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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当初喻正凯允许邓靖茜给喻一栩送一日三餐,就是默许邓靖茜全权负责看管他,如今他溜走,邓靖茜在喻正凯面前落了面子,她儿子找他麻烦很正常。

    喻一栩不在意自己有没有麻烦,反正喻靖恩也不是第一次找他麻烦,他唯一担心的是,麻烦会不会波及到季伏双。

    “你帮我查查,老三打算怎么个找法。”

    晚上去到季伏双家,喻一栩一个劲对她挑选的房子挑三拣四,核心不外乎安全性和便捷性。

    在他看来,没有保安,整个小区只在主路口有零星几个摄像头,就是不安全。

    跟不认识的人合作,就是不方便,当然也存在安全隐患。

    季伏双觉得他这副模样好笑,把他拉到阳台,指向窗外:“你看,楼下就是马路,真有什么事,我喊一嗓子,外面的人不都听到了?”

    听到有什么用,她住七楼,又不能爬窗。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又强调:“真有危险,就算外面的人听到,想救你也来不及。”

    季伏双笑说:“你也说了,外面的人听到也来不及,所以有没有保安都没差。”

    喻一栩被噎得找不到反驳的话,自能气哼哼地生闷气。

    饭菜端上桌,他还耷拉着唇角,季伏双捏捏他的手,问他:“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她的眼中不光有担忧,还有急切,喻一栩看得清楚,心中一软,将那些不安和担忧全部藏了起来。他回握住她的手,亲昵地蹭了蹭,半真半假地说:“我就是在想,男朋友家就在对面,为什么不住男朋友家里,是因为男朋友不好吗?”

    “又胡说。”季伏双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

    房间的顶灯是暖光灯,落在人身上,泛起一层薄薄的光雾,在平日里干练利落的人染上一层温柔的面纱。

    喻一栩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确切地感受到她在乎他。

    过去他们在一起时,无论做了多么亲密的举动,他总能在些许瞬间感到她走神。他不曾探究她走神的瞬间都在想什么,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如今好了,她的关心不似作假,她的担忧不参杂任何其他成分,她的眼里全是他。

    他的心,好像被她温柔的捧在手里,用心呵护着。

    这样的感觉令他着迷,他萌生大胆的想法。

    吃完饭收拾完桌面,他期期艾艾地凑到她面前,嗫嚅道:“双双,今

    天这么晚了,要不……我就别回去了吧?”

    “你家与我家,仅相隔一条马路的距离。”季伏双没好气地说。

    喻一栩走到她背后,环住她的腰,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

    “可是我怕黑。”

    “……”季伏双,“我送你。”

    “我怕你也怕黑。”

    “我不怕。”

    “双双……”

    指尖划过她的小腹,季伏双不由颤了下,他得寸进尺:“你的床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

    季伏双的耳廓越来越热,慌忙按住他作乱的手,故意板着脸:“这里……”

    “隔音不好。”

    挣扎的手老实下来,她感觉到背后的人猛然一僵。很快,她又感受到一些别的什么,猛地推开他,脸红得像滴血:“喻一栩!”

    自知理亏,喻一栩没再胡搅蛮缠,老老实实把自己和厨余垃圾一起打包出门。

    月光很亮,路灯更亮,喻一栩步态悠闲,全然不符合在季伏双家里卖惨时,关于“怕黑”的自述。

    他走到马路对面,遥遥看向季伏双家的方向。

    阳台上还亮着灯,虽然看不清是不是有人站在那里,但他确切地知道,那盏灯是她为他留的。

    过去,不管是翁圆圆女士照看他时,还是他野蛮生长的岁月,身边的人都告诉他,他应当独立应当坚强,不可以怕黑,同样也不可以怕其他任何事情。

    所以年幼的他把怕黑的一面藏了起来,故意装作胆大。

    后来,独自一人的夜路走多了,他渐渐忘记,最初的自己原来是怕黑的。今天原是胡乱掰扯的借口,竟然得到回应。

    她是第一个为他留灯的人。

    他希望她永远会为他留灯。

    回到家,他找张叔要来喻靖恩的电话号码,第一次主动拨出电话。

    “喻靖恩,我们和解吧。”

    -

    第二天,如约来到高尔夫球场,喻靖恩远远冲喻一栩招手,笑得一片灿烂,喻一栩快步走去。

    喻靖恩就读于国际学校,已经敲定即将就读的国外大学,再无后顾之忧。前番喻诺所说他高三补课,不过是为他找的不在家的托词。

    看着步履匆匆的喻一栩,喻靖恩笑得很热情:“二哥第一次主动约我,好这么着急,我实在开心,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二哥你和和气气。”

    懒得应付他的虚与委蛇,喻一栩

    径直打断他:“说正事。”

    喻靖恩装傻:“不知二哥找我什么事?”

    “我们和解吧,”喻一栩接过球杆,随手打了一杆,“怎么样?”

    喻靖恩故作惊讶:“二哥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需要和解的。”

    喻一栩向来看不惯他假模假样,挑眉冷笑:“这里没别人,你不用装腔作势。跟我和解,我以后不找你的麻烦,你也别找我麻烦。”

    “二哥说笑了,我可不敢。”

    “你——”

    喻一栩脾气上来,攥紧拳头,他尚未动,球童已经先一步跑来,挡在两人中央。

    “瞧瞧,二哥你这么冲动,可不像是来和解的。”

    “不是我信不过你,我记事以来,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喻靖恩笑说,“不对,应该是从我们妈妈那一辈,就不和睦了。”

    喻一栩冷冷地回视,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所以我把你想和解的事情说给我妈妈听,她也不信,她甚至还劝我不要跟你见面,”喻靖恩,“说你一肚子坏水。”

    喻一栩:“既然不愿意和解,为什么答应见面?”

    喻靖恩:“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你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想跟我们和解,或者说……”故意拉长语调,看他露出不耐,他才心满意足的把话说完,“你在担心什么?”

    “再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揍你!”喻一栩挥动拳头,球童再次挡在喻靖恩身前。

    “不要紧,”喻靖恩拨开球童,“他不会动手。今天是他求我。”

    相谈并不愉快,喻靖恩像条吐出信子的毒蛇,除了打探情报,揣测他的态度,只准备随时咬他一口。

    “喻靖恩,你最好想清楚,”喻一栩,“过了今天,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们赶出家门。”

    喻靖恩无所谓地耸肩:“就凭你那个现在一心讨好我妈妈的大哥吗?看看你大哥多聪明,知道老爸听谁的,想要继承家业,就得乖乖做孝顺儿子。”

    “他继承家业,你能得到什么?”喻一栩实在厌烦关于继承权的勾心斗角。

    喻靖恩笑得很灿烂:“我啊,有人卖力帮我挣钱不好吗,我只需要养尊处优,一切事情你大哥都会替我办好。”

    “对了,忘记告诉你。”

    “你抽空可以跟老爸的律师聊聊,也许就会发现,不少股份已经不在他名下了。”

    自此,和解彻底崩盘,

    喻一栩头也不回地离开。

    喻靖恩把球杆甩给球童

    拨出一通电话。

    “按计划行事。另外……你给我好好查查他女朋友的背景

    我觉得这是个突破口。”

    -

    接下来几天

    喻一栩每天准时接送季伏双上下班

    比滴滴司机还准时。

    季伏双以他应该专注学业为由

    劝说过几次

    都被他插科打诨卖惨卖萌蒙混过去。她正想着要再找什么借口劝说他

    没想到这天直到加班结束

    都没等到他的电话。

    电话打去无人接听

    微信发出无人回应

    季伏双莫名有些心慌。

    留言告诉他

    自己回家

    她便匆匆往家里赶。

    前几天喻一栩硬拉着她录他家楼下的门禁信息

    又把家里的钥匙塞给她

    她当时嘴硬

    信誓旦旦说不会去他家

    没想到才没过几天

    她就主动上门。

    她赶到他家

    家里空无一人。再跑到车库

    车子好端端地停在原处。无奈

    她把电话打给任呈。

    “喻一栩?他不在宿舍

    吃过晚饭就出去了

    双双姐你找他有事?”

    匆匆挂断电话

    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季伏双火急火燎往小区外跑

    没留神

    迎面撞上一个人。

    男人哀嚎一声

    接着便叫她:“季小姐?你又来找小喻先生了?”

    他神色暧昧

    季伏双顾不得遮掩

    径直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这……”光头男人迟疑地看了眼身后

    快速说

    ?)

    “我不知道

    我老婆在催了

    我得赶紧回家。”

    “你知道。”在光头男人疾步离开的刹那

    季伏双一把抓住他

    “告诉我

    他在哪儿?”

    按光头男人的描述

    季伏双在小区两公里外找到一个停工的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外倒着一辆共享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