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他还可能有女友的情况下。
    “为什么要拒绝我?”连她也觉得他是多余的吗?
    “我……”
    犬手猛地攫住她的下巴,语调冰冷的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你只是我的特助,打杂的随从而已,我不在乎!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对,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永远不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她受伤了,为了他话里那句“只是打杂的随从”。这是他的实话吗?泪水下争气的泛出眼眶,多年的交情和付出,在他的眼中竟然这么不值。
    突然,她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洛雷,快放手!”
    中午见过的,那个跟聂洛雷一起走出饭店的女人,一脸惊慌,跑过来将他紧揪住朱贞贞的手打掉。
    “你疯了是不是?”她瞪了他一眼,满脸歉意的看向朱贞贞。
    “Sorry,他喝多了,现在可能有点神智不清,你不要介意,他每次喝多都会这样,我刚刚去了洗手间,没想到一个不小心他就伤到你了。”
    他们是一起来的啊?他根本不需要她多余的关心,她是自己来找侮辱受的。
    她垂下头,缓缓从包包里拿出胃药,笑得有些苦,“他每次喝酒后都会胃疼,但只吃这药,你帮我给他。”
    以前,两人应邀去应酬的时候,都是她照顾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该从“打杂的随从”毕业了,再放不开,对他而言也是困扰吧。
    “不打扰你们了,我朋友应该在找我了,我先走了。”勾起唇角。
    习惯性的想靠笑容掩饰狼狈。
    等对方接过药盒,她随即转身离去,这次,她要自己不要回头看。
    难得宿醉,聂洛雷也难得迟到了。事实上,他可以不要来公司,但想起今天一早那女人说的话——你有印象吗?昨晚我们在酒吧又遇到你的特助,下午你跟我介绍过的那个,你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看起很难过的样子,你还粗鲁的抓着人家……酒精的效果慢慢消散,他断断绩绩记得一些事,他好像真的说了难听话,所车,是对她说的,他有把握她不会生气。
    一到办公室,就看到朱贞贞正和钟爱琳小声讨论着什么,看到他来,钟爱琳有点拘谨的向他点头问好。
    朱贞贞看到他时,没有视而不见,也没有露出哀怨的表情,连生气都没有,还是像以往一样对他露出那种可以让人安心的微笑。
    果然,一切又走回原来的步调。
    踏进办公室,将疲累的身子埋进柔软的皮椅内。昨天没来上班,他的办公桌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叠文件。
    最上面的是他前天吩咐她处理的合约问题,他迅速检查过一遍,很完美。
    按下内线,传来公式化的应答,“有什么吩咐吗?聂先生。”
    没有沙哑、没有疲惫,他很满意,“黑咖啡,现在。”
    几分钟后,咖啡如常送进办公室,当然,端进来的人,是始终挂着笑意的朱贞贞。
    将咖啡放上桌子,她客气的问:“还有吩咐吗?聂先生。”
    他愣了下,声音还是他熟悉的朱贞贞,但有点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还有吩咐吗?聂先生。”
    “没有了。”他一说完,她立即转身,开门走了。
    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她问他还有没有吩咐时,语气是期待的,是希望被肯定的,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客套有礼,像办公一样。
    思及此,他胸口一阵闷,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不舒服感消失,只有不断的灌咖啡,不断的看那送咖啡进来的人。
    整整一天,他都没办法专心办公,而这都是反常的朱贞贞害的。
    傍晚,他的胃开始抽痛,也许是熬夜喝酒又狂灌咖啡的缘故,他伸手进外套口袋拿装胃药的药盒。
    早上听那女人说,这药盒是朱贞贞留下的,没错,这就是她,什么都帮他准备妥当了。
    不一会儿,他将盒子放回西装口袋.他想起一件事——照往例,他喝酒的隔天,朱贞贞是不会让他喝咖啡的,那是她难得不听仙话的时候。
    他顿时有种被丢弃的感觉,向来冷淡的性子染了怒气,他随即按下内线,不料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抬手看了腕表一眼,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走到落地窗,聂洛雷可以清楚看到下班的人从公司走出,也正好看到朱贞贞跟钟爱琳谈笑的模样他们以前有这样聊天过吗?
    太介意朱贞贞的事,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只知道他没办法专心上班。
    他驾车回家,却正好在公车站牌下看到朱贞贞的身影,她排队站在众多人身后,视线随意观望,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目光对上他刻意放慢车速的车。
    可是,她很快就收回视线,没有一丝留恋,就像她收回对他的关心一样,没有犹豫。
    胸口烦闷的感觉没有消失,且越来越沉重,下意识的,他将车子缓缓接近公车站,刻意的按着喇叭,想引起她的注意。
    等车的人纷纷将视线投注过来,唯有朱贞贞依旧装傻,还故意将脸侧向一边,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
    聂洛雷蹙起眉,做了他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但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快点让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让朱贞贞恢复正常。
    “贞贞……”他高声呼唤,“朱贞贞。”
    朱贞贞也蹙起眉。他到底想干么?她今天刻意要自己表现得像平常的特助就可以,但他却反常了。
    “洛雷,有事吗?”
    “我送你。”等她表现的跟过去一样,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不用了,我有其他事,不顺路。”她不得已定近他,靠着车窗说话。
    不习惯被拒绝,他脸色一冷,“上车,我送你。”
    “我不习惯让人载,啊,公车来了,我要先走了。”正好她等的公车来了,她站直身,急急忙忙追上前,完全不理会身后的聂洛雷。
    她这次学聪明了.她要为自己而活。
    从未有过这种情况,聂洛雷神色更冷了。
    直到公车走远了,他没再多想,尾随其后,一站又一站,他像神经病一样跟着公车,直到她下车,看着她走进租屋处。
    直到她住的那一层灯光亮了起来,又过了很久,直到她入睡,熄灯,那一层变成了一片黑暗。
    他才回过神。她骗他,她根本没有要去其他地方!
    他得出一个教他心寒的结论,她果然是在躲他,以前总是跟着他转的朱特助,现在把他视为蛇蝎了。
    难道是因为酒吧里的事?
    第三章
    周末,朱贞贞打算大扫除,让这个家可以跟她的人一样重新开始,没想到,却先接到一通陌生电话,电话彼端的人表示,她是她之前在酒吧遇到的女人,有些跟聂洛雷有关的事,想跟她聊聊。
    朱贞贞吃惊也不解,两人照理说是没有交集的,实在不懂对方找她的用意。
    难不成她的暗恋明显到被对方发现了,对方特地来警告她别妄想的是吗?
    光是猜测没有解答,于是她答应了。下午她骑着小绵羊,怀着忐忑的心情,到咖啡厅赴约。
    对方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材容貌样样皆有,而且气质出众谈吐大方,教她自叹不如。
    “我叫安雅,安静的安,典雅的雅,今年三十二岁。”对方微笑的自我介绍。
    安雅大了聂洛雷四岁?看来他真的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不过这跟她没有关系了。
    兀自啜饮着咖啡,朱贞贞没有插话。
    “我老公是美国洛斯集团的总裁。”
    什么?她有老公了?朱贞贞不禁愕然,聂洛雷居然和有夫之妇在一起!
    想来心有点涩涩的,看来他是真的很爱安雅吧,这么冷性子的人,却愿意爱得这么不顾世俗眼光,她哪还有希望?
    看她始终静默,安雅又下一记猛药,“我跟你说,我儿子今年已经七岁了,我还有个五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