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轮朝阳快速熄灭。
    而且,这一次“日食”,并不是像人们平常看到的那种,弧形或扇形的阴影缓慢平移。
    而是锯齿状的!
    就像一只天狗在咬,在快速啃食太阳!
    等等,天狗!
    福夜宴一拍脑门。
    他终于明白这是谁干的好事了。
    与此同时,二人只听头顶云朵上,传来一片急匆匆飞行的声音。中间还有许多神仙慌慌张张的大喊:
    “喂喂,哮天犬!快停下!”
    “小畜生,你吃错啦!——”
    “哎呀,你怎么把好好一颗太阳给吃了!你应该去吃月亮啊!”
    第36章 天狗吞日救仙侣,神父报恩道真情(1)
    第二重天。
    毛茸茸的哮天犬,缩头缩脑,趴在智天使长拉斐尔的议事厅前。
    刚刚东方西方神仙们齐上阵,七手八脚将这小狗抓住,又倒挂金钩吊起来,强行逼它把太阳吐出来了。但是现在,它嘴角还带着一丝金黄色太阳残渣,跟咬了生蛋黄似的,吸溜——吸溜!
    二翼、四翼天使们叽叽喳喳,集体向拉斐尔打小报告,全是哮天犬惹下的大祸!
    而尊贵的智天使长、神之左手、治愈守护者——拉斐尔殿下,那脸色就像东方洗墨的笔池一样,越来越黑,已经阴沉得可怕。
    如果不是担心耗尽法力,拉斐尔简直想飞去水晶天,找天使军团长协商一番,强行启动西方神界的时光倒流魔法,直接倒退回三天前,把什么青鸟什么蝙蝠的统统扫地出门!
    拉斐尔举起左手,变出一把圣光灿灿的黄金圣剑,咬牙切齿地指着小狗。
    哮天犬立刻匍匐在地,哀哀嚎叫。
    小畜生,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拉斐尔纠结半天,最终只好叹一口气。
    掌中圣剑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唉,打狗,也得看主人!”
    当然,就像先前说的,阴阳平衡。事物皆有两面性。
    这次“天狗食日”事件,堪称一次严重的战前失误,但依然有两名直接受益者———福夜宴和斐尔森,他们一路安然无恙地回到天堂,皆大欢喜。
    “国外遇到困难,立刻找大使馆”,福夜宴他们贯彻落实这一句箴言,一身邪气,大摇大摆,直奔第一重天的东天庭大使馆而去。
    为什么说“一身邪气”呢?
    因为他们在吸血鬼伯爵的古堡里打斗了大半夜,又是风尘仆仆从恶魔岛里逃出来,且不论身上沾了多少邪气吧,单单是福夜宴和斐尔森的吸血鬼体质,就足以让不少不太熟悉他们的天使们侧目而视了。
    很快,就有一位守卫天使拦住了他们。
    “Hwt, hwanon ge syndon?(古英语:喂,你们从哪来的?)”
    来者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小天使。
    二翼,很普通。不过,人家手里举着的金矛可一点不含糊,快、准、狠地定在福夜宴左心。
    福夜宴拍拍翅膀,停下。一手施法,防止斐尔森掉下云层,一手则平摊掌心,变出一个微型的八卦魔法球。
    “下官福夜宴,来自东天庭。人间除魔,不幸被吸血鬼所伤,想问问东天庭驻西大使馆在哪?我们打疫苗去。”
    信息量挺大。
    小天使收起金矛,好奇盯着福夜宴掌心:一对儿互相环抱的阴阳鱼。他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看了好一会儿鱼,也没看明白,才依依不舍让开一条路:
    “哦......你们往东边走吧。加百列殿下的月球行宫对面,就是东天庭大使馆。”
    天堂九重天,每一重天都有大使馆。上帝特批外交官们先斩后奏资格,行事方便。
    福夜宴带着斐尔森往东边去了。
    不多时,一座小巧玲珑的建筑映入眼帘。
    这座四方建筑悠悠哉哉浮在云端,没有屋顶,四周却点缀着一些花花草草,若隐若现,就像古巴比伦的空中城堡。
    但从外观上看,又像是中国风的小亭子,只不过外围柱子有点多。
    但柱子也不像希腊的帕特农神庙,那种多立克式建筑,密匝匝的篱笆暗不透风,环绕雅典卫城,而是留足了呼吸的空间,光明又敞亮。
    斐尔森吃惊地观望。他确实是第一次来天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怪模怪样的大使馆:“这......到底是什么建筑?”
    “哦,这个呀,这是去掉围墙的四合院!”福夜宴微笑着解释。
    “四合院?什么是四合院?”斐尔森好奇地问道。
    福夜宴继续道:“四合院是中国古代的传统建筑,通常由四周的房屋围成中央一个院落.......”
    “你们都把四周的围墙拆掉了?它它它还能叫四合院吗?”斐尔森简直无语。
    “这座大使馆也是有一些历史渊源的。想当年,第一位东天庭外交官访问西天堂,大使馆就建成了四合院的模样。但由于院子密不透风,庭院深深深几许?外交官先生经常被质疑是不是在里面密谋一些间谍行动。”福夜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但他根本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他干脆把四面围墙全都拆掉!一是表明自己办事清清白白,二是表明东天庭对外开放的决心!”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大使馆跟前。
    履行了一些必要的手续,他们找到了一位值班的医生。
    “怎么,被吸血鬼咬了?”老中医抬起头,饶有兴趣地打量斐尔森。
    “没错。”斐尔森露出脖颈,展示自己的伤口,“那只吸血鬼强行把我初拥,我现在......很畏惧阳光,应该已经被同化为吸血鬼了。”
    “别怕,别怕。”老中医拍拍斐尔森的肩膀,“初拥而已,还没有完全同化。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个神仙方子,你按时喝点中药——中医治病根。等会儿你们出门往西,那是西医诊室,记得再去打一针疫苗——西医见效快。”
    “还是您想得周到。”福夜宴笑道,“有劳您写方子了,多少钱?”
    “你们来的巧。最近第一重天搞军事演习,加百列殿下把所有神仙诊室都包了,临时救助一些伤病员。我这里自然也不要钱。”老中医行云流水开完一张药方,递给福夜宴,“大黄、桃仁、地鳖虫、蜂蜜、黄酒。空腹服三日,下淤血,改服玉清守宫丹丸,至症状消失即可。”
    福夜宴二人道谢。
    “二十四小时内一定要去打疫苗啊,”老中医叮嘱,“否则,这吸血鬼的邪气万一入了脑,可不好治了。”
    福夜宴再次道谢,出门,准备往西边去。
    但斐尔森忽然伸手,拉住福夜宴的衣角。
    嗯?
    福夜宴回头,只见斐尔森低着头,盯着脚下福夜宴为他变出的一朵小云彩,似乎不愿意往前走。
    “怎么啦亲爱的,又走累了?想让我抱抱?”福夜宴贴贴香香的老婆,微微一笑,一手揽明月似的揽住爱人的腰。
    东方大使馆挺清闲,但周围也有来来往往的人。
    这一对小情侣在大庭广众下腻腻歪歪,许多人忍不住回头瞧。
    斐尔森不好意思地推开福夜宴,小声问道:“那位医生刚刚说的,打针?.......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福夜宴先愣了一下。
    然后福夜宴恍然大悟——自己身为东方神仙,前知千百年,后知千百年,对于未来世界的发展走向一清二楚,什么医学名词自然也能听懂。
    而斐尔森只是一介凡人,如今的人间并未发明疫苗或是注射器具,他确实不该知道“打针”是什么意思。
    “哦,就大概是一根缝纫针,它是空心的。医生先把它扎进你的皮肤里,再将一些神奇的药水通过这根针,注射进你的身体里面去。”福夜宴一边解释,一边比划。
    啊?
    “为什么要把这么尖利的针......扎进我的皮肤里?”斐尔森不知不觉已经吓得小脸的苍白,拼命摇头,“不不不打针,我坚决不要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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