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音看着对面的人沉默着。
宽阔的屋子里坐了满满的人,很多是苏棠音只是听过名字、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的人,以她在基地的工作层级,见到这些上层领导几乎只有在年会的时候才有可能,如今倒是没想到能跟他们坐一个屋子里。
她倒是还算冷静,闲散的模样丝毫不像只是个普通的员工,瞧着比那些穿着正式的上层领导还要淡然些。
陈博士坐在苏棠音的对面,镜片下的眼睛始终看着她,瞧不出来情绪,但总之不像前几天苏棠音见到的那样疯狂,想必他也是从冲动中清醒过来,冷静下来后又像极了她曾经那个严肃稳重的导师。
苏棠音没说话,整间屋子没人说话,从一开始的沉默到最后有人按捺不住,逐渐掀起隐约的躁动。
她手中的茶已经喝了好几杯,陈博士淡淡瞥了一眼,随口说了句:“给棠音再上杯茶吧。”
一旁的秘书刚颔首要有所动作,苏棠音按住了茶杯:“没事不用了。”
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沉默终于被打破,屋内不少眼睛朝她看来,苏棠音温笑着回望过去。
她的脸上甚至还能挂上笑,瞧着丝毫不知道他们的意图。
陈博士舒展了身体,“棠音,有些事情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知道我们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吧。”
“不知道啊。”
陈博士:“……”
陈博士抿了口茶:“棠音,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摊开说的这么明白吧。”
苏棠音忍住笑:“不好意思呢,我真是有些听不懂,领导们这边要是没啥事,我就先去工作了,咱也不能拿着工资水日常吧?”
她看起来打算装到底了,陈博士跟身边的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唇角抽了一下。
他放下茶杯,脸上的轻松也荡然无存,“棠音,我们做个交易吧。”
苏棠音挑眉:“您说。”
“棠音,U盘给我们,怪物们还给你们。”
苏棠音毫不意外这件事,从一开始陈博士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猜到了是因为那个U盘,基地的秘密文件全被拷进去了,其中不乏别的项目,事关整个C城基地,苏棠音看过,甚至还有上层的一些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他们手里,所以苏棠音才敢放宽心回来基地,就是因为相信他们不敢动手。
苏棠音舒展眉目,温声询问:“陈博士,您会安心把这些怪物还给我们?”
“只要你愿意把U盘还给我们。”陈博士回的很快,毫无犹豫:“如你所见,我们的实验没有什么进展,这些怪物是有智慧的,攻击力远超过人类,甚至智力也远超过我们,对付它们基地已经损失了太多,伤亡也有,或许到最后实验也是一场空,我可以将这些怪物还给你们,但U盘你们必须给我。”
可惜他的话苏棠音一句不信。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棠音,我希望你相信我们。”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拿走了我丈夫留给我的半颗‘心脏’,相信
你要杀我?”
苏棠音伶牙俐齿,性格温和不代表毫无底线,基地做的事情已经是在她的底线边缘了。
“连人命都可以不顾,为了实验违背人道主义,拿有智慧的怪物们做那些实验,这不是我想要加入的基地,也不是我追求的事业,陈博士,你也不是我信任的那个的导师了。”
苏棠音盯着他的眼睛,询问他:“陈博士,你现在做的一切,可有违背当年你的追求?”
沉默在屋内蔓延,大家能坐到这里,也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了,年少时候谁没有追求呢,都想在这个行业做出一番事业。
走的路远了,见过太多纷纷杂杂的事情,心境没变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一点后悔过吗?
陈博士垂下的手悄无声息捏紧。
明明苏棠音是在场的人中年纪最小的,刚毕业没多久,初入科研行业,甚至没加入过什么好的项目,做出来的科研也不算多,在这个行业只是众多人中的一员。
手握数个大赛奖项的陈博士却觉得,此刻好像低她一等。
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在脊背之上,原先停止的脊背一点点压弯,呼吸也因此艰难。
苍老的眼睛与苏棠音的眼对视,是后浪与新浪的对撞,她毫无避讳,坦然看着他,眼底的清明让他羞愧难当。
“陈博士,我不相信你们,要想拿到U盘,现将那些怪物全部送还给我们,否则U盘不可能给你们。”
她站起身,朝对面坐的一群人弯了弯腰:“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她走的利落,没等到陈博士他们说话,便先行一步离开。
人早就走了,会议室里剩下他们也没什么用。
陈博士垂眸看面前的杯子,茶水早已凉透,水面倒映出他的脸,一张不知何时已经苍老的面容,瞳仁是晦暗无光的,早已看不出来青年时的模样,他自己瞧着自己竟然有些陌生。
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外面的风吹进来,刮动水面荡起涟漪,吹晕了那张脸。
陈博士不知怎么的,在那时候竟然想起了八年前。
他躺在地上,血液沿着脖颈流出,失血太多让体温骤降,意识逐渐模糊,只觉得浑身都冷的不行,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
他看着幽深的丛林,高大的树影遮蔽天日,斑驳的树影投在他的脸上,他在那一刻想到的是自己的项目。
如果他死了,新带的学生要怎么办,采集的数据还没能送出去。
可笑,他追寻了一辈子另一个世界,死前满脑子竟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实验,对他毕生的追求却毫无念头。
或许那真的是他痴心妄想。
可他在即将死去的那一刻,见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人站在他的面前,俊美的脸垂首看他,怀中抱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他的身后,是另一个世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风吹拂到陈博士的脸上,冰冷到他瞬间清醒过来。
“跟我做个交易。”
是肯定的语气,他甚至没有询问陈博士
的意见()?(),
幽蓝的眼睛是凝成冰碴的冷漠()?(),
看他仿佛在看一只刍狗。
“我救你的命()?(),
你照顾我的爱人⑧[(.)]⑧?来⑧小?╬说⑧?╬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⑧()?(),
直到她醒来。”
语气是磕磕绊绊的,仿佛刚学会人类的话没多久,他说的很不熟练。
但陈博士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在得了血液恢复生机之后,天幕中巨大的裂缝也逐渐收敛,强大的吸力卷着那只怪物,似乎要将他卷进去。
他单膝跪在地上,俯身亲吻自己的爱人,那个虚弱的人类女性,她的胸膛甚至已经没有起伏,与一个死人没有区别。
还沾着蓝色血液的晶石被挖出来,陈博士亲眼见到他将一半晶石融进了那个人类女性的身体中。
剩下的一半被他塞进了人类女性的口袋里。
他的眼泪往下掉,陈博士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
强大的怪物无声哭泣,眼泪成串落下,一点点亲着爱人,从她的眉峰一路往下亲,在那张脸上印下自己的吻,抗拒着裂缝中卷着他的吸力,死死握着爱人的手。
“我等着你,你要记得回来找我,宝宝,你一定要回来找我,不要丢下我。”
那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松开了爱人的手,头也不回地踏进了裂缝。
当所有异像消失之后,林间只剩下他和那个人类女性。
仿佛做了一场梦。
但恢复健康的身体,脖颈上愈合的伤口,地上昏睡的人类女性,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穷尽大半辈子追求的另一个世界,它真的存在。
陈博士在那一刻是真的想要遵守诺言,好好照顾人类女性直到她醒来。
可日复一日,在那半月之中,他无数次看向她的口袋,那里藏着剩下半颗晶石。
那是一切的奥秘所在。
贪婪有多强大呢,它可以催使他丢失人性,忘却那只怪物临走前对他的威胁,将那半颗心脏占为己有。
陈博士提心吊胆地活着,害怕那只怪物来找他,又害怕那只怪物不找他。
时间一转就是八年。
陈博士的脊背彻底弯曲,看着对面已经空缺的位置,终究是长叹了一声。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了。
人性是最脆弱的东西,经不起一点考验。
***
一天很快过完,到六点苏棠音准点下班。
外面下了雨,这段时间多雨。
苏棠音在换衣间,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林云姣问:“棠音,带伞了吗?”
苏棠音摇头:“没,今天出门没看天气。”
林云姣瞧了眼外面的天气,“也没事吧,景医生会来接你的。”
结婚这么久,只要苏棠音上班,景柏是一定会来接她上下班的。
她笑着没说话,看林云姣拿上伞往外走,跟她道过别后取出手机解锁。
以前这时候,景柏会给她发一条信息,告诉她他在外面,无一例外。
可景医生的聊天还停留在中午的
时候()?(),
他问她吃饭了没。
苏棠音微拧眉头()?(),
拿上包往外走()?(),
给他发了个消息:“阿景?(小。?说)_[(.)]??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下班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拒绝了景柏要送她上班的请求,但答应了他,他可以来接她下班。
景柏这才放下心让她上班。
苏棠音发出那则消息后,一直到走到A栋门口,景柏都没有回复消息。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苏棠音仅仅是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直吹到她的小腿,汗毛倒立,掀起一股战栗。
她裹紧大衣,目光落向之前景柏经常停车的地方。
可那里只剩下一片水洼,并没有景柏的车。
苏棠音心下有些不安,景柏从来没有迟到过的,不管是刮风下雨,在她的事情上他永远都很上心。
她强压下不安,以为景柏是在路上耽搁了,站在原地继续等他。
一路上不少同事跟她打招呼,苏棠音强撑笑意回应他们。
直到最后一个同事走出来,瞧见她还没走后面露诧异:“棠音,你怎么还没走?”
苏棠音指了指外面的雨:“雨太大了,我丈夫路上耽搁了些,我等会儿他。”
A栋的人是知道苏棠音有个体贴的丈夫,每天下班都能看见景柏的车停在外面,时不时还会给他们也带些吃的,因此同事们承了景柏的好意,在工作上也都格外照顾苏棠音。
闻言他了然笑笑,朝苏棠音点了点头:“行,你在这里等会儿,景医生肯定是路上耽搁了会儿,雨这么大开车不能太快,安全最重要。”
“对。”苏棠音回应:“我再等会儿他,你路上慢些。”
目送最后一个同事离去,整个A栋只剩下她还没走。
身后的灯被保安关掉,冬天的天黑的很快,外面的天已经黑透,苏棠音看着一片雨幕,心下越发不安。
手机上的界面还是停留在她发给景柏的那条消息。
景柏没有回复。
苏棠音是了解景柏的,景柏绝对不可能不回她的信息,也不可能忘了接她下班,他那边一定是走不开。
能缠住景柏的事情……
苏棠音给他打了个电话,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细细密密的担忧缠绕上心头,她越发慌乱,打开软件刚要叫车,刺眼的车灯撕开黑夜。
她眯了眯眼看去,一辆车从远处驶来,速度很快。
那辆车停在A栋前面,紧接着车门被打开,宽阔到可以容纳三人的黑伞撑开,一人从驾驶座下来。
身量很高很挺拔,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冲锋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黑伞遮住了他的面容,苏棠音起初没有看到他的脸,只能看到那人撑伞朝她走来。
那不是景柏经常开来接她上下班的车,她以为是景柏买了新车,他向来花钱如流水。
紧张消散,苏棠音勾起了笑,上前想要去抱他:“阿景,你来——”
剩下的话被咽了回去,伸出的手生生截停,那人终于来到了她身前。
俊美凌厉的五
官()?(),
与景柏一样极具攻击性()?(),
却不是景柏。
“他出事了。”
闻煦淡淡说。
***
苏棠音坐在副驾驶上□()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止不住地抖。
闻煦在开车(s)?(),
雨太大了有些影响视线,外面的车都开的比较慢,闻煦也被迫放慢速度。
他的脸上还有淤青和伤痕,说到这里闻煦冷嘲热讽:“景柏倒是没留一点手,我差点就见不到我家婉枝了。”
苏棠音握紧了手,才知道原来恐慌到极点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嗓子眼好像被糊住了一样,她呼吸不上来,也换不过气。
闻煦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简单跟你交代的情况就是那样,我跟他说过后果,景柏自己也清楚,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我们预料到的结果,你不用担心,大不了他也就是死路一条,伤不到你的。”
苏棠音看了他一眼,闻煦讷讷收回了话。
“他现在怎么样?”
苏棠音的声音很哑,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闻煦摇头:“不怎么样,情绪有些失控,我只能困住他一小会儿,所以赶忙来找你了。”
苏棠音也知道后果。
景柏失去人性后是什么样子,她最是清楚不过。
那是一只纯正的怪物,没有一丁点人性,深渊之主绝不是善良的主。
景柏残忍、弑杀、冷漠无情。
一只完全失控的怪物在人类世界出现,如果闻煦不控制住他,伤亡绝非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苏棠音越想越觉得害怕,从来没这么恐慌过,哆嗦着跟闻煦说:“开快点好吗?”
闻煦看了眼前面拥挤的路,抿了抿唇没说话,一打方向盘选择绕路。
到达家里以及是一个小时后,以前半小时就可以赶到的路程,因为今天这场大雨生生被拉长一倍时间。
车子刚停稳,苏棠音解开安全带就往下冲,连放在后座上的包都没拿,按开电梯就上了楼。
紧追其后的闻煦咬牙,转头沿着安全通道向上跑。
自从苏棠音进到电梯后就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息,电梯越是往上升,离她和景柏的家越近,那股压迫感就越是强大。
杀意可怕,若是普通的人类只会觉得冷,可苏棠音体内有景柏的命门,对他的气息和精神力再熟悉不过。
她咬了咬牙,死死揪着自己的手,指甲在手背上按出几个月牙印,不过十几层的距离好似过了一个世界。
刚出了电梯,铺天盖地的森寒气息朝她卷来,苏棠音本就艰难的呼吸越发困难。
下一秒,那股排斥所有人的气息却陡然间消失不见,紧闭的门被从里打开,浓重的雾气泄出,苏棠音只看见黑雾中飞扬的蓝色触手,眼前一花,腰肢被缠紧拖向深渊。
房门在此刻紧紧观赏,从安全通道追上来的闻煦被关在房外。
“……草。”
他刚要上去捶门,恐怖的精神力压迫着他的脊背,险些让他跪倒在地。
闻煦的
面色一瞬间苍白,撑住墙壁稳住身形,呕出一口鲜血。
(s)?()
他止不住地咳血,景柏的精神力还在压迫他,丝毫不留手,叫嚣着要弄死这个敢侵犯自己领地的怪物。
()?()
闻煦咬牙,抬眸看了眼紧紧关上的房门,即使不放心,可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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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柏现在不认识他,会毫不留情杀了他。
()?()
他的记忆闻煦已经给了他,只要他清醒过来就可以想起来一切。
“你可千万别疯啊……”闻煦麻木说。
别疯到伤害苏棠音,那样的话,事情才是没有转圜余地了。
闻煦忍住喉口的血,强撑着按开电梯。
屋内,苏棠音的腰上缠上了触手,那根触手似乎嫌她穿的太厚,还动手剥掉了她的大衣。
冰冷的触手分叉成无数根触手,一边沿着细腰向上游走,裹住小荷,纤细的手臂,仰起的玉颈,另一边沿着向下越过圆臀,缠住两条细腿蔓延向脚踝。
苏棠音没有挣扎,只是身体被那些触手爬过,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触感让她浑身发软。
那些触手的状态不对,甚至在吸着她的身体,让她难以思考,衣服什么时候被掀开的都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触手们已经钻进了毛衣下摆,剩下的沿着下裙的裙摆钻进去,想要脱下她的打底。
“阿景……唔,别——”
苏棠音想开口,可唇瓣刚张开就是一声细.喘,婉.转动听像极了黄莺,一直在暗处窥探的怪物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分开跪在她的腰身两侧,粗.重的呼吸像极了某种动物兴奋的时候,苏棠音对上一双莹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的欲.望滔天,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欲念,眼睛是最可以传递情绪的器官,苏棠音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那些肮脏又强大的邪念。
情.欲、占有欲、贪婪与渴望。
“阿景,你冷静一些,你看看我。”苏棠音忍住酥.酥.麻.麻的感觉,主动抱着他的脖颈,“我是你的妻子,你现在情绪不对劲,先冷静——唔!”
话还没说完,怪物已经没了耐心,扑上来撕咬着猎物的唇。
软的吓人。
又甜又软。
好香好香,味道好好闻,他喜欢的不得了。
苏棠音的身体完全没力,景柏对待她很少有这么凶的时候,他喜欢用一些学来的技巧让她昏的神志不清。
但现在的怪物完全忘了那些为了妻子学来的花招,学不会取悦,一举一动皆是兽性。
唇瓣都被他咬破了,鲜血弥散在彼此的唇间,苏棠音挣扎着推他,可怪物却更加兴奋,喝下她的血液,趁她启唇痛呼的时候揪住舌.尖吮.吸。
苏棠音感觉不到唇上的知觉了,只觉得呼吸不过来,窒息感让她下意识从怪物的唇中汲取空气,身子越来越无力,攀着他肩膀的手也无力滑下,又被触手们缠住,爬过每一根纤细的手指,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气息。
“好香……好香……宝宝你好香…
…”
明明没了意识()?(),
还是记得喊宝宝()?(),
下意识的反应没办法抵抗。
景柏神智不清()?(),
可猎物的气息太过香甜?(.の)_[(.)]??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香甜到令他发疯。
他挣脱困住自己的藤蔓,打开房门将猎物卷进来,用自己的触手汲取她每一丝气息。
怪物要疯了,好想吃了猎物。
他隐隐露出獠牙,唇蔓延到她的脖颈上,闻着甜腻的气息,吮.吸白嫩的肌肤,轻而易举感知到那里一阵一跳的脉搏,咬开血管,一定是香甜美妙的血液。
他的獠牙沿着那里摩挲着,琢磨着在哪里下手比较好。
可苏棠音不知道他这点心思,景柏快把她也弄疯了,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扒掉,触手毫无遮挡触碰上她,甚至想要触碰最隐.秘的地方。
苏棠音的脑子晕晕乎乎,脖颈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偏生景柏最喜欢亲吻那里,现在也毫不例外。
她仰着头,难以控制泄出一丝喘.息。
她也不知道,这一声嘤咛救了她的命。
那声娇软的轻.吟传进耳根,怪物的獠牙瞬间收了回去,茫然盯着眼前白皙的肌肤,身体克制不住地抖着。
原先糊糊涂涂的大脑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说话一样。
“阿景……”
“阿景……”
阿景,阿景,阿景……
是在喊他吗?
怪物没有名字,他从出生就没有姓名。
景柏皱眉捂住头,粗重的呼吸隐约夹杂了些痛苦,额上的冷汗滴落在苏棠音身上。
苏棠音抱住他的肩膀,艰难抬起身子亲了亲他的唇:“阿景,我难受,别这样对我好吗?”
难受的不行,她从来没受过这些折磨,忍着那些触手对她做的事情,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几乎将牙关咬碎了才勉强维持些清醒。
可还是难耐的不行,那些冰冷的触手没办法如本体一样控制自己,它们是景柏欲.望的象征。
而景柏现在想要她。
触手们逗.弄着猎物,争取着自己的领地,最隐秘的地方也被占领,苏棠音又羞又恼,更多的还是担心与害怕。
她哄着景柏,试图让他清醒一些:“阿景,嗯,别,别这样对我,我好害怕。”
她说他害怕。
这两个字传进怪物的耳朵里,他茫然看着身下不着一缕的猎物,缠绕在她身上的触手也被撤去,露出一具留下道道红.痕和冰冷粘液的玉体。
猎物的脸很红,好看的眼睛水汪汪的,扑闪的羽睫沾了些荧光,小巧的鼻尖红透,唇瓣上挂了丝血水,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他第一反应是:真是个娇气鬼。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似有人握住了他幻化出来的心脏,狠狠抓紧,带起一股疼痛。
脑子里下意识出现了个词。
心疼。
他在心疼。
猎物在哭,怪物抖着身体,控制住那些还想上前占有她的触手,俯身吻去猎物的眼泪。
咸
咸涩涩的(s)?(),
不好吃()?(),
没猎物的唾液和血水好吃。
“宝宝?()?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别哭……”
他生涩地安慰着她(s)?(),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说这句话。
熟练到好像说过无数遍一样。
苏棠音抱住他,遍布红痕的手去摸他的脸,努力平稳气息:“阿景,我好害怕啊,你醒过来好吗?”
怪物偏头去蹭她的掌心。
熟悉的动作,也是景柏之前经常做的。
他即使失去了人性,现在完全记不起来苏棠音,可这些动作和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让苏棠音红了眼。
她抱着他,仰起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阿景,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景柏握住她的手,去亲她的手腕,咬着那块软肉辗转,声音含含糊糊:“宝宝,你好香啊。”
苏棠音不知怎得笑了出来,他这幅痴迷的样子是苏棠音见过无数次的,在景柏的眼里,她哪里都是香的。
景柏会毫不嫌弃她的一切,放下尊严取悦她,说着那些令她羞涩的话,一本正经做一些荒唐的事情。
她勾上他的腰身,景柏的衣服完好无损穿着,只有她什么都没了。
可这具身体在景柏面前袒露过无数次,他亲过每一寸地方,比她还了解她的身体,苏棠音并不觉得害羞。
“你还记得早上我说过什么吗?”
景柏咬着她的手指,冰冷的唾液涂满她的指尖,含含糊糊摇头。
还能听懂她的话,那看起来还有救。
苏棠音任由他像个小狗一样啃着她,笑着说:“我说过给你奖励,你知道我们约定好的奖励是什么吗?”
他不知道。
景柏一顿,将苏棠音的手放下,偏头去看她。
猎物好漂亮,浑身雪白的不行,触手们缠上她的时候用了力,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那些痕迹让景柏看得眼热。
怪物觉得某一处难受的不行,他垂下头,看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苏棠音也看到了,瞧见景柏茫然的样子,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乐的不行,越来越想逗逗现在跟个小孩子无知的景柏。
“你知道你现在是怎么了吗?”
景柏哑着嗓子:“怎么了?”
猎物懂的好像比他多,景柏看着她,目光毫不避讳在她身上流转,思考着一会儿该咬哪里。
直到停到某一处绵.软,与他平坦坚硬的胸膛不一样,猎物的那里看起来就软的不行,肯定好吃。
苏棠音被他盯着,麻木捂着自己,踹了他一下:“你现在是猪瘾犯了。”
景柏皱眉,对猎物挡着不让他看得动作表示不满。
“什么意思?”他随便问她一句,对她的问题毫不在意,扒开猎物遮挡的手,垂下头咬住刚才就看中的地方。
“你——”
苏棠音低呼了声,看了眼身前毛茸茸正在忙碌的脑袋,死命揪了把他的头发。
只抓掉了几根头发。
怪物任由猎物去抓他,她实
在太过美味?[(.)]??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包容她的小脾气。
“阿景()?(),
你冷静——嘶()?(),
别咬(s)?(),
疼!”
他生涩又疯狂地亲着她,苏棠音蹬了他一把。
怪物放轻了力道。
“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吗?”苏棠音问:“阿景,你难受吗?”
怪物难受的不行,但又说不上哪里难受。
亲着猎物的时候缓解一些难受,但时间长了,反而越来越难受了,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苏棠音看怪物的唇已经蔓延到圆脐,再往下一寸就过线了,她推了把他的头:“阿景,听我说。”
怪物被她推开,神色阴郁有些生气,触手缠住猎物的手腕,他不管不顾就要继续。
苏棠音忽然勾上他的腰,笑眯眯说:“我早上说了给你奖励,如果你听话的话。”
怪物皱眉:“什么奖励?”
苏棠音看了眼他的腰腹往下,白嫩的脚踩上他,景柏舒服到直冒汗。
“就是……比这样还舒服很多的奖励,是阿景以前最喜欢的奖励。”
苏棠音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耳边蛊惑他一样,景柏的脑子都要不清醒了,却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中含义。
比现在还舒服,猎物踩上他,他都已经要上天了,还能比现在更舒服。
“我要,我要,给我!”他扑上去吻猎物的脖子,动作比之前更加疯狂。
苏棠音没动,偏着头让他发泄,两只手哆嗦解开他的领口,沿着分明的锁骨摸向激励分明的胸.膛。
他在抖。
苏棠音吐出口气,说:“我要你自己想起来该怎么办,你知道的,我们之前做过无数次。”
他自己想起来?
怪物根本不记得自己和眼前的猎物做过什么。
他哼哼唧唧,“我不会,你来,我不会。”
“你会,你会的阿景,你想想,你想想该怎么做,你会的。”
“宝宝……”
“阿景,你闭上眼,自己去想想,想我们的过去,我们有过无数次美好的回忆,你让我很舒服,你也很舒服,这件事很美妙,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怪物很想肆意妄为做下去,但每当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就会有道声音告诉他:
不行,你会伤到她,她会生气。
一想到她会生气,怪物心底升起细密的恐惧。
他害怕她生气。
可这件事实在太美妙了,她说让他自己去想。
怪物想要她,猎物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温柔哄着他。
他闭上眼,试图在脑海里搜索她说的那些陌生的记忆。
她说他们做过很多次,她说这种事情很舒服,她说他知道该怎么办。
苏棠音摸着他的脸,给他无言的鼓励与安抚。
她希望他自己想起来,想起来他们的过去。
他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苏棠音以为进门会看到一只发疯厮杀的怪物,没想到他太平的让她惊讶。
他没有攻击别人,甚至没有戒备状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