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别撩了,我铁石心肠 > 第 34 章 互相试探
    “荼大人,您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还智勇双全!您真是我见过最最最厉害的鬼差!”

    魍魉双颊绯红,看着荼缈缈的目光灼灼,万分诚恳。

    不知为何,自她被荼缈缈救下之后,全然忘了几天前还在心心念念的郁符休,吹捧之语接二连三转移到了荼缈缈头上,如今一句句的尊称完全不似玩笑,更甚早前。

    可奇怪的是,只要魍魉靠近荼缈缈十尺内,便有一双不悦的眼神在眈眈虎视盯着他,满是防备。

    这下好了,三者状态全都调了个,魍魉的聒噪令荼缈缈不胜其烦,终于体会到了前些日子郁符休的心情。

    她怒了:“你聒噪,着实聒噪!”

    看出来荼缈缈的厌弃,没等她再开口,魍魉语速飞快,劈里啪啦赶紧说了一溜:“荼大人,您运筹帷幄、见多识广、心慈好善、平易近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定是不会让我这刚受过重伤的小鬼又噤声的!对吧!”

    荼缈缈刚想颂咒的指尖停在原处,嘴角抽了抽:“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的?”

    “我这都可都是肺腑之言!”魍魉眨巴着眼睛,忽闪忽闪很是楚楚可怜,吸引到了荼缈缈的注意。

    可下一秒,郁符休就彻底挡住了荼缈缈视线,冷漠地拆穿了她:“几千年前她见着好看的,都这样说。”

    “你!你怎么知道!”魍魉一惊,想了想又狡辩道,“荼大人在我心中与先前那些见色起意可不一样!”

    “哼,”郁符休眸光睥睨,冷冷出声,懒得搭理她。

    荼缈缈却被她逗笑了:“现在不说我是粗鲁无礼,蛮横专-制了?”

    “自然不是。”魍魉看着荼缈缈的笑颜,那双眼睛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与她生气时全然不同。

    魍魉想起了曾经在弱水河畔时,清晨于鳞光花上摘下的露珠,晶莹剔透。心尖一颤,动了私心,顾不得郁符休警告的眼神,再次脱口而出:“荼大人,我想跟着您。”

    “可你若只会仿个声音来迷惑人,对我并无用处啊。”荼缈缈向来习惯了独来独往,不过看着郁符休不太高兴的样子,她却起了别的心思。

    “谁说的!”魍魉说起这个就有劲了,“您看!”说着她一施法,立马幻化成了另一个荼缈缈,举手投足,就连神态都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娇媚。

    这下倒引起了荼缈缈的兴趣,她走到魍魉跟前好奇地来回打量着,仿佛在照铜镜般,却比铜镜更清晰明了,只不过要除了那对……特别显眼的尖耳,随着魍魉说话,一动一动的。

    二者之间的距离虽还隔了五六尺,但却是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魍魉眨眼间,都能看见荼缈缈微微翘起的睫毛,和鼻尖淡淡的光辉,瞬间整张脸都红了个透,太阳穴怦怦直跳,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荼缈缈还想再凑近些看看魍魉的眼睛,就在这时,郁符休伸手一把抓住荼缈缈的手腕,把她揽在了身后,不悦道:“太近了。”

    此举突然,荼缈缈看了眼贴在一起的手腕,有些难为情道:“郁大人,魍魉她伤不了我

    的。”

    “我知道。”

    郁符休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开口,

    魍魉反而抢先一步答道:“就是!”语气底气十足,

    “女子与女子靠得近点又如何,

    你个大男人,

    能不能不要随意打断我们女儿家的对话。”

    说着说着,魍魉就要去抓荼缈缈的另一只手,将她“夺”过来,可余光偏偏捕捉到了郁符休警告的眼神,刹时讪讪将手收了回来:“郁大人,你也太小气了吧,荼大人处处都好,即便你防得住我,又能防住旁的吗?”

    听了这话郁符休当真开始思考起来,魍魉抓准时机再次朝荼缈缈靠近,谁知下一秒魍魉就被扔了个老远,摔坐在地上发出了一句“哎哟”,接着抱怨道:“郁大人!你究竟会不会怜香惜玉!”

    荼缈缈看着那张自己的脸展现出痛苦的表情,也不忍直视地回避了片刻目光,正准备上前去扶一把可怜兮兮望着她的魍魉,便听见了郁符休略显冷漠的声音朝着魍魉说道:“变回去。”

    魍魉不满地一哼,自知敌不过对方,只得灰溜溜地又变成了先前的相貌,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又听见了郁符休的声音。

    “我是说,变回你原本的样子。”

    这一下魍魉脸上表情瞬间变得不太自然,话里有些刻意的遮掩,小心地瞟了眼荼缈缈:“郁大人,你这是说什么啊,这就是我原本的模样呀。”

    只见郁符休两指一起势,魍魉赶紧求饶起来:“好好好!我自己变!我自己变!”

    随着她衣袖抚过面颊,那张脸虽与先前差异不大,却更显英气,棱角分明,显然,他是个男子。

    荼缈缈看着这变化,不免一惊,从郁符休身后探出个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魍魉那张妖媚的脸,“你,你是男子?!”

    魍魉被揭穿了,却毫无窘态,拍拍衣袍赶紧站起身来,叉着腰满是怨念地看着郁符休,愤愤然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难怪每次我一靠近荼大人,你就把我扔开!”

    谁知郁符休义正言辞,底气十足,说出了那句对他而言荼缈缈常用的借口:“荼缈缈她是,有夫之妇。”

    “?”荼缈缈惊了。

    “?”魍魉也惊了。

    荼缈缈低头看了眼郁符休抓住她手腕的指尖,又抬头看了眼他这副光明磊落的模样,心中不免都有些惊叹于他的大义凛然。

    魍魉却很不服气,气急地指着他的手,语气不善:“我都尚未碰着她分毫!你可比我过分多了!既然如此,你这举动又是何意!”

    郁符休认真想了想,缓缓道:“我,比较无耻。”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寂静的街道上只剩风声“呼呼”刮过。

    魍魉缓了半天才收起不可思议的下颌,他万万意想不到,郁符休这种成天端着架子、闷骚至极的真神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着实是令人诧异。

    可他不服气:“我也可以无耻!万一荼大人她就喜欢我这种呢!”

    “不可能。”郁符休的语气竟万分笃定。

    能言善道的他一时间也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他看了一眼荼缈缈,

    试图从她那得到点安慰,却见她正愣愣出神,全然未理会如今这场面,心中千言万语到最后只憋出了一句酸溜溜的:“了不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自己回城隍庙,还是我送你一程?()?()”

    郁符休下了逐客令。

    “别别别,我自己回,我自己回!()?()”

    他赶紧抢得了先机,毕竟他清楚得很,郁符休嘴里的送与不送毫无差别,到最后那都是扔!

    为了不再次受这个罪,魍魉说罢,便忙慌不迭离开了此处,只留下了荼缈缈和郁符休面面相觑。

    二者相顾无言,过了半晌,荼缈缈闻见了郁符休身上那股淡淡的桃花香气,格外清幽,却不像是他该有的气息,丝丝缕缕扰乱了她的心绪。

    她深深吸了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绕到郁符休身前,即便什么也看不见,却依旧倔强地仰着头与之对视,缓缓开了口,句句说的却都是他不爱听的。

    “郁大人,我夫君他相貌堂堂,那双眼睛极为好看,即便是现在,闭上眼睛我都能想起他看我时缱绻的眼神。(s)?()”

    “他见多识广,任何我好奇的问题,即便他不知道,也会想法设法能给予我一个言必有据的答案,从不敷衍了事。”

    “他温柔体贴,对我关怀备至,想要什么都能满足于我,从不求得任何回报。”

    荼缈缈想起了生前的点滴,嘴角笑意格外温柔,双眸弯起,谈笑自若:“夫君他,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

    如此直白坦率的爱意,每多说一句,荼缈缈脸上的甜蜜就多一分,郁符休的心思便也更沉一分,听得他格外酸涩。

    心悦之人形容中的每一个她眼中的夫君,他们所经历的一点一滴,说的皆是那个她自己都想不起姓名的凡人,而不是他郁符休。

    可郁符休明明知道,那就是另一个他,难道亿万年的相伴,还比不上短短几年吗?

    不知不觉中,旁的眼里秉节持重的郁符休,反而钻了牛角尖跟自己比较上了,甚至还幼稚的生上了气。

    一句又一句褒奖之词,荼缈缈不用多想便脱口而出,郁符休静静听着,始终没有说话。白绸之下的双眼将心绪如麻藏得极好,看不出他开心还是不开心,却还是忘了该做点什么,站在那一动不动。

    终于,荼缈缈不再继续说了。

    被归还了情绪的京城之中,万物皆被方才的煞气、邪气、怨气洗涤了一番,喧嚣与杂芜蒸发无踪,树枝也忘了摆动,万籁俱静。

    荼缈缈一直盯着郁符休,将他所有的情绪神态都收入眼底,盯得忘了时间在流逝,也盯得他又不由自主地用大拇指指尖来回划过食指,面上却从容万分,丝毫看不出内心所想。

    荼缈缈的目光这才挪了位置。

    “郁大人,”荼缈缈低着头未再看他,“你知道吗,他与你不同。他自幼体弱多病,我向来心疼他,我也仰慕他,甚至心悦他,现在心心念念想的也是他。”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他现在是否安然无事,我甚是担忧。”

    “我的夫君尚未轮回转世,如今依旧下落不明,我留在地

    府就是为了寻他的下落。”

    “见异思迁可不是好习惯,我不会,想来你也不应该如此。”

    待她说够了,郁符休听见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见异思迁?”

    “最重要的是我的夫君,可不会像你这般趁人之危。”

    闻言,郁符休有些怔怔地放开了握住她的手,听不出他的语气是开心亦或是涩然,淡淡道:“他就有那么好吗?”

    “是,他很好。”荼缈缈眼神坦然,直勾勾的望着他,妄图从他神色里找出破绽。

    郁符休指尖的力道更大了,在食指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斟酌了片刻:“好,我知道了,”他清楚他在与荼缈缈对视,认真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万分郑重,“我会比他更好。”

    荼缈缈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原本确定下来几分的心思,又有些拿不准了:“你……”

    “我们回去吧,”郁符休心中有气,一开口却丝毫看不出来,比她更为淡然:“这些时日太过操劳,好好休息。”

    说罢,不再给她继续试探的机会,一同回了长燃殿。

    这场明面上坦诚万分,背地里却各怀心思的博弈,最终竟不分胜负,斗了个势均力敌。

    这一回,床榻之上的荼缈缈却没有做梦,脑子里满是那一句“我会比他更好。”

    白绸之下,究竟是不是同样的一张脸?

    若他是夫君,为何他不愿与自己相认呢?

    若他就是夫君,又跟自己生的哪门子的气?

    同样的不起眼的小习惯,同样冷冷清清的性子,甚至梦里的他们一个相貌相同,一个名字相同。

    可他比夫君却主动得多,也轻浮得多,却始终……无法对他抱有防备。

    如此熟悉的感觉,反复的撩拨之下,荼缈缈头昏脑胀,一拍脑门,干脆决定按兵不动,不再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符休:吃醋了,跟自己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