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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可以随时出现发情期的状态。
    多次陷入情欲的快感时,我会恍然地认为人类的躯体并不是上天的造物,明明满是缺陷,是如此容易被多巴胺与激素所操控。
    我有心作弄过铃屋,便趴在他身上在其锁骨位置浅浅地咬了一口。未曾想,铃屋低头看着那不成型的牙印竟然异常兴奋,希冀我能够咬地重一些深一些,最好能够见血并留下疤痕。
    我果断拒绝之后又诚恳地询问他:“你真的没有受虐倾向吗?”
    “可能有一点点哦。”铃屋认真了思索了一下:“而且如果是真子的话,我可以的。”
    我随意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指尖便蜷缩了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又开始亲吻起我耳廓的敏感点,我被刺激得颤抖了起来,这几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不,还是算了吧。”
    我也相当诚恳地拒绝。
    铃屋的语气略带惋惜:“好吧。”
    第五天的时候,铃屋的不安与焦虑已然消弭无踪,理智也似乎回归了。他的动作愈发轻缓,看向我的眼神满是缱绻而不舍。
    我不知道铃屋的安全感究竟有缺失多少,毕竟我的情感不算细腻,甚至共情能力也很差,只是与他多年相处的直觉提醒着我:我需要给他更多的安全感,让他确信我没有想要离开他的想法。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颗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让我不要离开。
    “什造,你还认为我会离开吗?”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铃屋先是轻轻地摇头,而后又犹豫地小小地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真子不会——但是之前地行博士告诉过我,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所以我不太确定。”
    他垂着眼眸补充了一句,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所以如果真子想去也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大不了就一年见少几次面。”
    我打断了他。
    “我本来就没打算去啊,当时你问起的时候早就忘记了这个项目了。”
    铃屋微张着唇,殷红的舌头探了出来,满脸都是猜测验证后的欣喜与庆幸。
    我捻着他细软的黑发,盯紧他略略睁大的、猩红色的双目。我突然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于是捕捉到他此刻怔愣的时机开始循循善诱地发问。
    “你会抛弃我吗?”
    他摇头:“不会。”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他定定的看向我,没有一丝否犹豫:“当然。”
    “那就可以了。”
    我俯下身亲吻了一下恋人的脸颊,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肘顿时泄了气力,整个人侧身伏了上去,贴着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皮肤的热度。
    我其实思索了很久——亲密的关系往往需要长久磨合,也需要真诚的对话,我与铃屋都是在糟糕的童年环境里长大的,即便我们依偎着想要相信对方,敏感、多疑、安全感的缺失依然是刻在骨髓之中的。
    “在你离开我之前,我也不会离开你。”
    我决定率先迈出第一步,“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我没有听见他的答复,而是听见胸腔里凌乱的呼吸、心跳声,有他的,也有我的,又能够听见衣物摩擦的声响。铃屋的四肢如藤蔓般紧密地缠了上来,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力度却小心翼翼好似在对待玻璃制品。
    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如灯光下的红宝石一般溢满了闪耀的光辉,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声确认道:“真子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
    我这样回答,“你知道的,我很少承诺些什么,因为我的希望承诺的事情一定能够做到。”
    “所以——”
    我弯起眼睛,“如果没有意外,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死亡。”
    这类甜言蜜语意外得有用。
    如果说铃屋之前的黑化值有百分之九十五,如今的他的好感度大概已经超过了百分百的界限,直接冲着一百五奔去。
    自从恋爱以来,我一直认为我和铃屋多多少少对对方都有几层滤镜,过程中也都有点恋爱脑,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态度的铃屋,多少有点新奇。只要我出现在他视线的十米以内,他的身旁仿佛就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背景,雀跃地奔到我旁边和我贴贴,看我的眼神也像是滴入了黏腻的蜜液,每一刻都在拉丝。
    好在的是,这种过犹不及的恋爱状态持续了几天后,我们还是恢复了平日里正常的相处模式,让人深感欣慰。
    除了某天,我窝在他的怀里打着哈欠看文献的时候,铃屋突兀地说:“真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