跟着萧喜喜离开,心里将萧家人的碍事等级往上提了提。

    他的目标是庞四海,要做的事是赢取庞四海的信任,将庞四海和杏花寨收为己用。这原本不是太难的事,偏偏这杏花寨不是庞四海一个人的……

    萧喜喜不知道谢逢在想什么,走着走着带着他拐进一条小路:“看见前面那间挂着医幡的木屋了吗?那是我姑父家,昨日给你看诊的大夫就是我姑父,他以前是城里的坐堂大夫,医术很好的。要是我不在家,你又觉得不舒服了,就去那里找他。还有那边那个院子,就是我们这的学堂……”

    “是啊婶儿,这就是我们昨日救回来的人,他叫谢归元,从陈州来的。嘿嘿我也觉得他长的可俊了。”

    这个时辰,寨子里的青壮们都在晨练,剩下的老弱妇孺们,除了有事要忙活的,其他的都三三两两地聚在家门口,一边择菜一边闲聊。

    萧喜喜一边给谢逢介绍环境,一边回应跟她打招呼的人,两不耽误。

    谢逢笑容温润又有几分腼腆地跟在她身边,完美扮演了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

    因他长得太好,一路上引来注目无数和打探,萧喜喜怕他不习惯,就带着他往人少的山顶最高处走。

    途中他们经过一处用来关押犯人的水牢,萧喜喜正想给他介绍,水牢里突然踉踉跄跄地冲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