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他是谁?”吴国伟不禁出道,第一次见妹妹脸红脖子许的和人叫骂,连他都大感意外。
    “你又是谁?”王子靳转头怒瞪他一眼,对这个外型比他逊色的情敌非常不屑,自尊心大受打击。“就算她恋心,我也绝不会放手!”他向对方呛声,双拳紧握,差点想挥拳相向。
    吴彩虹因他自大的话,气得双手握拳,强忍想再次赏他巴掌的冲动。
    “王子靳,你太不可理喻了!”她气怒骂道。
    他们两人严格来说也不算曾交往过,他却因她说分手,选择辞职而对她穷追不舍。
    她不觉感动,只觉得有些可怕,他的强烈欲不是源自对她失控的爱情,是不能忍受被她抛弃。
    她一直以为他习惯耍性子、闹脾气,其实还是保有单纯的孩子气,她能应付、安抚得来,然而现下,他史无前例的暴戾令她很陌生,且非常气怒与反感。
    “你们两兄妹在吵什么?”吴父朝吵杂的这方走来,边大喊道。“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大小声的,刚才不是还玩得忘了要帮忙?”他有些担心是否有突发状况。
    他们兄妹俩自幼感情一直很好,很少发生争吵,即使成年后,两人因工作分隔两地,难得聚在一块,还是可以像小孩子般玩闹。
    一走近,发现这方多了个陌生人,有些讶异。
    而王子靳更是张大眼,因吴父的话心猛地一震,声音发颤问道:“你们……是兄妹?”
    “这位先生,你应该是误会了,彩虹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妹妹。”吴国伟对眼前这无端咆哮撂话的男人,虽不能苟同,却也得澄清事实。
    他是不知道妹妹跟对方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不过澄清完兄妹关系后,他会更全力保护妹妹的。
    王子靳霎时哑口无言,呆愣如木头人。
    老天!他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误会她,还一迳情绪失控吃飞醋,这下连她兄长也都得罪了。
    “怎么一回事?这位先生是?”吴父走上前,狐疑地打量闯进他家果园的陌生男人,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你该不会是彩虹之前的上司吧?”
    吴父忆起那晚在餐厅吃饭,似乎就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把女儿给拉走的。
    吴彩虹这才抬头,看着他显得落寞的背影,心扯了下,有些想哭。
    他究竟想做什么?她被他突然然出现的行为觉得心湖一团乱,又一次对他厉言相向,她也非常不好受。
    在他离开后,她免不了要被父兄盘问一番,甚至回到家后,母亲也频频问她上门的男人是什么来历。
    她实在不知如何交代两人关系,以前不便透露她其实是在大明星身边当助理,现在也难以刻意隐瞒,只能向家人如实告知,并要求他们保密,尽管她跟他不会再有往来,仍不想衍生出其他麻烦。
    所幸家人向来对影剧明星没什么认识,也不清楚他究竟多火红,倒是比较关心她的感情事。
    她一再强调两人真的只曾形式上说交往,而她发觉不适合,又因一些顾虑才决定离职的。
    因此家人没再多追问,可她被他搅乱的心,始终难以恢复平静。
    “彩虹,我刚才超不爽的,可是我忍住没直接发火,找了无人的地方,对手机录音骂了一顿做宣泄,那部分的录音随后会消掉,而这是要给你的纪录,让你知道我第一次没当场发脾气。”
    “彩虹,这是第二次,我忍住没骂人。就算对新来的助理很多不满,我还是试着放低标准,尽量不苛求……除了你,没有人能达到我的要求。”
    “彩虹,这是我第十一次忍住没发飙,虽然我还是很生气、很不爽,不过我一直学习收敛,等我忍耐到一百次没真正在大家面前发脾气、耍任性时,我就可以去把你找回来。”
    “一百次有点久,五十次就好。那个新助理泡的红茶难喝死了,我只想你泡的。”
    吴彩虹握着王子靳的手机,聆听里面所纪录一则又一则的录音,眼眶泛红,鼻头酸楚。
    她仔细地聆听,听到他第五十回的宣言--
    “彩虹,今天是我第五十次忍住情绪没发脾气,原来忍耐会有进步的,以前一天至少得录下两三次,到后来甚至两三天才录一次。”
    “虽要庆幸我管理脾气有成,不过也害我无法更快去找你,现在终于累积到五十次,我终于有信心去向你认错,告诉你,我是可以改变的。”
    听到这,吴彩虹早已泪流满面。
    虽然他终究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火爆脾气,再度跟她见面后,忘了要诚心诚意认错道歉,还因误解又大发春霆了。
    原本对他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可在听完他自我训练了两个月,隐忍住五十次没在众人面前发火抱怨的修练,那一则则向她报告的纪录,教她感动又讶异。
    以他个性,要他忍着一两回怒气不发作,已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他却能持续隐忍五十回,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心性高傲的他愿意去思考如何改变自我,那更是难能可贵的事。
    尽管,他的修行到头来仍轻易就被自己攻破,可她已对他有很大的改观,没想到他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他其实是在乎她的?并非是被她抛弃感到自尊受损,才来找她麻烦,刻意恶言相向?
    第9章
    王子靳开始在吴家外面站岗。
    正确来说,他只是坐在车子里,透过挡风玻璃紧盯吴家的门,等待吴彩虹出来。
    吴彩虹早上起来跟家人用完餐后,才打算再陪父亲一起去田里帮忙,正要踏出家门,却见对面停了辆房车,王子靳人就在车里,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只能转身进屋,告知父亲、兄长她今天想留在家。
    吴父和吴国伟并没特别注意停在对面的房车,更不知里头有人,因此不疑有他的开着自家小货车便往果园去了。
    吴彩虹虽回到楼上待在房间看漫画,但其实心有旁骛,每隔一段时间就认不住走到阳台,偷偷观望楼下那辆银灰色房车。
    他的车一直停在那里,隐约能透过深色隔热玻璃,看见他左手肘撑在车窗框、支着额头的身影。
    她眉头一拢,开始感到不放心。
    虽说待在车里的他一定持续开着冷气,但这正中午的炎热酷夏,肯定仍炽热难受,而他最怕热、怕流汗,又怎会这样屈就在犹如烤箱的车里度过一上午?
    他早餐有吃吗?是几点就在那里等了?他是在等她主动找他说话吗?
    因她昨日怒声说不想再见到他,即使很想好好向她道歉,他也不敢直接上门找她,只能一大早等在她家门外,等她出门再跟她谈谈。
    或宅等到她愿意主动上前对他开口,就算是怒声怨骂,他也会欣然领受。
    他降下车窗,对她强牵起一抹笑意,才想开口说什么,她已心急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蹙眉问得忧心忡忡。
    尽管他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上扬,可脸色很难看,额头冒着汗,唇瓣泛白,肯定出状况了。
    “可能……中暑了。”他哑声开口,原本再见到她,该先对她诚心说声抱歉才对人现下他却连好好道歉的力气都没有。
    “你是笨蛋啊!大热天的干嘛把自己关在车里?”她忍不住骂他如此伤身的行为。
    “我有……开冷气……”王子靳声音显得虚弱,头痛欲裂,也觉得自己很不中用,不过是坐在车里吹冷气几个小时,竟然中暑了。
    “快下车,先进屋里我帮你看看。”吴彩虹忙拉开车门,催促他下车,真怕他就这样昏倒在车内。
    一听到她愿意邀他进她家,尽管身体难受无力,他仍撑起身子熄火下车。
    所幸他还有一点力气,勉强能步行到仅几步之远的吴家。
    一领他进客厅,吴彩虹便对讶异的从厨房走来探看的母亲道:“妈,他中暑了!你帮我倒个米酒,我先帮他刮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