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江也没啥好分享的,题一看就会,连学都不用。”两个人对视笑了笑,谢珂说,“你定了回校的时间,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一起回吧。”
    “好,”兰寻真看向一直在忙碌烤肉的楚秀,“秀秀,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个因为手上伤疤被霸凌的梁梵天?”
    楚秀思索片刻:“有一点印象,怎么了?”
    “他现在在偏远地区驻扎,闲暇时跟我聊天,说他手上的疤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他已经被晒得黢黑了,手心纹路也磨平了。”兰寻真目光温柔,既是说梁梵天,也是说楚秀,“真了不起,他还能开玩笑,不再因为以前害怕或担心的事而继续受折磨。”
    楚秀笑了笑,把烤的最好的五花肉放在她的碟盘上。
    “这个蘸点辣椒很香。”
    “哦对了寻真,那个秀气的小帅哥当完交换生后,就没跟你联系了么?”赵冉玉夹了一块刚烤好的肉放在嘴里,很快就龇牙咧嘴,在嘴里翻炒。
    兰寻真平淡回答:“他待的地方和我有点时差,我们不怎么联系。”
    “那小帅哥不坚持啊。”赵冉玉感慨一声,“哪像我铁杵磨成针,把我们专业的高岭之花搞到手。”
    赵冉玉大学最值得说道的事情,就是凭借异于常人的粘人和直球,追到了疏离淡漠的男神。
    每次她回宿舍,总是会吹嘘男神的脸有多好看,手有多好摸。
    “别成天把你男朋友挂在嘴边。”单身狗兰寻真表示强烈谴责。
    楚秀顺着话,紧跟着开了玩笑:“高中有个体育生,也明晃晃地表达喜欢,但我们小兰同学,还是视而不见。”
    “……体育生?”谢珂没听过这个人。
    楚秀解释:“就是十二班的牧云起,皮肤特白那个,腹肌有八块,每次他打完篮球撩起衣服擦汗,围观的女生们都会尖叫。”
    谢珂不关心体育生,也不关心帅哥,闻言依旧茫然。
    虽然赵冉玉不认识那是谁,但不妨碍她起哄。她一把揽住兰寻真的脖子:“我只知道大学很多男生打听你的消息,要你的微信,没想到我们真真从高中起就有很多人喜欢了。那些人真有眼光,我要是男生,我也喜欢,真真长得好看,学习又厉害,脾气又好。”
    “……”兰寻真,“照你这么说,那我为什么现在还单身?”
    赵冉玉嘿嘿一笑:“因为万人迷是所有人共同喜欢崇拜的,不能吊在一棵树上,我数数啊,阳光开朗体育生,寡言黑皮小狼狗,还有年下弟弟,区区……”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兰寻真捂住了嘴巴。
    “你少看点不能在市面上流通的东西吧。”
    聊天到了尾声,吃饭也快结束了。
    四个人出门,先把楚秀送到地铁口——开平财经离这里还是挺远的,然后把谢珂送到了附近的酒店。
    兰寻真和赵冉玉往回走的时候,后者接到一个电话后,娇羞地表达歉意:“我男朋友想我了,找我吃宵夜呢。”
    兰寻真:“……那你去吧。”
    聚时四个人,散时一个人。
    她往学校的方向慢慢走。
    急促混乱的汽车鸣笛声、嘈杂是行人说话声、飘忽不定的白色车灯、张扬的蓝色红色店牌。
    她一直走,一直往前走。
    刚才的热闹翻了个篇,现在安静得只剩她自己。
    额头落下一滴冰凉,她抬头望天,细小的碎珠在路灯的照耀下织成一面罩在头顶的密网。
    下雨了。
    兰寻真没有带伞,狼狈又孤独地在雨幕中行走,在“去买把伞”和“跑回去”之间纠结。
    最终她选择加快脚步,期望在雨势加大之前,回到学校。
    头顶的阴影突然加重,比大雨先一步到来的是头顶的一把大伞。
    持伞的人自然地用衣袖擦了擦她被淋湿的额头和脸颊:“冷不冷?”
    她嘴硬:“不冷。”随后打了个喷嚏。
    兰寻真:“……”
    来人脱了黑色皮衣,披在她身后,见她若有所思,笑道:“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想过你会出现,但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她穿上沾着他体温的衣服,站在伞下,不再着急回到学校。
    她的眼眸里倒映着用霓虹灯勾勒的漂亮城市,耳朵里听到了雨水落地滴滴答答富有节奏感的韵律。
    许久未曾出现的悸动在这一刻悄然来临。
    她努力克制,还是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往他旁边靠了靠,手握在伞柄上,挨着他的手。
    他温和垂眸,笑道:“这是一个暗示吗?”
    兰寻真定了定神,思绪飘洋在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这是明示。”
    黑色的伞面下压,挡住了她朝外的视野。他弯下腰,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