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曲若衿难得做了个好梦,再睁眼时,她看着屋顶愣了会神,这才从梦中抽身,缓了缓神,意识渐渐清晰。
而后她取出手机,解锁后却发现微博有好多未消息,曲若衿点进去看。
原来今天是《非遗风华传》播出的日子,索性她也没什么事,她取出平板,戴上耳机,点进首播网站。
在等缓冲的时候,她捞起拖鞋,走到阳台边,准备看看外面的天气。
台风经过一整夜的蓄势,力度只增不减,今天拉开窗帘一看,院内枝叶散落一地。节目组见状,只得暂停出行计划。
封婉也刚刚清醒,凑过来跟她一起看。曲若衿把耳机摘掉,改成外放,封婉则靠在曲若衿肩上,开场白结束,节目进入正题。
“这些老艺人们身怀绝技的手艺,口传心授的传承,都是人们难以触摸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屏幕里,字正腔圆的男声开口,说话间仿佛带着一点戏曲的腔调。
封婉:“听起来好耳熟。”
曲若衿也点点头。
屏幕里的弹幕已经开始滚动——
【啊啊啊啊这声音真好听。】
【这是配音演员成彦,谢谢大家支持!】
封婉喃喃:“我说怎么有点耳熟,原来是成彦配的。”
她想到昨天晚上,成彦和邵衡与曲若衿直接的暗流涌动,好奇地问。
“若衿姐,你们三个在高中就很熟吗?”
“没有吧。”曲若衿仔细想了想,“我和成彦也就见过几面。”
封婉“哦”了声,“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曲若衿想了想,简略地说:“当时他投篮球,把我砸了。”
曲若衿点开微博,发现成彦评论了她那条微博,还顺手转发了,也因此她的粉丝又涨了一些。
【成彦V: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曲个啥名:露脸是不可能露脸的[送花花]。】
成彦也在这时发了微信消息过来。
【Yan:我刚刚听了你的翻唱音频,感觉你的声线很适合唱我下一部广播剧的主题曲,有没有意向跟我合作一下?】
他说到的那首翻唱是刚刚建号的时候发上去的,自从她开始专注弹古琴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到如今微博都已经发了几百条,他竟然全都看完了?
【曲个啥名:是个什么类型的广播剧?】
【Yan:是商配。】
【曲个啥名:我考虑一下。】
曲若衿关掉手机,节目上正好播到她和邵衡斫琴的片段,弹幕又是一片“啊啊啊啊”。
【这个姐姐看起来好温婉啊!】
【看微博,这个姐姐还是个古琴视频博主!】
【微博在哪!微博在哪!】
【@曲个啥名,前面的!】
视频里她正在讲着斫琴的步骤,邵衡则在她身旁认真地听着。
【有一说一,这个场景好养眼,邵衡真的不是在发呆吗哈哈哈哈?】
【我也感觉,那句“你讲得很好”真的不是在找补吗?就是发呆了吧哈哈哈。】
【这真的是非遗节目吗?我怎么感觉在看恋综。】
【我也觉得!感觉有点好磕!】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投票通道已开启,羿家人快去给哥哥投票!】
【前面的眼瞎了?这不是你们家那期,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封婉感叹:“互联网可真精彩。”
她拿出手机,给曲若衿看刚刚刷到的视频,“来看帅哥,考验一下你对帅哥的抵抗力。”
曲若衿:“……”
封婉取出手环悄悄告诉她,“这是严子澄偷偷摸出来的,据说我们晚上要玩这个游戏,这是用来测心率的。”
曲若衿蹙眉,“什么游戏?”
封婉嘿嘿一笑,“不心动挑战。”
她给曲若衿戴上手环,然后连上手机,再把视频点击“播放”。
然后开始观察曲若衿的心率变化。
……
一分钟后,封婉疑惑地皱眉。
“你的心率怎么都不变啊?”
封婉看向曲若衿,见她正一脸沉着地盯着帅哥混剪视频,仿佛在看学业论文。
封婉:“……”
纪录片导演的心就要跟他们拿摄像机的手一样稳。
见时间也不早了,曲若衿和封婉洗漱结束,正准备结伴下楼到厨房吃早餐,却在楼梯间与成彦和严子澄打了个照面。
成彦看见她们,率先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封婉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严子澄揽着成彦的肩膀,“这位好兄弟很好奇咱们的照片墙,我带他来看看。”
成彦笑笑,“因为是插班生,所以都没有机会和大家分享照片了。”
曲若衿这才想起来,第一天拍摄的时候节目组要了他们手机里的照片,只是现在倒扣着,也不知道到底选的哪些。
此时楼梯间传来很轻微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抬头向楼上看了看,却正好与缓步下楼的邵衡对视。邵衡穿着浅色休闲西裤,上面搭了件松垮的白衬衫,衬衫的袖口和领口处还有绿色的刺绣。
明快又带着点散漫劲儿。
严子澄一愣:“醒了?”
邵衡插兜看着曲若衿,微微颔首,闲散地“嗯”了一声。
“那,”严子澄心生一计,“来都来了,咱们几个吃完早饭玩会游戏?”
他有意给邵衡和曲若衿创造机会,又给封婉递了个眼色。封婉也会意,于是满口答应。
成彦自然看见他们几个的小动作,微微扬了下眉,视线在曲若衿和邵衡之间兜兜转转几番,最后才笑着说:“好啊。”
樊海儿和林明约好了在电竞房里打游戏,下来拿了几片吐司便上楼了。餐桌上便只剩下了七个人。
严子澄自从知道成彦是邵衡的高中同学之后,便一直拉着成彦问东问西,无他,严子澄太好奇邵衡的高中生活了。
他感觉挺新奇的,“你和邵衡到底怎么认识的?”
成彦笑笑,“我们俩当时是对子班,经常一起打球,就认识了。”
成彦咬了口三明治,又补充道:“不过我俩熟起来倒不是因为这个。”
他忽然想到什么,冲曲若衿笑笑,问她:“你还记得我找你道歉那件事吗?”
曲若衿端起温水喝了口,她想起来了。高中的时候,某天她刚下晚自习,被成彦堵在了楼梯间,曲若衿对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正要问他是不是找错人了,就听他说。
“同学,我要跟你道歉。”
其实也就是差点被球砸了下,不是多大的事情。
那边成彦大拇指外翻,朝邵衡比了比,“我得感谢他,是他提醒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曲若衿眨眨眼,抬眼看向邵衡。
严子澄感觉他们几个的高中太精彩了,刚想继续问,就被邵衡的一个眼神堵回去。
他仍旧神色淡淡的,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下玻璃杯,又随意看了一眼成彦。
成彦会意,笑着朝邵衡眨眼,而后转移话题,一顿饭时间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
吃完饭后严子澄主动邀请众人去室内篮球场打会球。
封婉奇道:“咱们这里还有篮球场呢?”
从来没见过啊。
严子澄骄傲地说:“是我自己发现的,在地下室哦。”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别墅还有个地下室。跟着严子澄下去,到了地下室,发现地下室里相对潮湿,做了现浇隔层,然后做了个高度较低的篮球场。
封婉和叶溪都没打过篮球,这还是第一次摸到,都感觉很新奇。
曲若衿大学被迫学过一点篮球,此时正回忆着要领,正在教封婉拍球。封婉手腕向下翻动,手心没抓住一松,篮球就不小心脱手了,篮球在木质地板上弹出空响,惊起回声阵阵,不多时,球回弹的幅度越来越低,直到快要滚落时才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捞起。
邵衡微微弯腰,单手伸出长臂一捞,球就回到他的右手心,而后他手腕微动,随意拍了几下,指尖一勾,带着球不紧不慢来到三分线的地方。举起双手瞄准球框,便是一个三分球。
成彦笑:“跟以前一样厉害。”
邵衡今天倒不是为了打球来的,因此兴致缺缺,闻言也只是提了下嘴角,然后双手插兜,走到曲若衿旁边,就这么看着她们打球。
成彦和严子澄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球,宁松在教封婉和叶溪,曲若衿和邵衡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们。
几个人都很是和谐。
叶溪跟着宁松学了一会,便握着球去找成彦,开玩笑似的对他说:“我看你打球挺厉害的,你教教我打球呗,我以前没玩过。”
成彦余光正好瞥见旁边和谐的两个人,目光转了转看向叶溪,还是说:“好。”
曲若衿看了会便觉得无聊,她转头看向邵衡,“要不我们先上去吧?”
邵衡双手插兜,靠在后面的塑料板上,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曲若衿其实想早点回来,是因为有事要做。今早刷微博,曲若衿的评论区底下都在催她更新,她想去找找有没有古琴,看看能不能满足一下粉丝的要求。
邵衡在音乐室陪她翻翻找找,可惜这里只有一些基础乐器,并没有找到古琴。
曲若衿取出一把木吉他,调了调音,思考片刻,决定用木吉他来尝试一下。曲若衿抱着吉他拨一拨弦。
邵衡就在一旁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曲若衿挂耳染的碎发垂到了脸颊,遮住了耳朵的红痣,她一双杏眼微垂着,信手拨弦的时候,眼睛里总会闪过细碎而温柔的亮光。
可能是今早成彦提及高中旧事,他忽然想起自己与曲若衿在高中时的事情。
当时曲若衿还是一头柔顺的黑长发,元旦晚会时,她穿着素色纱衣,抱着一把七弦琴上台,微微低头时,长发便滑落到胸前,而后她微微一撩头发,又将白净的脖颈露出来。
后来她站在篮球场外,已经把头发剪短,快要被猛然飞出场外的篮球砸中时,也不知道闪避,而他只来得及为她挡了一下。
吉他声停的那一刻,曲若衿抬眸,猝不及防正好对上邵衡的眼神。
好多次了,每次与他对视总会心跳忽然漏一下。
两人静静对视一会,最后还是邵衡先问她:“要回去吗?”
曲若衿抿抿嘴,柔声应,“……嗯。”
二人走出音乐室,并未注意到走廊拐角处的成彦,他看着邵衡将曲若衿送到宿舍门口,这才上楼离开。成彦笑了下,自叹不如。
【Yan:高中那个球,是邵衡给你挡的。】
回到宿舍,曲若衿收到了成彦的消息,她握着手机看了会,想到刚刚没问出的话,犹豫片刻,还是发消息给邵衡。
【曲个啥名:你高中……到底怎么认识我的?】
在因为篮球这件事认识成彦之前,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有邵衡这个人。
不多时便得到回复。
【SH:想知道的话。】
【SH:舞会结束之后跟我出来聊聊?】
曲若衿缓慢地眨了下眼,敲字回复。
【好的。】
她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竭力回想自己的高中生活,但收获颇少,似乎那些平淡无奇的日子从未被印入脑海。
高中应该是从父母闹离婚开始,到高考结束的那段日子,堪称她最不愿想起的一段时光,如果让她来找形容词,应该是枯燥、沮丧、无趣……
曲若衿微微叹口气。
“若衿姐,怎么了?”封婉正在镜子面前给自己化妆,听闻她叹气,连忙扭头看她。
曲若衿微微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喔。”封婉以为她是没休息好,主动笑着对她说:“那一会儿我来给你化妆吧。”
她三两下把自己的妆化好,然后扶着曲若衿的肩膀,让她转身,坐在梳妆台前。
封婉依次拿出化妆品,摩拳擦掌:“我今天一定要让你锦上添花!”
曲若衿笑笑,“好。”
封婉捏起曲若衿的脸仔细端详。面部线条干净流畅,肤色冷白,甚至不需要打底,五官清透精致。杏眼闭上时,又多了些清冷感。
很适合淡妆。
封婉拿起化妆工具,无意中瞥见曲若衿的挂耳染,随口搭话。
“我高中的时候很羡慕那些敢染发的同学,”封婉拿起刷子轻轻给她打了个腮红,“我很害怕别人说三道四。”
她们的高中是允许染发的,只是染发的女生会成为其他女同学家长眼里的肉中刺,总有人会说那些只知道打扮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学习好的。
刷子扫得曲若衿有些痒,她稍稍避开,思考片刻,终于找到一点隐约的记忆,“我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也比较害怕,但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就变得不怕了。”
封婉拿睫毛膏的手指顿住,“原来是这样啊。”
曲若衿眨眨眼。
她忽然想起,如果说她是什么时候有了不害怕别人目光的勇气,那应该就是高中的时候。
父亲发现母亲出轨那天,两人在餐桌旁盎盂相击,用不堪入耳的话指责对方,她默不作声听了全过程,最后起身。
她颤着声音问:“你们离婚可以吗?”
她真的不理解,貌合神离还要互相纠缠,有意义吗?
“离个屁!”那男人怒不可遏,掀起桌上的粥碗向她扔过来,瓷碗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堪堪擦着她的耳骨落地,粥淋了她满头。
“若衿!”
那女人劈手甩了男人一巴掌,美甲在那男人脸上划出几道血痕,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慌乱的声音。
曲若衿避开快步上前的母亲,随手向脸上一揩,露出锐利的眼神,近乎冷静地重复,“你们离婚。”
而后径直打开大门,不顾身后父亲“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的大喊,走上一条商业街。
街上行人来往匆匆,不时有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她。曲若衿指尖掐掐手心,想起刚刚父亲的大喊。
什么叫“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曲承誉就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目光,在出轨被妻子发现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惜下跪求她原谅,却又控制不住私欲故态复萌。妻子无法离婚,得不到自由,最后选择回敬他一顶绿帽。
别人的目光,很重要么?
她抬起头,与那些朝她看来的路人对视,一双眼睛清亮锐利。看得对面率先低下头,嗫嚅几句,匆匆离去。
……也不过纸老虎罢了。
一段记忆回想起来不过片刻,封婉握着唇膏,轻轻一描,大功告成。
曲若衿快速收敛好情绪,再睁眼时,眼神还是温和的。
封婉赞叹:“太漂亮了,快去挑件衣服。”
曲若衿蹙眉,“一定要换衣服吗?”
封婉打开行李箱,“当然了!舞会舞会!就是要穿正式的衣服跳舞啊!”
曲若衿:“……好的。”
她不喜欢太累赘的衣服,在一众张扬的裙子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件黑色吊带长裙,上面没有繁复的点缀,只有在裙摆上绣着些玫瑰花暗纹,在光下看才流光溢彩。
别墅的客厅被当作开办舞会的场地,因此沙发和茶几被工作人员撤下,屋内只留下了头顶的水晶吊灯和浅咖色木质吧台。
曲若衿坐在墨绿色的长脚凳上,罕见的穿了一双缎面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在木质地板上轻点几下,嗒嗒作响,裙子的紧身设计勾勒出她的腰线。
成彦下楼时便一眼看见她,他也换上了一身板正的西装,与他平日的风格截然相反,有种故作老成的感觉。
封婉看见成彦,笑着主动招呼他过来。
封婉问:“看我给若衿姐化的妆好看吗?”
成彦打量了眼曲若衿,疑惑地“啊”了一声,“化妆了吗?”
封婉:“……”
直男,毁灭吧。
成彦笑笑,走到吧台前停下,问曲若衿,“考虑的怎么样了?”
曲若衿握了杯温水,思考片刻后摇头,“还是算了。”
严子澄刚好从楼上把音响拎了下来,正巧听见话音,心里一惊。
考虑什么,不是吧,难道成彦已经捷足先登,率先表白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路过,手臂搭在成彦肩膀,随嘴问了句,“考虑什么事啊?”
曲若衿弯唇笑笑,“成彦想要我唱一首广播剧的主题曲。”
还是今早的事情,成彦的工作室最近接了一部剧,他来担任配音导演,但是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来唱主题曲。正巧昨晚成彦翻了曲若衿的微博,找到她以前翻唱的音频,觉得声线很合适。
严子澄“诶”了一句,莫名被勾出一点记忆,“我记得你唱歌不是挺好听的吗?”
他记得,邵衡出道那部电影的主题曲,就是和曲若衿合唱的,虽然那版录音室的小样最后没发出来。
至于为什么记得,当然是,他是那部电影的,男配角。
成彦仍旧不着急,还是在笑:“也不用着急,晚点回复我也行。”
毕竟从配音导演的角度来看,他是真的觉得曲若衿的声线合适。
曲若衿点头:“……好。”
邵衡便在这时下楼,径自走到吧台边,而后拉开高脚凳,凳子在地板上拖动,发出声音,他就这么坐在了曲若衿旁边。
而后邵衡拎起臂间的外套,递给曲若衿,示意她盖在腿上。
曲若衿接过,外套遮在腿上确实暖和许多,她弯唇笑着说:“谢谢。”
与成彦的正式不同,邵衡仍旧是白天那套休闲衬衫,只是如今半挽着袖子,遮住了袖口的绿色刺绣,只露出青筋隐现的小臂,一双长腿撑在地上绰绰有余。
他很自然地接过曲若衿的杯子,给她把温水续上,又不紧不慢地倒了杯酒。
曲若衿见他熟练倒酒的动作微微蹙眉,这人,怎么又喝酒。
邵衡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他轻轻握着酒杯壁向前一推,递给严子澄,“你的。”
严子澄受宠若惊,连忙笑着接过:“谢了,你喝点什么,咱们一起?”
邵衡朝曲若衿看了一眼,内勾外扬的桃花眼轻轻一敛,低下声音说:“我不喝。”
……也不知道在跟谁说。
严子澄是知道他平时也不爱喝酒的,闻言了然地点点头,见这里的三人修罗场,他留在这里有点多余,正准备离开。
成彦却在这时勾上了他的肩膀,主动说:“那咱们去拿晚餐吧。”
严子澄惊讶地看他一眼,心想难不成他搞错了,成彦不是情敌,而是助攻?
成彦朝身后的两人看了一眼,莫名回想起高中的某些记忆,又想起中午在音乐室看到的场景,他摇摇头,确实觉得身后的两人很配。
严子澄和成彦勾肩搭背溜溜达达走后,吧台边就只剩下曲若衿和邵衡。
邵衡看着成彦的背影笑了下,然后把小臂搭在吧台边,微微靠近曲若衿,身上带着木香的尾调,问她。
“一会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作者有话要说
次日,曲若衿难得做了个好梦,再睁眼时,她看着屋顶愣了会神,这才从梦中抽身,缓了缓神,意识渐渐清晰。
而后她取出手机,解锁后却发现微博有好多未消息,曲若衿点进去看。
原来今天是《非遗风华传》播出的日子,索性她也没什么事,她取出平板,戴上耳机,点进首播网站。
在等缓冲的时候,她捞起拖鞋,走到阳台边,准备看看外面的天气。
台风经过一整夜的蓄势,力度只增不减,今天拉开窗帘一看,院内枝叶散落一地。节目组见状,只得暂停出行计划。
封婉也刚刚清醒,凑过来跟她一起看。曲若衿把耳机摘掉,改成外放,封婉则靠在曲若衿肩上,开场白结束,节目进入正题。
“这些老艺人们身怀绝技的手艺,口传心授的传承,都是人们难以触摸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屏幕里,字正腔圆的男声开口,说话间仿佛带着一点戏曲的腔调。
封婉:“听起来好耳熟。”
曲若衿也点点头。
屏幕里的弹幕已经开始滚动——
【啊啊啊啊这声音真好听。】
【这是配音演员成彦,谢谢大家支持!】
封婉喃喃:“我说怎么有点耳熟,原来是成彦配的。”
她想到昨天晚上,成彦和邵衡与曲若衿直接的暗流涌动,好奇地问。
“若衿姐,你们三个在高中就很熟吗?”
“没有吧。”曲若衿仔细想了想,“我和成彦也就见过几面。”
封婉“哦”了声,“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曲若衿想了想,简略地说:“当时他投篮球,把我砸了。”
曲若衿点开微博,发现成彦评论了她那条微博,还顺手转发了,也因此她的粉丝又涨了一些。
【成彦V: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曲个啥名:露脸是不可能露脸的[送花花]。】
成彦也在这时发了微信消息过来。
【Yan:我刚刚听了你的翻唱音频,感觉你的声线很适合唱我下一部广播剧的主题曲,有没有意向跟我合作一下?】
他说到的那首翻唱是刚刚建号的时候发上去的,自从她开始专注弹古琴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到如今微博都已经发了几百条,他竟然全都看完了?
【曲个啥名:是个什么类型的广播剧?】
【Yan:是商配。】
【曲个啥名:我考虑一下。】
曲若衿关掉手机,节目上正好播到她和邵衡斫琴的片段,弹幕又是一片“啊啊啊啊”。
【这个姐姐看起来好温婉啊!】
【看微博,这个姐姐还是个古琴视频博主!】
【微博在哪!微博在哪!】
【@曲个啥名,前面的!】
视频里她正在讲着斫琴的步骤,邵衡则在她身旁认真地听着。
【有一说一,这个场景好养眼,邵衡真的不是在发呆吗哈哈哈哈?】
【我也感觉,那句“你讲得很好”真的不是在找补吗?就是发呆了吧哈哈哈。】
【这真的是非遗节目吗?我怎么感觉在看恋综。】
【我也觉得!感觉有点好磕!】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投票通道已开启,羿家人快去给哥哥投票!】
【前面的眼瞎了?这不是你们家那期,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封婉感叹:“互联网可真精彩。”
她拿出手机,给曲若衿看刚刚刷到的视频,“来看帅哥,考验一下你对帅哥的抵抗力。”
曲若衿:“……”
封婉取出手环悄悄告诉她,“这是严子澄偷偷摸出来的,据说我们晚上要玩这个游戏,这是用来测心率的。”
曲若衿蹙眉,“什么游戏?”
封婉嘿嘿一笑,“不心动挑战。”
她给曲若衿戴上手环,然后连上手机,再把视频点击“播放”。
然后开始观察曲若衿的心率变化。
……
一分钟后,封婉疑惑地皱眉。
“你的心率怎么都不变啊?”
封婉看向曲若衿,见她正一脸沉着地盯着帅哥混剪视频,仿佛在看学业论文。
封婉:“……”
纪录片导演的心就要跟他们拿摄像机的手一样稳。
见时间也不早了,曲若衿和封婉洗漱结束,正准备结伴下楼到厨房吃早餐,却在楼梯间与成彦和严子澄打了个照面。
成彦看见她们,率先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封婉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严子澄揽着成彦的肩膀,“这位好兄弟很好奇咱们的照片墙,我带他来看看。”
成彦笑笑,“因为是插班生,所以都没有机会和大家分享照片了。”
曲若衿这才想起来,第一天拍摄的时候节目组要了他们手机里的照片,只是现在倒扣着,也不知道到底选的哪些。
此时楼梯间传来很轻微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抬头向楼上看了看,却正好与缓步下楼的邵衡对视。邵衡穿着浅色休闲西裤,上面搭了件松垮的白衬衫,衬衫的袖口和领口处还有绿色的刺绣。
明快又带着点散漫劲儿。
严子澄一愣:“醒了?”
邵衡插兜看着曲若衿,微微颔首,闲散地“嗯”了一声。
“那,”严子澄心生一计,“来都来了,咱们几个吃完早饭玩会游戏?”
他有意给邵衡和曲若衿创造机会,又给封婉递了个眼色。封婉也会意,于是满口答应。
成彦自然看见他们几个的小动作,微微扬了下眉,视线在曲若衿和邵衡之间兜兜转转几番,最后才笑着说:“好啊。”
樊海儿和林明约好了在电竞房里打游戏,下来拿了几片吐司便上楼了。餐桌上便只剩下了七个人。
严子澄自从知道成彦是邵衡的高中同学之后,便一直拉着成彦问东问西,无他,严子澄太好奇邵衡的高中生活了。
他感觉挺新奇的,“你和邵衡到底怎么认识的?”
成彦笑笑,“我们俩当时是对子班,经常一起打球,就认识了。”
成彦咬了口三明治,又补充道:“不过我俩熟起来倒不是因为这个。”
他忽然想到什么,冲曲若衿笑笑,问她:“你还记得我找你道歉那件事吗?”
曲若衿端起温水喝了口,她想起来了。高中的时候,某天她刚下晚自习,被成彦堵在了楼梯间,曲若衿对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正要问他是不是找错人了,就听他说。
“同学,我要跟你道歉。”
其实也就是差点被球砸了下,不是多大的事情。
那边成彦大拇指外翻,朝邵衡比了比,“我得感谢他,是他提醒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曲若衿眨眨眼,抬眼看向邵衡。
严子澄感觉他们几个的高中太精彩了,刚想继续问,就被邵衡的一个眼神堵回去。
他仍旧神色淡淡的,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下玻璃杯,又随意看了一眼成彦。
成彦会意,笑着朝邵衡眨眼,而后转移话题,一顿饭时间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
吃完饭后严子澄主动邀请众人去室内篮球场打会球。
封婉奇道:“咱们这里还有篮球场呢?”
从来没见过啊。
严子澄骄傲地说:“是我自己发现的,在地下室哦。”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别墅还有个地下室。跟着严子澄下去,到了地下室,发现地下室里相对潮湿,做了现浇隔层,然后做了个高度较低的篮球场。
封婉和叶溪都没打过篮球,这还是第一次摸到,都感觉很新奇。
曲若衿大学被迫学过一点篮球,此时正回忆着要领,正在教封婉拍球。封婉手腕向下翻动,手心没抓住一松,篮球就不小心脱手了,篮球在木质地板上弹出空响,惊起回声阵阵,不多时,球回弹的幅度越来越低,直到快要滚落时才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捞起。
邵衡微微弯腰,单手伸出长臂一捞,球就回到他的右手心,而后他手腕微动,随意拍了几下,指尖一勾,带着球不紧不慢来到三分线的地方。举起双手瞄准球框,便是一个三分球。
成彦笑:“跟以前一样厉害。”
邵衡今天倒不是为了打球来的,因此兴致缺缺,闻言也只是提了下嘴角,然后双手插兜,走到曲若衿旁边,就这么看着她们打球。
成彦和严子澄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球,宁松在教封婉和叶溪,曲若衿和邵衡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们。
几个人都很是和谐。
叶溪跟着宁松学了一会,便握着球去找成彦,开玩笑似的对他说:“我看你打球挺厉害的,你教教我打球呗,我以前没玩过。”
成彦余光正好瞥见旁边和谐的两个人,目光转了转看向叶溪,还是说:“好。”
曲若衿看了会便觉得无聊,她转头看向邵衡,“要不我们先上去吧?”
邵衡双手插兜,靠在后面的塑料板上,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曲若衿其实想早点回来,是因为有事要做。今早刷微博,曲若衿的评论区底下都在催她更新,她想去找找有没有古琴,看看能不能满足一下粉丝的要求。
邵衡在音乐室陪她翻翻找找,可惜这里只有一些基础乐器,并没有找到古琴。
曲若衿取出一把木吉他,调了调音,思考片刻,决定用木吉他来尝试一下。曲若衿抱着吉他拨一拨弦。
邵衡就在一旁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曲若衿挂耳染的碎发垂到了脸颊,遮住了耳朵的红痣,她一双杏眼微垂着,信手拨弦的时候,眼睛里总会闪过细碎而温柔的亮光。
可能是今早成彦提及高中旧事,他忽然想起自己与曲若衿在高中时的事情。
当时曲若衿还是一头柔顺的黑长发,元旦晚会时,她穿着素色纱衣,抱着一把七弦琴上台,微微低头时,长发便滑落到胸前,而后她微微一撩头发,又将白净的脖颈露出来。
后来她站在篮球场外,已经把头发剪短,快要被猛然飞出场外的篮球砸中时,也不知道闪避,而他只来得及为她挡了一下。
吉他声停的那一刻,曲若衿抬眸,猝不及防正好对上邵衡的眼神。
好多次了,每次与他对视总会心跳忽然漏一下。
两人静静对视一会,最后还是邵衡先问她:“要回去吗?”
曲若衿抿抿嘴,柔声应,“……嗯。”
二人走出音乐室,并未注意到走廊拐角处的成彦,他看着邵衡将曲若衿送到宿舍门口,这才上楼离开。成彦笑了下,自叹不如。
【Yan:高中那个球,是邵衡给你挡的。】
回到宿舍,曲若衿收到了成彦的消息,她握着手机看了会,想到刚刚没问出的话,犹豫片刻,还是发消息给邵衡。
【曲个啥名:你高中……到底怎么认识我的?】
在因为篮球这件事认识成彦之前,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有邵衡这个人。
不多时便得到回复。
【SH:想知道的话。】
【SH:舞会结束之后跟我出来聊聊?】
曲若衿缓慢地眨了下眼,敲字回复。
【好的。】
她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竭力回想自己的高中生活,但收获颇少,似乎那些平淡无奇的日子从未被印入脑海。
高中应该是从父母闹离婚开始,到高考结束的那段日子,堪称她最不愿想起的一段时光,如果让她来找形容词,应该是枯燥、沮丧、无趣……
曲若衿微微叹口气。
“若衿姐,怎么了?”封婉正在镜子面前给自己化妆,听闻她叹气,连忙扭头看她。
曲若衿微微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喔。”封婉以为她是没休息好,主动笑着对她说:“那一会儿我来给你化妆吧。”
她三两下把自己的妆化好,然后扶着曲若衿的肩膀,让她转身,坐在梳妆台前。
封婉依次拿出化妆品,摩拳擦掌:“我今天一定要让你锦上添花!”
曲若衿笑笑,“好。”
封婉捏起曲若衿的脸仔细端详。面部线条干净流畅,肤色冷白,甚至不需要打底,五官清透精致。杏眼闭上时,又多了些清冷感。
很适合淡妆。
封婉拿起化妆工具,无意中瞥见曲若衿的挂耳染,随口搭话。
“我高中的时候很羡慕那些敢染发的同学,”封婉拿起刷子轻轻给她打了个腮红,“我很害怕别人说三道四。”
她们的高中是允许染发的,只是染发的女生会成为其他女同学家长眼里的肉中刺,总有人会说那些只知道打扮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学习好的。
刷子扫得曲若衿有些痒,她稍稍避开,思考片刻,终于找到一点隐约的记忆,“我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也比较害怕,但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就变得不怕了。”
封婉拿睫毛膏的手指顿住,“原来是这样啊。”
曲若衿眨眨眼。
她忽然想起,如果说她是什么时候有了不害怕别人目光的勇气,那应该就是高中的时候。
父亲发现母亲出轨那天,两人在餐桌旁盎盂相击,用不堪入耳的话指责对方,她默不作声听了全过程,最后起身。
她颤着声音问:“你们离婚可以吗?”
她真的不理解,貌合神离还要互相纠缠,有意义吗?
“离个屁!”那男人怒不可遏,掀起桌上的粥碗向她扔过来,瓷碗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堪堪擦着她的耳骨落地,粥淋了她满头。
“若衿!”
那女人劈手甩了男人一巴掌,美甲在那男人脸上划出几道血痕,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慌乱的声音。
曲若衿避开快步上前的母亲,随手向脸上一揩,露出锐利的眼神,近乎冷静地重复,“你们离婚。”
而后径直打开大门,不顾身后父亲“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的大喊,走上一条商业街。
街上行人来往匆匆,不时有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她。曲若衿指尖掐掐手心,想起刚刚父亲的大喊。
什么叫“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曲承誉就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目光,在出轨被妻子发现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惜下跪求她原谅,却又控制不住私欲故态复萌。妻子无法离婚,得不到自由,最后选择回敬他一顶绿帽。
别人的目光,很重要么?
她抬起头,与那些朝她看来的路人对视,一双眼睛清亮锐利。看得对面率先低下头,嗫嚅几句,匆匆离去。
……也不过纸老虎罢了。
一段记忆回想起来不过片刻,封婉握着唇膏,轻轻一描,大功告成。
曲若衿快速收敛好情绪,再睁眼时,眼神还是温和的。
封婉赞叹:“太漂亮了,快去挑件衣服。”
曲若衿蹙眉,“一定要换衣服吗?”
封婉打开行李箱,“当然了!舞会舞会!就是要穿正式的衣服跳舞啊!”
曲若衿:“……好的。”
她不喜欢太累赘的衣服,在一众张扬的裙子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件黑色吊带长裙,上面没有繁复的点缀,只有在裙摆上绣着些玫瑰花暗纹,在光下看才流光溢彩。
别墅的客厅被当作开办舞会的场地,因此沙发和茶几被工作人员撤下,屋内只留下了头顶的水晶吊灯和浅咖色木质吧台。
曲若衿坐在墨绿色的长脚凳上,罕见的穿了一双缎面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在木质地板上轻点几下,嗒嗒作响,裙子的紧身设计勾勒出她的腰线。
成彦下楼时便一眼看见她,他也换上了一身板正的西装,与他平日的风格截然相反,有种故作老成的感觉。
封婉看见成彦,笑着主动招呼他过来。
封婉问:“看我给若衿姐化的妆好看吗?”
成彦打量了眼曲若衿,疑惑地“啊”了一声,“化妆了吗?”
封婉:“……”
直男,毁灭吧。
成彦笑笑,走到吧台前停下,问曲若衿,“考虑的怎么样了?”
曲若衿握了杯温水,思考片刻后摇头,“还是算了。”
严子澄刚好从楼上把音响拎了下来,正巧听见话音,心里一惊。
考虑什么,不是吧,难道成彦已经捷足先登,率先表白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路过,手臂搭在成彦肩膀,随嘴问了句,“考虑什么事啊?”
曲若衿弯唇笑笑,“成彦想要我唱一首广播剧的主题曲。”
还是今早的事情,成彦的工作室最近接了一部剧,他来担任配音导演,但是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来唱主题曲。正巧昨晚成彦翻了曲若衿的微博,找到她以前翻唱的音频,觉得声线很合适。
严子澄“诶”了一句,莫名被勾出一点记忆,“我记得你唱歌不是挺好听的吗?”
他记得,邵衡出道那部电影的主题曲,就是和曲若衿合唱的,虽然那版录音室的小样最后没发出来。
至于为什么记得,当然是,他是那部电影的,男配角。
成彦仍旧不着急,还是在笑:“也不用着急,晚点回复我也行。”
毕竟从配音导演的角度来看,他是真的觉得曲若衿的声线合适。
曲若衿点头:“……好。”
邵衡便在这时下楼,径自走到吧台边,而后拉开高脚凳,凳子在地板上拖动,发出声音,他就这么坐在了曲若衿旁边。
而后邵衡拎起臂间的外套,递给曲若衿,示意她盖在腿上。
曲若衿接过,外套遮在腿上确实暖和许多,她弯唇笑着说:“谢谢。”
与成彦的正式不同,邵衡仍旧是白天那套休闲衬衫,只是如今半挽着袖子,遮住了袖口的绿色刺绣,只露出青筋隐现的小臂,一双长腿撑在地上绰绰有余。
他很自然地接过曲若衿的杯子,给她把温水续上,又不紧不慢地倒了杯酒。
曲若衿见他熟练倒酒的动作微微蹙眉,这人,怎么又喝酒。
邵衡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他轻轻握着酒杯壁向前一推,递给严子澄,“你的。”
严子澄受宠若惊,连忙笑着接过:“谢了,你喝点什么,咱们一起?”
邵衡朝曲若衿看了一眼,内勾外扬的桃花眼轻轻一敛,低下声音说:“我不喝。”
……也不知道在跟谁说。
严子澄是知道他平时也不爱喝酒的,闻言了然地点点头,见这里的三人修罗场,他留在这里有点多余,正准备离开。
成彦却在这时勾上了他的肩膀,主动说:“那咱们去拿晚餐吧。”
严子澄惊讶地看他一眼,心想难不成他搞错了,成彦不是情敌,而是助攻?
成彦朝身后的两人看了一眼,莫名回想起高中的某些记忆,又想起中午在音乐室看到的场景,他摇摇头,确实觉得身后的两人很配。
严子澄和成彦勾肩搭背溜溜达达走后,吧台边就只剩下曲若衿和邵衡。
邵衡看着成彦的背影笑了下,然后把小臂搭在吧台边,微微靠近曲若衿,身上带着木香的尾调,问她。
“一会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