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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楼中到夕阳(1)

    翌[ri],一向冷僻的敛眉峰突然热闹了起来。

    先是隅中之时,令浮月御剑驰来,问询施应玄扶摇榜组队一事,施应玄如实告知了她,她便眼睛亮亮地抓着施应玄的手问能不能也带她一个。

    施应玄对她自然无有不应,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但还是得问问张绗青和叶师兄。”

    令浮月露出一个笑容,说:“好!那我先问问绗青师兄,他在你这吧?”

    张绗青虽有独峰居住,但令浮月每次有什么事找他都得来施应玄这里找。

    见施应玄点头,令浮月便轻车[shu]路地朝竹楼走去,站在楼下唤了几声。

    好一会儿,左边的房间才传来几声响动,张绗青打开门走出来,眼神有些恹恹,神[se]也格外倦怠。

    令浮月有点奇怪他怎么从施应玄的房间里出来,但也没多想,只抬头看着他问:“师兄,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扶摇榜吗?”

    她和施、张二人自小[shu]识,张绗青对她也颇为关照,闻言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说:“随便。”

    那就是答应了。

    令浮月笑起来,清脆地应了声好,转头朝崖边跑去,快速地向施应玄挥手告别:“师姐回见,我先去找叶师兄了!”

    施应玄应了一声,也向她挥手,待令浮月转了个弯消失不见,张绗青也恰好从竹楼走到了她身后。

    “好累,”他嘟囔了一句,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脖颈里,说:“你居然还有力气练剑。”

    “你以为我是你。”施应玄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放开,但张绗青纹丝不动,双手扣在她腰间,说:“抱一下嘛——还不是都怪你,昨晚我都说我不行了,你一点都不听我的。”

    施应玄说:“你表情看起来挺行的。”

    张绗青笑了一声,亲了亲她的侧颈,问:“是因为你太喜欢摸我了,你一摸我我就忍不住,”他摸索着勾住她的指尖蹭了蹭,说:“烦死了。”

    烦死了,他根本就拒绝不了阿玄,虽然嘴上在骂她,但是身体却至始至终都在纵容,更何况她昨晚还那么温柔地吻了他的额头……他根本就不想拒绝她。

    施应玄说:“怪我?”

    “就怪你,”张绗青把脸凑过来,说:“亲一下。”

    施应玄侧头,依言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问:“一下?”

    “……再亲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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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时分,连静观也难得造访了敛眉峰。

    自幼年他与萧缇桢将施、张二人带回山后,多年来与他们也常有联系,尤其是总到他这里坑东西的张绗青,每次见他来寻自己便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他的坐骑也是一架小巧的飞云鸢,落至崖边的时候施应玄正靠在树下看书,见连静观前来,她也有些诧异,站起来问:“师叔,你怎么来了?”

    连静观问:“张绗青呢?”

    施应玄伸出手向上指了指,连静观循目望去,便见张绗青正支着腿坐在树上,左手拿着一卷书,右手则持笔在浮于空中的黄纸上写画,神情专注,一点都没注意到树下的动静。

    连静观收回视线,看向施应玄,问:“听闻你们不[ri]就要去往扶摇榜?”

    施应玄点点头,说:“师叔怎么知道的?”

    连静观指了指树间的身影,语气有些咬牙切齿:“还不是我的好师侄,让我帮他修缮飞云鸢,如今事毕,”他从腰间[chou]出一张储物符递给她,说:“这千两银钱想怎么付?”

    施应玄伸手接过,看着那黄纸上繁复的纹路,沉默了两息,认真地提出建议:“不若让他画符抵债。”

    连静观皮笑[rou]不笑,说:“要不怎么说你们俩了解彼此呢?这小子已经欠我两百九十七张云箓了,至今还未兑现一张”他望向施应玄:“你们俩这么[shu],不如你替他还一点?”

    施应玄摇了摇头,表情诚恳:“师叔,其实我们俩也不是很[shu]。”

    连静观一噎,看了眼上方渐已入定的张绗青,没有打扰,说:“等你们从扶摇榜回来,我要把他关起来画符还债。”

    施应玄点点头:“应该的师叔,到时候我帮你抓他,不画完不放他出来。”

    连静观哼了一声,总算满意了,又叮嘱施应玄道:“扶摇榜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但也要小心行事,今年扶摇榜听说开在了冬庭芜地,南靠凡间,北靠浮幻境,估计也会有很多妖修,妖修虽然也算修者,但浮幻境不靠符箓、丹药这种媒介修炼,除了吸收天地自然的灵气外就是蚕食更弱小的妖物,戾气要重得多,你们要是遇上妖修了还是避着走。”

    施应玄应声,说:“多谢师叔,我们会小心的。”

    连静观点头,转身朝飞云鸢走去,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看了施应玄半晌,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带你上山的时候才那么小一点,现下居然都可以自己下山了,”他伸手把东西递给她,说:“这个给你吧。”

    施应玄凝目一看,发现是幼年他们与连静观初遇之时从他那里拿来的那把匕首。

    当年过了傲兰海之后,她就和张绗青一起把匕首[jiao]还给了连静观,他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就收下了,彼时再看见已是经年之后。

    施应玄没接,眼神柔软,但还是说:“师叔,不必了。”

    “拿着,”连静观声音大了点,说:“我给出去的东西还没有人敢不要的。”

    连静观从未收过徒,多年来都是孑然一身地修行,但他炼器修为之高深,可堪与千昆玉并肩,放在整个仙京道和凡间都是一器难求。

    施应玄只好伸手接过,摸了摸刀鞘上凹凸起伏的铭文,说:“多谢师叔。”

    “行了,”他摆摆手上了飞云鸢,说:“凡事小心。”

    日日楼中到夕阳(1)

    ……

    连静观走后,施应玄原本以为今[ri]就要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傍晚的时候许久不见生人的敛眉峰居然又来了第三位客人。

    循墨站在崖边对施应玄直述来意:“扶摇榜,我可否与你们一起去?”

    这确实是出乎施应玄的预料了,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

    循墨说:“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近[ri]宗门中初入内门的弟子都在准备此事,但你们却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加入那几支师兄姐带领的队伍,如果你要去,应该是会和张绗青一齐,恰巧昨[ri]我和令浮月一同在外门协助师叔上课,我就随[kou]问了一下,”说到这,他摊了摊手,说:“令浮月,你懂的,她很可爱。”

    施应玄:“……”

    她沉默了两息,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要和我们一起?”

    循墨道:“我不想和师兄姐一起,那样没什么意思,一个人我也怕有我应付不来的事情,当然要加入一支我想要的队伍,叶还盈不受宗门安排,你和张绗青一个剑修一个符修,再加上令浮月,我觉得很不错,刚好,我习阵,于你们也是有益无害。”

    想了想,他又为自己增加砝码,道:“疏寒涧冬庭芜地位于凡间的寒州以北,离我母亲的封地很近,如果你接受我的加入,届时也会方便很多。”

    施应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事还得问过叶师兄他们,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循墨道:“叶还盈那里我已经说过了,他同意,至于张绗青和令浮月,我就不去多费[kou]舌了,你如果同意了他们不会拒绝。”

    他能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但几人毕竟不算太[shu],秘境之中若遇危险,队友不能全然托付信任,那和把自己的[xing]命[jiao]出去无异,故而他的请求其实有些突兀,如果施应玄还是不同意,他也不会强求。

    叶还盈[xing]格温柔,一般不会拒绝这种事情,令浮月较为天真,对师门中人也没什么戒心,但张绗青和施应玄的待人接物的防备心却很高,虽然他不知道缘由,但也没有要探听的想法,他欣赏二人,同时也尊重他们的人格和过往。

    施应玄并非再三犹豫的[xing]格,既然循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她自然也得给出一个答案,几息之后,她主动抬拳,开[kou]道:“我同意,欢迎。”

    循墨笑了笑,抬手与她触拳,说:“多谢。”

    ……

    循墨走后,施应玄也并未急着往回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每[ri]同样的[ri]落一时出了神。

    自来到寰中息府之后,她身边的同窗俱都良善和睦,即便有些小冲突的,那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和幼年在红棘城那些会将你推出去试药的同伴来说,这些人所谓的针对和不忿对她来说几乎是不痛不[yang],什么走路撞你一下,时不时刺你一句,落在施应玄眼里几乎是可笑到可爱,所以她也从来没有管过。

    除了幼年主动向她示好的令浮月外,那近四十个同窗中大多数是像循墨这种点头之[jiao],也可能比循墨还不如。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也从来没试着和除了张绗青以外的人[jiao]托信任,并肩作战,可如今突然有这么多人和她同行,她居然也没觉得不安或是忐忑,反而生出一种期待来。

    师长殷切心意在前,同窗信任之情在后,她握紧手中的匕首,心想,她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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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绗青修炼入定,一直到第二[ri][ri]出才进房间,隔着被子扑到在施应玄身上,像小狗一样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施应玄也刚醒不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昨[ri]小月走后,连师叔和循墨来了。”

    张绗青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施应玄说:“师叔送了飞云鸢来,还将那柄匕首给我们了,循墨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扶摇榜,我答应了。”

    张绗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在她怀里靠了几息,说:“匕首呢,给我看看。”

    施应玄抬手从储物符里取出来递给他,张绗青伸手接过,仔细摸了摸。

    那柄匕首还和二人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良久,他将匕首放下,又靠回施应玄怀里,说:“……其实我都没想到我能活到今天。”

    施应玄知晓他的意思,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摩挲,说:“我也是。”

    张绗青安心地靠在她怀里,道:“阿玄,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施应玄难得笑了一下,重复道:“我也是。”

    他们一次次地拉着对方往前走,才走到了如今这般通透的天地中,不为痛苦和黑暗折磨,得以感受人间百态,[chun]风秋雨。

    张绗青看着她的笑容,感觉心[kou]被狠狠撞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唇畔,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啄吻,然而没一会儿就得寸进尺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施应玄收了笑,无奈地推他,说:“修炼一夜又行了?”

    二人的关系在几[ri]之中突飞猛进,从一个吻演变到[ri][ri]同榻而眠,张绗青第一[ri]还喊痛,到后面就开始食髓知味,边哭骂边缠着她不放,施应玄也对此事还有新鲜感,一连几[ri],二人也就昨夜歇了一夜。

    张绗青坐起来,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从腰间一路摸到锁骨,喘着气说了一句:“行不行的都不耽误,反正是你出力。”

    察觉到施应玄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脖颈上,他便也顺着她一起摸,眼尾的艳[se]就像水塘中湿润的浮花一样飘上来,过了一会儿又带着她的手往上,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啄吻,慢慢地伸出殷红的舌头[tian]舐,从指尖到指腹,再到第一处关节,津[ye]顺着她的指缝滑下来,又被他一点点[tian]食干净。

    身体被隐秘地蹭了蹭,张绗青微低着头抬眼看她,眼睛里像是有钩子。

    要命。

    施应玄捂了捂眼,看样子是被勾引到了。

    张绗青笑了一声,把散在眼前的乌发撩到耳后,双手撑在她的小腹上,居高临下地看她,说:“等什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