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工藤新一顿了一下,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简单说了一句：“他是这起案子的嫌疑犯之一。”
要是告诉目暮警官他的身份，目暮警官指不定大呼小叫搞的所有人都知道,还会恭恭敬敬目送神上千秋离开。
不如瞒住身份,先追查出真凶，再赔礼道歉。
目暮警官点了点头,又问：“有什么疑点吗？”
工藤新一盯着死者，目光如炬。
死者身上没有伤口，眼睛大大地瞪着，像是下一秒就能咕噜咕噜滚出来，他死前一定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画面,死相才会如此凄惨。
看到了什么呢？
他转头去问目暮警官，两个问题连环炮弹一样喷出来。
“有没有检查过中毒迹象,随身物品有异常吗？”
目暮警官挨个回答：“样本已经送去化验了,随身物品都很正常，招待他的店员说，他带了挂耳咖啡过来，说要求泡挂耳咖啡。”
挂耳咖啡？
挂耳咖啡是将咖啡豆磨成粉末,再装进无纺布滤袋中密封好的产品，在年轻人当中相当流行。
可死者就在咖啡店里面，明明可以喝咖啡店的饮品,为什么会用挂耳咖啡？
他还没开口问，外面匆匆进来一位外穿白大褂的警察，赶到目暮警官身旁，在目暮警官的目光示意下，以现场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死者嘴里检测出了丙烯酰胺，浓度足以致命。”
工藤新一挑眉。
看来死因就是丙烯酰胺服用过量。
目暮警官沉沉吩咐：“搜查那几名嫌疑犯的随身物品。”
工藤新一：“……”
他顿时汗流浃背了。
把有豁免权的神上千秋拉过来已经大逆不道了,要是再搜查他的随身物品，那就不是简单的外交骂战能解决的了，恐怕事后责任还会追查到目暮警官身上。
他赶忙拦下目暮警官，打哈哈道：“我带过来的人就由我来搜身吧。”
目暮警官狐疑地看了工藤新一一眼，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平时虽然也积极破案，可还到不了要亲自搜身嫌疑犯的程度，不过念在工藤新一屡屡立功，破例一次也行。
目暮警官点了点头。
。
神上千秋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侧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金毛犬趴在地上，毛茸茸的脑袋倚着他的腿，眼睛半眯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工藤新一打了声招呼。
沉默。
那条金毛拱起身子，朝他轻轻汪了一声。
工藤新一：“……”
他噎了一下，随即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到神上千秋对面，试探道：“有人指证你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因此你被列入嫌疑犯的行列，根据规定，我需要检查你的随身物品。”
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工藤新一锲而
不舍，尝试用其他理由说服对方：“你的身份特殊，就算是能避免来自公安的追查，可卷入一场凶杀案当中到底不是一件好事，倘若媒体曝光了这场凶杀案，那就不是简简单单一场新闻发布会能解决的了，而且肯定会影响你之后的发展。”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神上千秋，他看了眼工藤新一，难得感到一点新奇。
“你在威胁我？”
如果不参加这场审判，工藤新一就会把这起案件曝光给媒体。
工藤新一默而不语。
他也不想威胁神上千秋，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奈何神上千秋身份特殊，如果这时候不拦住他，以后恐怕很难再见到他了。
挣扎一番，还是想要追求真相的渴望占据上风。
神上千秋当然不可能将这小小的威胁放进眼里，事实上，他凭空出世夺走了几个奖项之后，不乏被触动切身利益的人向他发来威胁信，淹死、车祸、跳楼……
设计死法多种多样，都能申请世界纪录了。
助理渡边紧张地问要不要报警，他盯着仪器，头也不回地吩咐，再加1毫克的塞来昔布。
嘈杂的空间里，古怪的寂静弥漫开来。
一支无色透明的药剂、装着白色粉末结晶的密封袋被轻轻放到了桌面上，神上千秋脸色平静，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整洁的暗灰色衬衫。
“……”
“足够了吗？”
他望向工藤新一，沉声静气。
工藤新一呆呆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检查起那几样东西，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神上千秋居然真的愿意让他搜身。要知道对于神上千秋这样级别的科学家来说，曝光给媒体虽然有损名声，但并不会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损失。
他先拿起来装着白色粉末结晶的密封袋，例行公事：“这是什么？”
“丙烯酰胺。”神上千秋道。
工藤新一：“？？？？？”
啊？他听错了吧！怎么会有嫌疑犯自爆呢？一定是听错了，再问一遍好了！
神上千秋再次给出和先前一样的回答。
这下工藤新一真的绷不住了。
他在心里抓狂。
怎么一查就查出来最不该的人，这下该怎么给目暮警官交代？！！！
不告诉吧，有违他身为侦探的职业操守。
告诉吧，让目暮警官带着一堆警察逮捕神上千秋，英/国或者美/国的外/交大使走外/交程序赎回神上千秋，说不定最后还会连累目暮警官和一堆警察都失职辞退。
想到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尾，工藤新一不禁毛骨悚然。
等等、等等！说不定是巧合呢？！！！
工藤新一连忙为自己不着边际、惨之又惨的幻想收了个尾，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为了杀人。”他说。
“……”
工藤新一的脑子宕机了。
什么？杀人？他说的是杀人吗？
这么简单就说出来了？！
然后，他便听见对方轻飘飘的声音。
“开个玩笑。”
不是，他疯了吧，他真疯了吧，他脑子有病吧？！这都能开玩笑？！
工藤新一现在恨不得钻进神上千秋的脑子里面，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有些不谦虚，但工藤新一确实认为自己的智商高出普通人一截，可他现在终于遭受到人生第一次滑铁卢了，他怀疑人生了——藤原奉，这位闻名于世的超级科学家，脑子里好像装的是浆糊和稻草。
那些奖项是靠走后门得来的吧……
身后的魏尔伦露出意外的表情，不过很快收敛进去，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气氛凝滞了一两秒，神上千秋冷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从实验室里带出的实验材料都有定量，只要核查实验材料使用记录，再核对现在这些物品的净重，就可以得知我没有用过丙烯酰胺和β-丙内酯。”他条理清晰道。
听到最后一句话，工藤新一内心毫无波澜。
β-丙内酯是剧毒化合物又如何？
他习以为常了。
至于神上千秋为什么要带这两种剧毒化合物出门，总不可能是为了杀人吧。
应该不是吧……
哈哈……
。
工藤新一带走了那两包药物，说是要去核查数目。
魏尔伦问道：“是你杀的？”
玻璃窗略微能看出人影，神上千秋慢条斯理地套上白大褂，整理了一下衣领，他刚和助手打了个电话，让渡边配合警方的各项调查。
“他想杀我，结果自己死了。”他说道。
魏尔伦饶有兴致：“这么说，不是你干的？”
神上千秋瞥了魏尔伦一眼，没有说话。
魏尔伦啧啧称奇。
这可不对啊，以他对神上千秋浅薄的了解，神上千秋不该冷漠以待，然后私底下处理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侦探小子和现场几个知情人士吗？
他倒是不觉得神上千秋的处理有问题。
魏尔伦一向对除了中原中也的任何人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地想要干掉。
没过一会，一个年轻面孔的警察来请神上千秋过去。
他站起来，旁边趴着的金毛随着动作抬起身子，咬住掉在地上的牵引绳，亦步亦趋地跟在神上千秋后面，他回头看了一眼，弯腰拿起狗嘴里的牵引绳。
目暮警官早已等候在此。
这位藤原博士确实疑点重重，但奈何听说藤原博士被卷入这起案情后，警视厅高层特地打电话过来，嘱咐千万不能为难这位大科学家，他们也只能听从上级安排。
目暮警官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柔和：“藤原博士，有目击证人说你曾经和死者有过冲突。”
神上千秋不置可否。
目暮警官沉声：“藤原博士，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会采取
强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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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上千秋平静道：“他让我从那个位置滚开，他要坐在那里。”
“你拒绝了？”
目暮警官死死地盯着神上千秋的表情，试图从他对脸上看到一星半点的破绽，只可惜对方脸上依旧风平浪静，不见半点波澜。
这时，金毛犬突然叫起来，吸引了周围的视线。
神上千秋这才慢吞吞道：“不是我，是脑干拒绝的。”
目暮警官：“？？？”
你再给我说一遍？谁拒绝的？
脑干？尸体在说话？
工藤新一恰好过来，解释：“脑干是这条狗的名字。”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恍然大悟。
等等。
你一个大活人在那坐着，为什么是一条狗出面拒绝的？！你难不成没长嘴吗？！！！
见目暮警官一幅“我不是傻子你可别想诓我”的表情，工藤新一也觉得讲不通，但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
他直接拿出手机，播放监控录像。
画面上，死者站在桌前，趾高气昂，应该正是让神上千秋滚开，画面上神上千秋只露出了半张脸，不过很明显能看出他根本没理死者，连看都没看死者一样，死者显然更加恼火。
此时监控录像的右下角探出一只金色的狗头，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死者吓一大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低声骂了一句，赶忙走了。
确实全程没有半分的接触。
目暮警官：“……”
居然真是这样！
事情澄清之后，目暮警官确实觉得神上千秋没有这么大的嫌疑，他一直待在座位上没有离开过，而且负责核对实验材料使用记录的警察也传来消息，净重完全能对得上记录。
或许这位藤原博士就是偶然带出来那几样剧毒物。
可除了这位藤原博士，其他人确实没有作案的嫌疑，都是些东大的学生和进来参观的游客，完全无从下手。
工藤新一沉思片刻。
他想起来这段录像后面的内容，死者离开后，这只金毛——木原脑干一直趴在地上盯着死者，没过一会，死者中途离开，木原脑干也跟了上去，然后便是回到座位毒发身亡。
他的脑子突然蹦出一个离谱的猜想。
凶手不会是这条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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