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似乎发生了奇怪的改变。
原本沉稳的帝王忽然间改变了他的习惯作风。
既不会时不时俯身温柔查看织雾的状态,也不会再迁就美人娇软的体格。
而是突然像个青涩鲁莽的毛头小子。
织雾措手不及……
只觉中途换了个人般。
她在这方面的事情原本就很娇,他忽然间不管不顾。
似天气的变幻,从如沐春风的模样陡然变成狂风暴雨。
天气突然的惊变,正常人总是无法再第一时间适应。
这其中发生的巨大反差,让织雾好似被饕餮吞没,全然没有了挣扎的余地。
心跳急促地几乎都要跃出心口……
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重逢后会极体贴照顾她情绪的天子不会每次都太过贪婪。
而是看着少女眼底的青影,不敢叫她过多疲惫便爱丨怜地吻她眼睫令她歇息。
可这次对方却好似贪食的豺狼。
只叫天光都透进来,都不肯停。
织雾只觉这样下去,只怕真的会死……
对方捏丨住她的下巴,美人想要拧开,可却被他更是用力地捏起。
她口中溢出一声轻呼,似乎被他弄丨疼。
漂亮的眼眸里洇出湿漉漉的水雾,困惑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
男人面容沉静,看起来似都不像后半夜突然变凶的人。
“孤从前……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织雾愣住。
孤……
是晏殷还是太子时的自称。
她骤然想到霍羡春的交代,可那不是……不是在三天后吗?
发觉昨夜半夜时,也许这副身躯里的晏殷也许就换了个记忆芯子……
织雾脑袋里恍若“嗡”了一声。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红杏出墙?
算不算是昨夜和两个“人”发生了奇怪的关系……
她越想……越觉脑中一片空白,思绪都好似凝固住。
在一段时间的思绪凌乱后,软嫩面颊几乎要被对方指腹扼出红痕,织雾这才回神。
她不确定能不能直接说出实情,索性先顺着对方的话开口,只待回头再问霍羡春。
“我……我叫阿雾,是新来的宫人……”
男人眯了眯眼眸,“是吗?”
他目光沉沉打量着她一身娇嫩雪白的肌肤……却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
外面的宫人照常进来服侍早朝,向陛下请安。
可今日的陛下却很是奇怪,目光一一掠过他们,听见他们恭敬唤“陛下”时,眸底情绪愈浓。
天子抿着薄唇,观望着四周一切,却并不开口反驳。
更换帝王冕服,被簇拥去上朝,乃至下朝,这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如梦境消退,而是真真实实地告诉晏殷——
他在一睁开眼后的确变成了帝王。
他的适应能力好到可
怕。
在散朝后?[(.)]??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还会将眼熟的老臣唤来内殿()?(),
通过他们对待自己的言行举止来观察异常。
除此以外。
晏殷见到自己身边的心腹温辞和涂奚()?(),
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巨大差异。
温辞和涂奚的模样何时变得这样……成熟?
晏殷在众人的簇拥下(s)?(),
最终在经过池旁,照见了水中的倒影。
发现那水面上的自己眉眼间竟没有了那股少年时的青涩,反而愈发沉稳,趋于成熟……
少年太子始终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温辞若有所思地望着天子身影。
在晌午后,温辞忽然对晏殷道:“昨日您吩咐属下办的那件事情,属下已经完成了大半,正想请示陛下……”
他话未说完,便瞧见查阅桌上奏折的天子朝自己看来。
男人一点一点掀起眼睑,目光如鹰隼般看向一夜间陡然比自己年长许多的温辞。
“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
“想要试探你的主人……”
天子语气淡道:“温辞,你可是因为太过自负,而忘了自己应有的本分?”
突然骤变的境遇对于晏殷而言,只是一瞬间的迷茫。
可他并不会惊慌失措胡言乱语让旁人察觉更多破绽。
十七岁的少年,即便面对资历愈深、忽然年长于自己的下属时,也依旧黑眸寂得恍若燃烧殆尽的灰烬。
看似沉寂冷却的灰烬下,却是一团灼人的烈焰。
那正是年轻时候的太子殿下,才会有的情绪外泄。
温辞见状不仅不恼,反而眼底隐有几分了然,单膝跪地道:“是属下逾矩,甘愿领罚。”
天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却没有立刻发话。
倘若眼下的确不是什么荒谬的梦境……
那他的惩罚也许会进一步让这个向来颇精明的下属确认,他的手段的确有别于数年后极其沉稳的做派。
……
殿内,霍羡春说:“我以为陛下身体很弱,所以才推测三天后会发作……”
这药随血液行走,病人身体越弱,发挥的越慢。
天子前段时间一副病怏怏要死的模样,霍羡春推测他三天后药效发作已经算是高估了。
不曾想,这天子底子这般扛虐,水里来火里去,药效竟喝下没多久就发挥了。
织雾听到药效随血液行走……霎时有些揪紧了指尖。
昨夜与晏殷胡来的内容抵在舌尖,一时间臊得说不出口。
昨夜男人体温烫人,心跳很快。
将她提到大丨腿上时,粗丨壮手臂上的青丨筋脉络都微微浮现。
其他就更不必说……
彻夜没有停歇。
后半夜更像是换了个人……
这样看来,他分明半夜就已经换了角色。
上半夜是晏殷,下半夜是另一个“他”……
她实在不知道这件事在当中起了多大的催化作用。
霍羡春见她吱吱呜呜,又瞧见她脖颈处那恶劣的吻痕,眼皮一抽。
他揉了揉额,“提前与不提前没有任何影响,不过眼下需要小心应对一些罢了。(s)?()”
年轻时候的太子曾踹过霍羡春,霍羡春想到当时那一幕现在都觉心口处隐隐作疼。
太子踹完了他,就拿出了一本他求而不得的医药古籍的珍稀孤本。
太子撩起眼皮,淡淡一笑,那时便用那张迷倒不少女子的俊美面庞问他:现在要不要跪下来求孤?
霍羡春是个实打实的医痴,当时眼都看红了。
别说跪下来像狗一样恳求,就算是像狗一样给太子叼骨头,为了医书他都求之不得。
之所以会想到这些,便是知晓太子当时秉性中的恶劣极其外泄,不加以任何遮掩。
不似多年后,受到当时太上皇的压迫,竟将城府藏的愈深,日渐沉稳后,更不会做一些杀人以外的无用功。
日后的晏殷只会直接捏住霍羡春的要害,语气不温不火地要他必须做到的事情,能一句话掐死他就绝不多吐露一个字。
后者披着儒雅皮囊杀人不见血,前者杀人不光见血,还要慢悠悠搅着刀子问你疼不疼。
至于霍羡春更怕哪个……他一时之间只觉头皮哪哪都发麻。
只盼着这几日光景过的快点,让狗皇帝痊愈自己好早点游历天涯。
霍羡春说:“不能留在宫里了。()?()”
至于织雾掩饰了身份,也许是好事。
毕竟,少年太子正值情事启蒙那两年,对女人最是反感。
更不会接受自己和一个小姐偷丨情的设定。
霍羡春以为晏殷记忆回退后,最倒霉的是这位顾小姐,哪想少年太子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他屁股上。
晏殷打量着年纪同样不再青涩的霍羡春,语气淡淡,“霍羡春??()??来?_??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霍羡春:……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刺耳,好像他已经老到认不出来的地步。
霍羡春握紧了拳,忍了。
“陛下,您前几日碰到了头,所以失去了一些记忆……()?()”
“不过喝完这个药,我可以以性命担保,很快就会恢复记忆。”
晏殷盯着那碗药,却慢悠悠用那颇为磁沉的声线问他。
“为何要恢复记忆?”
他徐徐抬起下颌,冷冷发笑。
“是觉得孤不够聪明,猜不到……”
“十七岁的孤,才是你们想要消失不见的‘人’?”
霍羡春握住药碗的指尖一颤。
晏殷说,“原来若干年后孤真的当了皇帝。”
“让孤猜猜……温辞故意在孤面前暴露试探的行径,惹孤分神……”
“你又明知道孤不会肯喝药,却还端着药想在这里拖延时辰,为的是什么?”
“是因为……”
男人垂着睫,慢条斯理地展露出身上发现的一些伤疤。
“给孤造成这满身伤痕的人,是不是?”
霍羡春听罢,瞬间身躯一震
。
少年时的太子恶劣是真的()?(),
聪明也是真的。
晏殷再年轻个几岁()?(),
也不是他们这群人可以对付得了的角色。
他们愈是如此(s)?(),
反而愈是为他提供了很有意思的线索。
*
晏殷去了马场。
他发现马场里多了许多匹罕见的宝马。
这些宝马的来历即便他十七岁时便知晓的一清二楚?()?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需要付出颇大的代价才能换取来。
可晏殷从不是这种奢侈的人。
“会专程找这种连模样都很好看的马,从不是孤的作风……”
天子要自称“孤”也无人敢吱声。
可他接下来却随手指中一匹,吩咐小太监道:“拖去杀了。”
小太监浑身绷紧的弦顺着天子指尖看去,差点当场给绷断。
小太监连忙跪下,语气哀嚎,“陛下三思……”
天子将他这副吓得面无人色的模样纳入眼底,随即摩挲着指腹上的扳指,却语气温和道:“玩笑罢了。”
他眼底含着淡淡阴鸷,盯着那匹漂亮小马,接着却骑上另外一匹玄黑高大的骏马,骑出了马场围栏。
织雾被宫里一些知情人小心翼翼地掩护了起来。
底下人专程趁着天子不在,忙准备了马车要将她送离皇宫。
有诸多人为她打掩护,织雾自然不愿拖旁人后腿。
只是在马车顺利离开皇宫之前陡然一停,让她险些跌倒。
那帘子卷起来后……
织雾瞧见了横在马车前一匹马……以及马主人手里卷着的马鞭。
天子骑在高大骏马上,只居高临下地挡在马车面前。
晏殷面色不明地朝车厢内斜睨了一眼。
“一个宫女也胆敢坐在这样的座驾之上?”
美人穿着一身白裙坐于这玄黑马车当中,实在是格格不入,与她的气质截然不符。
这马车玄黑阔大,通体奢华,隐秘处刻有天子暗纹,分明是属于帝王的座驾。
她好大的胆子……
匆匆奔走赶来的小太监挡在马车前想要解释,被织雾止住。
织雾想,眼下紧着天子这几日要紧才是。
她不得不提着裙摆离开那属于帝王的座驾,同对方开口,“是我的过错……”
织雾乖乖同天子认错,却发觉对方眼神更为怪异。
织雾这才发觉自己与他口吻一惯都与旁人不同,就连认错……都好似在撒娇。
她心底一突,忙垂眸改口,轻声道:“奴婢知错,甘愿领罚。”
晏殷手中的马鞭挑起她的下颌,黑眸盯着美人颇为纯妩的漂亮面颊。
他压低头颅,将声音送入她耳畔,“孤身上的伤疤和你有关,是不是?”
美人眼睫一颤。
小太监只觉要遭,正要开口,被天子乖戾黑眸对上的瞬间,浑身血液却霎时如同被冰冻结般,惊得僵在了原地。
晏殷似平日那般温润地挑起唇角,黑眸暗暗。
抚摸着手中马鞭
像是抚摸一条冰凉的毒蛇,指腹一点一点摸索。
“鞭子……和匕首,你喜欢哪一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织雾抿唇,垂着眼睫不说话。
晏殷握起她的手腕将她拉扯至眼皮底下,眼眸却一错不错地盯住了她,像是锁定了猎物的蛇,不容许柔软的兔子挣脱分毫。
见这兔儿颤着耳尖都不肯启开唇瓣发出若昨夜轻颤媚人的声音……
他眸色愈沉。
“那就……去刑房里慢慢挑罢。()?()”
作者有话要说
刚醒来的少年太子:后来的自己果然很有本事,竟然真的当上了皇帝(孤芳自赏)
后来的少年太子:几年后的自己又老又没劲儿,仗着当皇帝竟也敢和他争媳妇?(什么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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