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也不知道这章为什么这么短!
    第9章 天命九牧
    九月初九,重阳。
    无常被院中动静惊醒后发现是阴天。
    少年早已穿戴整齐坐在桌边,仿佛早起,亦仿佛未睡。
    无常自窗口望去,见院中已摆好香烛高案,最后一个仆役正自外轻轻关上院门。
    少年站起来往外走:“无常,为师今日授你一阵!”
    无常赶紧跟着少年步入院中。
    “昔禹平定水土,划中原为九州,派九牧,并铸九鼎以为象征,今人以九牧代指天下,称平定天下为定鼎,手握九牧九鼎者即为真命天子!”少年执起横于香案上的古朴铜剑,“今日之阵,名九鼎九牧!”
    “师父,今日为何人摆阵?”无常突然不安起来。
    “无常,进屋去,锁好门窗,没有为师吩咐不得出来!”
    “师父……”
    “无常,进去!”
    少年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却自成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无常明白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改变主意了,只得一步步退回房间,锁上门,却将窗户拉开一点缝,窥觊院中。
    少年将横持胸前的剑往下划去半圈,捏个诀,舞了起来。
    起初并没有什么异样,至少看在无常眼中是如此。但渐渐地,无常由沾上窗纸的红色液滴而猛然惊觉,有血正顺着少年的动作四处飞溅。慢慢地鲜血越来越多,连少年手中的剑都被染红。
    这是什么阵法?为什么师父会一直流血?这样下去师父是不是会死?不,不行!
    无常猛然拉开窗户高喊:“师父,别舞剑了,停下来治伤吧!”
    然少年的动作连一丝一毫的停顿也没有。
    “师父,你在流血,快停下来啊!”
    少年恍若未闻。
    “师父,你别这样,无常害怕,师父,师父……”
    微寒秋风冷冷扯起一角素白衣料,舞动几下,停歇,然后又扯起,舞动,停歇……衣料的主人背对院门,神情冷凝,直到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没有了,无常的哭喊没有了,天色渐渐昏暗了才推门进去。
    只她一人,看守院落与护卫她的士兵全数被留在门外。
    小小的,摆了香案的院子里血迹斑斑。
    仅有的房间门大开着,神情呆滞的无常坐在门边。他一直看着的床上,少年静静躺着,黑衣黑发,脸色苍白如纸。
    紫极走到床边看了少年一眼,便转身对着光线昏暗的大门。
    许久,天黑了,紫极听见无常走了几步,然后眼前一亮。
    “师父让我代他问你,”无常的声音低沉嘶哑,“为什么偏偏是他?”
    紫极仍将视线放在门外的黑暗里:“他这一生注定逆天,是最好的人选,不会连累他人!”
    “师父还要我代他问你,你可知道他是谁?”
    紫极将视线放得更远,道:“他是青风,我是紫电,我们是一双剑,永世的仇人!”
    无常走到床边背起少年已经冰冷的躯体,踉踉跄跄往外走着,经过紫极身边时,他停下来:“师父不提,所以这个由我来问你!九鼎九牧阵到底是什么?”
    紫极的声音很轻很轻,却稳稳传入无常耳中:“以己身为祭,逆转天命!”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那天刚好是重阳!
    在我的家乡,重阳要吃补,往年在家,妈妈都会准备好吃的,但这两年在学校,我都快忘记过节的感觉了!
    第10章 初见
    天命是华王身为皇后嫡子却不如自己的六弟得宠。
    天命是先皇身去之时留下了传位遗诏。
    天命是华王权倾天下却没有真龙命格。
    天命是只有九鼎九牧能逆转而能催动九鼎九牧的仅那一个少年。
    天命……是她必须辅佐华王而舍弃他……他,与她,都是注定要逆天的人!
    一月一次与众将议事的日子,紫极穿好衣料素白一尘不染的外袍,将长发随意系了便要出门。
    “王妃去书房吗?”侍女急急将她拦下。
    她点了下头。
    “请王妃先回房梳洗更衣!”
    “这样便可以!”
    “姑娘从前是客人,如何妆扮婢子们自然不敢过问,但姑娘如今是王妃,若让您这样去见王爷,婢子们要受罚的!”
    “王爷那里我去说!”
    “在得到王爷命令之前,”侍女仍是不肯放行,“请王妃体恤婢子们!”
    紫极无奈,只得回房任侍女摆布。大半个时辰过去,当她终于出现在书房,众将脸上几乎是一致的惊艳之色。视而不见,她垂眉敛裾,在华王身旁坐下。
    “佟将军,皇上可是令你出京剿匪?”华王轻咳一声,问。
    佟海博这才惊觉失态,忙目不斜视地回道:“是,领兵三百,出剿京郊二百里山匪!”
    “小小山匪,如何竟劳动佟将军?”紫极觉察出一丝怪异。
    佟海博不敢正视王妃,低头答道:“末将亦觉有怪,是不是……”想了想,他还是将不太成熟的疑虑出口,“是不是皇上起了疑心?”
    华王冷笑一声:“那小子对我从来有疑心,只是不知这一次又使什么诡计!你自领命而去,摸清情况后让人送个消息来,本王另有安排!”
    两日后,点完兵即将出发的佟海博托人带了口信到华王府。
    老弱残兵。
    “看来那小子是打算去我一条胳膊!”华王怒极反笑,“当初若不是佟海渊舍命相救,他哪里还有性命在这里找我麻烦?如今哥哥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要对弟弟下杀手,心肠真够硬的!”
    “京郊山匪或许是假?”
    “多半是皇帝伏兵!皇后昨日不是大张旗鼓去了京郊礼佛斋戒?”
    没错,那仪仗队若是士兵乔装,再加上光明正大的护卫便足以置佟海博于死地!
    “紫极可有对策?”华王仿佛成竹在胸,并不如何着急。
    紫极沉吟一刻,反问:“王爷何不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王爷今日与妾身出城游玩,需精兵一百护卫!”
    “王妃好兴致!”华王随即扬声,“来人,准备出行!”
    辘辘车轮声中,紫极闭目打坐,华王则不时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半晌,紫极长舒口气睁开双眼,耳边就听华王低声道:“王妃受累,怪本王担心一百兵将无法及时施援佟将军!”
    “不过是几道御风青符!”华服美人云淡风清,“王爷,紫极和您商量件事!”
    “王妃请说!”
    “请王爷吩咐,撤了紫极王妃名衔!”
    华王神色微变:“为何?”
    “当日事急从权,如今天命已改,紫极一介民女,虽留下助王爷成事,却不愿为俗世礼仪牵绊,请王爷成全!”
    华王沉默似在思考,半晌,重又开口:“紫极,若本王需要你以华王正妃身份接近帝后方便行事,你可愿意?”
    紫极倒没想过华王有这样心思,怔了一怔。
    “若不愿意便算了,本王……只可惜旁的人终究是无法全然信任啊!”
    “紫极遵命!”
    华王与王妃玩兴正浓,当夜未返,就近宿于皇后斋戒的庙宇之中。
    夜半,庙后溪涧侧畔,一身素白的人静静仰头看天。
    天色墨黑,透着些妖异的红。
    许久,有人来到她身后。
    “明日会起大风吧!”来人声音温润,入耳令人心情舒畅。
    紫极微微偏过头去,见是一淡施脂粉的年轻妇人,眼望着溪涧,清秀柔婉。
    “如此深夜,夫人不该独自出行!”
    “姑娘不也独身一人?”她柔婉浅笑,有些笨拙地在紫极附近找了块大石头倚靠。
    紫极不再说话,半晌,自袖中掏出一管精致的小竹笛,随性吹奏起来。
    “姑娘笛声哀怨,在思念谁吗?”
    紫极动作一顿,将竹笛举在眼前。微微月光下,她稍稍转动手腕,看清笛身上刻着的紫极二字及近旁的一列蝇头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