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若欢捂着手臂,不可置信地看向赵峋之:“你竟敢打我!我要告诉祖父去!”
赵峋之闻言眉梢都未动一分:“随你。”
“好,好,好,赵峋之,你给我等着!”赵若欢说完朝身旁几个被吓到还未反应过来的庶弟们道,“你们跟我找祖父去!”
而被众人敌对的赵峋之却始终神色冷静淡然,仿佛被他们用仇恨目光瞪着的人不是他似的。
春柳缩着脖子,小声在赵峋之耳后道:“公子,若是他们真去找太君告状,你可怎么办啊。太君本就不喜您,要不咱们现在回林府吧?”
“林千俞还在这,我跑哪去。”赵峋之淡声道,“走吧,我们也跟过去,看看他们要如何颠倒黑白。”
“对对对,我们快点过去,免得他们恶人先告状。”
春柳拖着赵峋之就要往赵太君院子跑,赵峋之无奈拉住他:“现在他们人应该都在大厅,不用跑那么远。”
“哦哦。”
*
赵峋之和春柳到的时候,赵若欢几人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在赵太君面前将事情添油加醋说过一遍了,是以他们一到,赵太君便厉声喝道:“跪下!”
赵峋之脚步一顿,不曾下跪。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赵太君眯着眼,眼神狠厉又夹杂丝丝厌恶。
赵峋之父亲生前便与赵太君不对付,两人关系闹僵后,赵将军带着夫子去了边关,一去就是十几年。
赵太君便将十多年骨肉分离之痛都算在了赵峋之父子头上,从第一次见面,就看他不顺眼了。
再加上赵峋之从小在边关长大,性情举止都与京中大家闺男不符,他就更是不喜欢。
赵峋之之所以答应与林千俞的婚事,其中一点也是想要离赵家这些人远点。
赵家除了他母亲,他早就无人可亲。
正当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是赵英带着林千俞过来了。
她们一到,便看到厅中对峙的场景,脸上轻松的笑意顿时一滞,赵英看向赵峋之,问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哼!”
赵峋之并未开口,上方的赵太君便冷哼道:“还不是你这个宝贝儿子,竟然拿着鞭子打自家兄弟,这以后在妻家岂不更加让人笑话我赵家没教养!”
赵英面色微冷,转向赵峋之,问道:“峋之,是你祖父说的这样吗?”
“伯母,你看我的手,方才包扎完,此时还流着血呢,堂兄这般欺负我们这些兄弟,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赵家人啊?”赵若欢冲上去道。
赵英叹了口气,看向赵若欢,缓了语气道:“若欢身体不适,下去休息吧,你堂兄做错了事,伯母会教训他的。”
闻言,赵若欢自然满脸得意,而赵峋之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母亲。
他以为,母亲会相信自己的。
赵峋之父亲生他时难产而亡,自他懂事起,便很少见到母亲,他一直是被军中其他姨母带大的。
他知道母亲要上
战场杀敌,没时间照顾自己,也知道母亲对自己有怨,但他从未埋怨过。
至少母亲一直记挂他,从未短他吃穿,却未曾想,今日面对他人指责,母亲竟毫不犹豫站在对方那边。
“我知你性子顽劣,但没想到你竟然做出残害兄弟之事,是我从前忙着打仗疏忽了对你的教养,才让你如此顽劣不堪,来人,上家法!()?()”
赵英扬声道。
“慢着。?()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此时,一道慢悠悠的女声从后方响起。
厅中一静,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便见林千俞不知何时站到了赵峋之身后,神态淡然镇定。
“岳母,祖父,峋之既然已经嫁作吾夫,那今日这事,就不该由赵家处置。()?()”
“再有,此事全靠祖父与……那个男子只言片语,我家夫郎却是一个字都未说,你们便轻易给他定罪,便是监牢中的囚犯都不带如此不让人辩驳的。()?()”
“我家夫郎善恶分明,不是轻易动手之人,我倒想知道,他今日为何失态到下此狠手?”
赵峋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未料到她竟然会帮自己说话。
接着,他便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随后他就被她搂在了怀里:“夫郎,你来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峋之愣了愣,却也难得脾气顺从地解释道:“是他们说话太难听,我实在听不下去,才动手的。”
“旁人不过说了几句,你便刀剑相向,这不是没教养是什么?”赵太君眼神阴狠道。
“不过是说了几句?那也要看别人说的是什么吧,若是实在难听,该报仇就该报,我可不提倡让夫郎留着闷气过夜。”林千俞回道。
“林家好教养。”赵太君气得脸上横肉一颤一颤地,颤着声音道。
“承蒙夸奖。”林千俞毫不脸红道,而后看向春柳,薄唇轻启,“春柳,你当时也在场吧,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春柳性子单纯,加上年纪小也不太明白赵若欢他们口中那些混账话的深意,便一板一眼地学了出来。
他话音一落,厅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看向脸色苍白的赵若欢,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家兄弟说这种话。
“嗤——”
林千俞的嗤笑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她一手搂着赵峋之,一手叉腰,挑眉看向赵若欢,道:“赵家公子这嘴,比那勾栏瓦肆中的男儿还要放浪,赵家真是好家教啊,堂弟都管到堂兄的房中事了。”
赵太君听到林千俞竟然将自己娇养的孙儿与那勾栏中不要脸的男子相比,顿时被气得身子都往后仰去,指着赵若欢喊了几声“混账”,就直接撅了过去。
赵家顿时乱作一团。
林千俞朝赵英拱了拱手:“岳母,儿媳先带峋之回去了,就不继续叨扰了。”
赵英面色复杂,终是走到赵峋之身前,语气带着几分别扭:“今日是母亲不对,不该怀疑你的。”
赵峋之闻言,方才还坚强倔强的少年郎顿时眼圈都红了,稳着喉头道:“没事。”
“你与千俞好好过日子,母亲过完年
就去关外,有什么想要的便捎信过来,母亲给你寄。(s)?()”
赵峋之点点头,垂着头不敢让人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
直到跟着林千俞上了马车,他才忍不住落下泪来。
只是他生性倔强,即使流泪也作不出大声哭嚎的模样。
看着他缩在角落默默落泪的样子,林千俞终是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将人揽到怀里。
“赵将军其实很关心你,便有些关心则乱了,方才她将我单独叫走,便是叮嘱我,你花生过敏,还怕黑,让我好好照顾你,她说,若我没照顾好你,她即使远在关外也要过来替你讨个公道。(s)?()”
赵峋之将脸埋在她怀中,瓮声瓮气道:“我已经不怕黑了。?(小??说)?[(.)]?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怕黑还是她小时候的事儿,现在早已经克服了。
“嗯,我知道你很勇敢。()?()”
林千俞怀抱实在温暖,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熟悉的床上。
“醒了?”
听到声音,他才注意到林千俞正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温书,他想起自己方才在她怀里哭得睡过去,便有些脸红。
过了一会儿才应声:“嗯。”
听到他的回应,林千俞朝门外道:“让他们进来吧。”
“让谁进来?”赵峋之不解地问。
“不是答应过你带你去买衣服,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便让人去将成衣铺的老板叫了过来,让他给你定做几身,你身上那些衣服几年没换了吧,我看你那件外衣都起球了。”
赵峋之目光落在自己挂在一边的素色外衣上,默了默。
“我是不是丢了林家的脸?”他问。
“那倒不至于,我林家走到今日又不是看男眷的几身衣服,不过我又不是没钱,不用你穿旧衣服给我省钱,以后多出门逛逛,看到什么喜欢的衣服首饰只管买就是,记在我账上。”
“你这么有钱?”
“开玩笑,老娘名下也是有不少赚钱的铺子好吗。”
说着门就被人推开了,两人也没再说这个话题,赵峋之看到她手中书本,问道:“你竟然看书?”
“怎么,不行啊,你家妻主可是要考状元的。”林千俞笑道。
“你就骗人吧。”
“谁骗你了,明年开春我就要去参加春闱,考个状元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林千俞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不行的。
赵峋之懒得跟她争,专心让成衣铺伙计和老板给自己量尺寸。
“林夫郎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赵峋之闻言想了想,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衫。
从小到大,他的衣服都是在铺子里随意挑的简单舒适的,并未考虑过什么料子款式颜色,此时忽然被问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他竟答不出来。
“给他挑几匹鲜亮点的颜色,年纪不大整日穿得老气横秋,看着眼睛疼。”
赵峋之看了眼林千俞,无奈却又懒得反驳。
罢了,随她去。
“还有,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料子给他用上,款式的话,不必太繁杂,穿着舒服最好,他平日喜欢锻炼,你们再给他做几套专门习武穿的衣衫吧。”
此言一出,赵峋之和成衣铺伙计们便都望向了林千俞。
伙计是感慨林家女君不愧是花花小姐,对男子就是体贴入微。
而赵峋之却是心中一震,他未料到她竟然是这般细心之人,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个随性不羁的纨绔,可直到今日,他仿佛才窥见了她藏在纨绔表面下的浅浅一角。
想起在赵家时她毫不犹豫地袒护,还有如今连衣服款式都替他考虑的细致,他忽然对这场婚姻生出了几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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