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番外二
春寒料峭,雨季漸消。
年前收到北疆的信,一切進展都順利,過些天商隊要動身去北疆,廉長林提筆回信。
蔣遼看他寫完,問道:“祝籬要跟人合夥種草藥,你不給她提點建議?”
祝籬來信簡單提了幾句,對北疆的一種草藥很感興趣,聽說能大批種植,正好閑下來了就想種着試試。
草藥移土難以存活,何況大批種植,更要費大量心力,到頭來很可能白忙活一場。
看祝籬字面的意思,并不信自己能種出什麽成果來,更像是突然有了興趣種着來玩玩。
“她能着手去做,哪怕沒有把握,肯定都考慮到了後果。”廉長林道,“真需要我們給建議,她會直接問。”
草藥雖難以種活,但也說不準祝籬真能找對方法。
她寫信到這邊經歷了三個月,既然已經種植了,等她下次回信就能知道有沒有成效。
給府上的回信已經裝進信封,廉長林寫完擱下筆,蔣遼把信紙折好裝進信封粘上。
廉長林能把北疆的生意交給祝籬,祝籬的能力毋庸置疑,草藥能種成當然最好不過,那樣他們下次過去說不定還能讨些經驗。
不過想起離開北疆前,祝籬跟他說的話,蔣遼看了眼廉長林,沒忍住說道:“你對她挺了解的。”
不僅了解,對她還很信任。
知道她多半會白忙一場,也不願打擊人的積極性。
蔣遼語氣平平,廉長林還是覺出些味兒來,笑道:“畢竟認識了好幾年,你不是說過,我看人挺準的。”
蔣遼确實是說過這話,他點點頭,拿着信封起身:“這麽熟了要是還看不準,不是白跟人住一起好些年。”
廉長林靠着案桌,好笑看着他:“你知道了,怎麽沒跟我說過。”
這事不應該他主動跟自己解釋清楚,祝籬為什麽住在府上?
蔣遼都沒說什麽,他竟然還敢怨起自己來。
蔣遼瞥了眼廉長林,走去放信封,過兩天要送去商隊。
“你不想聽聽我怎麽說?”廉長林跟過去,“虧我一直等你來問我。”
廉長林越說下去,越覺得蔣遼挺沒良心的。
他只要想到蔣遼跟別人同住在一起,不管住的時間多長多短,心裏都會不舒服。
得知祝籬在府上住過,蔣遼卻從來沒問過他。
蔣遼當時聽祝籬說完,心裏是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吃味。
畢竟祝籬住的宅子離主宅隔的遠,廉長林平時又很少在府上,她要見廉長林一面都難,有生意上的事不得不請示就只能找去軍營,還不一定能見上。
她當時在府上并沒住多長時間,本身就不想麻煩別人,一有能力就搬出去了。
蔣遼當時就沒想過問問廉長林,事到如今又過去了那麽久,更沒什麽好說的了。
廉長林卻不依不饒攔在前面,要跟他深究下去,想聽聽他當時的感受。
等下還要出門,去一趟李家。
廉長林想犯渾不是一回兩回了,蔣遼這次沒配合,推開他:“不過去就留在家裏,想想晚上吃什麽。”
說完自己出門了。
廉長林只好先收勢作罷,跟他過去。
李樹在家裏幫忙養兔,閑下來就去河裏抓魚,每次抓到都會給他們送過來。
今天回來在路上碰見,他讓上家裏拿魚,抓到的魚有幾種,讓他們自己去挑,正好他們有些日子沒熬魚湯喝了。
天氣逐漸炎熱,地裏作物長得飛快,整個田間綠油油一片。
酷暑難耐,上新了解暑小吃的店家生意都格外好,長盛齋新出了幾道新奇的冷飲,食客更是絡繹不絕。
鎮上一些生意做的比較大的商戶,最近想要組建商會,幾次派人到長盛齋邀請他們去商讨。
別人盛情邀請,不論他們加不加入商會,都理應過去露個面。
蔣遼和廉長林去過兩次,覺得沒什麽意思,今天就沒過去,留在村裏。
廉長林過去旁聽了半天,一幫人也沒商量出多少眉目,散場後他過去商隊。
商隊最近又招了一批新人,他将人安排好,又處理起隊裏的事,第二天上午才忙完。
等他坐車回到村裏已經是午時。
烈日當空,草木曬的發蔫。
最近像是要起雨,天氣又悶又熱。
壯子和石塊今天休假,出去偷閑了半天,終于肯靜下心坐在後院溫習功課,時不時争論上幾句。
蔣遼中午容易犯困,飯後習慣睡個午睡,廉長林推門進到房間,他躺在床上已經睡着了。
廉長林關上門,放輕動作走過去,換了衣服躺到他旁邊,撐着腦袋看他。
目光落到他的眉眼,再緩緩移下落到雙唇,将人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明明才去鎮上兩天,竟然覺得挺長時間沒見他了。
廉長林克制不住擡手觸了下他的臉,又慢慢挪開,靜靜看着他。
蔣遼睡的很沉,沒被驚醒。
幾年沉澱下來,他氣宇變得更成熟穩重,模樣卻沒怎麽變化,即使睡着了,眉宇間的英氣也不收斂半點。
廉長林看着看着,輕嘆了一聲,忍着沒把人吵醒。
最後估摸着差不多到他醒來的時間了,廉長林伸手摸他的臉。
臉上又癢又熱,蔣遼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盯着前面看了片刻,轉頭看到廉長林躺在他旁邊,完全清醒過來。
“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半天了。”廉長林傾身過去吻他。
蔣遼睡得太沉,他沒舍得叫醒他。
親吻漸漸變得滾燙兇狠,廉長林卻覺得遠遠不夠,翻身摟住他。
身體貼合在一起,蔣遼最後那點困意徹底跑沒了,手按在他肩上沒讓他繼續。
“大白天的,消停點行不行。”蔣遼壓着聲道。
廉長林□□正盛,蔣遼卻還反應平平,他撇了撇嘴,控訴道:“你沒有我看重你,兩天不見,你一點都不想我。”
窗外時不時傳來争論聲,蔣遼能有什麽反應,他又不是瘋了。
廉長林不滿他的反應,下身貼緊他:“那我怎麽辦?”
蔣遼快被他蹭的起火,看了眼緊閉的窗口,咬牙回道:“自己想辦法。”
廉長林貼的更緊了,低聲道:“沒事的,他們離的遠。”
同時手不老實地挑開蔣遼的衣襟,濕熱的吻落到他耳邊:“我輕一點,你別出聲。”
蔣遼被蹭難受,腦門冒出了汗,看了眼門口,還是沒松口。
“我鎖門了,說了要午睡,他們不會打擾的。”廉長林手指轉下,又湊過來吻他,“蔣遼……”
蔣遼拒絕不了,盡量控制着聲音。
外面的争論聲遠了又近,他實在沒法不分心,只能讓廉長林快點結束。
廉長林動作發狠,俯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都不心疼我。”
蔣遼悶哼一聲,喘了喘氣,擡了擡跨,問他:“那我現在,是在幹什麽?”
他話沒說完,被廉長林捂住了嘴,聲音悶在喉間。
情事結束後,蔣遼慵懶躺在床上,天熱本來就容易乏力,剛睡醒又消耗了一番體力,廉長林幫他清理時,他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遼叔怎麽還在睡?我們都要出門了。”壯子坐在堂屋,往他們房門張望。
“天熱嘛,中午睡覺不小心就會睡到晚上。”石塊見怪不怪,收拾他的書箱。
“遼叔以前不是都不午睡的。”
壯子還是覺得奇怪,正要再說,廉長林問他:“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就幾本書,不用怎麽收拾,總不會給漏了。”
壯子經常丢三落四的,試過幾次把書院的東西落在家裏,廉長林深表懷疑。
因為有前科,他被看的心虛,底氣不足:“肯定不會忘了的,等會兒讓石塊給看看,他總不會給我錯了。”
一聽就知道他不靠譜,廉長林沒揭穿他,讓石塊走的時候給他檢查一下。
他們明天一早要回書院,今晚得回到鎮上,免得明天趕不上。
他們去書院都是自己坐車過去,不過李樹回來了,就是他趕馬車送他們。
蔣遼睡了太多,醒來後渾身都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一陣,起來穿好衣服出去,壯子和石塊已經去了鎮上。
廉長林正在準備晚飯,他過去看了看,站在旁邊等吃。
晚上後院比較涼爽,吃完飯廉長林搬出竹床放進院子。
上次進山砍樹,他不僅做了兩人用的躺椅,又砍竹子做了竹床,為了方便放置還做成折疊的。
蔣遼剛躺上去,皺眉嘶了一聲,緩緩轉身抱着枕頭趴好,廉長林自覺給他按腰。
以前他的力度都控制不好,不是輕了就是重了,現在手法越來越好都能出師了。
廉長林把小矮桌也搬過來了,上面放了茶水和些吃的。
水果都切成塊擺在盤裏,蔣遼被摁的舒服,擡手拿了一塊,吃完又給廉長林遞了一塊。
“商會那邊怎麽說?”蔣遼問他。
“還是老樣子,短時間辦不成。”廉長林知道他不樂意過去,繼續道,“下次還是我過去。”
“再說吧。”
蔣遼轉頭看桌面,糕點會沾手,他視線回到果盤上,廉長林就給他捏了塊糕點過來。
然後擦了擦手,繼續給他按腰。
夜風涼爽,滿天繁星,廉長林提出晚上在後院睡覺。
蔣遼不想一覺醒來沾一身露水,起身要下去,廉長林伸手把他撈回去:“都要跟我分床睡了,還敢說自己不狠心。”
“少給我倒打一耙。”蔣遼讓他少給自己亂扣帽子。
“屋裏太熱了。”廉長林勸道,“睡院子半夜不會被熱醒。”
“我今天放了冰塊,熱不到哪裏去。”蔣遼不吃這招。
怎麽說他都能頂回去,廉長林耍起賴,摟着他不放。
他壓在自己身上,蔣遼并不是推不開,由着他鬧了一陣,最後還是沒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