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得到我吗?则云——”他的心叠着她的。
    她强烈地点头,紧紧抱着他。
    他的手不停穿梭在她发间,精壮的胸肌与她酥软的凝乳推揉着。一种吟咏圣歌似的声音萦绕在空气里,她徐缓地挺起上身离开他的胸腔,如女神般,优雅地扭摆腰肢,长发轻飘像飞天。露台上的邱比特吊饰朝着他们射箭,她记得那是爱情的金箭。祭冠礼坐起身,将她罩在身下,加剧节奏,深长有力地律动。神秘的香味,阵阵涌过来,她压紧他的臀,迷蒙的双眼望着那条项链在他胸口拍打出相同的龙形。他将她的腿拉得更开,冲到最深处,与她紧紧地结合,一阵强烈地抽搐后,他们仿佛再也分不开了。
    秋意交融着桂花香,浓郁又清淡,积蓄在冰凉的夜风中。
    第六章
    时节更迭得很快,或者秋天太短,冬季更长。今年有好几波寒流,她手脚冰冷的毛病又犯了,祭冠礼换掉她原本的鹅绒被,给她买了张内垫纯蚕丝的水貂被,加上他的体温,今年的冬天,她其实并不难捱。只是——
    “起床”成了她每天清晨最痛苦的事。她离开不了温暖的被窝,便利屋开店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今天,她张眸的时间,是入冬以来最早的一次。床边灯案上的闹钟长针指八,短针靠六,她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显然又工作去了。最近,他总是晚睡早起,一天睡不到四小时。
    她坐起,拿过床尾凳上的长袍,穿上身,下床走出房门。隔壁的和室,在购屋之初被挪用为书房——她的个人书房——现在多了他的一些书籍资料。他喜欢坐在那张雕花的日式矮桌前,盯着他的笔记型电脑,敲敲打打。她打开拉门时,他侧对门口而坐,耳朵上挂着一个什么东西,眼睛专注萤幕,正在讲话,身上的睡袍有穿跟没穿一样,长腿裸露,横过桌子底下的榻榻米。他左手边的露台落地门,敞了一道不算小的缝,寒气袭人。
    贺则云不禁蹙眉,静静地走入,经过他面前,去把露台的门掩实,并且拉上门帘。祭冠礼立即结束通话,盖下电脑萤幕,欲站起身;她已伏到他身旁,小手拉拢他的睡袍。
    “这么早就起来?”他抓着她的小手,包里在温暖的大掌中。
    “你衣服不穿好,还吹冷风,会生病的!”她柔美的嗓音一点也不像在骂人,想抽离他掌握的手劲根本称不上力量。
    祭冠礼将她拉入怀中,低声笑着。“我从小到大没生过病。”
    她抬头看他,美眸对他的话提出质疑。人体是很脆弱的,再健壮的男人都一样,怎么可能没生过病?!
    “当然打架受伤例外。”成长过程里,偶尔有些皮肉伤,除此之外,他的确是没生过病。
    “连感冒也不曾有过?”她还是怀疑。
    “没有。”他斩钉截铁的肯定语气,跟俊颜上的神情一样,充满自信。
    “为什么?”她偎着他似火炉般温热的身体。他怎么能像神一样百病不侵?
    “祭家有个‘神医’养生者。”他回答,长指玩着她的发。“你想听吗?”
    她随即摇头,仍然不愿知道他背后的一切。
    他无声地笑,吻吻她额鬓。“你担心我的身体,我很高兴,不过你自己可别感冒了。”他欲起身,抱她回房——
    她轻压着他,对他摇摇头。“我喝杯水就回房,你做事吧——”站起身,她退出和室外,关好拉门。
    祭冠礼看着映在门上的纤影,唇边保持着大男人“夫复何求”的笑。直到她下了木阶,纤影无力地软倒,地板发出闷响;他猛地起身,几乎撞翻矮桌,冲出门外,神情凝重地抱起昏倒于地的她。
    “你是怎么了?”他倒了杯水,坐在床沿,扶她起来喝水。当他大喊她的名字,抱着她要冲出门外上医院时,她醒了过来,小手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他开玄关的门,只求他抱她回房,给她一杯热开水。
    她喝下温热的水,轻声向他说谢谢。
    祭冠礼随手将水杯一摆,眉心折痕深刻,黑眸沉沉地审视她。
    “我没事。”她幽幽说道,白皙手指摩着他皱凝的眉宇。
    他抓下她的手,严厉地盯住她。
    “对不起,我的手太冰……”
    “我不喜欢这样!则云!”他硬着嗓音打断她。“没事不会昏倒……”
    “我不是昏倒——”她柔柔地抢回说话权。“只是突然的晕眩。”
    “到医院听医师怎么说吧!”他站起身,走进紧邻浴室的衣物间,准备换外出服。
    贺则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固执得像个小孩儿。她无声地轻叹,下床走到衣物间的双折门边,凝视着他找衣服的模样。
    “冠礼——”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却不觉得是第一次,彷佛这个名字几世之前就烙印在她心底、脑里,占据她的声带,一开口便自然顺着舌尖溜出。“冠礼——”悠长的亲昵感,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出。
    祭冠礼转身,一看她裸着纤足站在门边,根本没心情享受她天籁似的嗓音唤自已名字时的美妙感觉,皱起双眉就命令:“回床上!”语毕,他继续换衣服、找衣服。
    她的衣物间,被他攻占了一半,男人的衣服与女人的贴身衣物,不协调地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搭配好她的外出衣物,将一只专放女性生理用品的箱盒搬回原位……这个男人跟她同居几个月了,有些事仍不够细心——
    “冠礼——”她又唤他。他回身之际,她道:“你这样要怎么当爸爸——”
    他短暂一愣,难得的表情无法让人捕捉,瞬间又是得意自信的笑,只有从大掌松落的衣物,成了他惊喜得手足无措的唯一证据。
    她走向他。他温柔地伸出胳臂,圈着她的腰,俯下俊颜,吻一下她秀气的鼻尖。“多久了?”低沉地问着,那隐含的抖音,不知是笑还是什么。
    她捧着他的脸。“上个礼拜,医师告诉我,三周了。”
    “你自己去了医院?!”他的表情很复杂。
    她点点头,玉指轻轻拨弹他丰厚的耳垂。“店里午休时去的,狐仙帮我约的医师。”
    他叹了一口气,闭一下眼。“我太忙了嗯?”
    她摇摇头,没说话,柔荑缓缓抱住他的腰杆,贴近他,听他的心跳。
    “有没有不舒服?”他问着。
    “我想再睡一会儿,”她轻声细语,美眸微合。“你陪我——”
    祭冠礼抱起她,走回床边,躺上床,脱下睡袍,宽大的胸怀将她包裹、灼热的体温熨烫她。
    她枕着他的胸膛,问:“你高兴吗?”他的心跳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大掌抚着她的背,极尽温柔地吻她的额。“今天别开店了,我要好好的看着你——”我的妻子!
    贺则云睡到中午才醒。她睁开眼睛时,祭冠礼真如她睡前听到他讲的那句话一样,在她身边看着她。他拥着她的姿势也和她入睡前的印象相同,他宽阔的胸膛、健实的手臂围成一方温暖的天地,几乎让人忘了今天是个寒流来袭的日子。
    她探出小手,摩着他下巴初生的青髭。
    “醒了?”祭冠礼握住她的手,吻一下她的掌心。
    “现在几点?”她抬起小脸,刚睡醒的嗓音柔情蜜意,满是缠绵。
    祭冠礼对她眨了眨眼,瞥一下闹钟。“刚过中午。”
    她接着说:“把门帘拉开好吗?”她想起身,看看外头有没有出太阳。
    祭冠礼让她靠着抱枕,下床朝落地门走,拉开两层布帘,他才知道太阳已爬过大楼顶端,高挂在冬日的天空上。
    “饿了吧?”他转头看她,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反射下闪了闪,笑容沉敛却又灿烂。“想吃什么?”
    贺则云将温暖柔软的水貂被披在肩膀,下床走到他身边。“阳光好薄……”不像夏天又烈又炽。露台上的香草盆栽蔫蔫地,原本青绿的颜色褪得枯黄,在寒害中颤抖求生存。她扳开门锁,伸手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