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统出了门。
裴晏被大师球抓过来时就是在室内,现在是他第一次出门，他发现外面是个面积不小的花园，微风袭来,花枝摇曳,一片春光旖旎。
他看了看花园,又转身看了看这气派的别墅洋楼，诧异道：“楼前是花园,楼后是海？”
“系统空间嘛，没什么不可能的，”楚懿领着他往某个方向而去，“就是把房子直接悬浮在海上，出门就坐船,也一样能办到。”
裴晏没有对这里的科技做出评价，他跟着楚懿，以为他要往大门走，谁料才下了楼前台阶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
楚懿走到一块带有花纹的地砖上,站了两秒，以那块地砖为中心亮起一圈蓝光,他冲裴晏招招手：“快进来。”
手册里写，这是传送阵。
居然就放在家门口……一步都不愿意多走,真是摆烂人设不倒。
两人一统通过了传送阵,再睁眼时，已在中央大厅里,这里充斥着恢宏的科技感,半透明的穹顶足有几十高,巨大的虚拟屏幕悬在半空,滚动播放着任务被接取、被完成的消息，裴晏环顾四周，随处可见正在忙碌的形形色色的身影，多半是和楚懿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也有一些孩子以及中年人。
在系统空间以什么样的年龄示人，全凭宿主自己决定，因此大部分人都会将年龄设定在18-30岁之间，也有一些人因为人生经历，会选择幼时或是年长时的样貌。
在他们身边还飘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系统，有和17长得差不多的，有Q|Q弹弹跳着飞的，有假扮UFO闪着光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人吸走的，有s梦可宝的，以及直接被宿主改成宠物模样拿绳牵着的……
他的视线从这些系统身上扫过，忽然觉得楚懿的审美还比较保守。
他打量其他宿主，其他宿主也在打量他，借着绝佳的耳力，他听到有人议论：
“谁啊这么帅，新人？”
“今天没新人，他没带系统，不会是np吧？”
“有人‘偕游’成功了？”
“嗬，那不是‘前辈’吗！前辈偕游回来的np？”
“前辈”是穿书局其他宿主对楚懿的称呼，因为他已经在穿书局当了三百多年的钉子户，是所有宿主的“前辈”，没人不知道他，一开始这个称呼还带有几分敬意，现在已经变成了调侃。
不过楚懿自己并不介意，随便他们开玩笑，要是遇到那种刻薄的宿主拿此嘲笑他，他就回怼一句“除去工作时间，我在穿书局吃了两百多年白饭，主系统还没开我，你能吗”，怼得对方哑口无言。
这年头，人们往往把“带薪摸鱼”当做人生追求，摆烂渐渐成为一种潮流，像楚懿这种摆烂王，更是让无数人羡慕。
能躺着赚钱，谁愿意努力啊。
有几位宿主看到楚懿，走上前跟他攀谈，楚懿简单跟他们寒暄几句，以自己还有事为由，带着裴晏离开了现场。
不是他不想聊天，奈何主系统催得太急。
他从C口上楼，在17的带领下七拐八绕，脑子都要转晕了：“主系统办公室到底在哪？”
“这就到了。”17飞到一间关着门的办公室前，用脑壳敲了敲门。
充满科技感的电子门往一侧划开，放他们进来，智能机械音随之播报：“识别到系统：17号，宿主：楚懿，世界《末楚》np：裴晏。请入内。”
楚懿率先进屋，发现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小男孩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他诧异道：“主系统呢？”
“……我不像主系统吗？”那小孩抬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板着脸问楚懿，“宿主17号，你在质疑我的威严？”
楚懿：“呃……”
他的确没有见过主系统本人，只跟他通话过一次，那时对方没有露脸，声音也用的处理过后的电子音。
主系统每次批复他的申请，都言简意赅老气横秋，他以为对方的形象怎么也得是个中年人，居然是个小孩……
裴晏也发出了疑问：“主‘系统’……是个人？”
“我不算是人，但也不是人工智能，”男孩说，“总之，不要问那么多了，楚懿，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答案。”
他说着拍了拍手，从房间里又走出第二个人，那人目光含笑地看着楚懿：“陛下，又见面了。”
楚懿错愕地睁大了眼：“国师？！”
“咳咳，请容我纠正一下，”主系统公事公办地说，“现在，他已经不是小世界里的国师了，而是我们穿书局新招的管理层，负责部分事务——也就是说，现在他是你上司。”
楚懿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国师：“你们招管理，标准是白发吗？”
主系统：“……”
现在国师的样子和他死时完全一样，满头霜发，就好像他的尸身失踪后在系统空间复活了一般，再看主系统，则是白发金眸。
“并无关系，”主系统板着小脸，“好了好了，你们去隔壁房间说吧，我还有事要忙。”
三人外加17被打发去了接待室，裴晏走在最后，关上了门，他对于会在这里见到国师也表示意外，但并没有率先开口。
三人分别占了一边沙发，17则落在沙发扶手上，楚懿看着国师道：“国师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些什么？”
“这要从何说起呢，”国师将身体放松，靠上沙发背，雪白的长发随意地掉在肩头，“就从‘大厦将倾’开始说吧，陛下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楚懿就是死也忘不了这句“大厦将倾”，“你告诉我大厦将倾，我也相信了，可到了最后，一切的一切却告诉我，我根本不会亡国。”
国师摇摇头：“错了。”
“哪里错了？”
“我说的不是大厦将倾，而是‘大厦将倾，非人力所能及’。”
楚懿把眉头皱出奇怪的形状：“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因为陛下之所以能够档重来，是我当年用一副仙骨，向天道换取来的机会——这才是‘非人力所能及’。”
楚懿目瞪口呆。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干涩地说：“所以，你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要亡国了，凭人力无法阻止，我用仙术替你们摆平了一切’？”
国师含笑点头：“没错。”
楚懿：“……”
两人一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什么是谜语人的至高境界啊，这就是。
“仙骨，天道……”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从古代跳到现代，从科技跳到修仙，他居然还能消化，“你说的天道，是指主系统？”
“并不。主系统效命于天道，是天道‘创造’出来维系世界平衡的枢纽，所有的小世界，所有的‘书’，都由天道掌控，由天道发现‘书’的异常，交给主系统，再由主系统下发任务，宿主接取之后，修复异常。”
“原来如此。”楚懿大致明白了，这就好比总经理之上还有董事会一样，天道是董事，主系统是总经理，国师现在担任某部门经理，而他们这些宿主是普通员工。
“但是还有问题，”楚懿又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之前就觉得国师不是个普通人，哪有人年过五旬长相还和二十岁一模一样的，他身负仙骨反而是合理的解释，那么后来国师突然衰老，应该是仙骨已经不在了。
纵然这里不是修仙，他也能够猜到仙骨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与国师的交情算不上有多深，到底是什么让他不惜献出仙骨也要帮他们？
“陛下还记得第一次向我询问大楚未来的时候吗？”国师问。
第一次？
楚懿印象中，他总共只问过一次……不对。
“你指我还没重新来过，尚在‘一周目’的时候？”
国师点了点头：“那也是我第一次告诉陛下‘大厦将倾’，但那时，你没有相信。”
楚懿回想起了这一段。
他不相信国师的话，不相信自己将会亡国，他想用努力改变这个结局，付出了比平常更多数倍的辛劳。
可最后，他依然没有打破“原著”。
不是每个人都是被上天眷顾的气运之子，能够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无论他怎样努力，也不能改变早已设定好的结局。
可笑，又真实。
“仙骨于我而言并无用处，不如拿去换些有用的东西，也算是报答当年宣帝知遇之恩。”国师说，“我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给痴心人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痴心人……
这并不是特指楚懿，也包括裴晏，包括十七，包括燕如尘，包括薛霖……包括《末楚》这个小世界中所有心怀梦想又被无情打破的角色。
楚懿神色动容，眼底有了一些潮意，国师适时地说：“陛下不必谢我，也不必心怀愧疚，这些都是陛下应得的。我的仙骨，天道已经还给了我，他说他不需要一副仙骨，倒是穿书局还缺一个管理——于是我就来了。”
他眼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前辈’。”
楚懿露出无语的表情。
怎么连国师也调侃他，况且他关照他什么，现在国师是上司，他是下属才对吧？
作为新上任的管理，国师也还有活儿干，没陪他们聊太久便离开了，楚懿重新来到主系统的办公室，顺手帮裴晏申请权限。
“你确定吗？”主系统再次向他确认，“给了你的偕游目标权限，他可就不再是你的私人物品，而享有你所拥有的一切权利，除了没有‘宿主’这个头衔，不能绑定系统，也不需要做任务。”
“废话，他本来就不是物品，他是我爱人。”
“好吧，”主系统指尖在虚拟屏幕上点了几下，“k，授权完成，等下我会把他的个人身份识别码发送到你的系统上，你接收以后带他去领取个人终端——不用我教了吧？”
“当然。”
主系统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走了，楚懿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叫我过来，真的只是为了给我解答疑惑，不是要给我派发任务？”
主系统莫名其妙：“派发什么任务？”
“我还欠你五百万啊，你不催我还的吗？”
主系统眨巴眨巴眼睛，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你的系统居然没告诉你？”
这回轮到楚懿傻了：“什么？”
“你欠的积分，聆风早就替你还清了呀，哦，聆风就是你们口中的国师——其实他本名不叫聆风来着，他说他叫怜月，可天道的道侣硬说他的名字和天道重了一个字，逼他改了名。”
楚懿表情裂开：“天道还有道侣？”
“怎么了，我都没禁止你们宿主谈恋爱，上司有道侣很奇怪吗？”
“……没有，不奇怪。”
“咳咳，总之天道为了挖他墙角，不光还了他仙骨，还免费送了他一千万积分，他就替你垫付了偕游的钱，所以你现在无债一身轻喽，一百个任务也已经完成，是留在系统空间还是回原世界，随你。”
他说完，又露出肉痛的表情：“我建议你还是走吧，我已经放任你吃了两百多年的白饭，差不多行了吧，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
楚懿没搭理他这茬，低垂着眼帘。
怜月……
算了，国师说不必感谢，那便不谢了吧。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重新换上笑容，出门挽住裴晏的胳膊：“走，带你领个人终端去。”
17也漂浮着跟上了他们，只剩下主系统在身后大喊：“喂！你不会真打算留下来吧？还要拉着你男人一起吃白饭？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喂！”
两人一统出了门。
裴晏被大师球抓过来时就是在室内,现在是他第一次出门，他发现外面是个面积不小的花园，微风袭来,花枝摇曳,一片春光旖旎。
他看了看花园,又转身看了看这气派的别墅洋楼，诧异道：“楼前是花园,楼后是海？”
“系统空间嘛，没什么不可能的，”楚懿领着他往某个方向而去，“就是把房子直接悬浮在海上，出门就坐船,也一样能办到。”
裴晏没有对这里的科技做出评价，他跟着楚懿，以为他要往大门走，谁料才下了楼前台阶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
楚懿走到一块带有花纹的地砖上,站了两秒，以那块地砖为中心亮起一圈蓝光,他冲裴晏招招手：“快进来。”
手册里写，这是传送阵。
居然就放在家门口……一步都不愿意多走,真是摆烂人设不倒。
两人一统通过了传送阵,再睁眼时，已在中央大厅里,这里充斥着恢宏的科技感,半透明的穹顶足有几十高,巨大的虚拟屏幕悬在半空,滚动播放着任务被接取、被完成的消息，裴晏环顾四周，随处可见正在忙碌的形形色色的身影，多半是和楚懿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也有一些孩子以及中年人。
在系统空间以什么样的年龄示人，全凭宿主自己决定，因此大部分人都会将年龄设定在18-30岁之间，也有一些人因为人生经历，会选择幼时或是年长时的样貌。
在他们身边还飘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系统，有和17长得差不多的，有Q|Q弹弹跳着飞的，有假扮UFO闪着光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人吸走的，有s梦可宝的，以及直接被宿主改成宠物模样拿绳牵着的……
他的视线从这些系统身上扫过，忽然觉得楚懿的审美还比较保守。
他打量其他宿主，其他宿主也在打量他，借着绝佳的耳力，他听到有人议论：
“谁啊这么帅，新人？”
“今天没新人，他没带系统，不会是np吧？”
“有人‘偕游’成功了？”
“嗬，那不是‘前辈’吗！前辈偕游回来的np？”
“前辈”是穿书局其他宿主对楚懿的称呼，因为他已经在穿书局当了三百多年的钉子户，是所有宿主的“前辈”，没人不知道他，一开始这个称呼还带有几分敬意，现在已经变成了调侃。
不过楚懿自己并不介意，随便他们开玩笑，要是遇到那种刻薄的宿主拿此嘲笑他，他就回怼一句“除去工作时间，我在穿书局吃了两百多年白饭，主系统还没开我，你能吗”，怼得对方哑口无言。
这年头，人们往往把“带薪摸鱼”当做人生追求，摆烂渐渐成为一种潮流，像楚懿这种摆烂王，更是让无数人羡慕。
能躺着赚钱，谁愿意努力啊。
有几位宿主看到楚懿，走上前跟他攀谈，楚懿简单跟他们寒暄几句，以自己还有事为由，带着裴晏离开了现场。
不是他不想聊天，奈何主系统催得太急。
他从C口上楼，在17的带领下七拐八绕，脑子都要转晕了：“主系统办公室到底在哪？”
“这就到了。”17飞到一间关着门的办公室前，用脑壳敲了敲门。
充满科技感的电子门往一侧划开，放他们进来，智能机械音随之播报：“识别到系统：17号，宿主：楚懿，世界《末楚》np：裴晏。请入内。”
楚懿率先进屋，发现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小男孩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他诧异道：“主系统呢？”
“……我不像主系统吗？”那小孩抬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板着脸问楚懿，“宿主17号，你在质疑我的威严？”
楚懿：“呃……”
他的确没有见过主系统本人，只跟他通话过一次，那时对方没有露脸，声音也用的处理过后的电子音。
主系统每次批复他的申请，都言简意赅老气横秋，他以为对方的形象怎么也得是个中年人，居然是个小孩……
裴晏也发出了疑问：“主‘系统’……是个人？”
“我不算是人，但也不是人工智能，”男孩说，“总之，不要问那么多了，楚懿，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答案。”
他说着拍了拍手，从房间里又走出第二个人，那人目光含笑地看着楚懿：“陛下，又见面了。”
楚懿错愕地睁大了眼：“国师？！”
“咳咳，请容我纠正一下，”主系统公事公办地说，“现在，他已经不是小世界里的国师了，而是我们穿书局新招的管理层，负责部分事务——也就是说，现在他是你上司。”
楚懿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国师：“你们招管理，标准是白发吗？”
主系统：“……”
现在国师的样子和他死时完全一样，满头霜发，就好像他的尸身失踪后在系统空间复活了一般，再看主系统，则是白发金眸。
“并无关系，”主系统板着小脸，“好了好了，你们去隔壁房间说吧，我还有事要忙。”
三人外加17被打发去了接待室，裴晏走在最后，关上了门，他对于会在这里见到国师也表示意外，但并没有率先开口。
三人分别占了一边沙发，17则落在沙发扶手上，楚懿看着国师道：“国师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些什么？”
“这要从何说起呢，”国师将身体放松，靠上沙发背，雪白的长发随意地掉在肩头，“就从‘大厦将倾’开始说吧，陛下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楚懿就是死也忘不了这句“大厦将倾”，“你告诉我大厦将倾，我也相信了，可到了最后，一切的一切却告诉我，我根本不会亡国。”
国师摇摇头：“错了。”
“哪里错了？”
“我说的不是大厦将倾，而是‘大厦将倾，非人力所能及’。”
楚懿把眉头皱出奇怪的形状：“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因为陛下之所以能够档重来，是我当年用一副仙骨，向天道换取来的机会——这才是‘非人力所能及’。”
楚懿目瞪口呆。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干涩地说：“所以，你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要亡国了，凭人力无法阻止，我用仙术替你们摆平了一切’？”
国师含笑点头：“没错。”
楚懿：“……”
两人一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什么是谜语人的至高境界啊，这就是。
“仙骨，天道……”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从古代跳到现代，从科技跳到修仙，他居然还能消化，“你说的天道，是指主系统？”
“并不。主系统效命于天道，是天道‘创造’出来维系世界平衡的枢纽，所有的小世界，所有的‘书’，都由天道掌控，由天道发现‘书’的异常，交给主系统，再由主系统下发任务，宿主接取之后，修复异常。”
“原来如此。”楚懿大致明白了，这就好比总经理之上还有董事会一样，天道是董事，主系统是总经理，国师现在担任某部门经理，而他们这些宿主是普通员工。
“但是还有问题，”楚懿又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之前就觉得国师不是个普通人，哪有人年过五旬长相还和二十岁一模一样的，他身负仙骨反而是合理的解释，那么后来国师突然衰老，应该是仙骨已经不在了。
纵然这里不是修仙，他也能够猜到仙骨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与国师的交情算不上有多深，到底是什么让他不惜献出仙骨也要帮他们？
“陛下还记得第一次向我询问大楚未来的时候吗？”国师问。
第一次？
楚懿印象中，他总共只问过一次……不对。
“你指我还没重新来过，尚在‘一周目’的时候？”
国师点了点头：“那也是我第一次告诉陛下‘大厦将倾’，但那时，你没有相信。”
楚懿回想起了这一段。
他不相信国师的话，不相信自己将会亡国，他想用努力改变这个结局，付出了比平常更多数倍的辛劳。
可最后，他依然没有打破“原著”。
不是每个人都是被上天眷顾的气运之子，能够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无论他怎样努力，也不能改变早已设定好的结局。
可笑，又真实。
“仙骨于我而言并无用处，不如拿去换些有用的东西，也算是报答当年宣帝知遇之恩。”国师说，“我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给痴心人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痴心人……
这并不是特指楚懿，也包括裴晏，包括十七，包括燕如尘，包括薛霖……包括《末楚》这个小世界中所有心怀梦想又被无情打破的角色。
楚懿神色动容，眼底有了一些潮意，国师适时地说：“陛下不必谢我，也不必心怀愧疚，这些都是陛下应得的。我的仙骨，天道已经还给了我，他说他不需要一副仙骨，倒是穿书局还缺一个管理——于是我就来了。”
他眼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前辈’。”
楚懿露出无语的表情。
怎么连国师也调侃他，况且他关照他什么，现在国师是上司，他是下属才对吧？
作为新上任的管理，国师也还有活儿干，没陪他们聊太久便离开了，楚懿重新来到主系统的办公室，顺手帮裴晏申请权限。
“你确定吗？”主系统再次向他确认，“给了你的偕游目标权限，他可就不再是你的私人物品，而享有你所拥有的一切权利，除了没有‘宿主’这个头衔，不能绑定系统，也不需要做任务。”
“废话，他本来就不是物品，他是我爱人。”
“好吧，”主系统指尖在虚拟屏幕上点了几下，“k，授权完成，等下我会把他的个人身份识别码发送到你的系统上，你接收以后带他去领取个人终端——不用我教了吧？”
“当然。”
主系统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走了，楚懿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叫我过来，真的只是为了给我解答疑惑，不是要给我派发任务？”
主系统莫名其妙：“派发什么任务？”
“我还欠你五百万啊，你不催我还的吗？”
主系统眨巴眨巴眼睛，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你的系统居然没告诉你？”
这回轮到楚懿傻了：“什么？”
“你欠的积分，聆风早就替你还清了呀，哦，聆风就是你们口中的国师——其实他本名不叫聆风来着，他说他叫怜月，可天道的道侣硬说他的名字和天道重了一个字，逼他改了名。”
楚懿表情裂开：“天道还有道侣？”
“怎么了，我都没禁止你们宿主谈恋爱，上司有道侣很奇怪吗？”
“……没有，不奇怪。”
“咳咳，总之天道为了挖他墙角，不光还了他仙骨，还免费送了他一千万积分，他就替你垫付了偕游的钱，所以你现在无债一身轻喽，一百个任务也已经完成，是留在系统空间还是回原世界，随你。”
他说完，又露出肉痛的表情：“我建议你还是走吧，我已经放任你吃了两百多年的白饭，差不多行了吧，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
楚懿没搭理他这茬，低垂着眼帘。
怜月……
算了，国师说不必感谢，那便不谢了吧。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重新换上笑容，出门挽住裴晏的胳膊：“走，带你领个人终端去。”
17也漂浮着跟上了他们，只剩下主系统在身后大喊：“喂！你不会真打算留下来吧？还要拉着你男人一起吃白饭？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