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悠悠是老夫人买回来的丫货……」珠珠不怕死的想要帮忙。
    栗天璃瞟了珠珠一眼,「老夫人买回来的又怎样,犯了错我照打不误!」
    大概是车总管怕心上人暴露太多凶神恶煞的模样,坏了人缘,所以请来唯一可以镇住栗天璃的人物 栗天择出面缓颊。
    「天璃,妳又再胡闹了!」
    威严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栗天璃吓了一跳,正扬起的手颤了下。
    「哥……这些丫鬟不教训是不行的。」她放软音调说着。
    蓦然,栗天择并不看栗天璃,眸光掠向楚悠悠一张楚楚动人的泪颜。
    楚悠悠慌张的垂下眼,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回视他黑邃的瞳眸。
    「哥,这个丫鬟最坏了,我说话她插嘴,完全没有下人的规矩。」栗天璃告着状。
    「所以妳打了她耳光?」栗天择冷冷的问。
    「是啊,算是给她一点教训。」
    栗天璃发现,哥哥好象生她的气,她慌忙的转身,急道:「我的金银花耳环不见了嘛,她们没人说实话,本来就该打。」
    「妳们退下,珠珠到帐房去颔十两银子,妳受到屈辱该得到些补偿。」
    楚悠悠福了福身,准备离去。
    「妳留下。」他命令道。
    她不认为他是同她说话,所以并未依言留下。
    「楚悠悠,我叫妳留下。」
    她愣住,嗫嚅地问:「爷,悠悠犯了什么错吗?」
    他趋向她,低首直勾勾地瞰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她震惊得无以名状。
    「妳没犯错,是天璃犯了错,她不该随意打下人出气的,一会儿我会教训她。」
    「爷,大小姐没错,她……她……」
    「妳不用替她说话,她不会领情,妳也不必这么做。天璃被宠坏了,常常我行我素的对待下人。」
    楚悠悠挣扎着要从他的掌握中脱离。「爷,你把悠悠的手给握疼了。」
    「这么脆弱?」他好笑的看着她,然后松开她。
    楚悠悠抚了抚被握过的手腕,很容易脸红的她,又脸红了,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模样特别讨男人喜欢,特别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爷,若没有别的事,悠悠想退下了。」她不习惯与男子如此亲昵地谈话。
    「妳的脸疼不疼?」栗天择欲抚上她被甩耳光的脸颊。
    楚悠悠巧妙地避开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
    「妳怕我?」
    她咬了咬下唇,「爷是主子,悠悠自然是怕的。」
    他决定慢慢来,让她了解他,起码先自在的同他说话,而非现下拘谨的模样。
    「我长得很可怕吗?」栗天择笑了下。
    她摇头如博浪鼓,「不是的,爷的模样一点都不骇人。」
    「可是妳怕我啊。」
    「不是怕爷的模样。」楚悠悠不知该如何应话。
    「那是怕什么?」栗天择希望她别这么紧张。
    绞在一块儿的双手透露出楚悠悠的惶恐,一双杏眼不知往哪里看,一颗心怦怦地狂跳着。
    「好吧!我也不逼妳,反正来日方长。」
    第4 章
    自送别,心难舍,
    一点相思几时绝。
    凭阑袖拂杨花雪。
    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元关汉卿四块玉
    少女怀春,
    情窦初开,
    朗朗乾坤,
    爱情鸟在枝上啼唱好不快活。
    「别不好意思了,我都看见了。」调皮的麻小蔓故意出声取笑。
    「妳别瞎说。」
    脸皮薄的楚悠悠哪里承受得住这等调侃,脸颊早已红通通。
    「这有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互相有好感也很平常啊,栗公子确实如傅说中的体面。」她纯粹欣赏,不想染指。
    「妳见着少爷了?」
    麻小蔓点点头,「好在我没随便答应表哥进烟波府伺候栗府小姐,那栗天璃待下人一点也不友善,下手还这么重,要是我早打回去了。」
    「她是小姐,自然有小姐脾气。」楚悠悠颇能体谅。
    「妳这想法是烂好人想法。」
    楚悠悠说出她的看法:「栗家待我恩重如山,我爹要不是靠着栗家先支付的银两,也不能入土为安。」
    「所以让栗天璃甩耳光也甘之如饴?」太不可思议了,她无法苟同。
    「天璃小姐任意打人自然不对,可我不怪她,这是我欠栗家的。」
    「妳欠栗家钱,又不欠栗天璃耳光,妳应该用媚功缠住栗公子,叫他修理栗天璃。」
    她吓一跳,「媚功?」
    「是啊,我看得出来他被妳迷住了,这种时候女人最幸福了,他一定会对妳很好。」
    「小蔓,妳再胡说我就不理妳了。」
    「妳担心什么?」麻小蔓不以为然。
    「我只是个小丫鬟,不能有非分之想。」她答应过栗老夫人。
    「是栗天择对妳有非分之想好不好!又不是妳主动黏上去的,若有什么,也是他出面说服他爹娘。」她说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不可以这样,我是下人,他是爷,分际要清楚,小蔓,如果妳当我是朋友,就别害我难做人。」楚悠悠很坚持。
    「好啦、好啦!我真是怕了妳。」见楚悠悠慌乱的模样,麻小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好见风转舵。
    「天择少爷星。暑同在上的主子,我平凡如草,实在高攀不上那份尊贵,他方才同我说两句话,不过是想表达他平易近人的风范,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才不平易近人呢,不相信是吗?以后妳就会知道。我是个老江湖了,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一个人的脾气好坏不会嗅不出来。」
    「我相信天择少爷是个讲道理的人。」这就够了,她忘不了他温柔的大掌握住她的感觉。
    「他是讲道理啊,我没说他不讲道理,只是不能惹火他,否则下场难看。」
    「我只要做好丫鬟的本分,就不会有机会惹火他。」她的底线就是保持距离。
    「也对,我要走了,这里住太久觉得闷了。」
    「妳要去哪里?」
    「我打听过了,街上的翩翩酒楼正缺个女跑堂,也许下回咱们见面就在翩翩酒楼,保重!」
    「妳也是。」
    % % %
    「哥,为什么我得禁足三天不准出烟波府?我又没犯错,为何要这样对我?」栗天璃不服气的嘶喊。
    「妳无故甩下人耳光还说没犯错!」栗天择一想到楚悠悠脸上的五爪红印心中就有气。
    「她们是下人,打几个耳光又不会死。」
    「下人也是人,妳不把下人当人看待,我又为何要把妳当人看?这样好了,三天禁足妳就住在马厩里吧!」
    「马厩!哥,娘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娘左右不了我。」这个家,爹已不管事,半年前就由他当家了。
    「哥,她们之中有人拿了我的金银花耳环不承认,我不打她们,她们怎会说真话!」
    「妳有证据吗?」
    栗天璃吞吞吐吐地说:「现在没有……以后会有。」
    「既然现在没有,妳有什么理由现在处罚她们?」栗天择反问,这个骄纵的妹子,是该叫她收敛了。
    「不过是打了下人耳光,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看妳是住腻了烟波府是吗?如果妳不喜欢住这里,明天就搬出去住。」
    「哥,你竟然为了臭丫鬟被我打耳光,这件小小的事要赶我走!」栗天璃委屈的哭了。
    「只是小事吗?」栗天择冷冷的看着她。
    「不是小事,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敏感的栗天璃旋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一定是那个姓楚的死丫鬟楚楚可怜的模样勾动了哥哥大男人的正义感,他才会莫名其妙地找她开刀。
    「妳再狡辩试试看!」他提古回首量吼道。
    她噤声,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切好办。
    「哥,我知道自己过分了点,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不要搬到外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