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完饭，清若在房间里缓步走动，算是消消食。
吃饭期间，她点的外卖送到了，因为送的很多，所以是好几个外卖员。
前台给她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数量，说外面还有不少狗仔，方才在的基本都没走，好像还又来了些。
会按着他们的喜好分一下。
清若道了谢，让她先把他们工作人员自己的留出来。
一边踱步消食，一边问陆瑶，‘陆瑶，经纪公司和代言，你有什么想法吗？’
陆瑶嘟着嘴，恼怒和迷茫，‘姐姐，我想和经纪公司解约，但我不想赔钱，他们完全没付出，现在要我赔这么多钱，这不是搞笑吗？’
‘至于代言，我不知道。’
清若情绪平稳，话语轻和，耐心听她说，优秀的听众和引导者。
‘嗯，经纪公司解约，违约金他们现在也只是提出一个初始数额，是可以商量的，再则商量不拢到起诉那步，法院也不可能照他们提的金额来判。’
‘我刚才大概看了下经纪人发过来的邮件，他们目前列出来的类目总数不够八千六百万，里面的预期收益之类的法律上是完全不会支持的。’
‘代言的话，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提，现在是讨论嘛，你提出来我们再讨论可行性。’
其实如果按清若的理性衡量，经纪公司这可以不解约，陆瑶和嘉梦传媒的合约给陆瑶的自由度非常高，公司接洽的工作她有决定权，公司不能代表她签任何合同。
收益分成也是行业内二线才有的分成方案。
陆瑶现在的处境，要在圈子里继续工作都还要付出努力运作一番。这个关头要找下一家经纪公司按之前的合约来签基本不可能。
但她的理性不能代替陆瑶的理性和情感。
否则她来这就没有意义了。
她来这不是为了把陆瑶变成她的复制品。
就好像陆瑶现在面临的困境，其实她有很多方法手段可以快速解决。
有很多技能可以让“陆瑶”短时间内成为世界级的一线，再给她一个业内无法撼动的作品、投资保底，可以任由陆瑶今后各种逍遥，但这不是她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让“陆瑶”这朵摇摇欲坠的鲜花肆意盛开，成为陆瑶。
而不是给这朵快要枯萎的花镶上金边，让她的花瓣永存于金属内里，从此成为一朵“金花”。
所以在可控范围内，以陆瑶的意愿为
主。
陆瑶听她这么说，高兴得嘿了一声，她当然知道现在经纪公司的合约条件很好，以为清若会给她分析利弊，然后劝她再考虑一下。
当时，这种被人无条件支持同意的感觉，好爽啊！
爽过之后的下一步。
但是，‘姐姐，就算解约只赔很少一部分，我现在也没能力赔。’
她现在银行卡里有一百多万，听起来挺多的，但其实，光经纪公司那都不够应付，更别说还有其他代言。
现在圈子基本没公司会找她了。
相当于没了收入。
陆瑶又开始想叹气了。
‘姐，你怎么不在我小时候来啊，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可好了，要什么有什么，你那时候来想干嘛就干嘛，现在来跟着我受苦受累还要劳心劳力的……’
‘不过……’陆瑶想了一下，眸光璀亮，‘没事，到时候要是我实在负债累累，无法保障生活质量，姐姐你直接走就行了，回你们那去，别跟着我在这受苦。’
清若安静听完，嘴角勾了点笑意，戳了戳小陆瑶的脸颊。
而后看着她瓷□□致的脸颊，在意识里，和小陆瑶对视。
脸颊被戳陆瑶习惯了，但是，这被注视的感觉太强烈了，第一次被人在意识里这么强烈的注视，感觉灵魂都有点灼热的错觉，陆瑶有点不适应的捂着脸，‘姐姐？’
‘陆瑶，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陆瑶大四刚毕业就被季无风塞进剧组，也就是拍第一部剧，就算进了娱乐圈，到现在，已经六年时间出头了。
都说娱乐圈是大染缸，里面什么人都有，黑暗的事情也多，很磨砺人。
但陆瑶没上进心，不接综艺，也不跟圈里人有太深的交往。
最开始她的资源是季无风找的，后来是因为风格固定了，脸又实在优越，很多需要立得住的花瓶角色的剧组自己找来的。
所以她虽然人在这圈子里，圈子里的风风雨雨，没经历过。
从小到大，父母保护，之后季无风保驾护航，她完全没经过现在这样的阵仗，第一次体会到人心险恶这四个字。
听清若这么问，陆瑶下意识的身子抖了抖，她不知道啊。
但这会，她方才和清若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知道清若能完全感知她的情绪，她强压着害怕，故作镇定和轻松。
‘不怎么办啊，大不了在他们告我之前我把钱都转给我爸妈，之后就回老家去找个工
作，前台不行文员啥的我总能干吧，不就是失信人员，我以后又不干别的，我还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呢。’
‘你放心，经过早上那一次，我现在觉得我挺怕死的，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清若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笨。’
陆瑶噘嘴，‘姐！你怎么又说我笨，我本来不笨的，你天天说真说笨了。’
‘那就笨着吧。’
陆瑶正要反驳，又听清若轻描淡写的含笑补了一句，‘小陆瑶笨笨的也很可爱。’
‘……’臣退了。
经纪公司这，陆瑶明确要解约，只是关于几个代言，陆瑶一点头绪没有。
也能理解，小姑娘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现在也没其他人能在她身边帮她出主意，她自己混乱没有办法也正常。
清若继续缓步消食，在意识里和陆瑶商量。
‘陆瑶，我的想法是这样，我先说你听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说，我们再讨论。’
‘好。’
‘明天先回家，答应了父母，回家计划呆两天，一是让他们放心，之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忙不方便回家。二是这两天，我会先给几家公司负责代言的工作人员通个电话，先探探对方的态度。’
‘两天之后，先去公司谈解约的事，把解约费用压到最低，我有一个预期违约金，如果对方不同意，那我们也不谈，等他们起诉。一旦进入法院，要立案、调解前置、一审排期、开庭，一方不服上诉，这个时间可以拉得很长，没几个月走不完这些程序。’
说到这，清若顿了下带出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有一点谈判技巧，最好能成功谈拢把合约解除，方便之后的安排。’
陆瑶听得迷迷糊糊，但是她绝对相信清若，这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听姐姐的。’
‘至于代言，按明后两天打电话的情况来分类，可以谈的，我们得有点诚意，自己去公司和他们面谈，能保住最好，不能保住，我们愿意极力配合对方，最好解约退还代言费但不要产生违约赔偿。’
‘如果对方态度非常强硬且完全不商量的，先把代言合同解除，违约金只能走诉讼。’
陆瑶咽了口口水，她本身就不是圆滑的性格，也没以求人的目的去商量过什么事，对于清若提出的每一步打算，她都设想不出该怎么开口和那个场景。
‘姐~’这声姐，叫得颤颤巍巍。
‘没事，这些都是正常的商务
洽谈。’
清若提醒陆瑶
‘陆瑶
你是不是忘了
咱们今天下午在警局做什么了。’
陆瑶抿唇
‘没忘。’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她刻意忽略
这种事
恨不得马上从脑子里抽离。
‘陆瑶
?)
用翻身的王炸来形容似乎不太准确
因为这件事的受害者是你。但
这是目前破局的关键。’
‘你是受害者
已经受到了不可修复的伤害
在心理上
就别再以此作茧。’
清若说了她的计划
陆瑶认真想了下
即便以她的脑子
也知道
清若说的是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另外
觉得自己太笨的失落
‘姐姐
我以后会变得像你这么厉害么？’
冷静、沉着、运筹帷幄。
‘我也有很多缺陷
小陆瑶有很多比我厉害的地方
我只是希望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而不是成为更像我的人。’
和陆瑶讨论清楚了之后的步伐
晚上清若都在忙。
明天回家之后要开始联络几个代言的公司
清若回忆了一下几家公司对陆瑶的态度
定了下每家公司的重点攻克内容。
另外
把每个代言的产品再做一下深入了解、企业文化、产品研发的过程、产品的初心、客户群体和发展目标。
还有
定票。
明天回老家的机票。
陆瑶的老家在A市隔市的一个小县城里
距离A市不远
之前火车也就四个半小时
现在通高铁了
到A市也就一个小时十几分钟的车程。
所以华夏建国后经历了几次改革
社会发展模式相对稳定
从陆瑶父母那一辈开始
有想法、胆子大、或者在老家觉得没意思的人都跑到A市去找机会发展了。
距离A市很近
县里年轻人又太少
所以县里这些年都没大规模的发展和变化。
陆瑶爷爷奶奶辈基本都在县里
陆瑶父母辈的出来闯荡之后回去养老的也有一部分
但后代几乎都在外面
县城里最好的基础设施就是医院、机场、车站。其他的类似学校这样的基础设施都还停留在20年前。
清若定了早上七点的飞机
她住的这个酒店距离机场不远
因为她是过来找季无风的
她最近被狗仔盯怕了
不怎么敢出门
定了机票之后直接就定了个机场不远处的连锁酒店。
酒店提供机场接送服务
商务间及以上的客房免费
其他的需要加钱。
陆瑶定商务间
正好可以免费享受酒店的机场接送。
七点的飞机
六点十五到机场
早上不堵车
可以五点五十五左右从酒店出发
预留二十分钟车程。
清若打电话和前台约了明早的接送车之后定了五点半的闹钟。
十一点半
陆瑶打了个呵欠
‘姐
还不睡么？’
清若还在看代言产品的企业文化介绍
闻言在意识里给小陆瑶凝了床小被子丢给她
‘乖
你先睡。’
陆瑶困得不行了
她从来不是爱学习能读书的料
这一整晚跟着清若看这些全文字的东西脑袋都大了。
但她姐没睡
她自己睡了不像话
所以一直强撑着
眼睛是跟着看
脑子早就神游外太空了。
这会抱着清若丢过来的小被子
坐着
强撑着。
‘我要等姐姐一起！’
信誓旦旦的说完
没两分钟
脑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了。
清若是做任何事都精力集中很认真
感觉到小陆瑶困得冒蚊香圈了
抽空看了她一眼。
‘睡吧
晚安。’
然后推了她一下
凝了点神魂精粹丢给她。
小陆瑶刚想挣扎一下
但暖融融的洋涌过来把她整个包裹住。、
‘晚……’
已经躺下去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