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十分急促的补了一句:“不光我们会完!神主他也会!”
褚铭越的手一下子顿住:“什么意思?”
樱雪:“你现在能够看到的一切,以及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依靠着神主,神主像是一个桥梁,连接着现实与我们的这个世界,只有神主可以,自由的穿梭于现实与这个空间,我们的一切都仰仗着神主。
但是,
同样的,神主与我们也早就融为一体了,你手里握着的,就是神主与这个世界的凭证。
如果你把它摧毁了,不光是我们会消失,神主也一样会消失。”
樱雪最后的尾音在这无尽又空旷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褚铭越感觉自己握着的血色布条,像是流动着火焰,烫的灼人,褚铭越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然后被着贺阳一把握住,反拽了回去,贺阳拽着褚铭越的手腕,用力地把缠绕在身上的东西撕裂开来。
“不要!”
虚空当中,传来樱雪撕心裂肺的怒喊。
贺阳轻皱了下眉头:“废话真多。”
随后周围便再也听不到樱雪的任何一点声音。
贺阳抬头看着褚铭越:“你知道的,小褚哥哥,我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一点儿被别人控制的机会。”
褚铭越听到了在这个有他和贺阳的蓝色网格之外,碎裂崩塌的声音。
痛,无比的痛。
比当年贺阳还是18906的时候被拉去做各种实验时,还要更痛。
贺阳与这些东西的链接太深了。
深到打破这些的痛楚,无异于有无数细小的铆钉,把着肉体与骨骼一点点的拆解,碾压粉碎成碎末,化为虚无。
红色的飘带,一点点地褪去,贺阳双腿一软,被褚铭越下意识地搂在了怀里。
贺阳的力气只够虚虚地抓着褚铭越的手腕。
贺阳:“好痛啊,小褚哥哥。”
外面像是无比巨大的废墟,在不断崩塌,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让褚铭越为之注目。
他在这巨大的轰鸣声中,只能够听得到,贺阳刚刚轻飘飘说出来的那一句话。
一遍又一遍。
“好痛啊,小褚哥哥……”
“好痛啊,小褚哥哥……”
……
褚铭越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语言。
“贺,贺阳………”
褚铭越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却有眼泪一点一点落在了贺阳的脸上。
褚铭越像是对待一个极其珍贵的,世间绝无仅有的艺术品,用着指腹轻轻地擦拭落在贺阳脸上的泪水。
褚铭越带着几分神经质地开口:“不痛,不痛。”
贺阳牵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用着指尖轻的不能再轻的点了一下褚铭越的手。
对着贺阳一切都极其敏感的褚铭越,感受到了贺阳这微乎其微的触碰。
褚铭越看着贺阳清亮的眼眸,俯下身子,让自己与贺阳贴得更近,让自己的耳朵凑近贺阳的唇角。
贺阳气若游丝开口:“我舍不得你啊,小褚哥哥,要等我好不好?”
褚铭越感觉到贺阳的气息划过耳畔,看着血红色飘带的最后一点从这贺阳的身上消散,一同消散了的还有贺阳。
贺阳在这褚铭越的怀里,瞬间变成了细碎的光影,光影带着余温,依依不舍地散落在了褚铭越身上直至消失不见。
褚铭越站在原地没有动,周遭的空间却一点点在崩塌碎裂,时间仿佛倒转回流,褚铭越能够感觉到他的流动,却不知道它流向哪里。
风花声消散,回归到虚无,虚无不见,回归到喧闹。
被分解了的夜空重新挂上星光、停滞在了半空中的碎雪开始下落、定格了的时间开始流转……
……
“我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倒在了后台啊?都没有人叫救护车的吗?”
宋壮壮重重地拍了一下子褚铭越的后背:“小铭,你傻愣着干嘛呢?打电话联系医院啊!”
褚铭越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宋壮壮,看着周遭忙忙碌碌,无比鲜活的人群。
这是樱雪演唱会的后台,倒在地上没有呼吸的人,是樱雪这个皮套背后的扮演者——夏若。
后来有无数个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能听得到场外粉丝不满的呼喊。
“樱雪呢?!怎么卡住了!眼看就要零点了,说好的新歌呢!”
……
“夏若呢?!我的天啊,夏若怎么倒在这里了?”
……
台前与幕后,无数的声音一同充斥在了褚铭越的耳畔当中。
见到褚铭越没有反应,宋壮壮撇了撇嘴去找其他人了。
。
他回来了,回到了圣诞节零点钟声还未敲响之前。
似乎一切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