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蓼亭越听越诧异,她睁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虽然长相俊俏,身材高挑,从外形上确实不错,但她真的会喜欢他吗?
    无法得出结论的江蓼亭起身下床,金流意见状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江蓼亭并不答,只侧头看他一眼后,快步走了出去。
    而她一见到绯云便喜笑颜开,她真的很久很久没见到她了,这时一见,更是兴高采烈地把头埋进绯云怀里。
    绯云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头,轻笑着问:“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嗯,没什么感觉了。”
    听见江蓼亭这么说,绯云心里也轻松了一截,不过看到她身后的金流意时,她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发生什么事了?”
    见绯云询问自己,金流意疑惑地看了江蓼亭一眼,还是说道:“很奇怪,她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话,绯云伸出手在江蓼亭头上摸了摸,确认没什么异样后她才道:“无妨,过两天便能想起来了。”
    话虽如此,但江蓼亭回想起他的时间却慢了很多,在这些天里,金流意始终跟在江蓼亭身后。
    起初江蓼亭还颇为不耐烦,她觉得这人真是奇怪极了,不管去哪里都跟着她,但她自己也奇怪,平常这种人她完全可以毫不留情地杀了他,可她这次却无法痛下杀手。
    她这是怎么了?
    闲来无趣时,江蓼亭也会和金流意说几句话,她想听听她和这个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他们的故事似乎极为简短,才不过占据他们人生中的短短几天。
    江蓼亭颇感意外,他们之间真的只有些这么多故事,然后她真的对他情有独钟?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可等江蓼亭再进一步问时,金流意却比她还迷茫:其实他也记不起来了。
    两人只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就连江蓼亭都忍不住怀疑,她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是专门骗金流意的,也许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甚至连相熟都算不上。
    不过她没把这些话说出口,他们就这么在沉默中僵持。
    过了几天后,金流意也逐渐动摇了,江蓼亭再也记不得他,而他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也许分开对他们来说才是最自在的。
    下定主意的他决心收拾东西回坠京楼,临行前他去找江蓼亭道别,那时候两人的神情都不自在的,语气都很客气,眼神都在闪躲。
    金流意说完后便走了,江蓼亭也没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自从金流意走后,她便一直在发呆,心思繁密纷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绯云进门时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遐想,她抬头问:“他走了吗?”
    “嗯,走了,他不是来和你道过别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江蓼亭还是觉得怅然若失,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他明明就是个陌生人,可她的脑海里依旧会浮现起他的身影,这太奇怪了。
    江蓼亭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绯云心领神会地笑笑,在她身后追问:“你想去看什么?”
    江蓼亭抿了抿唇,出声道:“他武功太弱,一个人行走在外面不安全。”
    说完,江蓼亭便快马加鞭地朝金流意追去,一路上她心里慌慌张张,生怕他出什么事了。
    等看到那个孤独的人影时,她心里一落,却又不敢再上前一步,便这么沉默地跟着他到了坠京楼门口。
    坠京楼,好熟悉的地方,似乎承载了她的喜怒哀乐。
    江蓼亭仰头看着这座沉寂的楼,心里复杂万分。
    等她低头再去追寻金流意的身影时,却发现他矗立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她。
    江蓼亭莫名去仔细辨认他的神情,却发现金流意只是平静地盯着她,并未有什么特殊表情。
    可她依旧觉得眼前这人这景萧条到了极致,她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知道这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对视良久后,江蓼亭朝着金流意缓缓摇头,冷静地转身走开。
    江蓼亭以为自己看到他安全到达之后就能心安,但事实并非如此,自从金流意离开之后,她总是觉得失魂落魄的,不管是看山看水看花看云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他孤寂的背影总是在她脑海里时时浮现,犹如咒言一般牵扯着她的神经。
    为此,江蓼亭又悄悄去坠京楼边上转了几次,只可惜每一次都是大门紧闭,寂静无声,似乎这个人就此消失在世间。
    直到有一天她赶到坠京楼时,正好遇上倾盆大雨,雨势汹汹,让她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不能够,只好狼狈地站在树荫底下。
    这时候坠京楼的门却被人从内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雨中,他高声问道:“天下大雨,江姑娘若不嫌弃的话可进来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