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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6 章   Freedom with
    【江博!!!我們的藥通過藥委會綠色通道了!!!】
    【日前,躁郁症新藥BDD-080已通過藥委會綠色通道……】
    【這款藥物由七國聯合研制……】
    【有可靠資料宣稱,該藥物副作用小、複發率低,對于重度躁郁症的治愈率遠高于此前一切藥物與治療方案。】
    【劃時代意義的抗躁郁症藥物!!!】
    談靳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手邊的智能時鐘正好跳到四點整。
    他擡起手揉了揉眉心,随後靠在了柔軟的床頭。
    單薄的被子從他的腰上滑了下來,正好蓋住下半身。
    窗簾外漏進來幾縷月色,明暗交彙在腹.肌上,他身邊的人卷着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熟睡。
    談靳低頭瞥了一眼,長卷發蓋住了那人的半張臉,弧.度翻起的盡頭是若隐若現的雪色。
    談靳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湊上前去,埋頭在她長發裏深深呼吸,仿佛靠嗅覺汲取養分。
    被子裏的人被他的動靜吵了清夢,低低哼唧了幾聲,随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聲音軟糯:“還沒天亮呀......你幹嘛?”
    談靳惡趣味地在她耳邊低笑:“你。”
    女孩一時間沒讀懂他的深意,輕輕“嗯?”了一聲,過後才回過味來。
    忙帶些羞怨地搖頭:“不要。”
    她清晰地想起昨夜的激烈,男人被稍稍激怒之後的結果超出她的理解。
    上周有個科技競賽在杭州開幕,談靳是團隊核心。主辦方條件刻板,放話說若團隊有成員缺席,則取消集體競賽資格。
    他跟對接人據理力争半天無果,又因這比賽的确重要,由此那周他們便沒見面。
    談靳臨出發那時不死心,問江歲宜要不要一起去杭州待兩天,他參加完開幕活動就是自由身,兩人順帶還能在杭州逛逛。
    江歲宜拒絕了。
    周五正好是學校迎新晚會,江歲宜被熱心學姐邀請參加聯誼,她想快些融入大學生活,由此欣然答應。
    談靳聞言冷嗤,什麽狗屁聯誼?就是賣豬仔,看她又乖又靓當資源介紹給不懷好意的男生而已。
    江歲宜:“......你好懂噢,是不是已經在學校見識過了?”
    談靳下颌稍緊。
    就因着這句話,談靳昨天粗魯得不講道理。
    明明江歲宜噙着淚乖乖求饒,他充耳不聞。
    到興頭上的時刻,還使壞地強迫江歲宜坦白那晚都做了些什麽,又認識了誰。
    江歲宜的聲音都連不上了,他偏不放過她。
    女孩面色暈紅,斷斷續續:“真的、沒有......”
    她都嗚嗚地在哭了,談靳好像愈加來了興致。
    “沒有?待會兒微信裏多一個這師兄那學長的,你就多求我一次?”
    江歲宜身子擺蕩,止不住掉淚,“談靳,別、別說了。”
    他就這麽愛在關鍵時刻把她逼上絕路。
    談靳太了解她的每個細節,明明知道她快受不了,言語上更肆意妄為,刺激得她一直求饒。
    “嗚......別。”
    小白兔只會搖頭喊不,明明談靳什麽也沒再說。
    他埋頭享受,最後攬着她低低嘆息。
    歇了一會兒,江歲宜才站起來搖搖擺擺地進了浴室,慢慢沖洗着,談靳忽然良心發現說來幫她個小忙。
    江歲宜拒絕不了,當然後來又弄得亂七八糟,全都得重新再洗。
    折騰到将近半夜兩點,江歲宜哭得被單濕了一片,她累得眼皮打架,腦袋埋在枕頭裏睡了過去。
    人還迷迷糊糊雲裏霧裏,又被談靳吵醒。
    江歲宜腦袋暈,抱着被子背身躺好,像鹌鹑一樣躲起來,似乎有用似得。
    談靳見她這樣,蠻不舒服地“啧”了一聲。
    結實的手臂碾過她的半身,伸手去夠被随意扔在床那頭的手機。
    江歲宜被壓得低嗚了一聲:“重......不要。”
    談靳小腹驟緊,有些忍不住了。
    他掰正了江歲宜的腦袋,伸出手指,輕輕撫摸着她柔和的眉眼,嗓音喑啞:“你說不要,從來都是要。”
    江歲宜:......
    他這人怎麽這樣。
    她不說話了,繼續埋頭在被子裏裝死。談靳低笑着瞥了她一眼,順手解鎖了手機。
    昨晚十點前後,微信叮叮咚咚猛彈了好幾條消息。
    彼時談靳跟江歲宜在窗臺糾纏,他托着她,那片雪色刺紅他的眸子。
    微信提示音連續不斷,吵得他心煩意亂,手底下也忘了輕重。
    團着那捧握不住的雪白失了力道,江歲宜淚漣漣地小聲怨:“好疼!”
    他狠狠咬了後槽牙,那時天王老子來電也一概不理了。
    談靳此刻得了空,順手按開消息,發現是作業小組的某位成員發來的ppt。
    “阿靳,怎麽辦呀?下周一就要交作業了。打你電話也不回,沒出什麽事吧?”
    “阿靳,好歹隊友一場,你幫忙檢查看看可以麽?”
    “阿靳,你睡了沒?”
    他冷眼掃過這一句句的阿靳,心中陡然冒起強烈的厭惡。
    那人叫什麽他都不記得,就是入學第一課進教室,引起了男生堆裏幾句騷動。舍友一聲卧槽一聲女神啊的,可談靳連頭也懶得擡。
    他心中早有位神女,聖潔而不容亵渎。
    當然,他除外。
    視線落到最後,那人的結束語是:“阿靳,你在忙嗎?”
    談靳眉峰一挑,下意識瞥了眼身邊的江歲宜,心裏悶出一絲異樣的感覺。忙,他忙得很,忙着找江歲宜讨“債”。
    更何況,這句親昵的稱呼,只有由江歲宜念出來,才具備美杜莎般的蠱惑力。
    她迷迷糊糊中又要陷入昏睡,談靳打發寵物似得給那人回了個問號,鎖了屏。垂眸便見着江歲宜微微腫起的紅唇,像泛着水光新鮮出爐的布丁,彈潤,軟嫩,嘗得出絲絲縷縷的淡甜。
    他眼眸微斂,低頭咬了上去。
    江歲宜低低嗚咽,推也推不動,談靳好似一點也不知疲倦。無論他們第幾次見面,他都如同最初那樣熱烈而興致盎然。
    他會在氣氛濃重的時候低聲喊她:“宜宜,看着我。”
    跟種了蠱似得,江歲宜每每都被折騰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就是有一次,她細聲回應他:“阿靳......輕、輕一點。”
    她叫他阿靳。
    少年聽了,動作只遲鈍了一秒,呼吸猛地沉墜,過後卻像受到鼓舞般緊抱着她變得更加賣力。
    江歲宜那次之後就怕得不行,後來怎麽都不肯喊,只是談靳總有辦法。
    這回結束之後已近五點,年輕人的情.潮總是狂浪而随性,再加之出奇旺盛的精力,揮霍不完的體力,兩人每次見面都充實而疲憊。
    談靳終于決定去洗漱,江歲宜眼含淚花連打了幾個呵欠,迷迷瞪瞪地閉眼睡了過去。
    朦胧中,她察覺有人輕輕撫摸着她的額頭鬓邊,觸感極其溫柔,像一碰要碎的古董花瓶。
    極受珍視,又不忍施力蹂.躏。
    她聞着談靳身上那股幹淨如曠野的淡香,總算沉沉睡去。
    江歲宜再睜開眼,就見着談靳穿了件素淨的白色T恤,正坐在床尾那邊的辦公桌聚精會神敲電腦。
    她挪了挪身子,雙腿發軟,于是決定賴一會兒床。
    伸手在床頭摸了片刻,漫無目的,江歲宜便團攏厚重的被子,支起半身,輕輕問了聲:“談靳,我的手機好像不見了。”
    談靳面無表情敲下一連串代碼,“我幫你放在櫃子上充電。”
    随後,他擡頭朝江歲宜這邊看了一眼。
    她長發如藻,柔順地鋪開在身前,黑與白的碰撞永遠是至上乘的美學。
    談靳壓了壓眸子,喉頭輕動。
    江歲宜輕輕“噢”了一聲,一點點挪起身子,将被子卷得松動了些,随後才夠到遠處的手機。
    開學不過寥寥幾月,江歲宜已經加了不少微信群,當然大多都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她陪舍友去逛各大社團、學院組織的招新,不知怎地到最後她變成香饽饽。
    許多負責人見着江歲宜的模樣,都想将她招攬入內當個活招牌。
    江歲宜最後人都還沒認全,男男女女的微信好友倒加了一圈。她偏是個性子軟的,也不好意思逐一發微信問對方名字年級。
    躺在她微信裏的許多對話都處于盲聊狀态,關鍵對方還沒察覺出江歲宜的被動,沒日沒夜聊得有來有回。
    江歲宜覺得那段時間自己跟個客服似得。
    她此時劃拉着微信,想看看班級群有沒有發布新通知。
    除去社團毫無營養的水群信息,未讀列表還有些連名字和長相都對不上號的男生按時噓寒問暖。
    這些都是新加上的校友,來源自然是上周被學姐熱心邀請去參加的聯誼活動。
    江歲宜本想證明給談靳看,聯誼也不都是男女交友的無聊活動。尤其揚城中大本就是極有學術氛圍的名校,她必要讓談靳擺脫刻板印象,好在他面前揚眉吐氣一回。
    而事實上,這位來自外語學院的師姐,完全是受人之托,兜兜轉轉,特地拉來早被某位師兄盯上的江歲宜。
    其實剛開始聯誼的氣氛不錯,只是大家一坐下就起哄要喝酒。
    不喝還老被冠以不給師兄師姐面子的大帽子,江歲宜這種老好人性格當然架不住激将法。
    要不是江歲宜跟舍友打配合,她們一幫新生都不知道要被留到多晚。
    最後臨走,江歲宜迷迷糊糊又被拉進了游戲群,說是以後常聚。當晚微信的新好友提示少說紅了五六次。
    江歲宜本就疲憊不已,她無力地坐在床頭,望着那千篇一律猶如機器病毒般的示好消息,已經麻木到不想再回複,可心底又嘆這樣十分不禮貌。
    如此又機械地每條對話都發了表情包作回應,以期對方見好就收,看懂她的婉拒。
    談靳再擡眼,瞧見江歲宜滿臉苦大仇深,秀眉微微皺起,一根纖細的玉指擡起落下,不斷在做重複動作。
    他心中猜到幾分,微微挑眉,将鍵盤一推,終于停下了手裏的活兒。
    “在幹什麽?”
    江歲宜原本專心致志在幹自動回複的倒黴事,忽而聽到談靳冷着嗓子發問,頓時吓了一跳。
    “沒有啊。”她忙關了微信。
    談靳已走到她面前,長指一拉,手機輕而易舉被他抽了去。
    他捏着手機,輕輕晃,居高臨下地望着江歲宜:“想毀滅證據?”
    江歲宜不滿地撇嘴:“什麽呀......”
    談靳信手一擲,手機被甩到看不見的角落。
    他的右臂撐在床邊,忽而俯身貼近江歲宜,左手食指輕輕卷起了她臉頰邊的碎發。
    “我昨晚說過,多一個什麽師兄學長的,你就給我......”
    他後半句話沉了下去,修長的手指不安分地逶迤,最後輕輕托起她的下巴。
    江歲宜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委屈:“那是他們說玩游戲輸了要加我的,不是我......”
    談靳眼眸一暗,唇角稍稍挑起:“哦,所以說,确實加了不少。”
    他這是在算計她!
    江歲宜百口莫辯,又沒得抵賴,忽而負氣地往後挪了挪,抱着被子瞪向談靳。
    他單手就将被子扯了下來。
    江歲宜杏眼一瞪,這次倒很快反應過來,忙蜷腿整個人緊緊窩着,如瀑長發披散在身前,像純淨的皎月蒙上若隐若現的紗霧。
    談靳眼眸微斂,已經單膝跪上床來,右手同時掀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線條極好看的肌肉。
    “都看過多少次了,捂什麽?”
    他朝她欺身。
    路上行人停住腳步,觀賞完煙花,倏然發現那時尚名流的廣告播放暫停,跳出一條嶄新的慶賀。
    「Congratulations to my girl, to be resplendent.」
    江歲宜因為藥物研制成功準許上市而躁動的心一下子安穩,柔軟得不行。
    二千八百多個日夜,不知道多少個求學、科研的過往,談靳給了一句這樣的評價。
    Resplendent,輝煌的,燦爛的。
    或者信達雅一點,這個單詞的意思是光芒萬丈。
    明明她不能久伴在他身側。
    可是他說,他的女孩在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