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在時間的過去,從他們在下三區的“第一次”見面,到裏世界的第一次遇見,再到傅憑司的小時候。
    傅家書房,小少年正在書桌前寫作業。
    窗沿邊飛來一只小鳥,聲音細細地叫着,還不怕人地靠近小少年,輕輕嘬着他的手。
    小少年不但沒有嫌小鳥吵,反而去樓下捧了一把小鳥能吃的吃食喂給小鳥。
    吃飽後的小鳥張開翅膀,朝天空飛去。
    小少年擡起頭,望着逐漸飛遠的小鳥。直到徹底看不見小鳥的蹤跡,他又才繼續寫作業。
    盛明盞問:“哥哥,你在看小鳥的時候,在想什麽?”
    傅憑司記不起自己當時的想法,但是此刻與小時候的自己對視,從裏面看出了自由。于是,他回答道:“那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鳥。”
    盛明盞繼續帶着傅憑司往時間深處私奔。
    3328年,第二次災變。
    所有S級執政官來求暴君。
    最終,暴君只見了沉眠。
    執政署的辦公室裏,當沉眠發誓說自己絕對不會背叛的時候,暴君卻只是安靜地看向窗外,沒有威脅,沒有指責。
    傅憑司問:“暴君在想什麽?”
    “不知道。”盛明盞道,“當時可能在想,人心易變,哪有永恒,還有就是……”
    他笑了下,繼續道:“什麽時候睡一次長覺。”
    然後,暴君就沉睡了一個時代。
    盛明盞撥動着時間,繼續往過往走去。
    3228年,在西南基地發生“奪權”事件之後的那個下午,暴君站在執政署最高的落地窗前,安靜地站了一個下午。
    被鎖上的門,一窗之隔的基地,辦公室裏很安靜,卻又不安靜。
    他聽得見基地裏的所有聲音。
    傅憑司又問:“寶寶在想什麽?”
    盛明盞應聲:“當時在好奇這些人在想什麽,覺得他們可笑又悲哀。”
    時間繼續回溯,來到3222年。
    基地裏的争吵引起了很多人來看,大家圍聚在一起,看他們的熱鬧。
    裴家的熱鬧,執政署的熱鬧。
    唐幽的熱鬧,盛明盞的熱鬧。
    世界總是有很多熱鬧可看的。
    在聽見裴家人和唐幽的話時,饒是傅憑司再有所準備,心也忍不住輕顫起來。
    他滞住呼吸,語氣低而緩:“這時候,你在想什麽?”
    “煞筆,一群煞筆。”
    盛明盞面無表情地道:“還有就是,煩。”
    傅憑司緊握住他的手,贊同道:“罵得好。”
    “算了,繼續私奔吧。”
    盛明盞拉着傅憑司,奔跑在時間裏。
    一眨眼,就到了盛明盞的過去。
    從高中,到初中,再到小學。
    直到小時候的他被人丢在孤兒院門口,盛明盞和傅憑司停了下來。
    夜色中,那個人的背影看起來并不算高大與強壯,扣着帽子,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盛明盞站在街道上,聽見傅憑司問:“寶寶,要過去看看嗎?”
    “寶寶看寶寶嗎?”
    盛明盞說着繞話,最終搖頭道:“算了,不看了。”
    時間回溯,孤兒院的門口逐漸發生變化。
    他們私奔回了沒有他們存在的時候。
    盛明盞道:“如果你想,我們可以活在過去。”
    傅憑司以額頭貼近盛明盞,輕聲道:“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盛明盞就近吻了吻他的愛人。
    他思索了很久,道:“我回想了很久,發現過去不值得留戀,算了。”
    “去未來吧。”
    盛明盞重新拉起傅憑司的手,從私奔的過去回到正确的時間線上。
    兩人來到了跨年夜去過的那個山頂。
    這裏曾經是陸城最好的觀景平臺,現在末日來了,山上無人。
    “日月”被打爆銷毀的時候,餘晖劃過天際,如同一場盛大的落幕。
    彼時,兩人坐在山上。
    盛明盞仰頭望向那些“流星”,出聲道:“哥哥,我聽說對着流星許願,會願望成真。”
    傅憑司應聲說:“那我們抓住這個許願的機會。”
    神明許願,也會實現嗎?
    當盛明盞睜開眼,看見傅憑司注視着他,開口道:“閉眼許願,更有可能實現。”
    “我不用許願。”
    傅憑司道:“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偷偷許過一個願望。現在,願望已經在我身邊了。”
    距離世界末日,還剩下最後一個小時。
    異種之王将毀滅帶給整個世界,一如他還是裴南玉的時候說過的話,讓這裏變成怪物的樂園。
    世界充滿了痛苦的哀鳴。
    到了最後一步,異種之王開始滿世界地尋找盛明盞。他要讓盛明盞變成最特別的那個怪物。
    他要向盛明盞證明,他們才是殊途同歸!
    當黑色羽毛飄向山頂的時候,傅憑司出手,在整座山上設下吞噬的防護。
    那些黑色羽毛被隔絕在山外,被吞噬殆盡。
    整個世界裏,只剩下這座山還沒有被黑暗所侵襲。
    不過,傅憑司也無法堅持永久。
    天上的倒計時進入最後幾分鐘的時候,大量的黑色羽毛從陸城沖天而起,異種之王已經發現了山頂的異常,朝這個方向飛來。在他身後,黑暗像一塊巨大的天幕,侵蝕了無數燈光。
    盛明盞問:“世界真的沒救了嗎?”
    傅憑司握住他的手。
    遙遠的黑暗之中,異種之王看見了那雙交握的雙手,憤怒充滿了他空蕩蕩的心髒部位。
    他要先殺傅憑司。
    異種之王蓄起自己全身的力量,凝聚出一根最強的毀滅黑羽,瞄準傅憑司。
    這一次,他不會再失手!
    “嗡——”
    盛明盞擡眸,對傅憑司道:“吻我。”
    傅憑司被毀滅黑羽鎖定,無法再動半分。可在這一刻,他卻調動起全身的力量,艱難地擡起手來,捧住盛明盞的臉,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倒計時在此刻終于歸零——
    世界靜止在這一秒!
    解封愛人,當然得用親親。
    盛明盞吻上傅憑司的唇。
    傅憑司靜止的呼吸在此刻得以恢複。他忽然生出一種預感,下意識開口道:“寶寶……”
    “噓。”
    盛明盞抵唇:“聽我說。”
    在很久之前,沉眠還提到過另外一個救世的計劃。那個救世計劃,依舊是基于新世界來完成。
    在普通人的定義,世界定義為生存的環境。但是,當災變之後,世界的定義被放大。
    在非自然因素的範圍內,世界的定義則是要更加廣闊。
    盛明盞以人成為神,幾乎無所不能。但是,他依舊沒有超脫人類的範疇。
    當他與世界融為一體的時候,他才是真正的神明。
    他即世界,世界即他。
    “我想了很久,還覺得過去太痛苦。”
    盛明盞注視着傅憑司,輕聲說:“過去太痛苦了,所以我們都需要未來。”
    傅憑司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你不是說活着的人最痛苦嗎?我們一起去死,共同死在世界末日這一天,也算快樂。”
    “可我要你活。”
    盛明盞輕眨了下眼,道:“我要我們都活着。”
    傅憑司掙紮着抓住盛明盞的手,不肯放手。
    盛明盞沒有放手,反而握緊了傅憑司的手,解釋道:“他說他是殺不死的,是因為他生前擁有修補的進化天賦,死後成為異種的能力是毀滅。”
    “我們也可以,只不過你可能會痛一些。”
    盛明盞與傅憑司交握的雙手之間,被調動起無盡的力量。
    力量被抽離的痛苦襲來,傅憑司像是無知無覺般,注視着盛明盞。他目光中的痛苦,遠比身體上的痛苦還要強烈得多。
    盛明盞幾乎拿走了傅憑司所有的力量。對于傅憑司而言容易爆體的力量,在盛明盞這裏,只是一汪源頭的活水。
    盛明盞拿走了傅憑司的力量,又回饋以力量給傅憑司。
    傅憑司身體上的痛苦被瞬間撫平,那是一種平和的、溫柔的、安靜的力量。
    像從前一樣,他們十指相扣。
    凝聚起來的力量彙在一處,驀然破開那支毀滅黑羽,将其吞噬殆盡,然後穿透異種之王的身體。
    在最後瞬間的意識清醒裏,裴南玉眸中映着兩人相擁相依的身影。他想說些什麽,卻就此不複存在。
    冰藍色的光轉瞬熾盛。
    布滿天空的黑羽被隕滅,光亮破開黑暗,籠罩了整個世界。
    當靜止的世界恢複時間流逝,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聲輕嘆。
    來自于……神明的嘆息!
    當冰藍色光籠罩住他們的時候,他們察覺到身體中的力量被不由自主地調動起來。
    摧毀的力量去殺死異種,治愈的力量去救治受傷和感染的人,收容的力量去收容失蹤和死去的人……
    他們的力量被神明征用!
    直至最後,光芒擴散到世界的盡頭,修複與幫助世界的恢複。
    黑暗之後,天光乍現。
    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在獲得新生。
    一場進化的光雨降臨整個世界。
    神明用他們的力量,又以這場進化雨回贈于所有人。
    光雨落下來,讓所有人都陷入沉睡。
    傅憑司強撐着,抓住盛明盞的手,不肯松手。力量的席卷,讓他感到疲憊,但是他卻不敢松懈半分。
    傅憑司怕自己沉睡之後,眼前的人就變成神明,再也不見了。
    “睡吧。”輕渺的吻落在他的唇瓣,神明的聲音輕柔安撫,“睡醒之後,來看我們的新世界。”
    傅憑司的指尖抓住一陣溫暖的風,然後落了下去。
    ……
    世界重新蘇醒的時候,萬物才從沉睡中醒來。
    人們從家中、街上醒來,睜開眼見到新世界的時候,神明的聲音響起在所有人的耳邊。
    神說:“歡迎來到新世界。這是一場關于全世界的進化。在過去的七十二小時倒計時裏,有罪者會被審判,出力者會被獎賞。”
    神的獎賞布滿新世界。
    神的懲罰降臨給罪惡。
    海城。
    黑貓扒拉着爪子邊上抓住的海航船,把船放在海面上,粉色的肉墊按了按冰冷海水。
    下一秒,冰藍色的光落在它身上。
    黑貓吓了一跳:“喵喵神!”
    段眠從黑貓的尾巴底下爬了出來。
    他沉睡前,感覺身體被掏空似的,現在手腳并用爬在地上,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只貓。
    冰藍色的光落在段眠身上,吓得段眠一把從地上跳了起來。
    好半晌後,意識到什麽,他小心翼翼地說:“謝謝盛哥,盛哥無敵。”
    陸城。
    還在街上收容死人精神的畫師突然感覺到了什麽。冰藍色的光落在他身上,他輕咳一聲,饒有興致地準備出聲。
    下一秒,師連心察覺到自己在世界末日期間收容到的精神體都被神明給收走了。
    “唉?唉!唉。”他嘆氣道,“又白幹。”
    實驗室,謝清焰望着那些感染的人從瀕死狀态恢複到活蹦亂跳,心情變得愉快起來。
    他轉過頭時,看見固執地守在門外的那道聲音,小聲嘀咕道:“傷都沒好,為什麽總要這麽聽話?”
    下一秒,姜易擡起頭來,與謝清焰對視上目光。
    視線對上的謝清焰像是炸毛似的,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姜易敲了敲靠近謝清焰的玻璃,無聲道:“我的傷好了,不用擔心。”
    謝清焰嘴硬道:“誰擔心了?”
    動物世界。
    兔子執政官将救好醒來的小動物們送了回去。他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動物園時,感受到神明的力量落在他身上,激動得兔耳朵飛快旋轉,像小風扇似的。
    很快,兔子拉起腦袋上的紙片人,歡呼道:“啊啊啊!燈燈大王獎勵我了!燈燈大王說我升級了。”
    兔子歪着腦袋問:“從A級升級,然後是什麽?是S級!”
    紙片人裂開紅嘴巴:“S級級,打兔兔,拍手手。”
    兔子開心得飛起:“燈燈大王!燈燈大王!燈燈大王!”
    紙片人拍手手:“燈燈大王!燈燈大王!燈燈大王!”
    這場獎賞與審判還在繼續,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當天光落向大地,進化雨停下來的時候,神明繼續說:“我不需要信徒,所有以我信徒名義的行為都是禁令。”
    末了,神又補充一句話:“除了一個人,他所做的,皆代表我。”
    有人驚訝。
    神也有偏愛?
    “我與他共享壽數與生命,是現在,也是未來,永垂不朽。”
    神明冷漠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點兒別的情緒,像開心,像喜悅,“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愛人,傅憑司。”
    就在這時候,雨後的天空浮現出彩虹,像是世界也在為神明和神明的愛人而獻上美好的祝願。
    新世界的秩序還需要重建,但這與神明無關。
    冷漠地說完所有禁令、又當着全世界表白愛人的神明此刻卻有些苦惱。他抱着懷裏還在沉睡的人,思考着什麽。
    大概是神明的力量太過強大,首先反哺給傅憑司的力量也多,致使傅憑司還沒有梳理好這股力量,還處于沉睡之中。
    盛明盞守了一會兒,看見此刻的時間還早,想去廚房做個早餐。
    等傅憑司醒來後,就剛好可以吃早餐了。
    想做就做。
    盛明盞幫傅憑司蓋好被子,起身離開卧室。他在廚房搜尋一圈,只搜尋出兩枚雞蛋。
    煎雞蛋。
    他會做。
    盛明盞自信滿滿地放鍋開火打雞蛋。
    卧室裏,傅憑司睜眼醒來的第一時間,思緒還沒清醒,下意識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麽,然後徹底驚醒過來。
    他驀然記起自己陷入沉睡之中,最後只抓住了一陣空蕩蕩的風。
    傅憑司起身沖出房間。
    當他聽見從廚房裏傳來的動靜時,驀然停下腳步,心跳如鼓動。
    傅憑司感覺自己整個人像飄浮在空中,緩慢地拖動着自己沉重的身體,往廚房方向移動。
    直到他看見站在廚房裏的那道身影之後,宛若漂浮無根的靈魂終于找到歸處,得以安放。
    “寶寶。”
    傅憑司輕聲喊道,似乎在确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也不是痛苦到處在幻覺之中。
    盛明盞回頭看了一眼,把火關上,開口道:“哥哥,你醒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傅憑司一把抱進懷裏。
    傅憑司輕聲喊:“寶寶。”
    盛明盞應了聲:“嗯?”
    “我是誰?”
    “傅憑司。”
    “你是誰?”
    “盛明盞。”
    傅憑司失了神地問:“傅憑司是誰?盛明盞是誰?”
    盛明盞擡起下巴,親了一口這個人,出聲道:“這兩個人,在法律意義上,是伴侶,是夫夫,是彼此的愛人。”
    “傅憑司是盛明盞的愛人。”傅憑司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鄭重道,“盛明盞是傅憑司的愛人。”
    “對。”盛明盞肯定道。
    好半晌,傅憑司才後知後覺看向盛明盞身後的鍋,問道:“寶寶,你在做早餐嗎?”
    盛明盞“哦”了一聲,連忙轉身,解釋說:“我打算做個煎雞蛋,看這個賣相還不錯。”
    傅憑司幫忙把雞蛋盛出來,問道:“寶寶,你現在的狀态是……”
    盛明盞想了下,道:“我即世界,世界即我?簡單來說,就是我把世界進化到能夠容納所有人進化的狀态之中。”
    “我永生,世界就不會毀滅。世界的未來在我這裏。”
    盛明盞繼續道:“你我共生,所以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壽數,你的生命,你的現在,你的未來,通通都是我的。”
    “我活你活,我永生你永生。”
    盛明盞故作冷漠:“你逃不掉了,男人。”
    “好霸道的神明。”傅憑司失笑,又認真道,“如你所願,無所不能的神明,我是你的。”
    盛明盞一秒冷漠和霸道都沒裝得下去,推了推傅憑司:“去吃早飯。”
    餐桌上,他看了一眼煎雞蛋的賣相,覺得很不錯,讓傅憑司先嘗。
    傅憑司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煎雞蛋。
    盛明盞歪頭盯着傅憑司,沒從傅憑司臉上看出任何反應,開口道:“好吃吧?”
    說罷,盛明盞夾了一塊雞蛋,往自己嘴裏放去。半秒之後,鹹到靈魂上頭的感覺讓他吐了出來。
    傅憑司連忙給盛明盞倒了一杯水。
    盛明盞道:“我明明只放了一勺鹽。”
    傅憑司遲疑道:“寶寶,你可能舀到我之前給你特調的鹽了。”
    盛明盞瞪了他一眼:“怪你。”
    傅憑司安慰道:“怪我,怪我沒有早些醒,我去做新的早餐。”
    “先去超市?”傅憑司問。
    無所不能的神明依舊沒有說話。
    傅憑司親了親盛明盞,問:“我們一起逛超市?穿情侶裝,怎麽樣?”
    他拉着人回到房間,折騰了一會兒,換上同色系的衣服,才出門往樓下去。
    “超市沒開門。”
    直到出了電梯,盛明盞才慢吞吞地開口道。
    傅憑司問:“沒開門嗎?那我們去遠一些的超市。”
    盛明盞道:“很遠。”
    “有多遠?”傅憑司說,“你‘咻’一下,帶我飛過去就到了。”
    盛明盞被傅憑司的形容給逗笑了,沒好氣地說:“神明不輕易使用自己的能力。”
    傅憑司思考過後,果斷喊:“哥哥。”
    盛明盞被這一聲哥哥所折服,最終帶着傅憑司去了一家才整理好開門的超市。
    超市劫後餘生,面對今天來的第一單生意,老板給兩人打折:“今天全場八八折,兩位随意選購。”
    進超市選購的時候,老板還和店員談論昨天那場神跡,說到神明的獎懲。
    傅憑司低聲誇:“好威風的神明。”
    盛明盞擡手,戳了下這個人。
    老板說到神明的偏愛,傅憑司忽然停了下來,不逛超市了。
    盛明盞催促道:“走。”
    傅憑司道:“我昨天沒聽到,想聽聽這個。”
    被當面談論,盛明盞饒是臉皮再厚,也頂不住,拉着傅憑司和推車就走。
    盛明盞道:“不準聽。”
    傅憑司問:“寶寶,真的不能聽嗎?”
    過了好一會兒,盛明盞才招招手,讓傅憑司低頭湊近些。
    傅憑司依言照做。
    “能聽的話就是……”
    盛明盞咬耳朵:“傅先生,我愛你。”
    “嗯,我也是。”傅憑司笑着回應,“我愛你。”
    過去,現在,未來。
    ——正文完——
    Tips:看好看得小說,就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