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明明,明明 > 第 96 章 爱情的十个瞬间(三)
    转眼间就进入到十一月。

    这天,苏景秋接到一个电话,说是餐厅里有食客生病了,让他准备一下去隔离。

    他自己也有不舒服的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脸像一个半熟的苹果,微微红着。挂断电话想弄点吃的,起床的一瞬间头晕脑胀跌了回去。司明明翻了个身,摸到一个滚烫滚烫的人。

    她立马坐起身来,按亮床头灯,手探到他额头上,自言自语一句:“你发烧了。”

    “我八成是阳了。这两天阳的人多,刚还通知我去隔离。”

    “哦。”司明明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刚刚苏景秋说的是“今天早上喝点粥”这样稀松平常的话。打着哈欠下床去倒水,顺道找了体温计和布洛芬。38.7度。苏景秋打记事起就没烧这么高。裹着被子还是觉得冷,身体这一处那一处流窜着疼。

    尽管这样,还是担心起司明明来:“你离我远点,让我自己在这。待会儿我就去隔离了,我就说咱俩没打过照面。隔离那地方你别去…你…”

    “打住。”司明明打断他:“你再等等,车不一定来接。别的楼也有发烧的。”

    “真的?”

    “真的。”司明明拿出手机安抚他:“你看。”

    “我不看,我睁不开眼睛。你出去。”

    “我偏不。”司明明捧着他脸亲了他额头一下,又拍拍他脸,让苏景秋睡觉,而她去准备点吃的。

    门是自然不用出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原本要来接苏景秋去隔离的车也没有来。在司明明煮粥的时候打来电话,叮嘱苏景秋在家自行隔离,哪里都不要去。

    司明明没想到自己的“厨艺”这么快就派上用场。她善于学习,于是厨房又变成了她的战场。手机放在支架上,播放做饭教程。这一天她决定来点厉害的,为她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丈夫做一顿丰富又有营养的早餐。

    一份蔬菜粥、两个小菜、再热两个聂如霜包好了送过来的包子。这并非难事,从前的司明明很难踏进厨房,这一早上却折腾出了一点乐趣。

    待她将一切弄好,上前把苏景秋从床上扯到餐桌边,看到苏景秋震惊的神情,她则骄傲起来。苏景秋喝了口粥,他发着烧,嘴巴没有味道,喝不出好坏来。

    “如何?”司明明迫不及待问道。

    “好喝好喝。”苏景秋点着头说。

    “你敷衍我。”司明明不乐意。

    苏景秋马上解释:“真奇怪,我吃不出味道

    。怎么回事?发烧感冒会这样吗?”他那副健康的体魄鲜少生病,从前偶有几次小病,那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食欲。用母亲王庆芳的话说:有病了就得多吃饭,多吃饭才能好得快!他这一生前二十年充分践行“有病多吃饭”,吃不下也硬塞几口的格言,还真就没遇到当下这种情况。

    粥喝了两口就放下碗,趴在了桌上。

    铁骨铮铮的汉子被一场发烧干败了。这会儿还好面子呢,叮嘱司明明:千万别进卧室,千万别理我,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司明明无奈应承他,目送他摇摇晃晃回到卧室,关上了门。苏景秋一头栽倒在床上,发誓要靠自己度过这场“难关”。然而这难关显然超出他的想象,他的喉咙开始疼、身体的疼痛也加剧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又热了点,夹了体温计,再看那数字的时候眼睛都烧花了。

    挣扎着起身想给自己倒点水,人真是在无意识地晃动。此刻司明明正趴在门口听他动静。想象苏景秋是一条大蟒蛇,一直爬行到门口,费力打开门。

    司明明的水适时递上去:“要这个?”

    苏景秋接过去一饮而尽,再也不说不想麻烦司明明的话。而是对她说:“老婆,等我好了我会报答你的。”

    嗯嗯嗯。司明明敷衍点头。

    “我们在同甘共苦。”她说。

    “好的,谢谢你。”苏景秋混沉睡去。

    高热真的会击垮意志,眼皮黏到一起,每当他想睁眼,都要进行一场斗争。迷糊中听到屋内的轻微响动,猜测司明明在做些什么。他感觉到安全。

    是的,在这个时候,家里有那么一个人,让他感觉到安全。哪怕他死了,也不怕没有人给他收尸的那种安全感。他从前几乎从未指望过司明明照顾他,他舍不得,也觉得这不是司明明擅长的事。他宁愿相信司明明会花钱订餐、花钱请人来照顾他,也不信她会像现在这样。

    她靠着床坐着,因为有工作要做,所以电脑放在她的膝头。敲电脑的声音很轻,几乎是用指腹小心翼翼触着键盘。就连呼吸也刻意放缓,好像呼吸会有多大动静似的。工作间隙会放下电脑,半跪在床边,去探苏景秋的呼吸,如果凉一点,证明他体温降下来一点。如果更烫了,就拿起体温计为他测一下,判断要不要去医院。

    好在苏景秋作为一个成年人,尽管面临着如此高热,却没有出现极端的症状。也因此悉心照料他就成了一件格外重要的事,以免病情恶化。

    他烧糊涂了,很难坐起来喝水。司明明就找了一

    根吸管插到保温杯里,这样他喝起水来方便。

    司明明意识到:照顾人似乎是一项先天的技能,她不需要刻意练习,尽管会有生疏,但只要用心,总能照顾好的。前提是这个人在你的心里,能让你甘愿去吃点照顾人的苦头。

    她很担心苏景秋。

    网上什么消息都有,大多很吓人。从前的她对这些信息都不太感冒,也不会有恐惧心理。但这会儿家里多了一个正在高热的病人,这让她感觉到紧张。

    好在司明明仍旧是司明明。尽管紧张,却不会自乱阵脚。也没有将苏景秋生病的事大张旗鼓说给老人们听,那样家里可能就乱套了。

    到了下午,聂如霜给她打电话叮嘱她不要出门了。谈话间司明明发现妈妈从前带着江湖气的说话方式不见了,听起来有点虚弱。于是问她怎么了?聂如霜则骗她:别提了,早上跟你爸干仗,累着了。

    聂如霜怎么会跟司明天干仗呢?换句话说司明天就不会干仗。司明天只会在聂如霜的嬉笑怒骂之下傻笑。

    “你是不是病了?”司明明直接问:“你不要扯东扯西,是不是病了?”

    “病什么病!病病病!”聂如霜不耐烦地挂断电话。司明明愣了一下,打给司明天,后者接了,小声说:“低烧呢,怕你担心,不让告诉你。”

    “我现在回家一趟。”司明明说。

    “打住。”司明天制止她:“外面都病成一锅粥了,你可不要来家里添乱了,再带来别的病毒。”

    “你俩能行吗?”司明明很担心。

    “能行。别来,别捣乱。真不是怕传染你,真是怕你带别的病毒。”

    司明明知道聂如霜的脾气,司明明说的她肯定也担心。这时候的人是很容易焦虑的,恨自己没有二头六臂,不能第一时间分身回到父母身边。她焦虑地在地上打转二圈,最后决定跟苏景秋开视频,而她迅速回一趟家里看看情况。

    要说母女是有心灵感应的,她还在换衣服,聂如霜的电话就来了。她问司明明:“我这生病了,按照小苏以往的习惯,电话早就打过来了。今天没动静,怕不是也生病了吧?”

    司明明看了眼高烧的苏景秋,没回答她。

    “你也不用回答我,我对小苏太了解了。这事儿他绝对不会不闻不问的。他生病了你就照顾他,我生病了有你爸照顾。咱们自己管自己家里的事儿,别到最后真出什么事儿了,咱们就都傻眼了。知道吧?别回来给我添乱。”

    “哦。可是…”

    “有事儿我会让你爸给你打电话的。再说了,你别听网上说的那些,我老当益壮的,怕什么!”

    聂如霜把力气快用完了,挂断了电话。司明明又慢慢脱羽绒服,脱完了又去看了看苏景秋。他还在烧着,牙齿打颤。她想着要么就挂个号,结果发现医院没有号。她又想着或许急诊能行,但非常巧的是,乐乐带一一去急诊,发了张照片到群里:急诊门口人山人海。

    完蛋了吧。陆曼曼说:老娘现在眼冒金花。

    这是她们这一天在群里说的最后一句话,陆曼曼也生病了。司明明开始赞叹起自己的体格来了,她想:多年养生果然管用,这一下算是派上用场了。谁能想到弱不禁风的她有一天竟也能成为家里的中流砥柱呢!

    给苏景秋喂水的时候捏着他脸说:“你给我记住:别看你体格大,以后这个家还是都听我的吧!”

    她也学会了这样的玩笑,到了傍晚就觉得累了,在客厅睡了一觉。

    好像石头落地了似的,这一觉竟然睡得很沉。可当她睁眼一看,也不过十五分钟。但是很解乏。这十五分钟倘若一定要升华,那么就是司明明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中场休息。上半场累了,休息一下,下半场要开始了。

    她察觉到自己在生活中最大的变化:她没有什么高级的语言来总结这种心境,想来想去竟然是上下半场这样通俗的隐喻。她的那些理论知识、模型都随着生活的具象化而消失,但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甚至在晚上,一个线上的读书会中,她作为特邀嘉宾也分享了这点感受:她说有时候团队赋能听起来是很高深的学问,但其实归根结底就是教做饭的人把饭做好、打扫卫生的人把卫生打扫得好、赚钱的人多去赚钱,这样这个家才能有序而蓬勃。当然,随着社会的发展,你可能发现做饭的、打扫卫生的、赚钱的都是一个人,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复合型人才。

    苏景秋烧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司明明举这些从前打死她都不可能从她嘴里撬出的例子,哪怕脑子快被烧干了,仍旧呵呵笑了一声。

    尽管身体无比难受,他的心里却很甜。他甚至有点喜欢上生病了,不然哪能看到“小媳妇儿”似的司明明呢?苏景秋并不要求司明明做“小媳妇儿”,她做女王自成一派,已经很好。但做他的“小媳妇儿”这事儿足够稀奇,让他颇为感兴趣。

    偶尔看一眼手机,看到满世界都在哼哼唧唧,这下他心安理得了,知道司明明难逃一劫,他也就不再装大义凛然。而是放心地“撒起娇来”

    。他会喊:老婆,我头好疼,你帮我揉揉好吗?

    老婆,为什么我还不发汗,要么你抱抱我?

    老婆,我想去尿尿,但我没力气,你能不能帮我扶着…

    啪一声,不待他说完,司明明就给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的狂言浪语。苏景秋这人就是这样,但凡他有一口气在,都别指望他能有一点普通人的消极情绪。哥们就是能让任何事都看起来很搞笑,而他自己浑然不觉。偏偏是他这样不见外的乐观,让他们的生活多了很多很多乐趣。

    苏景秋烧了二天。

    第二天早上他有好转的迹象,嚷嚷着要喝蔬菜粥,指使着司明明往粥里撒点胡椒。

    “为什么呢?”司明明不解:“那还能喝吗?”

    “发汗。”

    果然,苏景秋喝了一锅粥,出了满满一身汗。司明明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是这样出汗的,那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脖子肆意向下流,整个人如水洗一般,不消片刻就打湿了睡衣。而他抹了一把汗,得意起来:“这就退烧了!我看这玩意儿也没别人说的那么邪乎!你爷们这就好了!”

    还没好呢,尾巴又翘起来了,自诩自己有一副常人没有的好体魄,还吹起了牛,说这东西他还能再得两次。司明明啪啪打他手让他闭嘴。

    打完他就觉得自己力气耗尽了,一头栽倒到床上,无论如何都不想动了。苏景秋拿个体温计让她试,这病还挺有节奏,他退烧了,她烧上了。

    苏景秋撑着一副刚刚退烧的身体,煲粥。

    现在想到“粥”,他就觉得没有食欲。非常奇怪,他看什么都没食欲,不想吃东西,尤其是那没味道的粥,更是令他反感。但还是想给司明明做出点花样来。

    端着粥到床前,也不用她下床,而是一口口喂她。

    “这滋味我知道,发烧时候恨不能尿床上。”

    司明明一口粥含在口中,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来,恨恨瞪了苏景秋一眼。

    “你洁癖呢?你听听你自己说话,像有洁癖的人吗?”司明明说:“快别说那些了。我都怕你说着说着给我表演拉一个。”

    画面感有了,轮到苏景秋恶心了。他按着自己的胃,强忍着去吐一次的冲动,将头埋进了枕头里。过了很久才说:“司明明,你现在真是荤素不论了,什么话都能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司明明咳了一声:“好奇怪,为什么你不咳嗽,但我却咳嗽呢?”

    “别怕。我在呢。”苏景秋说。

    司明明就放心睡去。她的养生哲学第一条就是无论什么时候要睡好,平常要睡好、生病更要睡好,睡觉养病,睡觉最好。苏景秋知道她睡觉时候不能吵,就将门虚掩着,而他在客厅躺着,不时蹑手蹑脚走进去看她一眼。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与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一起,不必担心任何事,反正天塌了有另一个人顶着。

    两个人这样互相照顾着,好像心灵都获得了一点滋养。或许结婚的意义是这样相惜相扶到老,但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陆曼曼退烧后在群里嗷嗷叫:“老男人会照顾人!老男人太会了!”可别人问她照顾的细节,她又说不出。给她拿药的前男友不在少数,但帮她看说明书的少之又少;为她煲汤的前男友也有几个,但研究病理和食材相克,明确哪些东西她如今这种症状不能吃的,他算独一个;更何况老男人半夜不睡觉,几次爬起来为她量体温、倒水,不厌其烦。陆曼曼这人喜好个玩闹,发着烧呢,问他要不要深入地量她体温,老男人则义正严辞地拒绝:我又不是畜生。

    陆曼曼老男人老男人地叫,其实人家也不过比她大几岁。她交的男朋友各式都有,他算独一份了。会玩、懂生活、有耐心,倘若不是他真的有几个臭钱,陆曼曼甚至以为这是一个精密的杀猪盘。

    张乐乐呢,一一生病、老人生病、她自己也生病,家里算是摆弄不开。她恨自己没有二头六臂,在深夜里蒙头哭泣。男朋友把家里事情安顿好,驱车前去。他自己也略有不适,但在张乐乐面前云淡风轻。让张乐乐去休息,他一个人带着一一跑急诊、化验、检查、输液。张乐乐跟在他身后看他那样忙碌,想到一一的爸爸白杨都不曾为自己的女儿这样奔忙过,就对一一充满愧疚。这样一想,就又哭了。

    所幸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在这样特殊的时候顶了上来,没有任何一句怨言,只是在默默帮她解决问题。

    张乐乐就想:人这一辈子到底为什么结婚呢?她陷入迷茫。她结过婚,见过婚姻的丑陋,发誓再也不会走进婚姻。但现在她似乎又退回到原点,因为人与人的初相遇,大多是美好的。

    所以那时司明明对她说:婚姻里爱或不爱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对方要是一个好人。因为是好人,所以受道德的约束程度高,背叛婚姻的可能性低;也因为是好人,所以才值得彼此依靠。

    看清一个人太难了。

    司明明一边擦鼻涕一边劝她:“先别想那么多了,生活没有标准答案。”

    苏景秋抢走她手机,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威胁她再不闭眼睡觉养病,他就不管她了。他反正好了,趁着大家都在家里哼哼,他刚好开车出去玩。

    他都计划好了,就北京周边,开着他的车,追求缺失很久的彻底的自由。

    “那你去。”司明明呛他一句,而后闭上眼。

    苏景秋还真走了,但他只是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袋盐。到了门口习惯性拿出手机,找了半个没找到码。习惯性问:“码呢?”

    “不用扫了。”超市保安嗓子像被刀割碎了,讲话声音叫一个粗糙。

    苏景秋站在那愣了一下,突然就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最先想起的是他的酒吧。

    如今是司明明的工作室。

    那家酒吧在那条街上有响亮的名头,那是一家姑娘们很敢、很放心去喝酒的地方,因为酒吧的老板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超级有正义感的愣头青,他并没有高喊“保卫姑娘”的口号,但从不吝于为遭了欺负的姑娘出头。

    那些年苏景秋为那家酒吧付出的无数的心血。那并非玩票性质的经营,而是真的喜欢。

    后来他撑不下去了,他的酒吧在那条街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与周围风格格格不入的工作室,一道新的风景。

    就好像人生,忽然之间就翻转了。

    从白昼到黑夜,从酒吧到工作室,阳光从来都不会只照着一个地方,而人生,也从来不会只有那一种可能。他们明明都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要亲自走很远的路去验证。人真的很奇怪。

    苏景秋拎着一袋盐回到家里。

    他心中少有的复杂滋味让他此刻迫不及待想跟司明明分享。

    “你知道吗?老婆。不用扫码了。”苏景秋说:“这才几天啊,不过发了一次烧,就不用扫码了。”

    “不用排队了。”

    “你想起了你的酒吧。你在想,倘若不是这几年,你还在继续拥有它。”司明明看透了他,但可贵的是,她能接得住他的情绪。此刻的苏景秋有些失落。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对他伸出手臂:“抱抱吧。”

    苏景秋就将头埋到她胸前,任她的手指穿过他很硬的发丝,再用力向上揪那么一下。而后问他:“天灵盖开了吗?”

    “如果这就是你的安慰..那么,开了。”苏景秋无奈地说。

    两个人就都笑起来。

    等司明明的病彻底好了,苏景秋献宝似的带她在城市里闲

    逛,报复性闲逛,专挑人多的地方去。他还会说:“这下我可不怕了。我不怕去了这里导致我的餐厅关门了。这简直太爽了!”

    他可真好玩。

    他不仅拉着司明明闲逛,还要在家里举办一个大聚会。那个聚会有多大呢?大到司明明在生活中几乎不会一次性看到那么多人。苏景秋的朋友店员、苏明明的朋友,甚至包括白央,都被苏景秋邀请了。

    他声称要在家里做一顿好饭,搞一个热闹的大派对,热闹到让邻居都去投诉的那种。司明明被这种宏伟的计划搞得头疼,奉劝他不要不自量力。不行就去外面吃一顿。

    苏景秋非要展示自己的能力,拍着胸脯对司明明说:“你老公开餐厅的,这点人还摆弄不过来?”

    司明明见劝他无用,就随他去。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直到苏景秋要大家报菜谱,这才发现司明明是有先见之明的。那叫什么菜谱?中餐西餐,夹杂着东南亚风味,每个人想吃的都不一样,还都对苏景秋说辛苦了,就知道你能行。那个白央还要吃糌粑,问苏景秋能不能搞来正宗的酥油茶。

    苏景秋的宴客计划以失败告终。

    他有点沮丧:我开着那么大一家餐厅,请这些人吃饭怎么还成了难题了?

    司明明安慰他:咱们搞项目的,这项目中涉及的关键节点、关键人员都得提前设计,你说这些人什么性格都有,他们的口味也很难调,就要往一起凑。凑也行,好歹咱们项目组的人员得够吧…一共就一个你…

    “你不算?”苏景秋问她。

    “我怎么能算呢?在这件事上我并不能被委以重任啊!”司明明摊开自己的手:“你看我这双手,是能帮你做出一桌子大餐的手吗?”

    …

    苏景秋就知道是这样,他没有“贱内”和“后院”,他自己就是“贱内”。

    叹了口气:“罢了,现在,咱们去我妈那混点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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