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她被掩埋的痛苦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风暴似乎已到最高峰,刚才的沙暴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因为这时的狂风已连大石头也遮蔽不了,黄沙似乎想连石头一并席卷而去,他们两个人正濒临死神的召唤。迫于无奈,天威把她推倒在沙地上,而他跨坐在她上方,他用斗篷将彼此密密包围住,他用他的身子保护她。
    他宁可让这些黄沙堆在他的背上。
    鞭刑终于停了,毕竟生存重于一切,雨婕努力压抑痛楚,稍事喘息,在天威的护翼下,她也许能逃过一劫吧!可是雨婕没有料到,在这斗篷之下,天威依然不放过她,他将身体全部的力量都压向雨婕,雨婕快窒息了。只听得天威狂嚷:“你为什么要逃跑,逃跑……”
    雨婕拼命大喊求饶,天威却充耳不闻,他不断的挤压雨婕,直到她受不了痛楚和压力而陷入昏迷之中。
    异常的愤怒,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吗?
    沙暴过后,沙漠又显得一片宁静,晴空万里,风平浪静,若非身历其境,谁能将刚刚那种要将大地摧毁的骇人风暴和眼前的景象联想在一起,一秒之差竟是如此迥然不同,这一切都是造物主的旨意吗?
    “亚伯拉罕”载着天威和雨婕往城堡的方向前进,他的速度很缓慢,也许是顾虑到她的伤势吧!
    天威的怒火未消,所以她是趴在“亚伯拉罕”的马背上的,这样的姿势会吸入更多马蹄奔跑时扬起的黄沙,而她伤得很重也根本不能用坐的!
    雨婕整个背部红肿且血痕满布,天威故意让她趴着,让发热的阳光继续烤晒着她的背、手肘、玉颈……惩罚可有结束之时?
    城堡矗立在前,仆人眼见酋长平安归来,大伙儿鼓掌叫好,也纷纷跑出来迎接酋长。
    天威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居高临下的注视大家,接受众人对他英勇过人、机智非凡,躲过这场浩劫的称赞。
    而趴在马背上伤痕累累的雨婕呢?大家当然对她不闻不问,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罪有应得。“鲁拉,抱她到寝室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见任何人。”
    “是的。”鲁拉立刻照办,她抱下马背上的雨婕,随即发觉雨婕浑身上下除了厚重的沙土外,还有血迹斑斑的鞭痕。
    看到了鲁拉同情的目光,天威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准为她清洗,不准为她医治,这是她咎由自取,知道吗?鲁拉!”他一定要让雨婕深深记取这次“教训”。
    “知道。”鲁拉应声,快速抱她上楼。
    接下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之下,酋长居然鞭打了他最心爱的马“亚伯拉罕”。
    在沙漠的这些年中,老实说,酋长谁也不爱,谁也不疼,独独完全钟情于这匹阿拉伯骏马。“亚伯拉罕”是东王天威的最爱,而他的机敏与力量,也确实值得主人的钟爱。他伴着天威近七年,天威平淡常照顾他可说是无微不至,不愿让他受一丁点伤,而今——他竟要亲自处罚他最“忠心”的马?
    “你背叛我!你竟敢背叛我!”天威两眼闪烁着血丝及浓浓的恨意,他咬咬牙,恨恨地说:“‘亚伯拉罕’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之前三番两次的原谅你,而你竟然还敢再犯?”他将“亚伯拉罕”绑在一根粗木柱上,“亚伯拉罕”此时动弹不得,天威发狠道:“我要让你尝尝对我不忠的下场——”
    鞭子像利利刃似的,一鞭一鞭地打在“亚伯拉罕”的身上,马儿尖声的嘶喊,天威却好似丧失理智一般,手下毫不留情,不停地挥鞭。“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威已气喘咻咻,体力也快消耗殆尽,他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图,无数的挥鞭打在“亚伯拉罕”的背上,他痛苦的嘶叫不已,马背及腹部上的鲜血早已洒得满地都是,天威依然没有停手的迹象。
    “亚伯拉罕”的哀鸣声,声声如刀割般刮过雨婕的心田。她趴在床上,满是尘土的脸,流下了两道咸咸的泪水。
    鲁拉看着她,带点歉意道:“我应该要帮你清洗的,可是酋长不允许,对不起,雨婕。”
    雨婕摇摇头,她稍微挪动一下身体,袭来的痛楚让她倒抽一口气。
    “别动!你现在千万不能动。”鲁拉叮咛着着。“你背部伤得满重,而且酋长又不准医生来医治,我想,你只能让伤口慢慢自动复元了。”
    雨婕感受到鲁拉的关心,她哽咽道:“谢谢你。”
    “别客气!”凭良心说,鲁拉是真心疼雨婕,这么一位漂亮标致美少女,却被酋长这样糟蹋、折磨……“唉!”回过头来,她又开始训起雨婕。“你为什么就是不乖乖听话呢?你看!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我——”雨婕无话可说,只是用着很无辜的眼神注视鲁拉。
    “算了!”鲁拉也不忍再苛责她。“你好自为之吧!晚上我再带一些吃的东西给你,酋长虽然是把你囚禁了,又正在气头上,命令我不得照顾你。但是,我想他还不至于冷血得要将你活活将你饿死的。我先走了!”鲁拉欠身,但还有些不放心的神情。
    雨婕僵硬地道:“我会很好的。”她“保证”着。
    鲁拉点点头,开了门走了出去,当然,好绝不会忘了锁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令人闻之心碎的马叫声停止了,雨婕停不住的泪水也才稍微止住了。最起码,“亚伯拉罕”受完刑了。
    此时鲁拉也正好开锁进门,她手托着一外托盘,里面有鸡肉、饭、饭、水果等等食物。
    “雨婕——”他唤道。
    雨婕微侧过头,满脸关切地问道:“亚伯拉罕”呢?
    “已经奄奄一息了。”鲁拉无奈道。“他被鞭打得惨不忍睹,我看喔,很难重振往日雄风了。”
    “吗?”雨婕用力吸吸鼻子,泪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都是我害他的,我害他的。”她后悔极了。
    “这就是你向天借胆的‘代价’。”鲁拉意在言外,她将托盘放在另一侧床边,低头问道:“你可以趴着用餐吗?”
    “我——”她想动,可是大腿才向右移一下就感觉到那股辣辣的刺痛传来,她立即连连呻吟。她乞求的注视着鲁拉。
    “看样子,你需要我喂你了。”鲁拉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没有时间。”他充满歉意地道。“刚刚来了三们‘恺丁女’,我要好好打扮她们,她们今夜要服侍酋长,所以我——”他语带双关地道:“雨婕,请你自求多福了!”毕竟,事实是相当残酷的。
    鲁拉将饭食准备好,她盯住一脸苍白的雨婕,又能说什么呢?在锁门的刹那间,鲁拉回头。“雨婕,你一定要看啊!这是常有的事,酋长嘛!男人中的男人呢!会喜新厌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千万别太难过啊!”
    鲁拉的“劝告”彻底将雨婕打入深渊,这个打击真正足以致她于死地了,她的意念集中为一个:天威不要她了,她再也不吸引他了。
    她将头埋入枕头中,心灵一片空白鲁拉叹气地关门离开。
    天地都已变色。
    雨婕山洪爆发似的泪水,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七章
    室内没有开灯。
    朦胧的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这是唯一的光源了。
    屋内一片阴冷,寂寥萧瑟,唯一的声音就是雨婕的啜泣声了。
    她哭得双眼都红肿起来,可惜,再也不会有人心疼了。想到天威正在三个‘凯丁女’的怀中寻欢作乐,雨婕的心已碎成千片万片。
    悄无声息间——一阵轻声攫住她的听觉。
    也许是放在床旁没有动过的鸡肉腥味,引起她的注意吧!又或许是她伤口散发的血腥味?
    不过,无论如何,它是盯住她了。
    雨婕微微抬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看清事实——它冷冷的目光瞅住了雨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