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向杉盡管很想見到顧其青, 但還是留在家裏陪向新柔吃完了午飯。
飯後他收拾了幾件衣服，向新柔送他到電梯門口。
他拎着糕點盒坐地鐵到了東城區。
他給顧其青打電話，過了好一會兒顧其青才接。
“77, 你吃飯了嗎？”向杉問。
“剛吃完，手機放客廳了, ”顧其青聲音頓了頓，“你過來了嗎？”
向杉哇了一聲：“你怎麽猜得這麽準！”
“我去接你。”顧其青說着，同時讓向杉聽到關門的聲音。
“不用啊, 我自己家，知道路的。”向杉笑着說。
“我剛回家吃飯了，”顧其青低聲說, “這幾天我都在家吃飯，吃完飯才回去。”
他接着說：“等你過來了, 我們去買些菜，一起在家做飯。”
“好啊。”向杉愣愣地點頭。
他看向自己拎着的糕點盒, 腳步加快，朝着顧其青家的那棟樓跑過去：“77你先不要下樓，我過去找你。”
“你過來找我？”顧其青遲疑, “可是我爸在家。”
“在家也沒關系, ”向杉逐漸緩下來, 小聲問, “我媽讓我帶了些糕點, 是她自己做的, 想要拿給你們嘗嘗。”
顧其青沉默了一會兒, 說：“我到樓下等你。”
向杉跑到7號樓, 顧其青果然已經站在那兒了。
他們對視一會兒，毫不掩飾眼底的思念。
但他們連手也沒有牽上, 顧其青伸手拿過他身後的背包，順手挂在自己的左肩上。
他再要幫向杉提着糕點盒，向杉微微側過身，躲過他的動作。
“我自己拿給顧叔叔吧。”向杉輕聲說。
顧其青勾起唇角：“也好。”
他們乘着電梯抵達六樓，顧其青正要掏出鑰匙開門，向杉忽然有些緊張，挨着牆站着，深呼吸好幾下。
顧其青停下開門的動作，站在他身側，跟他一塊兒靠着牆。
向杉擡頭，看到顧其青眼角帶笑地看着他。
“不要怕，”然後顧其青說，“我爸的态度已經松動了。”
“真的嗎？”向杉咽咽口水。
“今天吃飯的時候他還問到你。”顧其青又說。
向杉眼睛一亮：“真的嗎？他問到我什麽？”
“他問我在海城的事，問你是不是很喜歡去海邊，”顧其青說，“他可能在阿姨的朋友圈看到了你去海島旅游的照片。”
向杉啊了一聲：“應該是的。”
在他們說話之間，顧其青重新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向杉睜大眼往裏看，看到顧景林正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看着大門的方向。
向杉在心裏為自己打氣，放下糕點盒就走，沒什麽好怕的。
顧景林看着他們走進來，站起了身。
“顧叔叔。”向杉向他笑着打招呼。
顧景林慢吞吞地點頭，嘴裏琢磨他的名字：“向杉來了啊。”
“這是我媽做的糕點，挺好吃的，想拿給你們嘗嘗。”向杉用雙手把糕點盒遞過去。
顧景林沒有接，而是低頭看着他手中的禮品袋。
好一會兒過去，向杉手臂都酸了。
他依舊看着顧景林，沒有試圖向顧其青露出求助的眼神。
顧其青身子一動，他正要拿過他手中的禮品袋，這時顧景林開口了。
“是甜的嗎？”他問。
“有甜的有鹹的，上面兩盒綠色的是鹹的。”向杉說。
“好，替我跟你媽媽說聲謝謝。”顧景林面無表情地道着謝，把禮品袋接了過去。
“剛煮的茶，喝一杯再走吧。”顧景林指着茶幾。
向杉應了聲好，坐在一旁的矮凳上。
他捧着茶杯慢慢地喝完了茶，顧景林一直就沒怎麽說話。
雖然氛圍似乎有些僵持，但彼此的沉默對此刻的向杉來說是最仁慈的。
至少顧景林沒有對他惡語相向，也沒有把他連同糕點盒一同推出去。
向杉瞟着面前的茶幾，腦海裏浮現出茶幾翻倒的場景。
這時顧其青站起身說：“我得回去工作了，杉杉跟我走吧。”
向杉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跟着他站了起來。
顧景林擡頭看着他，沉聲說：“下次再來玩。”
向杉對他笑笑：“好，顧叔叔再見。”
走出那扇門，向杉就趕忙挽住顧其青的手臂。
好緊張，剛才他走出門那幾步都好像順拐了。
顧其青笑了一聲，伸手摟着他的腰。
他們站在電梯門前，一個仰着頭一個低着頭，淺淺地接了個吻。
電梯門打開，手捧着籃球的顧夢然出現在電梯裏。
他看到面前擁吻的兩個人瞬間傻眼，手中的籃球啪地掉落在地。
“你們怎麽在這裏，怎麽能在這裏做這種事！啊啊啊啊啊！”顧夢然抓着電梯門發出慘叫。
顧其青漠然地瞟了他一眼：“來得太不是時候。”
顧夢然：“……”
哥哥你禮貌嗎？
“今晚我不回來睡。”顧其青扔下一句，拉着向杉走進電梯。
顧夢然眼睜睜看着電梯門關上，喃喃自語：“說得你這些天在家睡過一樣，向杉哥來了你肯定更加樂不思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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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其青接的項目正進行到最後階段，這段時間他每天熬夜趕進度。
向杉來了之後他自然不能再熬夜，只能犧牲一些白天的時間，減少兩人的交流。
除了兩人一塊兒做飯吃飯的空檔，也基本沒有閑聊的時間。
但只要向杉坐在他身邊，他就不可能不分心。
向杉發出一點微小的聲音，他都想知道，向杉看到什麽這麽開心，又因為什麽而輕聲嘆氣。
向杉其實也一直在注意他這邊，顧其青的手指一頓，臉轉向牆邊的方向，他就主動站起來：“是不是渴了，我幫你倒水！”
“不渴，”顧其青向他勾了一下手指，“杉杉你坐過來一點。”
向杉聽話地坐過去，問他：“有沒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顧其青給出肯定的答案。
顧其青原本并不需要他幫忙，卻從幾個成品文件裏找出一段代碼，發到向杉的郵箱裏：“杉杉你用手機幫我運行一下，檢測有沒有bug。”
“沒問題。”向杉興致勃勃地打開手機軟件，全神貫注地進行着檢測。
檢測完了這個小文件，顧其青又把另一個小文件發送給他。
兩人忙着同一件事，彼此都覺得很充實，內心安穩。
四天後，顧其青提交了程序的最終版本。
這組程序全程由他親力親為，并且有向杉幫他QC，所以他胸有成竹，并不等公司的回複便關了電腦。
他把向杉摟在懷裏，嘴唇抵着他清秀的鎖骨，輕聲說：“累了。”
向杉拍拍他的後背：“到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顧其青：“嗯，是該休息。”
接着他把向杉抱了起來，走向房間。
向杉：“？？？”
說好的累了呢，怎麽還能把他這麽個大活人抱起來啊！
……
說好的累了呢，怎麽還能做這麽激烈的運動啊！
……
-
他們在家裏膩歪了好些天，基本都不出門。
向杉發覺自己已經成了宅男，對出門活動壓根不感興趣，就想和顧其青黏在一起。
他回家取了暑假作業，跟顧其青并排坐着把作業寫完了。
顧其青從家裏拿了些DVD，他們坐在客廳裏一部接着一部地看電影。
向杉感覺這并不比在電影院裏看電影差到哪兒去。
而且更自在了。
遇到想看的鏡頭就盯着液晶大屏幕，遇到不想看的就盯着顧其青。
想躺着就躺着，想接吻就接吻……
看完一部電影之後，顧其青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些東西。
向杉好奇地湊過來看，顧其青完全不避着他，并且征求他的意見：“這間公寓看起來還不錯，就在學校東門外，設備齊全，一室一廳也夠用。”
向杉愣愣地點頭：“看着是挺好的。”
“但是77你為什麽在看房子啊？”他問。
“新學期，我想搬出去住，”顧其青垂眼看着他，“杉杉願意跟我一起麽？”
他問這個問題，讓向杉想起剛上大學那會兒顧其青曾問他願不願意換寝室。
當時他不懂顧其青的心思，現在可不能再回答錯了。
“願意啊，”向杉小聲問，“你不想住在學校了嗎？”
“住寝室始終不太方便。”顧其青淡淡地說。
向杉抓了抓頭發，不太明白顧其青指的是哪方面不方便。
8棟是雙人寝室，住宿條件比5棟好很多，隔音也不錯……
難道是因為他不能在8棟久住，以及顧其青依舊對之前被拒絕的事意難平嗎。
向杉臉一紅。
“你會願意搬出寝室嗎？”顧其青低聲問他，“我知道你舍不得你那幾個室友。”
向杉臉紅着點頭：“願意啊。”
“我們遲早要畢業的，大三去實習之後也就不能老住在寝室了，”向杉輕聲說，“而且，我也想跟你住在一起。”
最後這一句才是重點。
暑假這段時間形影不離，讓他對兩人共處的時光近乎貪戀。
如果到了學校就又要回到分開住的狀态，他才會真的舍不得吧。
顧其青勾起唇角，低下頭來含住他的嘴唇。
“終于等到你說這一句了。”他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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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臨近暑假結束。
向杉統共也沒出門幾次。
他每次打開微信都看到卓億那個群裏消息在轟炸，他都沒點進去看過。
這一天，來自卓億的未讀消息顯示在了另一個群裏。
群的名字是：[感天動地兄弟情]。
向杉望着群名發呆許久，想起這是他在寒假期間建的群。
群裏只有他，顧其青，卓億三個人。
他現在看到群名的“兄弟情”三個字，不禁有些害臊。
什麽兄弟情啊，早就不是了……
11：-33你沒看我那個群嗎？後天我們去騎行，目的地是霜緣山，你要不要一起？
卓億之前就參加了個騎行俱樂部，有時他也會帶上向杉，一同騎車環城幾圈。
如果是過去的向杉，大概會毫不猶豫就答應。
但是顧其青應該不太喜歡他和卓億再兩個人一塊兒出去吧……
向杉點開卓億那個群，看到關于這次活動的介紹。
群裏二十幾號人都表示會參加，他們已經在曬出自己新買的行頭了。
如果不是只有他和卓億兩個人，顧其青會願意嗎？
其實他還挺想再跟顧其青去一次短期旅行，霜緣山的風景不錯，騎行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還沒有和顧其青一塊兒騎車出行過呢。
向杉于是轉頭問顧其青：“77，你想去嗎？”
顧其青也已經看到了三人群裏的那條消息。
他說：“如果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他這話的潛臺詞很明顯，他不打算讓向杉單人赴會。
哪怕卓億沒邀請他，他也要和向杉同去。
向杉露出開心的笑容：“好呀，那我們一起去吧，明天還有時間買行頭。”
他正要往群裏打字，這時顧其青已經先他一步回複了卓億。
77：-我會跟他一起去
77：-有什麽要補充的，直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