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应她的是男孩有些嫌弃的表情，以及有些冷意的声音。
“不许这样叫。”
“那就不叫好了。”
夏里奈没有坚持。
除了杰之外，五条悟是夏里奈遇到的第一个能够帮助自己术式成长的【数学性人物】。
虽然欧几里得几何听起来依旧很复杂，她也还是没搞懂，但是无所谓啦，反正慢慢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夏里奈理所应当的想。
五条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夏里奈这么好说话。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就是被拒绝这件事情。”
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五条悟的表情里带着空白的冷静，但那双漂亮的眸里透着浓重的茫然。
夏里奈望着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快乐’和‘自由’这些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什么都要为它让路。”
……听起来好奇怪啊。
就像是为了‘快乐’和‘自由’什么都无所谓一样。
五条悟想。
五条家的人可不会这样讲，他们会告诉悟身为未来家主应该保持的礼仪和体面，就算遇到偶尔不太愿意去做的事情，他们也会用‘未来’怎样的话，来对他进行引导，看起来就像是要把长歪的树苗掰正过去一样。
实际上，因为身边一切东西都太过于容易得到，他也很少有烦恼就是了。
被条条框框限制的感觉，虽然很讨厌，但出生到现在，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从他执意前往禅院家，在看到那些变成‘零咒力’的禅院们后，脑中竟呈出什么东西破碎掉的声音。
透过六眼，他能看见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咒力残留，但那超出自己认知的咒力并不是他以前知道的那样，根据强烈的负面情绪产生的。
而是因为禅院家根深蒂固的傲慢与自大诞生出的咒灵，力量中夹杂着过去包括现在禅院女人们对禅院的诅咒。
原本咒术师的负面情绪是不会产生咒灵的，但和那咒力相撞之下，就产生了‘怨’。
“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的想法不断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这就是反抗啊】
反抗，或者说提出对某件事情的不满。
虽然以前也有不满的时候，但大多数还是跟着去做了，并没有发生什么走出大框架之外的事情。
反抗和不满是不一样的，不满只是存积在心里，用语言或者心理去排斥。
而反抗是泛些强烈的、浓郁的色泽。
好奇，好好奇啊。
于是在得知真相后，相比于知道这件事情是否有针对五条家，他更想知道使用这个咒术的人到底是谁。
以至于五条悟动用了家族力量，第一时间赶往东京，他希望从夜蛾正道的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没想到，直接让他找到了标准答案！
虽然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而且浑身上下，除了咒力值夸张到离谱之外，连术式都不完全。
五条悟用那双苍蓝色的眸地望着她。
“你心里是一直有想去做什么事情吗？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
不然为什么咒力这么离谱呢？
不然为什么会用那种方式反抗呢？
就是因为“快乐”和“自由”吗？
五条悟有些不理解，但他好像尝到了快乐的味道。
没想到新朋友虽然看起来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但是还蛮会关心人的嘛。
夏里奈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
“想着的事情……大概是害怕50岁之后身边没有朋友，要孤独终老？”
五条悟直起身子，面对她有些离谱的话，不仅没有像夏油杰那样吐槽，反而板着脸严肃起来。
虽然早慧但是没有和同龄人相处经验的他问道：
“没有朋友真的会孤独终老吗？”
“是啊。”
夏里奈点了点头，肯定道：“爸爸告诉我的，他很厉害的。”
确实，夜蛾正道能压制住拥有这么强大咒力的夏里奈，还轻松解决了‘女人化’的诅咒问题，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五条悟很显然是被说服了，他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那么，悟有朋友吗？”
夏里奈说到这个话题，又得意起来，“其实我有哦！叫杰，是个和你一样有着奇怪刘海的男生。”
“奇怪刘海？……我没有吧！”
“碎刘海——”夏里奈伸手指向了他的额头，歪头望着五条悟。
“你的碎刘海好不整齐，而且还在眉上。让人觉得奇怪也没什么吧？”
就算在五条家表现的再怎么稳重，还是个孩子的五条有些不乐意了。
他伸手按住了自己额间的发，身子往后躲了一下，就像这样就能逃掉夏里奈手指方向一样。
“你的刘海就很好看吗？”
不服气的五条悟这样说着。
“对呀，”夏里奈笑眯眯地望着他，“这可是称号。”
“喔。”五条悟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个讽刺意味的笑容，“那我的碎刘海也是称号。”
“不，你不是！”
“就是。”
夏里奈：“我的刘海是有称号的，叫「刘海恶魔」。”
五条悟也跟着说：“那我碎刘海的称号叫「最强」。”
“诶？”夏里奈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气音。
“你那是什么语气啊？不相信我吗？”
五条悟不爽起来。
虽然之前的一些话题两个小孩很明显是不同频的，但是对于自己的认知，他们都有着非常倔强的想法。
拌嘴拌了好一会儿，从刘海比到称号再到身高……后面甚至连爸爸都比上了。
没有夜蛾正道那样温柔可靠父亲大人的五条悟脸上的冷漠表情绷不住了，有些恼怒地看着夏里奈。
“真是讨厌啊！”
“啊，那我也要讨厌你。”
夏里奈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动怒的表情，“等刘海长长了再和我说话吧。”
“什么？”
第一次被人用这种语言攻击的五条悟炸了毛，“你这个杂碎！”
“啊嘞？悟怎么了，这样也会生气吗？”夏里奈慢悠悠道：“是不是这样能觉醒更强的术式才故意生气的啊，好狡猾。”
她的术式是需要解析掉欧几里得，至少要大概明白什么意思才行。
而咒术师的力量常常和负面情绪挂钩，愤怒自然也是其中一种。
“你在说什么？”五条悟看着她，“因为这点小事‘愤怒’，你以为我是谁？”
“哦哦，那你是谁呢？”
“我是五条——喂！”
五条悟站起身子，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突然极快地笑了一下：“啊，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夏里奈：“什么？”
五条悟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歪了歪头：“要跟我去五条家吗？”
感觉夏里奈有能力用一句话能把长老们气个半死。
夏里奈拒绝：“不去，今天是我生日，约好了的朋友待会儿要来。”
啊，生日。
确实，刚刚在分享小蛋糕的时候，她说了今天是生日来着。但问题是……
五条悟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展露笑颜的脸，说：“小孩子才喜欢过生日。”
“有什么关系嘛，”夏里奈就像是没听懂他话语里的刺意一样，坦然道：“大家都在一起的话，才会开心吧？”
夜蛾、杰、烷太。
她着自己新认识的朋友，真诚地邀请着：
“那么悟，中午要留在我家吃饭吗？”
“不用了。”
听到这话，五条悟面色不太好看，“中午要回去。”
长老们不放心他从五条家出来，利用空隙钻了空子，立下了一个反噬性不怎么强但也很头疼的束缚。他需要在中午的时候回去，不然束缚生效，自己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大福是吃不到了。
可恶。
想起夏里奈之前说过关于自由和快乐的言论，五条悟沉思了会儿，露出了个笑意。
“不过……我会想办法来找你的。”
只说了中午得回去，又没说不能出来。
五条悟原本又些刻板的思维，经过夏里奈的一系列操作，变得奇怪起来，应对这种问题时，脑袋瓜转得极快。
夏里奈听到他的承诺，开心起来。
“太好了——是晚上吗？我会再邀请你吃我的生日蛋糕的。”
说不定还可以介绍夏油杰和五条悟认识一下，这两个聪明的【数学】人，一定能很快讨论出欧几里得几何的运作原理！然后自己再问一下，就能轻松获得技能2技能3甚至领域展开了。
想到这里，夏里奈一个猛扑，抱住了五条悟。
“你一定要来喔！！”
五条悟身上的‘无下限’有一瞬间被隔开来，之后又重新恢复。但这不影响他感受到夏里奈那个温暖的拥抱，也不影响他此刻剧烈的心理活动。
“哈？！”
他抓住夏里奈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推远了点，“走开啦！”
只是说了下次，又没说一定要晚上吧？
“我走了！”
五条悟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快速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近乎同手同脚地起来了。
“再见哦，悟。”
“晚上一定要来我家，我会带着期待等你过来的。”
“……笨蛋！”
五条悟这样说着，又扭头羞恼道：“少说两句啊！”
新认识的朋友怎么这么粘人啊！
他一边不耐烦地想着，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在快垮出门的时候，意识到不对的他才咻然抿唇。
喂……
不是吧？
他是不是被那个女孩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