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蔷姐妹的录像厅可是受到颜若开店的启发开起来的,她们当然也在分析颜若的经营状况。
“颜若开录像厅跟她开酒铺一样，想以低价吸引顾客，她在酒铺卖两毛钱一份的野兔肉，录像厅也收两毛钱,真好笑,最开始的人是挺多,但后来周围住户新鲜感一过，就没啥人去了。”陶姜分析说。
陶蔷对她们录像厅的经营状况非常满意，当然非常乐意看到颜若的录像厅不景气,嘲讽道：“她酒铺开得不错，以为录像厅采用一样的低价策略也能开得好呢,来录像厅的都是来消遣的，低价路线可没用。”
俩姐妹的录像厅每人次收费一块三,比有些人一天的工资收入都高,这个价格并不影响客流,反倒是颜若两毛钱的没人去,她们只允许老顾客看的夜场颜色片收两块二,更是供不应求，顾客趋之若鹜，她们一天的营业额就有三四百,不仅前期设备投入很快就能挣回来，以后做大买卖的启动资金都有了。
陶姜志得意满：“我倒是乐意看到颜若失败,她酒铺开得太顺了，应该吃点亏,她录像厅生意一般,她倒沉得住气,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有啥点子。”
陶蔷讥笑道：“她倒是有点头脑,开录像厅确实是挣钱的好路子，咱们还是受她的启发开录像厅，不过我看她就快开不下去，早晚得倒闭。”
陶姜深以为然，俩姐妹一块做着颜若录像厅倒闭的春秋大梦，陶姜想起什么，就问：“诶，那个安副团最近怎么没来，他也不来看看你们俩。”
想到这个陶蔷就来气，但在陶姜面前她想要掩饰，就说：“他呀，工作忙，忙完就来了。”
正好晾着他，过段时间他绷不住会主动来舔。
姐妹俩一边数钱一边做着颜若录像厅关门的美梦，想不到这天夜里录像厅突然来了一波公安，一进门就好像踩过点似的，直接往右拐进了最里面的小屋，小屋正在放颜色录像，挤得都是观众正看得起劲。
公安关了录像，对众人喝道：“录像厅涉.黄，都别动。”
这下，看着电视屏幕满脸迷醉的，咕嘟咕嘟吞咽口水的，孜孜不倦努力学习模仿的观众都吓傻了。
陶姜在睡觉，陶蔷在值班，姐妹俩都被抓了要被带到派出所去。
她们当然知道播放颜色录像违法，但她们觉得大部分录像厅都这样干，多少点擦点边，再说她们还本来有放哨通风报信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了链子。
另外她们胆子大得很，觉得被查了也不是啥大事儿，找点关系就能放出来。
“为啥不查别的录像厅，专门来查我们？”陶蔷辩解。
“你这不是涉黄了吗，别废话，跟我们走，录像店查封。”公安面无表情地说。
“等我先去打个电话。”陶蔷第一个想到的要打电话的人就是安报国。
录像厅没有安装电话，电话局在胡同里选了一些人家安装公共电话，即便是半夜，这些人家也会提供接打电话服务。
“打不了电话，先跟我们走。”公安冷声说。
公安手脚麻利，不仅把正在看颜色片的观众都控制住，还把店里能搜到的所有录像带装进麻袋准备带走。
“关门，去派出所。”公安说。
穿行在乌漆嘛黑的胡同里，只有路灯微弱的灯光跟公安手里拿的手电筒发出的触目惊心的光线，姐妹俩这才意识到足足来了十多名公安，大概大半个派出所的警力都出动了，这让她们多少有些慌乱。
“怎么办？”陶姜想让陶蔷想办法。
“没啥大事儿，问完话我们就能出来。”陶蔷同样心虚，但语气轻松。
话说安报国自从跟颜若聊过，颜若让他二选一之后，他接受了这个选择题，并且做出了选择。
对他来说就是非此即彼，他毫无疑问要选择秦文扬跟甜宝，那么跟陶蔷母子再无瓜葛。
母子两个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是找部队妇联，他自己不再出面，也算是仁至义尽。
感谢颜若给他提的建议，自从做出选择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摆脱了某种束缚，内心不再变态纠结扭曲，能够安心踏实工作。
他是第一个知道陶蔷姐妹俩因为放颜色录像被带到派出所盘问的事儿，陶蔷在电话里柔弱无助低声哭泣，要搁以前他一定非常慌乱，可是现在他完全无动于衷。
他甚至觉得姐妹俩明知道播放颜色录像带违法，为了挣钱非要铤而走险，低级，不道德且可笑。
他以前瞎了眼，竟看不出陶蔷是这种人。
他之前为什么要掏心掏肺地真心帮助她？
他怎么可以帮助知法犯法的人，他现在深信自己二选一，这是个绝对正确的决定。
他仍然没有自己出面，而是去找师长，其实现在的七一炮团跟陶蔷母子没什么关系，但师长是陶蔷亡夫的老领导，陶蔷母子这才能得到照顾。
思前想后，安报国觉得去找师长合适，并说自己不想跟母子过多接触，以免在作风方面落人口舌。
知道他这样直接撂挑子师长可能会对他有看法，但他仍然旗帜鲜明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果然师长略微诧异地看了他几秒后说：“好，你忙工作，我叫妇联去处理这事儿。”
陶蔷本来想安报国一定会来，她觉得这事儿丢脸，但她可以装柔弱扮可怜，让对方心疼她怜惜她，可是她失望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安报国仍不出现，这次来的仍是妇联那三名妇女。
她实在不想看到她们三个，安报国这个舔狗是故意躲着她？
最后的处罚是录像厅停业半年，罚没全部营业额六千元，另外罚款两千元，姐妹俩拘留十五天。
陶姜对妹妹的能力产生质疑，说：“你不是说他们一定能保你吗，怎么还要罚钱跟拘留？怎么安报国也不来？”
陶蔷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
“启动资金本来就是从安报国那儿拿的，现在又罚了八千块，我们上哪儿找钱去，算上安报国的，一共缺口五千多块呢。”
陶蔷白了陶姜一眼，安报国这层关系不好使，她有的是别的关系。
在录像厅跌倒，她一定能在别处爬起来，她一定能成为能挣到大钱的女人。
录像厅被公安查封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大杂院，马大爷兴冲冲地去告诉高大妈：“你前几天不还炫耀说陶姜的录像厅生意好，原来是放颜色录像，怪不得人那么多，陶姜跟陶蔷都被公安给逮捕了。”
高大妈满脸赤红，难为情地说：“你胡说八道，她们都是正经人，怎么可能放颜色录像？”
马大爷嘿了一声：“这就是知法犯法，要不你去录像厅看看，现在还贴着封条呢。”
“老实挣钱不就行了，非要放颜色骗子荼毒老百姓，被抓了不是活该吗？”
“现在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老实人哪能挣到钱呐。之前不还是往野兔肉里加料吗，一点都不长记性。”
等秦审墨下班，颜若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事还有各种传闻，秦审墨一手扶着自行车车把，一手伸出摸她发顶说：“你这主意还真管用。”
颜若实话实说：“还是你出了大力。”
秦审墨勾唇：“她们俩活该。”
“你觉得她们俩接下来会怎样？”颜若问。
秦审墨气定神闲地说：“可能会像她推测的那样，不屑于小打小闹，她们会去挣大钱，放松点，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颜若对秦审墨好感度飙升，觉得秦审墨真是一个可靠的盟友，有他加入，事情变得简单容易多了。
秦审墨放好自行车，转头眉心舒展地问颜若：“你今天看我好像挺顺眼的。”
颜若笑道：“你不让我做卷子，我就看你顺眼。”
秦审墨走过来，长臂搭在她肩膀上，揽着她往正房走：“别做梦了，我托了不少人才找来那么多试卷，还是好好去做题吧。”
既然钓完了鱼并让鱼受到惩罚，颜若悠然自得地关了录像厅，电视跟录像机搬回家，二手桌椅卖掉，倒座房暂时空置。
她专门往陶蔷她们的录像厅跑了一趟，之间胡同七拐八拐才能找到录像厅的小门，上面贴着公安的白色封条。
这时，颜若看到她面前悬空的面板上写着“陶蔷惩罚度百分之三十，达成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甜宝跟法宝的世界可重置。”
颜若振奋极了，惩罚度是可以累计的！她这段时间可真没白忙活。
她相信，陶蔷连连受挫，她不甘心，手里没钱，安报国又不搭理她，她一定会想别的挣钱路子，这其中免不了要动用她积攒的人脉，大踏步的走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
傍晚，颜丹红过来跟他们八卦陶姜姐妹的事儿，自从知道颜若是颜老实抱来的之后，她来过几次，但都是随意聊天，今天终于开口：“颜若，我真不知道你是我二哥抱来的，我二哥把嘴捂得那么严实，我一点口风都得不到，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都会帮你找亲生父母。”
她叹了口气：“我毕竟在街道办上班消息灵通，要是之前就知道你是抱来的，说不定能提前让你找到亲生父母。这颜老实到底怎么想的啊，屁都不放一个。”
颜若说：“大姑，你当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该感谢你，你虽然不是我亲大姑，胜似亲的。”
听颜若话说得通情达理，颜丹红松了一口气说：“你这样说我心里就舒坦了，当是帮你只是举手之劳，茶摊的事儿你也帮了我大忙，茶摊经营得红火，市里还号召别的街道办来学习呢。”
姑侄俩总不能把这事含糊过去，早晚得有沟通，聊完之后颜丹红心情舒畅，颜若的身世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关系，以后可以照常来往，这就足够。
——
吴阅仪自从搬到杂志社宿舍后充分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不仅没了吴家女儿的身份，她母亲勾结人贩的事情也很快在她周围的同事朋友中传播开来。
她以为他们羡慕她有良好的家世，现在才来落井下石，其实她也不想想，当初她有多高傲，得罪了人让别人心里不舒服，现在能有人愿意安慰她才怪。
从吴家搬出的时候，她也憋了一口气，即便没有吴家，凭借她所受的教育跟大学文凭还有姣好的外貌，她也能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可她没想到的是没有吴家女儿身份加持，或者说她的坑货亲妈的犯罪行径影响到了她，身边的人对她无比冷落。
以前她无忧无虑，享受最好的教育跟父母提供的最好的物质条件，只需要当个女儿即可，可现在她拿着五十多块钱的工资，住在双人间宿舍，吃着食堂清汤寡水的饭菜，还要遭受白眼跟别人的非议。
那个从农村来的高中辍学又开酒铺的嫌贫爱富的势利眼比她强吗？父母一定会很快发现颜若的真面目，颜若铁嘴钢牙会把他们怼得半死，父母这时会知道她的好，知道她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这么优秀的女儿，他们知道她是无辜的，她没有任何错，会来找她把她接回家去。
她会勉为其难地跟颜若共享父母，过了认亲这段时间，父母又发现了颜若的真面目，就不会再对颜若好。
于是，她等着父母找上门来，一天，两天，三天，他们始终没来，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绷不住了，跑去外交家属院找夏维新，姥爷是最疼她的人，肯定最舍不得她。
如她所料，夏维新见了她，只是却是一副冷淡的公事公办的态度，甚至没让她进家属院，两人就在门口说话。
“姥爷，犯错的是我妈，不是我，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能到爸妈身边，给他们带来欢乐，说不定是天意吗？”
夏维新盯视着她，叹了口气，要不是她跑到他面前编排颜若那么多坏话，他的她的印象不会那么差。
到现在人祸还能美化成天意？他花了那么多的精力跟耐心，终究是没教育好她。
“你也长大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以后无需来往。”夏维新淡声说。
吴阅仪感觉像是冬天掉进冰窟窿，浑身凉透，她还想把夏维新当突破口呢，可是最疼爱的她的姥爷都不理她。
“可是，姥爷，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没犯错，你们要抛弃我吗？”吴阅仪痛苦地质问。
夏维新同样凉彻心扉，自私的人从来不会站在别人角度考虑问题，颜若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全是拜她妈所赐，她一个窃取别人家资源的成年人有什么资格谈抛弃。
他摆摆手直接送客：“无需多言，走吧，你是成年人，我希望你以后能保持良好心态，好好工作生活。”
吴阅仪失望透顶，这一家人足够冷漠绝情，他们就这样抛弃她不管她，吴家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吴峥嵘跟夏清来秦家蹭了四五顿饭之后，终于把颜若跟秦审墨叫到家里吃饭，周日一大早五点多钟，夫妻俩就去排队买菜，提了几网兜的菜回家，路上遇到邻居跟他们打招呼：“老吴，家里来客人哪？”
吴峥嵘完全不顾平时威严矜持的形象，乐呵呵地说：“我亲闺女跟女婿过来吃饭。”
邻居说：“恭喜你们夫妻找到亲闺女，把亲闺女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夏清美滋滋地说：“以后小夫妻肯定经常来，你们都能看到。”
她迫不及待想要把颜若介绍给家属院的邻居，让邻居们知道她亲闺女漂亮又乖巧。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把颜若跟邻居们的闺女比较，觉得自家亲闺女比别的女青年都强得多，她闺女最棒。
上午十点钟，夏清到家属院门口等着小夫妻俩，等了一刻钟，秦审墨跟颜若一人骑一辆车带一个娃出现在大门口。
“快走吧，你爸在家里做饭，说给你好好补补身体。”夏清热情地走在颜若旁边说。
颜若听着“你爸”这两个字觉得有点奇特，她需要适应有对她很好的亲爸亲妈。
把自行车停在留下，夏清带着他们上楼进门，房门洞口，夏清一进门就喊：“老吴，颜若两口子还有俩小家伙到了。”
吴峥嵘身上系着白围裙拿着锅铲出门，把他们迎进门又随手关上房门，热情地说：“先去坐会儿，等着一会儿开饭。”
吴家的居住条件不错，住的是正规三居室，足足有一百多平，在这个年代算是大房子。
吴峥嵘介绍说：“这是你妈分的房子，你妈比我强，我在我们单位只能分两室一厅，你们俩要想到这儿来住也行，吴阅仪那间房清空了，重新粉刷过，一点她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夏清白了他一眼：“一进门就扫兴，别提她。”
吴峥嵘尴尬道：“行，灶上炖着甲鱼汤呢，我去看火，你们聊。”
两小只出来做客特别乖，颜若牵着他们的手把他们安顿在沙发上，夏清把已经洗好的葡萄、西瓜跟香蕉都往他们面前摆，还开了罐头让他们吃。
“你们俩想吃什么？”颜若问，“吃罐头还有桔子汁行吗？”
俩娃一齐点头：“好。”
出来做客舅妈就不会在零食上太控制他们，看舅妈拿小碗给他们倒了黄桃罐头，又倒了小半杯桔子汁，俩娃都美滋滋的。
“咱们给你大哥打个电话？你大哥跟审墨很熟，他一定很开心。”夏清提议。
电话打过去后，吴阅原十分钟后打过来，夏清按开免提对着电话机热情洋溢地说：“阅原，你亲妹颜若在咱们家呢，跟审墨一起来的，审墨是你妹夫。”
夏清总说吴阅原会很开心，可他只是嗯了一声。
“你们兄妹聊聊，大原子，我跟你说，你亲妹特别可爱，你肯定会喜欢她。”夏清提议。
颜若心说俩人一点了解都没有，能聊啥，她只能叫了声大哥。
“诶。”电话那头的人又答了一声。
不是他对颜若冷淡，是他真的无法理解妹妹这种奇怪的又有点讨厌的生物。
不过他觉得颜若这声大哥跟吴阅仪叫他大哥很不一样，吴阅仪是抗拒的，排斥的，千方百计要独占父母。
夏清心中腹诽，颜若还没叫过他们爸妈呢，就叫了他大哥，这小子应该知足。
吴阅原倒是跟秦审墨聊的来，秦审墨说：“大原子，我真想不到你是我大舅子，这就是缘分，啥时候回来到颜若的酒铺喝酒。”
吴阅原说：“你比我大五个月，现在还不是得叫我大舅哥，以后叫我大哥。”
秦审墨：“……”
吴阅原继续说：“我有点好奇，你都看不上吴阅仪，怎么看上颜若的。”
现在他觉得跟秦审墨又亲近了一点，原来他们之前就站在统一战线，都不喜欢吴阅仪。
夏清趁机说：“那你就请假回家看看，要不直接调回京城来工作算了。”
说完，夏清跟颜若解释说：“你大哥在国家电网上班，在外地鸟鸟不拉屎的地儿。”
打完电话，夏清也去厨房忙活，很快在客厅的餐桌上摆了一大桌菜。
夏清叫他们吃饭时，颜若把俩小家伙提留过去安顿好，“法宝，有给你做的红烧狮子头。”
“谢谢姥姥。”法宝很有礼貌地致谢。
“甜宝，你舅妈说你啥都吃，那你就多吃点。”夏清又说。
“甜宝会吃得饱饱的。”甜宝奶声奶气地说。
大家都在桌子边坐下，颜若看了一桌菜心生感叹，只有亲生父母才愿意做这么多才投喂闺女吧。
以前都是她被迫做菜给家人吃，这还是第一次亲生父母做了这么多菜给她吃。
夏清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甲鱼汤，颜若碗里都是甲鱼肉，夏清还说：“颜若这么瘦，得好好补补。”
吴峥嵘说：“你可别这样说话，说得好像婆家伙食不好一样。”
夏清从善入流：“好，我不说了行吧。”
秦审墨往颜若胸部瞄了一眼，宋如惠也说她瘦，长辈都说她瘦，其实她一点都不瘦，身材曲线玲珑有致。
他很快就收回视线，颜若跟他隔着俩娃，她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在桌子底下修长笔直的腿一伸，越过俩娃悬空的小短腿，精准地踩到他的脚。
秦审墨：“……”
难道他没有看的资格？
他觉得他作为丈夫，不仅有看的资格，他应该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看她的脚完全没收回的意思，秦审墨眸光黑沉地扫过她的脸庞，颜若接收到她的视线，朝他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
在俩人的视线交锋中，秦审墨败下阵来，把颜若面前的汤碗端过来，默默地把甲鱼皮撕掉放自己碗里，把规整的肉拆下来放回汤碗，骨头扔掉。
他知道颜若不算挑食，但她不爱吃能看到形状的肉类，比如兔子头，比如鱼头，比如甲鱼肉。
坐他们对面的夫妻俩当然看到了，不知道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搞什么，只当没看见。
秦审墨把汤碗重新端回颜若面前，颜若莞尔一笑：“谢谢。”
“不客气。”秦审墨说。
还不赶紧把你的脚丫子拿开！
老夫妻俩见到小两口的互动倒是放心多了，女婿能给闺女拆甲鱼肉，说明他们平时关系就很不错，这些是装不出来的。
秦审墨竟然是他们女婿，他们现在不仅有闺女，还有秦审墨这个女婿，感觉人生真是回到了正轨。
吃过午饭，老两口再三邀请他们以后多回家吃饭，小两口又带着两小只回家。
到家后，法宝语气很认真地说：“舅妈，你亲生爸妈对你可真好。”
颜若伸手刮他鼻尖：“你都感觉出来了。”
法宝郑重点头：“嗯，舅妈，恭喜你，有这么好的爸妈。”
颜若把俩娃都揽在怀里说：“今天夏姥姥做了一大桌饭菜，疼爱儿女的爸妈都愿意投喂自己的孩子，你们还记得舅妈刚来的时候，也想办法投喂你们俩吧。”
法宝嘴角向上高高扬起：“记得，舅妈，你让我们捣菠菜，蒸南瓜馒头，还带我们去买牛奶。”
甜宝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对，舅妈还给我们买桑葚，给我们做香蕉牛奶。”
“舅妈也愿意投喂你们俩。”颜若两只手臂各搂一个，亲亲他们的小脸蛋说。
“舅妈，我们爱你。”法宝先说这句话，甜宝这个小跟班精准地跟上他的节奏，俩人的话重叠在一起。
颜若被两个小崽表白后心情愉快，语气温柔地说：“舅妈也爱你们两个小崽崽。”
她真心希望两个崽崽也有疼爱他们的父母。
晚上颜若又被秦审墨盯着做完一套数学卷子才睡觉，小夫妻俩一起躺到床上，秦审墨头枕双臂：“今天你妈说你瘦，其实你不瘦，女性特征明显，就是被衣服遮住了，手感也很不错。”
颜若小脸绯红：“……你要脸吗！”
秦审墨眼眸沉不见底：“不要。”
他在媳妇面前要什么脸呐。
——
颜若这边的日子风平浪静，而陶蔷姐妹在被拘留十五天之后放出来，很快重整旗鼓再出发，而颜若有了秦审墨这个强有力的队友之后轻松多了，所有消息秦审墨都能更早的提供给她。
“你知道陶蔷姐妹现在在做什么买卖吗？”秦审墨问。
听他的语气，颜若就知道这买卖不一般，问道：“大买卖？”
秦审墨点头：“对，如你所料，大买卖，从东北运木头，卖给京城这边的个人家具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5-1313:25:21~2024-05-1414:0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风阆玥51瓶；十二、阡陌红尘、挑食的书虫、飞羽、黛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陶蔷姐妹的录像厅可是受到颜若开店的启发开起来的,她们当然也在分析颜若的经营状况。
“颜若开录像厅跟她开酒铺一样，想以低价吸引顾客，她在酒铺卖两毛钱一份的野兔肉，录像厅也收两毛钱,真好笑,最开始的人是挺多,但后来周围住户新鲜感一过，就没啥人去了。”陶姜分析说。
陶蔷对她们录像厅的经营状况非常满意，当然非常乐意看到颜若的录像厅不景气,嘲讽道：“她酒铺开得不错，以为录像厅采用一样的低价策略也能开得好呢,来录像厅的都是来消遣的，低价路线可没用。”
俩姐妹的录像厅每人次收费一块三,比有些人一天的工资收入都高,这个价格并不影响客流,反倒是颜若两毛钱的没人去,她们只允许老顾客看的夜场颜色片收两块二,更是供不应求，顾客趋之若鹜，她们一天的营业额就有三四百,不仅前期设备投入很快就能挣回来，以后做大买卖的启动资金都有了。
陶姜志得意满：“我倒是乐意看到颜若失败,她酒铺开得太顺了，应该吃点亏,她录像厅生意一般,她倒沉得住气,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有啥点子。”
陶蔷讥笑道：“她倒是有点头脑,开录像厅确实是挣钱的好路子，咱们还是受她的启发开录像厅，不过我看她就快开不下去，早晚得倒闭。”
陶姜深以为然，俩姐妹一块做着颜若录像厅倒闭的春秋大梦，陶姜想起什么，就问：“诶，那个安副团最近怎么没来，他也不来看看你们俩。”
想到这个陶蔷就来气，但在陶姜面前她想要掩饰，就说：“他呀，工作忙，忙完就来了。”
正好晾着他，过段时间他绷不住会主动来舔。
姐妹俩一边数钱一边做着颜若录像厅关门的美梦，想不到这天夜里录像厅突然来了一波公安，一进门就好像踩过点似的，直接往右拐进了最里面的小屋，小屋正在放颜色录像，挤得都是观众正看得起劲。
公安关了录像，对众人喝道：“录像厅涉.黄，都别动。”
这下，看着电视屏幕满脸迷醉的，咕嘟咕嘟吞咽口水的，孜孜不倦努力学习模仿的观众都吓傻了。
陶姜在睡觉，陶蔷在值班，姐妹俩都被抓了要被带到派出所去。
她们当然知道播放颜色录像违法，但她们觉得大部分录像厅都这样干，多少点擦点边，再说她们还本来有放哨通风报信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了链子。
另外她们胆子大得很，觉得被查了也不是啥大事儿，找点关系就能放出来。
“为啥不查别的录像厅，专门来查我们？”陶蔷辩解。
“你这不是涉黄了吗，别废话，跟我们走，录像店查封。”公安面无表情地说。
“等我先去打个电话。”陶蔷第一个想到的要打电话的人就是安报国。
录像厅没有安装电话，电话局在胡同里选了一些人家安装公共电话，即便是半夜，这些人家也会提供接打电话服务。
“打不了电话，先跟我们走。”公安冷声说。
公安手脚麻利，不仅把正在看颜色片的观众都控制住，还把店里能搜到的所有录像带装进麻袋准备带走。
“关门，去派出所。”公安说。
穿行在乌漆嘛黑的胡同里，只有路灯微弱的灯光跟公安手里拿的手电筒发出的触目惊心的光线，姐妹俩这才意识到足足来了十多名公安，大概大半个派出所的警力都出动了，这让她们多少有些慌乱。
“怎么办？”陶姜想让陶蔷想办法。
“没啥大事儿，问完话我们就能出来。”陶蔷同样心虚，但语气轻松。
话说安报国自从跟颜若聊过，颜若让他二选一之后，他接受了这个选择题，并且做出了选择。
对他来说就是非此即彼，他毫无疑问要选择秦文扬跟甜宝，那么跟陶蔷母子再无瓜葛。
母子两个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是找部队妇联，他自己不再出面，也算是仁至义尽。
感谢颜若给他提的建议，自从做出选择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摆脱了某种束缚，内心不再变态纠结扭曲，能够安心踏实工作。
他是第一个知道陶蔷姐妹俩因为放颜色录像被带到派出所盘问的事儿，陶蔷在电话里柔弱无助低声哭泣，要搁以前他一定非常慌乱，可是现在他完全无动于衷。
他甚至觉得姐妹俩明知道播放颜色录像带违法，为了挣钱非要铤而走险，低级，不道德且可笑。
他以前瞎了眼，竟看不出陶蔷是这种人。
他之前为什么要掏心掏肺地真心帮助她？
他怎么可以帮助知法犯法的人，他现在深信自己二选一，这是个绝对正确的决定。
他仍然没有自己出面，而是去找师长，其实现在的七一炮团跟陶蔷母子没什么关系，但师长是陶蔷亡夫的老领导，陶蔷母子这才能得到照顾。
思前想后，安报国觉得去找师长合适，并说自己不想跟母子过多接触，以免在作风方面落人口舌。
知道他这样直接撂挑子师长可能会对他有看法，但他仍然旗帜鲜明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果然师长略微诧异地看了他几秒后说：“好，你忙工作，我叫妇联去处理这事儿。”
陶蔷本来想安报国一定会来，她觉得这事儿丢脸，但她可以装柔弱扮可怜，让对方心疼她怜惜她，可是她失望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安报国仍不出现，这次来的仍是妇联那三名妇女。
她实在不想看到她们三个，安报国这个舔狗是故意躲着她？
最后的处罚是录像厅停业半年，罚没全部营业额六千元，另外罚款两千元，姐妹俩拘留十五天。
陶姜对妹妹的能力产生质疑，说：“你不是说他们一定能保你吗，怎么还要罚钱跟拘留？怎么安报国也不来？”
陶蔷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
“启动资金本来就是从安报国那儿拿的，现在又罚了八千块，我们上哪儿找钱去，算上安报国的，一共缺口五千多块呢。”
陶蔷白了陶姜一眼，安报国这层关系不好使，她有的是别的关系。
在录像厅跌倒，她一定能在别处爬起来，她一定能成为能挣到大钱的女人。
录像厅被公安查封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大杂院，马大爷兴冲冲地去告诉高大妈：“你前几天不还炫耀说陶姜的录像厅生意好，原来是放颜色录像，怪不得人那么多，陶姜跟陶蔷都被公安给逮捕了。”
高大妈满脸赤红，难为情地说：“你胡说八道，她们都是正经人，怎么可能放颜色录像？”
马大爷嘿了一声：“这就是知法犯法，要不你去录像厅看看，现在还贴着封条呢。”
“老实挣钱不就行了，非要放颜色骗子荼毒老百姓，被抓了不是活该吗？”
“现在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老实人哪能挣到钱呐。之前不还是往野兔肉里加料吗，一点都不长记性。”
等秦审墨下班，颜若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事还有各种传闻，秦审墨一手扶着自行车车把，一手伸出摸她发顶说：“你这主意还真管用。”
颜若实话实说：“还是你出了大力。”
秦审墨勾唇：“她们俩活该。”
“你觉得她们俩接下来会怎样？”颜若问。
秦审墨气定神闲地说：“可能会像她推测的那样，不屑于小打小闹，她们会去挣大钱，放松点，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颜若对秦审墨好感度飙升，觉得秦审墨真是一个可靠的盟友，有他加入，事情变得简单容易多了。
秦审墨放好自行车，转头眉心舒展地问颜若：“你今天看我好像挺顺眼的。”
颜若笑道：“你不让我做卷子，我就看你顺眼。”
秦审墨走过来，长臂搭在她肩膀上，揽着她往正房走：“别做梦了，我托了不少人才找来那么多试卷，还是好好去做题吧。”
既然钓完了鱼并让鱼受到惩罚，颜若悠然自得地关了录像厅，电视跟录像机搬回家，二手桌椅卖掉，倒座房暂时空置。
她专门往陶蔷她们的录像厅跑了一趟，之间胡同七拐八拐才能找到录像厅的小门，上面贴着公安的白色封条。
这时，颜若看到她面前悬空的面板上写着“陶蔷惩罚度百分之三十，达成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甜宝跟法宝的世界可重置。”
颜若振奋极了，惩罚度是可以累计的！她这段时间可真没白忙活。
她相信，陶蔷连连受挫，她不甘心，手里没钱，安报国又不搭理她，她一定会想别的挣钱路子，这其中免不了要动用她积攒的人脉，大踏步的走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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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颜丹红过来跟他们八卦陶姜姐妹的事儿，自从知道颜若是颜老实抱来的之后，她来过几次，但都是随意聊天，今天终于开口：“颜若，我真不知道你是我二哥抱来的，我二哥把嘴捂得那么严实，我一点口风都得不到，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都会帮你找亲生父母。”
她叹了口气：“我毕竟在街道办上班消息灵通，要是之前就知道你是抱来的，说不定能提前让你找到亲生父母。这颜老实到底怎么想的啊，屁都不放一个。”
颜若说：“大姑，你当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该感谢你，你虽然不是我亲大姑，胜似亲的。”
听颜若话说得通情达理，颜丹红松了一口气说：“你这样说我心里就舒坦了，当是帮你只是举手之劳，茶摊的事儿你也帮了我大忙，茶摊经营得红火，市里还号召别的街道办来学习呢。”
姑侄俩总不能把这事含糊过去，早晚得有沟通，聊完之后颜丹红心情舒畅，颜若的身世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关系，以后可以照常来往，这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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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阅仪自从搬到杂志社宿舍后充分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不仅没了吴家女儿的身份，她母亲勾结人贩的事情也很快在她周围的同事朋友中传播开来。
她以为他们羡慕她有良好的家世，现在才来落井下石，其实她也不想想，当初她有多高傲，得罪了人让别人心里不舒服，现在能有人愿意安慰她才怪。
从吴家搬出的时候，她也憋了一口气，即便没有吴家，凭借她所受的教育跟大学文凭还有姣好的外貌，她也能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可她没想到的是没有吴家女儿身份加持，或者说她的坑货亲妈的犯罪行径影响到了她，身边的人对她无比冷落。
以前她无忧无虑，享受最好的教育跟父母提供的最好的物质条件，只需要当个女儿即可，可现在她拿着五十多块钱的工资，住在双人间宿舍，吃着食堂清汤寡水的饭菜，还要遭受白眼跟别人的非议。
那个从农村来的高中辍学又开酒铺的嫌贫爱富的势利眼比她强吗？父母一定会很快发现颜若的真面目，颜若铁嘴钢牙会把他们怼得半死，父母这时会知道她的好，知道她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这么优秀的女儿，他们知道她是无辜的，她没有任何错，会来找她把她接回家去。
她会勉为其难地跟颜若共享父母，过了认亲这段时间，父母又发现了颜若的真面目，就不会再对颜若好。
于是，她等着父母找上门来，一天，两天，三天，他们始终没来，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绷不住了，跑去外交家属院找夏维新，姥爷是最疼她的人，肯定最舍不得她。
如她所料，夏维新见了她，只是却是一副冷淡的公事公办的态度，甚至没让她进家属院，两人就在门口说话。
“姥爷，犯错的是我妈，不是我，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能到爸妈身边，给他们带来欢乐，说不定是天意吗？”
夏维新盯视着她，叹了口气，要不是她跑到他面前编排颜若那么多坏话，他的她的印象不会那么差。
到现在人祸还能美化成天意？他花了那么多的精力跟耐心，终究是没教育好她。
“你也长大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以后无需来往。”夏维新淡声说。
吴阅仪感觉像是冬天掉进冰窟窿，浑身凉透，她还想把夏维新当突破口呢，可是最疼爱的她的姥爷都不理她。
“可是，姥爷，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没犯错，你们要抛弃我吗？”吴阅仪痛苦地质问。
夏维新同样凉彻心扉，自私的人从来不会站在别人角度考虑问题，颜若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全是拜她妈所赐，她一个窃取别人家资源的成年人有什么资格谈抛弃。
他摆摆手直接送客：“无需多言，走吧，你是成年人，我希望你以后能保持良好心态，好好工作生活。”
吴阅仪失望透顶，这一家人足够冷漠绝情，他们就这样抛弃她不管她，吴家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吴峥嵘跟夏清来秦家蹭了四五顿饭之后，终于把颜若跟秦审墨叫到家里吃饭，周日一大早五点多钟，夫妻俩就去排队买菜，提了几网兜的菜回家，路上遇到邻居跟他们打招呼：“老吴，家里来客人哪？”
吴峥嵘完全不顾平时威严矜持的形象，乐呵呵地说：“我亲闺女跟女婿过来吃饭。”
邻居说：“恭喜你们夫妻找到亲闺女，把亲闺女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夏清美滋滋地说：“以后小夫妻肯定经常来，你们都能看到。”
她迫不及待想要把颜若介绍给家属院的邻居，让邻居们知道她亲闺女漂亮又乖巧。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把颜若跟邻居们的闺女比较，觉得自家亲闺女比别的女青年都强得多，她闺女最棒。
上午十点钟，夏清到家属院门口等着小夫妻俩，等了一刻钟，秦审墨跟颜若一人骑一辆车带一个娃出现在大门口。
“快走吧，你爸在家里做饭，说给你好好补补身体。”夏清热情地走在颜若旁边说。
颜若听着“你爸”这两个字觉得有点奇特，她需要适应有对她很好的亲爸亲妈。
把自行车停在留下，夏清带着他们上楼进门，房门洞口，夏清一进门就喊：“老吴，颜若两口子还有俩小家伙到了。”
吴峥嵘身上系着白围裙拿着锅铲出门，把他们迎进门又随手关上房门，热情地说：“先去坐会儿，等着一会儿开饭。”
吴家的居住条件不错，住的是正规三居室，足足有一百多平，在这个年代算是大房子。
吴峥嵘介绍说：“这是你妈分的房子，你妈比我强，我在我们单位只能分两室一厅，你们俩要想到这儿来住也行，吴阅仪那间房清空了，重新粉刷过，一点她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夏清白了他一眼：“一进门就扫兴，别提她。”
吴峥嵘尴尬道：“行，灶上炖着甲鱼汤呢，我去看火，你们聊。”
两小只出来做客特别乖，颜若牵着他们的手把他们安顿在沙发上，夏清把已经洗好的葡萄、西瓜跟香蕉都往他们面前摆，还开了罐头让他们吃。
“你们俩想吃什么？”颜若问，“吃罐头还有桔子汁行吗？”
俩娃一齐点头：“好。”
出来做客舅妈就不会在零食上太控制他们，看舅妈拿小碗给他们倒了黄桃罐头，又倒了小半杯桔子汁，俩娃都美滋滋的。
“咱们给你大哥打个电话？你大哥跟审墨很熟，他一定很开心。”夏清提议。
电话打过去后，吴阅原十分钟后打过来，夏清按开免提对着电话机热情洋溢地说：“阅原，你亲妹颜若在咱们家呢，跟审墨一起来的，审墨是你妹夫。”
夏清总说吴阅原会很开心，可他只是嗯了一声。
“你们兄妹聊聊，大原子，我跟你说，你亲妹特别可爱，你肯定会喜欢她。”夏清提议。
颜若心说俩人一点了解都没有，能聊啥，她只能叫了声大哥。
“诶。”电话那头的人又答了一声。
不是他对颜若冷淡，是他真的无法理解妹妹这种奇怪的又有点讨厌的生物。
不过他觉得颜若这声大哥跟吴阅仪叫他大哥很不一样，吴阅仪是抗拒的，排斥的，千方百计要独占父母。
夏清心中腹诽，颜若还没叫过他们爸妈呢，就叫了他大哥，这小子应该知足。
吴阅原倒是跟秦审墨聊的来，秦审墨说：“大原子，我真想不到你是我大舅子，这就是缘分，啥时候回来到颜若的酒铺喝酒。”
吴阅原说：“你比我大五个月，现在还不是得叫我大舅哥，以后叫我大哥。”
秦审墨：“……”
吴阅原继续说：“我有点好奇，你都看不上吴阅仪，怎么看上颜若的。”
现在他觉得跟秦审墨又亲近了一点，原来他们之前就站在统一战线，都不喜欢吴阅仪。
夏清趁机说：“那你就请假回家看看，要不直接调回京城来工作算了。”
说完，夏清跟颜若解释说：“你大哥在国家电网上班，在外地鸟鸟不拉屎的地儿。”
打完电话，夏清也去厨房忙活，很快在客厅的餐桌上摆了一大桌菜。
夏清叫他们吃饭时，颜若把俩小家伙提留过去安顿好，“法宝，有给你做的红烧狮子头。”
“谢谢姥姥。”法宝很有礼貌地致谢。
“甜宝，你舅妈说你啥都吃，那你就多吃点。”夏清又说。
“甜宝会吃得饱饱的。”甜宝奶声奶气地说。
大家都在桌子边坐下，颜若看了一桌菜心生感叹，只有亲生父母才愿意做这么多才投喂闺女吧。
以前都是她被迫做菜给家人吃，这还是第一次亲生父母做了这么多菜给她吃。
夏清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甲鱼汤，颜若碗里都是甲鱼肉，夏清还说：“颜若这么瘦，得好好补补。”
吴峥嵘说：“你可别这样说话，说得好像婆家伙食不好一样。”
夏清从善入流：“好，我不说了行吧。”
秦审墨往颜若胸部瞄了一眼，宋如惠也说她瘦，长辈都说她瘦，其实她一点都不瘦，身材曲线玲珑有致。
他很快就收回视线，颜若跟他隔着俩娃，她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在桌子底下修长笔直的腿一伸，越过俩娃悬空的小短腿，精准地踩到他的脚。
秦审墨：“……”
难道他没有看的资格？
他觉得他作为丈夫，不仅有看的资格，他应该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看她的脚完全没收回的意思，秦审墨眸光黑沉地扫过她的脸庞，颜若接收到她的视线，朝他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
在俩人的视线交锋中，秦审墨败下阵来，把颜若面前的汤碗端过来，默默地把甲鱼皮撕掉放自己碗里，把规整的肉拆下来放回汤碗，骨头扔掉。
他知道颜若不算挑食，但她不爱吃能看到形状的肉类，比如兔子头，比如鱼头，比如甲鱼肉。
坐他们对面的夫妻俩当然看到了，不知道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搞什么，只当没看见。
秦审墨把汤碗重新端回颜若面前，颜若莞尔一笑：“谢谢。”
“不客气。”秦审墨说。
还不赶紧把你的脚丫子拿开！
老夫妻俩见到小两口的互动倒是放心多了，女婿能给闺女拆甲鱼肉，说明他们平时关系就很不错，这些是装不出来的。
秦审墨竟然是他们女婿，他们现在不仅有闺女，还有秦审墨这个女婿，感觉人生真是回到了正轨。
吃过午饭，老两口再三邀请他们以后多回家吃饭，小两口又带着两小只回家。
到家后，法宝语气很认真地说：“舅妈，你亲生爸妈对你可真好。”
颜若伸手刮他鼻尖：“你都感觉出来了。”
法宝郑重点头：“嗯，舅妈，恭喜你，有这么好的爸妈。”
颜若把俩娃都揽在怀里说：“今天夏姥姥做了一大桌饭菜，疼爱儿女的爸妈都愿意投喂自己的孩子，你们还记得舅妈刚来的时候，也想办法投喂你们俩吧。”
法宝嘴角向上高高扬起：“记得，舅妈，你让我们捣菠菜，蒸南瓜馒头，还带我们去买牛奶。”
甜宝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对，舅妈还给我们买桑葚，给我们做香蕉牛奶。”
“舅妈也愿意投喂你们俩。”颜若两只手臂各搂一个，亲亲他们的小脸蛋说。
“舅妈，我们爱你。”法宝先说这句话，甜宝这个小跟班精准地跟上他的节奏，俩人的话重叠在一起。
颜若被两个小崽表白后心情愉快，语气温柔地说：“舅妈也爱你们两个小崽崽。”
她真心希望两个崽崽也有疼爱他们的父母。
晚上颜若又被秦审墨盯着做完一套数学卷子才睡觉，小夫妻俩一起躺到床上，秦审墨头枕双臂：“今天你妈说你瘦，其实你不瘦，女性特征明显，就是被衣服遮住了，手感也很不错。”
颜若小脸绯红：“……你要脸吗！”
秦审墨眼眸沉不见底：“不要。”
他在媳妇面前要什么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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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若这边的日子风平浪静，而陶蔷姐妹在被拘留十五天之后放出来，很快重整旗鼓再出发，而颜若有了秦审墨这个强有力的队友之后轻松多了，所有消息秦审墨都能更早的提供给她。
“你知道陶蔷姐妹现在在做什么买卖吗？”秦审墨问。
听他的语气，颜若就知道这买卖不一般，问道：“大买卖？”
秦审墨点头：“对，如你所料，大买卖，从东北运木头，卖给京城这边的个人家具厂。”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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