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若倒是很平静的听完，立场不同，理解不同，她不奇怪齐俞的思维，更不会因此气愤。
没有意义。
只是因为陆瑶的气愤和悲凉她感受到了，所以清若带了点轻缓的嘲讽问齐俞，“齐总不看娱乐新闻吗？”
齐俞很快回答，“不看。”并且表示不屑，“啧，那些东西纯属浪费时间。”
有点鄙夷，鄙夷娱乐圈，更多的是这一千万的见面费。
清若只是素质高，日常不涉及的情况下都愿意与人为善。
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怎么戳人痛。
面对齐俞这种没脑子的二世祖，显然不需要与人为善。
所以清若带了点笑意，“哦~所以齐总收不到一千万的见面预约。”
齐俞大概没想到之前在季无风那可人甜美的陆瑶乍一下这么扎人。
有点猝不及防的哽住，“你……”
清若带出点笑意，漫不经心的傲慢，“转告季无风，想约见面，再转一千万。”
齐俞这辈子大概第一次有人这么贴脸嘲讽还口出狂言的气他，一时间居然只会你，没说出完整的话。
清若也没给他时间整理他那豆腐渣一样的脑子，慢条斯理的补了最后一句，“麻烦齐总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
说着齐总，但这两个字，明显嘲讽意味极浓。
陆瑶已经能想象到齐俞在那边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跳脚的模样了。
直接就是一个哈哈大笑了。
该，让他眼睛长到脑子上。
疯狂竖大拇指，‘姐！你就是唯一的真神！好爽！好厉害。’
陆瑶欢乐跳舞，蹦蹦跳跳的道，‘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
还在继续夸清若呢。
清若搁下手机，不得不提醒高兴过头的小陆瑶，‘嗯？恶人自有……？’
陆瑶立马脑子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开始撒娇模式，‘嘿嘿，说错啦姐姐，恶人自有女神磨，我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漂亮最善良……’
得得得，清若好笑，却也没打断陆瑶的彩虹屁。
小姑娘憋好久的恶气，让她高兴下。
她们这边挺欢乐，那边的齐俞等电话被挂断之后才反应过来。
气炸！立刻骂骂咧咧回拨电话。
打不通。
打了很多个，打不通
。
他两张卡，这张卡打不通，齐俞想着被拉黑了，换了一张卡，还是打不通。
立马反应过来，陆瑶手机这是没存过的电话都打不进去，怪不得季无风和陈伯母会联系不上陆瑶。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奸诈小人，怪不得季无风要和她分手，该！气死小爷了。
齐俞骂骂咧咧，立马给季无风打电话。
他这辈子顺风顺水到三十岁，他是整个家族的老幺，老爷子疼他，家里长辈都不怎么敢管教他。
第一次受这么大气，还是个女人！不就是个小明星，妈的，气死小爷了。
季无风这傻叉，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玩你爹玩。
陆瑶实在高兴，开始‘载歌载舞’，大概就是一些不着调的山歌配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舞蹈动作。
清若好笑的提醒她，‘乖，要不要注意一下你的偶像包袱。’
陆瑶正在高歌飒舞，一甩胳膊，乐呵呵的回应，‘咱两就是一个人，跳给姐看等于自己看，不需要注意。’
‘再说了~’小陆瑶洒脱的坦然，‘我现在哪有什么偶像包袱啊，我现在是一个……’她想了想，‘是一个，回炉花瓶？’
清若呵了一声，夸她，‘嗯，形容精准，有进步。’
得，别以为她真的笨到听不出她姐是在嘲笑她，但是陆瑶不在意，就当是她姐夸她越来越厉害了。
嗯，这么一想，更乐了。
好吧，小孩子嘛，活泼点挺好的。
朝气蓬勃的很可爱。
清若笑了笑，没再管载歌载舞的小陆瑶，开始做计划表，以及，明天去嘉梦传媒谈解约的‘资料’。
等陆瑶乐完，清若和陆瑶商议明天的行程。
说是商议，其实基本上是清若按着计划表给陆瑶解释和告诉她要做的事情流程。
因为陆瑶全听全信，全身心信赖和听安排。
她现在其实过了那个阶段，网上的黑料自己看着都已经内心平静无波。
甚至看到编得太离谱的还觉得有点好笑，还能顺带和清若感慨下这些营销号其实想象力蛮丰富的，连推带猜的编，所以有些营销号写的内容很吸引人，还挺好看。
针对李涛的事，可能因为报警时警方给的反馈很正向，整个过程下来，陆瑶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受害者有罪论”，包括男警员、医院的医生。
没有凝视、没有推测，只有针对伤害结果的秉公。
陆瑶之前不太理解清若那一句，“华夏法治对人的保护比你想象中要更完善。”因为当时这句话是清若在刚出酒店时说的。
但过了报警那一天，陆瑶在整个过程中理解了，或许是法治的进步，或许是社会意识的提升，又或是办案人员素质的提高。
陆瑶想过自己或许是这些受伤害的女孩中幸运的。正好遇到了公正客观的警员与医生，很幸运的避开了那些下意识会思考受害者有罪论的办事人员。
但陆瑶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多数。
并且她相信，即便现在还有不少地方存在着偏见，存在着对受害者女性的凝视。
但随着法治的进步，思想观念的改变，只要大环境的观念不断改变，总有一天，即便受害者女性和她一样，一开始钻牛角尖，觉得自己因为受过这样的伤害就‘染脏’。
但只要法律给了受害者公平正义的结果，受害者的心理，就能自我解脱，自我救赎。
回家之后，和父母坦言的过程，也给了陆瑶很大的治愈力量。
父母是心疼、自责、难受和愤怒。
但愤怒是对施害者，而不是觉得，她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陆瑶现在对于李涛的事，也很坦然。
过去了，等法律正义的结果，往前看，往前走。
有了这次的成长，陆瑶现在也能很平静的讨论经纪公司的事了。
听着清若和她分析如何与经纪公司谈解约，把损失降到最低。
陆瑶听完，过了会，轻声问道，‘姐，其实你是不是觉得，不和经纪公司解约好一点，嘉梦给我的合约，我知道，在这圈子里，我这个等级的艺人，相同条件的合约，如果不是各家经纪公司高层的亲属，基本不可能。’
清若闻言，笑了笑，‘陆瑶，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别解约，你接受吗？’
陆瑶沉默，低头，然后抬头，‘接受。’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给不平的自己解释安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清若放下手里的资料，似乎和意识里的陆瑶面对面，直视她的眼睛，‘为你好，就可以不顾你的喜怒哀乐？’
陆瑶现在对她的目光很敏感，她姐的目光，能直透人心。
陆瑶知道自己的心里，满是压不住的抗拒与难受。
所以，她闭上了眼。
这话，她回答不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清若再问，‘陆瑶，为你好，就可以不顾及你的想法，你的感受吗？’
沉默。
清若再问，‘陆瑶，为你好，你就该听该从吗？’
漫长。
清若再问，‘陆瑶，为你好，你就要压住你的内心，压住你自己吗？’
没有回答，没有回声，没有呼吸，没有波动。
再问，‘陆瑶，为你好，你就要放弃你所想，全盘接受吗？’
‘陆瑶，为你好，你就要乖乖听从，臣服，克制，接受，是吗？’
好像回到了手握修眉刀的瞬间。
浴缸里的水陆瑶不知道冷热。
她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握着修眉刀的右手，攒了她所有的劲。
视线里，只剩下手腕和修眉刀。
割吗？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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