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有其名》让骆京书再次站上领奖台时,他不再是感谢提名,他说:很荣幸获得这次的最佳男演员奖项……

    陆约在台下拍着掌,往上看骆京书的眼神,像在看一朵正当盛放时的花。

    当年过去,骆京书声势盛大,虽然他本人在互联网上并不活跃,但粉丝群体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壮大,只在他身上才一边倒的评价更属实令不少同行艳羡眼红。

    他不缺资源,团队几乎只服务于他,而背靠的陆氏更是从不插手和他相关的事务,他只需要好好拍戏,其余的一切琐事都有人解决。

    同年,陆约微博注销,骆京书的账号代为宣布,因个人原因,他未来将不再导戏掌镜,恭祝大家未来一切顺利。

    原因没有说明,于是众说纷纭,猜他回家继承家业的也有,猜他年纪轻轻江郎才尽的也有,猜他退居幕后的幕后的也有。

    “我以为你会坚持到三十岁。”张勼点着烟,慢条斯理。

    陆约穿着风衣,神色冷淡,“一般来说,没有结果的过程不一定没有意义,只不过我不会去做没有结果的事情。”

    屋外正值秋季,枫叶落了满院子,风一吹,金黄色海浪般翻卷。

    张勼往落地窗外看了会儿,才徐徐道:“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你自己也清楚,你和骆京书年纪轻轻能走到今天是依仗了什么,我不可能永远坐在这个位子上,换下一个人,不论是谁,与你有多亲厚的关系,都不如你自己坐着来得踏实。”

    “别学你爸,那不现实。”提到陆苇,张勼就气不顺,“你爸不顾头也不顾尾地捣鼓他那所谓的艺术,今年已经亏了一个多亿。”

    陆约沉默着,没说话。

    陆苇虽然亏了,可陆氏借着陆苇名下作品,赚了已经不知道多少。

    这是陆苇张勼夫妻之间的矛盾,陆约不好评价。

    “你今天回来,是干什么来着?”张勼忽然忆起,陆约一般有事才会回这儿。

    陆约看向张勼迷惘的眼睛,平静告知,“我与骆京书准备订婚,我找你商量该怎么安排。”

    张勼指间香烟坠下来一截烟灰,直接掉在她腿上的真丝睡袍上,灼了一个焦黄的火眼。

    过了半晌,“你们太艺术了,我理解不了。”

    他们这样的家庭,早早订婚的,有,不过都讲究门当户对。

    陆约与骆京书虽然门不当户不对,但孩子们动了真心,那就随他们自己开心。

    可骆京书是演员,又正值事业上升期,虽说演员的私生活对演员事业的影响相对比偶像类要小不少,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毕竟没办法拦着粉丝把骆京书当心爱的偶像追逐。

    早早地订婚,这对骆京书可不太好。

    “他怎么想?你问过他?”

    陆约伸手去拿水杯,轻描淡写,"他向我求的婚,在意大利。"

    张勼怔了一下。

    陆约咽下一口水,“那天正逢下雨,窗外大雨瓢泼,房间里潮湿温暖,他……”

    “停,”张勼打断陆约,没好气道,“只是求个婚,看把你得意的。”

    张勼脸上的笑意难得出现了母亲才有的温情,这样的表情她少有,因为她对陆约本身也没有尽到过作为母亲的责任,这一点,她和陆约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她也并非是丁点都不了解陆约,陆约重情,可也绝情。他若喜欢的话,那对方就算在世俗的眼中十恶不赦,他也能视为白璧无瑕;可如若招他不喜欢了,那他翻起脸的无情也鲜少有人可堪比拟。

    屋内半丝声音也无,张勼考虑了会儿,方言,“周三的晚上我有时间,你问问骆京书,看他和他家里方不方便。”

    “方便的话,你告诉我一声,饭店我让助理定,定好了发到你手机上。”

    “放心,虽然你们没法领证,但订婚结婚该走的流程,我一个都不少你们的。”张勼干脆利落的语气像是在谈生意。

    和张勼商量结束后,陆约起身离开。

    家中阿姨匆匆忙忙撵上,趴在车窗,着急忙慌,“陆誉吵着要回来,张总说她做不了主,让我来问您。”

    她一手将陆约和陆绒照看大,真不忍心看兄弟俩结仇,总是想要和稀泥然后家和万事兴。

    “陆誉都在国外割腕了,再怎么样,他……”

    陆约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他神色冷淡到残忍,“陆家在国外难道没有家庭医生?”

    阿姨一脸凄凉之色,可也理解陆约的做法。

    陆约看着她,顿了会儿,又道:“我要订婚了,到时候希望您不要缺席。”

    阿姨一怔,反应过来后,热泪涌上眼眶,连着“哎”了好几声后,攥着围裙,目送陆约驾车驶离。

    -

    张勼定了个大包间,饭桌大得快要能在上头打高尔夫,骆京书只觉得对面位置的脸都看不清楚,中间平插着一整片用材夸张又娇艳的鲜花。

    助理在了解客人各自的口味后,已经

    提前将菜点好,客人到齐后,众人边吃边聊。

    厨师在身后不远处滋滋啦啦地煎烤着菜品,侍应生呈上来一道秘方烤制的牛舌,牛舌厚切,有一股迷迭香的味道。

    骆京书夹了一块,喂进嘴里,他吃得认真,全然没把自己当今天饭桌上的主角之一。

    包间里多了食物被烹制后的香气,烟火气就重了,烟火气一重,人的心扉就容易敞开,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在此时也被烹饪熟了,变得容易说出口了。

    “八字看过吗?”陆苇领头问。

    张勼:“你还信这个?”

    “我不信,但上回我妹结婚,不是看了八字,合得很。”

    骆宝香有些拘谨,“八字还没看,回去了就看。”

    骆怡看向骆京书,“你觉得需不需要看?”

    忽然被问到的骆京书一脸迷茫,他知道结婚要办婚礼,交换戒指,但中间具体的环节他一概不知。

    他朝陆约看过去。

    陆约点了下头,“看吧。”

    骆京书看陆约郑重其事,起了玩弄的心,“万一八字不合……”

    “那不看了,”陆约态度泰然,“白白浪费时间。”

    陆苇:“……”

    张勼也不信这个,不看也好,她点点头后,往前挪了挪,看向骆怡,“我是这么想的,订婚仪式不用请许多人,只需要请我们自己的一些至亲和好友,名单就让两个孩子自己拟,需要什么就跟我们大人说,我们来安排。”

    陆苇被她安排惯了,连两个准新人都还没反应,他已经在一旁老鸡啄米不住点头了。

    “两个都是男孩子,我们就不讲嫁娶也不讲彩礼陪嫁这些东西,”一直笑着听说的吴默梅开口了,“我跟陆约祖父有一套四合院一直空着,就在后海那边儿,等有空了,我过户到你们俩名下,骆京书下班了适合过去住,那边安保做得不错,你……”

    “妈!”陆苇闹起来,吓了众人一跳,“那院子应该给我,再由我传给他们,您怎么直接就跳过我了?”

    见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他清了清嗓子,“给吧给吧。”

    “订婚场地就让两个孩子自己去联系工作室自己去弄,他们年轻人有自己喜欢的风格,我们不插手。”

    “但一定要喜庆啊,要大红,别搞那些稀奇古怪的。”

    “花童就那两个小的,正正好,早点办了也好,不然他们俩都长大了。”

    骆京书一直在点头,他不知道只是

    订婚也这么繁琐,陆约听得比他认真,就差拿笔做笔记了。

    几个大人越聊越起劲,大到场地选择择哪个好日子小到鲜花装饰戒指款式,讨论得热闹非凡。

    骆京满靠在椅子上哈欠连天,骆京圆还在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东西吃。

    临走时,两家已经亲如一家。

    骆京书喝了点温热的红酒,脚下飘飘然,他被扶着坐上陆约的副驾驶,连什么时候到的小区都不知道。

    熏然欲飞的感觉会压榨人的理智。

    陆约低头在门口输密码时,骆京书把手指探进他的风衣,摸了摸,叹出一声气音,“啊,真烫。”

    陆约紧着腹部上下,面不改色继续输密码后几位,门启开一条缝的时候,他拖着骆京书的手腕一把就推了进去,陆约吻得一点都不含蓄,喘着粗气,似乎想要将骆京书囫囵给吞了。

    骆京书张着嘴,只觉嘴里被舔了个遍,陆约喜欢掐着他的腮接吻,一边接吻,手掌就一边顺着腰线上去了。

    之前灌进胃里的红酒像一簇火苗,流过酒精的地方被一路引燃。

    陆约托着骆京书到落地窗旁的书桌。

    这张桌子是骆京书搬进来后添上的,骆京书平时会在这里一边看风景一边看剧本看电影,比起和陆约共用书房,他还是喜欢自己在一边。

    毛衣被脱掉后,骆京书里面是一件绸制的草绿色衬衫,像融化了的翡翠包裹着他。

    抵进去后,骆京书靠在陆约的肩头,眼神微微涣散。

    其实经验已经不少了,但每次骆京书都要适应好一会儿。

    每次他也会后悔招惹陆约,陆约公事公办,为人严谨克制,不给他机会,他通常就不会太过分,但若给了他借题发挥的机会,他就可劲儿折腾自己。

    骆京书被一身舒适揣进被窝里时,天还没亮。不过也快了。

    首都的银杏树由绿转黄,落了满地后又被扫净,接着青砖上落下一片又一片的白,景色逐渐朦胧。

    两家挑的日子在年后,今年没有最最好的日子了。

    但过年还是两家人一起过,热闹。

    骆京书已经三个多月没在网上出现了,他刚杀青的电影也还没上映,只拍了不少杂志,但活动都甚少出席。

    他开着直播,陪粉丝聊天。

    [没什么好聊的,你只知道和陆约鬼混!]

    [新年快乐!]

    [家里好像有客人?]

    [陆约也在?你

    们又一起过年啊,真好。]

    [有营销号说你们领证结婚了?]

    [骆京圆呢?我要考考她的英语。]

    弹幕刷得太快,骆京书眼花缭乱,只能看见什么回复什么。

    猝不及防,弹幕忽然一下刷得更快了。

    看着屏幕上自己的身后出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他才回头,对上陆约的目光。

    陆约往前走了一步,在骆京书旁边盘腿坐下,他很自然地把手里的一瓣橙子喂给了骆京书。

    [陆约回答一下,你是不是准备退居幕后专门捧骆京书?]

    [你又是来盯梢看我们有没有开黄腔的吧?]

    [两位同框对我的眼睛很友好。]

    雪下得越发大了,骆京书一张脸却被暖气烘得艳如桃李,他挺像冰激凌,初尝是冷的,细品却是极甜极甜的,粉丝在弹幕怎么撒泼打滚,他都笑意盈盈地托着,不仅把粉丝哄得找不着北,一旁的陆约也被诓进了温柔乡。两帮人马都深爱着他,是两种殊途同归的爱。

    但骆京书很清楚陆约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他的初恋,也是唯一喜欢的人,这不是昏了头,因为他有时候能通过陆约感受到一种如棉线般柔软又韧性极强的痛意,为陆约多年的执守,为陆约为自己放弃导演之路。

    如果他不爱陆约的话,就算陆约失去的是生命,他也不会为此心痛的。

    侥天之幸,他们在一起了。

    骆京书端着果盘吃着切好的猕猴桃,他吃东西,粉丝的弹幕就归陆约挑着回答了。

    “睡衣?情侣款。”

    “已经同居很久了,没有分床睡过。”

    “会结婚,不会离婚。”

    陆约语气一直淡淡的,能气死人,弹幕刷屏“……”,一字不言,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粉丝是开玩笑,陆约应该也是,双方你一言我一句,刷屏的弹幕也没能乱陆约的阵脚,倒是二十多万人被陆约气得跳脚。

    骆京书嘴角忍着笑,嘴里的猕猴桃甜得发腻,屋外寒风砭肌,他肚子里却仿佛烧了一笼火似的,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眯眼看向落地窗外面,大雪覆地,四通八达的马路无声匍匐。

    市里老钟敲了几声,钟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悠远浑厚,骆京书听它回音散尽,才收回目光,恰好看见弹幕跳出一条“如果骆京书爱陆约就关掉直播,如果不爱就继续直播”,说话的人觉得自己熟悉透了骆京书,起码按照骆京书的性格,他不会放着这么多粉丝不管。

    骆京书却往前凑了凑,他眸子明亮温软,眉角眼梢带着笑,将弹幕重复了一遍。

    只见他用纸巾擦了下沾了果汁的手,“拜拜”他语气无辜,戳下屏幕,直播间关闭,手机屏幕退回软件主页。

    陆约眼锋掠过骆京书的一举一动,宛若春气入身,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绳子拴住,一下一下往下拽,可又没真的拽下去,只是让他心颤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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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