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暗卫升职记 > 第 32 章 冲突
    里间的场景直晃晃地映入眼帘,本该坐着的四人不知为何都站了起来,江祺和耶律赳相对而立,面色都十分不好,二皇子和谢砚一个站在耶律赳身侧,一个站在江祺身侧,像是在各自阻拦二人,至于里间伺候的人,都聚作一团靠墙角而立,抖如筛糠。

    那将屏风撞歪的,却是一张木质圆凳,其色暗红,其肚如鼓,碰到屏风后又弹了出去,滚到了耶律赳脚边。

    耶律赳一脚踩在横躺的凳子上,眼神轻蔑地看着江祺,口中慢慢吐出几个古怪的音节来,听那语调依旧是北狄语。

    二皇子正虚拦在他身侧,闻言眉头紧皱,他是听不懂北狄语的,但只看耶律赳的神情,便知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刻,江祺和那士兵都面色一变,江祺完全不顾谢砚的阻拦,直直向耶律赳冲了过去,但他哪是耶律赳的对手,三两下便被耶律赳打倒在地。

    另两个北狄人哈哈大笑起来,江祺面上发狠,不管不顾地又爬起来,动作实在不够美观,却极为迅速,看样子即使是以卵击石也不肯罢休。

    这一回,或许是被他的气势所摄,耶律赳竟被他逼的后退一步。

    二皇子再也维持不住和气的表情,阴沉着脸扫过自己的侍卫,“还不快去拦住他。”

    侍卫们一看这情形,却没人敢去靠近耶律赳,都纷纷挡在江祺身前,有的抱着他的腰,有的拽着他的胳膊,偏偏这个时候,那两个北狄人见江祺简直像发了疯一样的样子,终于坐不住了,竟要过去帮助耶律赳。

    混乱之外,被江祺推的退后两步的谢砚理了理被不慎扯乱的袖口,遥遥向织玉和栾辙略一点头。

    两个北狄人尚未反应过来,忽闻耳畔一阵风声,一晃眼,便各有一人挡在他们身前,秀气的面容上是如出一辙的清冷神态。

    他们并不将两人放在眼里,早在春风楼门口,他们得知这三人是齐国使节以及他的护卫时,鄙夷便藏都藏不住,使臣文弱也就罢了,连他手下的人也是端秀瘦削,其中还有个样貌灵秀的女人,叫人浮想联翩。

    两个北狄人大掌一挥,正待随意将两人推开,手上却扑了个空,其中一人回过神来,胸口一阵钝痛,仿佛被重物击中。

    他低头一看,一柄未出鞘的长剑竖在他的身前,剑尖一侧正抵在他的胸口,另一端的剑柄握在一只白皙柔嫩的纤手上。

    他又惊又怒,眼中寒光似剑射向长剑的主人。

    织玉不为所动,甚至轻轻勾动了一下唇角,将他的鄙夷又还了回去。

    他大怒,抬手握住被剑鞘包裹着的剑身,轻而易举将其推离胸口,正要嘲讽果然是花架子,纤手手腕微动,剑身随之轻旋,他的手也跟着扭动起来。他用力想去制止,却发现完全无法撼动,手腕处顿时传来一阵剧痛,无奈只得赶紧放手。

    这时,剑鞘已在两相拉扯之下,向外滑出一段,露出其下寒光凛冽的剑身来。

    织玉手腕上抬,银色软剑似长蛇吐信,展现出全部的锋芒,剑尖上扬,剑鞘在空中旋转几道,落入她的手中。

    那北狄人正自揉着手腕,清丽身影又逼近了他,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当一切平静下来之时,锋利的刀刃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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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另一边,另一人也已经被栾辙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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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那几道寒芒所赐,里间的视线完全被吸引了过来,就连其中最为激动的江祺也愣住了,目光越过耶律赳惊愕地看着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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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最先开口,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惊讶地对谢砚说道:“早听说谢使臣身边的护卫武功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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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砚含笑应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二皇子也笑:“谢使臣实在是太谦虚了,这要是雕虫小技,普天之下恐怕就没有高手了。”

    两人你来我往,耶律赳的脸色愈发阴沉,竟是一甩衣袍,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他既恼羞成怒要走,除了二皇子和江祺也没人想拦,织玉和栾辙在谢砚的示意下收回武器,放开两个北狄人,那两人一脸的不服气,又在耶律赳的怒视下不敢造次,乖乖地跟了上去。

    二皇子命人看好江祺,自己则快步赶了上去,大约还想劝耶律赳回来,过了没多久又独自回来,不见北狄人的身影,但他脸上并无愠色,看来耶律赳并非毫不给他面子,还是说了几句顺心的话的。

    江祺挣扎不开侍卫的束缚,索性放弃,见到二皇子回来,脸上有不满,又不敢太过放肆,只能闷着声音道:“殿下,你为何对北狄人和颜悦色,你忘了他们做过什么了吗?”

    二皇子眼中闪过恼意,“本宫当然没忘,但如今是父皇想与他们谈和,本宫怎么能忤逆父皇的意思?江祺,你行事如此冲动,真不怕给成将军带来隐患吗?”

    江祺没想到他竟然会扯到自己舅舅身上,愣了片刻,忽然觉得齿冷,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原来你是担心会影响到夺……”

    说到一半,他像是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别人,被二皇子冰冷的眼神一盯,懊恼地看了眼谢砚,连一句告辞也不说就跑了。

    没过多久,谢砚也向二皇子告辞,二皇子无心情再招待他,只挽留了一两句便不再坚持。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可惜了桌上精心准备的酒菜,在所有人的防备中几乎没人动过筷子。再出春风楼时天色已晚,夜晚的凉风一吹,饥饿便显得尤为明显。

    谢砚带着两人另找了家酒楼吃饭,问了几句有关北狄人的武功的问题,回去之时,正好赶上宵禁的时间,幸而二皇子早有考虑,派人前来护送,倒是一路顺利地回了四方馆。

    栾辙的居所离楼梯口更近,虽然和两人在同一层,却在不同的走廊之上,夜色已深,到了休息的时间,谢砚让他回了房间,不需再护送,自己和织玉走入另一条走廊之中。

    两人无言走在长廊之中,听着楼上楼下仆人偶尔的走动声,月色溶溶,廊上烛火幽微,看不真切脸上的神情。

    织玉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一片昏暗之中透出了一丝光亮,也许是秋夕掌灯等着她,而谢砚的房间中却是一片黑暗。

    两人行至谢砚的

    房间前,织玉驻足而立,谢砚伸手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对她说:“明天大皇子一定会过来,你记得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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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玉有些晃神,若不是他提醒,她都要忘了,今天已经是禁足的第三天,她苦恼地蹙眉,思考着大皇子是否会真的有所行动,以至于忽略了转角处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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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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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和的声音自转角处传来,转瞬声音的主人已经出现,正缓缓抬眼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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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玉如遭雷击,瞬间慌了神,她似乎避无可避,正慌乱间,谢砚忽然伸手挡住她的侧脸。

    温如禅只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站在谢砚面前,却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当他正要觉得女子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之时,还没来得及细看,谢砚已经揽着那女子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怀中,两人一起脚步凌乱地撞进了他的房间之中。

    温如禅面露尴尬,移开视线,顿在原地,他实在没有料到会撞见这么一幕,又已经出声唤了一声,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房门原本只被推开了一条缝,两人这么直直地撞过来,房门顿时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响,仿佛是在控诉两人的急切。

    温如禅听了,更加难堪,对于从四方馆管事那里听到的对谢砚的溢美之词都不禁产生了怀疑,他正要离开,谢砚却又走了出来,朗声叫住他。

    “温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温如禅只得看向他,见他领口有些凌乱,眉间似乎含有春色,上挑的桃花眼中满是轻狂之意,愈发不喜,但仍耐心答道:“无甚大事,只是有一些小疑问希望得到解答,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谢大人既然还有事,在下改天再来叨扰。”

    谢砚勾唇浅笑,“既然是小事,何必拖到改日,温大人不若进来坐坐,我好为你解惑。”

    听到身后遽然急促的呼吸声,他笑意更浓,而那边温如禅已变了脸色,毫不犹豫地说道:“多谢谢大人的好意,但在下忽然觉得还是不麻烦谢大人了。”

    他温润的声音中有显而易见的慌乱,在瞧见谢砚似乎有些遗憾地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慌忙离去了。

    房间内漆黑一片,自谢砚关上门,到听到温如禅离去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

    织玉躲在月光也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与他隔开很长的一段距离,适应了黑暗的双眸盯着他修长的身影,听到他戏谑的一声轻笑,又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依然没有人说话,织玉一会儿想着温如禅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会儿想着谢砚的举动,思绪逐渐飞出很远。她忽然想到,当今贵族雅士都有熏香佩戴香包的习惯,甚至追求奇异罕见的香料以作攀比,却似乎从未从他身上闻到过此类香味。即使是刚才离得如此之近,也只有夏日凉风带来的干净清爽的草木香味。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确定温如禅不会再回来,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离开,谢砚压低了的声音从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等等。”

    织玉身体一僵,转身看向他,却又不敢去看他眸中的光芒,视线下挪几

    分,落到他凌乱的衣领处,募地感觉到一阵热意涌上双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背抵到门框之上,发出极轻的响声。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挑眉看着她的动作,似乎又笑了一声。

    织玉的脸更红了,幸好有夜色的掩饰,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如此,在这句话之下,她还是稍稍冷静了一些,从合水城到魏都,虽说她时常感觉此人心思深沉不可靠近,但有一点,无论言语间如何调侃戏谑,行动上都十分君子,这样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再开口时,织玉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公子想问什么?()?()”

    黑暗中,如玉石环佩相击般清越的声音敛去了几分轻慢的戏弄,多了几分认真与好奇:“他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心悦之人吗??(♀?)?[(.)]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心悦之人?

    织玉愣了一下,险些想要反问出声,什么心悦之人?她在脑海中回忆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一个多月前,在合水城谢府,为了应对他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话,自己随口所说的那句话。

    在下已有心悦之人。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想到了霍芝茵的话,根据自己也看不清对温如禅究竟有没有意,又觉得想要以假乱真还得真话假话各说一半,才会说出这么个理由来搪塞他。

    这样说来,说那个人是温如禅,也没有错。

    她的沉默近乎于默认,谢砚证实了心中的一个猜想,又说道:“你受温家的追杀,也是因为他?()?()”

    “是。”这就是事实,更没必要不承认了。

    想到相望峰上的那群人,织玉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她自成为温家暗卫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而这样的体验,却又正好是温家带来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谢砚轻淡的嗓音将她一瞬间的思绪起伏抹平,又拉回到了温如禅身上,“我看温如禅并不像是会始乱终弃的人,让我猜一猜,是温家其他人不愿你们在一起,故意将你们分开,又暗中追杀你,想绝了他的念头?”

    织玉惊讶地抬眼看他,仅凭着唯一一点信息,他竟然将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该说他是太过聪慧还是洞察人心呢?

    “不过我有一点尚且想不明白。”看着她的表情,谢砚心下了然,继续说道,“温家在彦国风评很好,他们有的是不落人口实的办法拆散你们,为何还要气急败坏地追杀你?”

    当然是因为我特殊的身份。织玉心道,但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好在她从很久之前就在想着如何应对他对自己身份的怀疑,听闻此言反而没有那么惊讶,装作悲伤地低下头:“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与我的长相相关。”

    话只说一半,这是她从他们身上学到的,越是未尽之语,越有引人遐思的空间,不需要她再多言,总有人能为其合理性找出恰当的理由。

    果然,谢砚没有再问这个话题,又随口说了几句,便放他走了。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住,外面却要轻松自在许多,织玉轻舒一口气,瞥一眼已是空无一人的转角处,赶紧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