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的味道甜美,正和叶淮洲漫步公园,赏花观雪。
相携走过春夏秋冬,日子平淡却有趣,每天都有新的惊喜。
笑得灿烂,在大街边旁若无人地跳起舞,他们互相拥吻,用力吮吸对方的舌尖,激荡出最热烈的情愫。
船身一个震动,惊醒沉睡的美梦。
好半天睁不开眼睛,栗埋怨喃喃:“怎么了?地震啦?”
身旁人拥得更紧,闻到那股子安心的味道,她慢慢适应黑暗,看向窗外。
天空已经变成墨黑色,厚重乌云压低了海水的颜色,波涛汹涌之间,隐约透露出几分肃穆与阴郁。
“栗子睡吧,只是要下雨了。”
亲吻小姑娘额头,叶淮洲轻柔地哄劝,温暖怀抱包裹住她,渐渐陷入梦乡。
直到又一次震动。
栗干脆不睡,起床喝点凉白开。
她透过观景玻璃,仰头看天。
“叶哥哥。”
叶淮洲从身后揽住她腰肢,头埋脖颈给人充足安全感:“嗯?”
“你看那里。”她指向远方,“乌云好厚哦。”
顺着看过去。
一条银灰色闪电划破寂静天际,劈裂夜幕。
海浪滔滔,雷霆之怒。
船员们在甲板上穿梭,海风迎面扑来,卷起一片水雾。
栗眨巴眼睛,突然感觉自己在看一场灾难片。
这是……
要沉船啦?!
“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船身摇晃起来,栗险些站立不稳。
“小心。”叶淮洲扶住她,语速飞快,“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回来。”
他要去船长室询问具体状况。
“我不怕。”栗抓住他胳膊,急切道:“你呢?会不会出事?”
“不会。”叶淮洲握紧她的手,“还没娶你回家,死也不甘心。”
话音未落,天上又一个炸响。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要将大地撕碎。
栗吓得闭上眼,耳朵嗡嗡直响,胸腔憋闷。
这是一场蓄谋许久的暴风雨,雷声滚滚,电光交加,如同灭世浩劫。
外面乱套,郑田强到处抓船员,纷纷灵巧躲避,“没工夫,我们很忙。”
节目组工作人员护住机器,一个劲儿嚷嚷:“太晃啦,站不稳也拿不住!”
唐糖和司响从房内出来,一个剧烈的晃动,他们倾斜跌倒。
司响伸手拉住栏杆,稳住了身形。
唐糖却没站稳,往后摔,他及时托住她腰。
心有余悸地紧紧地紧紧抱住,跌跌撞撞前去找叶淮洲。
栗已经迎来郝有钱和顾朝飞。
那张瘦下来的脸满是惊慌失措,一紧张就喜欢念叨:“泰坦尼克号?我们撞冰山了?马上要死了?”
他一个字蹦出来,语气焦灼:“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他们现在绝对在安心睡大觉,不知道儿子可能要挂啦!”
海浪拍打了一下船身,三人狠狠砸到床沿,又因为惯性弹了回来。
人生第一次感到死亡离得那么近。
唐糖和司响好不容易来到房门口,叶淮洲也冲回来。
水晶灯美好梦幻,此刻略显鸡肋无用。
甚至还有砸落伤人的可能性,六人抓住客厅沙发,远离它。
狂风骤雨带来的巨大冲击,使船体发出令人胆寒的吱嘎声,像随时都可能散架。
叶淮洲发丝尚在滴水,他简洁介绍了情况:“海上风暴预警,预计三十分钟左右,船上装备齐全,暂时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不过——”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我们可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随时换乘救援船。”
“咱们不会死在海上吧?”,郝有钱抖了一下,颤巍巍的,“我不想死。”
栗冷静说:“我记得船上有地图,算路程,应该能撑到附近的岛屿,不要担心。”
穿上救生衣,六人还觉得在做梦。
十几天前才从安宁美好的校园离开,感觉一眨眼的时间,面临的竟然是如此危险的局势。
一个击打,叶淮洲死死护住栗,后脑勺撞上不算圆钝的桌角,疼痛瞬间蔓延整个神经末梢。
他忍住眩晕,把人放平在椅子上,检查她有无受伤。
“栗子。”他喊她。
栗迷蒙抬起眼,茫然看他。
“别害怕。”他轻声说,“我们很快就到岸上了,坚持一下。”
鲜血从鬓角流淌而下,浸湿他的眉毛眼睫,染成一片妖异的暗红。
似乎在努力保持清醒,但眼皮仍旧控制不住地往下耷拉。
“叶淮洲,你出血了!”
栗急切拉过他,伸手碰到一手血。
他摸摸她的脸蛋,低哑说:“别害怕,栗子,没事了……”
“我帮你包扎,你绝对不准睡,听清楚就点头!”
叶淮洲没回答她,只是把她搂进怀里,用尽力气抱紧她。
船身猛烈颠簸,船舱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往外掉。
书籍一本本乱甩,司响把唐糖脑袋塞进胸膛,免得她受伤。
“砰!”
又是一声巨响。
“哐啷!”
有什么东西砸到船舱墙壁,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叶淮洲咬牙,一脚踢翻了椅子。
“咔嚓。”
木质椅子断裂,发出沉闷的声响。
“叶哥哥!”栗被迫趴在他肩膀上,看见叶淮洲额角冒出细密汗珠,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睁眼看我。”栗推开他,“你坚持住。”
他捂着额头,缓缓坐到地上,视线越来越模糊。
“别担心,
我没事。()?()”
叶淮洲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先照顾好自己,别乱动。()?()”
“我们都不会死。()?()”
说完,他闭上了眼。
栗蹲在地上,双臂环绕着他。
表情有些恍惚,仿佛刚才看到的那抹鲜红近在咫尺。
“不要!▁[(.)]▁?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尖叫着试探地按压他鼻翼,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呼吸后,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下一截。
电闪雷鸣,暴雨滂沱,窗户外漆黑一片。
心脏剧烈跳动着,像一颗即将脱轨的火箭。
听见周围有杂乱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船员正在检修各处设施,还有人在通知其他人。
郝有钱还在哆嗦给奶奶打电话,说自己可能要跟老太婆永别了,让她别哭。
栗没有理会。
她跪坐在叶淮洲旁边,用棉布蘸酒精给他消毒止血。
手指止不住的冰凉颤抖。
他昏迷不醒,呼吸很轻。
这个坏东西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依旧淡定得像没事人。
栗不禁想起初识他时,温柔又善良的老妇人。
她垂眸凝望着他苍白拧眉的脸颊,眼泪忽然涌了出来。
“呜呜呜……”她哽咽,哭出声来。
“栗子!”唐糖在旁边看得揪心,“别哭,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栗胡乱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情绪。
她看向窗外,暴雨瓢泼,海浪声夹裹着轰隆隆的雷声席卷过每个人耳畔,一波高过一波。
这个世界仿佛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天地之间唯剩下狂躁的海浪与闪烁的雷电,没有任何人类存在。
栗突然意识到,这种状态下的她,根本无法逃脱。
她不敢相信,如果这艘轮船真的翻覆,她会怎么样?
不愿意承认,但恐惧已经渗透骨髓。
双腿软绵绵的,没有办法站起来,甚至连挪动脚步都难,更遑论逃跑。
她也绝不会丢下叶淮洲。
闭眼不停在心尖默念:妈妈,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花瓶插的小雏菊摇晃两下,花瓣落到地板上,静静绽放,花香弥漫。
哭惨咯!
郝有钱和电话那头吓到大喊大叫的奶奶做人世间最后的告别。
“奶哇,我要去见阎王爷啦,你记得不要等到逢年过节才给我烧纸,我不够用的,呜呜呜呜……”
古堡从寂静到灯火通明,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
老人家穿着睡衣,光脚跑到大厅,这里回音清晰还大,她能从一片嘈杂中清晰辨别乖孙的呼唤。
“有钱!”她大吼一声,“你在哪儿?不是说去同学家玩吗?!”
一五一十交代情况。
仔仔细细描述现在轮船的状态,没有漏掉任何细节。
“奶奶,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我不能承
欢膝下了,呜呜呜……”
郝奶奶一个恍惚,差点摔倒,好在扶着旁边的门框勉强站稳。
她颤声问:“很严重吗?”
得到确切答复,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浊的泪水顺着眼眶滚落,砸在手背上。
佣人们搀扶不起,急得团团转。
“我不活啦!我不活啦……”
老太太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但还是不肯挂断电话,执拗地说:“你必须好好的,知道吗?有钱!我的乖孙,你要是不好好地,奶奶不要你爸爸,和你一起走!”
天花板脱落,电线横飞,客厅里乱糟糟的,一副末日景象。
断电来的理所应当,浩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人类显得过于渺小脆弱。
栗蜷缩在床沿,抱着叶淮洲,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心底一遍遍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够开恩。
她不想死。
没毕业穿婚纱。
还没跟他结婚生孩子呢。
可是——
如果注定逃不过死亡的命运,那也该放过一直苦命的他。
栗慢吞吞又给他上药,最后拿干净的纱布缠住。
“你别怕。”她声音低低说:“我们会活下去的。”
叶淮洲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安详得不像是遭遇了危险。
栗忍不住凑近,盯着他的脸庞观察。
“叶淮洲,你要是敢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恶狠狠地威胁。
还是毫无反应。
只得叹息一声,抬起沾满水汽的手掌轻抚他的侧脸。
“我唱摇篮曲,你睡好了赶紧起来。”
混乱中,那首家喻户晓的歌谣再度在房间里响起。
栗低低哼唱,渐入佳境。
冒着大雨,船员们在困境中争取一线生机。
风雨声愈演愈烈,整个世界仿佛陷入末日的黑暗,唯有船身随波荡漾,摇曳出孤单而决绝的影子。
海浪拍打礁石,撞击船舷,发出惊涛骇浪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就好像有千军万马正在冲破阻碍朝他们奔腾而来。
进行到见家长的地步。
“奶奶,我要告诉你一件坏事情,我追不到唐糖了,她有男朋友。”
“都啥时候了,你还讲这些没用的玩意,奶奶不在意,再也不逼你了,我的乖孙呐,呜呜呜呜……”
扯过顾朝飞,郝有钱哽咽着继续:“还有个好事情,我没找到女朋友,但是找了个男朋友,老公,叫人!”
响亮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奶奶好!”
可劲拍大腿,老人家绝望中接受了一切,哭天抹地:“别说男朋友,你只要活着回来,我给你置办嫁妆,风风光光嫁出去呀,我的孙子……”
大喜事一件。
顾朝飞乐到忘记此刻情形,傻笑不止。
“奶奶,不兴
反悔噢。”
?想看猫儿鹿写的《墙头掉落小青梅》第 125 章 海上风暴预警...吗?请记住.的域名[(.)]??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对天发誓,对地祈愿,绝对不反悔!”
()?()
晃悠中手机飞出去,砸在窗户的钢筋护栏上,啪嗒碎成三四块,屏幕瞬间熄灭。
()?()
郝奶奶呆愣听着电话嘟嘟嘟的忙音。
()?()
不顾管家佣人的阻拦,大阔步前往顶楼露台,在晚风中遥望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山峻岭,悲恸大哭。
颤巍巍拨通郝父的号码。
烦躁打开台灯,眼睛眯成条缝隙。
发现是母亲的,赶紧点接通电话。
“喂?妈?”
刚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令人心酸的啜泣声,听得郝父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你快来吧,救命啊——有钱他出事,你赶紧救他!”
郝父蒙了几秒钟,随即清醒咆哮:“妈你在说什么玩意?!”
“我说你快救他啊!我撑不住了!”郝奶奶哭得歇斯底里,“有钱他不能死,他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呜……”
郝父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锅。
他慌了神,急促喘气,努力冷静下来。
在得知轮船出事故,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风暴时,他就已经失去理智。
“我告诉你,我坐在最上面,十二层高,你要是带不回我乖孙,我就……”
威胁话音未完便被打断。
“我知道了。”郝父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您先回屋,我立刻去找有钱,我会把他平安带回家。”
郝奶奶不依不饶:“你必须保证。”
“保证,我保证。”郝父妥协。
他匆匆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往外冲。
翻找通讯录,跟疯了一样找郑田强号码,获得已关机的提示。
雨幕之下的海面,黑沉沉的像是一张巨兽的大嘴,随时都有可能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