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其实治君也是一样吧。”我扬了下眉毛,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鸡蛋布丁。
    我冲宫治勾了勾手指,开玩笑地说着:“乖狗狗,来让我摸摸脑袋就给你布丁吃。”
    “这个太过分了吧。”宫治的脸被冷风吹得有点发红,鼻尖处的绯色则更加浓郁,他瞪了我一眼。
    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开玩笑的啦。”
    “一盒不够。”宫治说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手就被他给捉住,手心朝上摊平,旋即宫治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我的手心,“要三联装的那种才可以收买我。”
    宫治嘟嘟囔囔地说着,他的眉头还紧紧地蹙在一起,眼皮耷拉在冷灰色的眼瞳上,看着像只正在冬眠的小动物。
    我心里一烫,感觉玩笑开得过了头,弄得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刚才说这话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想到宫治真的会把脑袋凑过来,其实这也不算把脑袋凑过来,我也没摸他的头啊。
    各种混乱的东西充满了我的大脑,这时候,lucky叫唤了一声,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给它倒的冻干已经吃完了,正瞪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望向我。
    我瞬间如蒙大赦,随即动作僵硬地收回手,赶紧又给它倒了一点冻干。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猫咪吧唧吧唧吃东西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哼。
    倒完冻干之后,我把鸡蛋布丁往宫治怀里一塞,“我就这一盒了。”
    宫治摆弄着那盒布丁,长长的手指搭在玻璃瓶身上,布丁在他手掌里转了一圈,旋即面露难色,“那种感觉又来了。”
    “什么感觉?”我不解地问道。
    “就是刚才在北奶奶家吃杂煮时候的感觉。”宫治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北奶奶做的杂煮不合你心意吗?”我现在非常不解,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喜欢吃北奶奶做的杂煮,“不,这不可能,不会有这种人存在。”
    宫治同意地点头,“北奶奶做的杂煮很美味,之后给我们吃的食物也很美味,我是很喜欢这些东西没错,但还在杂煮阶段的时候我就已经吃饱了,北奶奶煮的杂煮实在是太够份量了。”
    他站起身,右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时候我也感觉小腿有些发麻,于是也站了起来,揶揄地说着:“所以你是跑出来消食,然后好回去进行第二轮的?”
    “喂,你果然还是觉得我是猪吧。”宫治不高兴地抱起双臂。
    “完全没有哦——”我拖着尾音,话语里的揶揄还未散去。
    宫治干脆利落地解释着:“总之就是,看到一堆好吃的东西却不能吃下肚子,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我就直接跑出来了。”
    “然后你就和lucky在这里大眼对小眼吗?”我笑着说起了刚才看到的场景,lucky也跟着喵喵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我。
    “怎么说得我像条狗一样。”宫治说。
    “这个就算是治君自己承认了哦,不管是猪还是狗,可都是治君自己说的。”我笑意更盛,突然觉得宫治的可爱程度也不输给那只猫咪。
    “......它叫lucky吗?”他如此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也顺着宫治的话说了下去,“嗯,还是在便利店工作的姐姐告诉我的,是最近才来这边的流浪猫。”
    “流浪猫?这个名字对流浪猫来说好像不是很好,明明叫lucky,却连个家都没有。”宫治垂眼看向lucky,声音听起来有些寂寞。
    “原来治君也会说这么感伤的话呢。”我对此感到意外。
    “才没有,我只是觉得它有点可怜而已。”宫治摇头否定了。
    “治君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不过像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应该也是一种lucky吧。”我再次蹲下来,顺着lucky身上的毛发,“虽然没有家,但这里的住户应该很照顾它,不然就不会给它取名字了,饿了的时候也能够向人类碰瓷,其实这个名字很适合它吧,它幸运地迈过了年关,以后也一定会幸运下去的。”
    “这样的相遇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幸运。”最后我补充了一句。
    “没错呢。”宫治也跟着蹲下来,“能吃到鸡肉冻干,看来这孩子今天走大运了。”
    他伸手过来也摸了一下猫咪,这一次lucky没有再冲它哈气,任由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猫咪的身体还很瘦弱,于是我和宫治的手难免会碰到一起。
    皮肤擦过的瞬间,我不禁想起他刚才把下巴放在我掌心上的场景,心里乱糟糟的,像找不到线头的一团毛线球。
    我悄悄抬起眼睛看向宫治,只见他和平时一样的面无表情,只是冷灰色的眼里多了几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