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宿翻页的时候,苏情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看上去很喜欢这本书。”
文宿低着头,挪动的手指停下“卡门”两个字下面。她依旧低着头,“我想成为卡门。”
“卡门是一个人?”苏情放下咖啡杯,用汤匙轻轻磨着杯底。
文宿的咖啡就在这个时候端过来,她听见服务员的声音,整张脸从书中抬起,侧仰着脸看向旁边的服务员,“放下就好。”
她头一动,额角的发丝落下来,垂到桌上。
苏情从对面看见她的侧脸,她第一想到的词就是:妩媚。
带着魅惑的美。
这样的女人,不知要迷倒多少已婚男人。
苏情饶有趣味的端起咖啡杯,隔着咖啡杯的杯沿细细打量这个女人。她发现文宿的打底毛衣上挂着一串银色项链,项链上是一个英文单词“Freedom”
自由。
向往自由的女人。
妩媚勾人,又向往自由,这得伤多少已婚男人的心。
“你看过这本书吗?”文宿把咖啡往旁边挪了一点,然后把书立起来,将整个红色的封面立在苏情眼前。
她用长长的指甲指了一下红色的空白处,“你知道这红色的是什么吗?”
苏情看过不少书,但这本是盲点。
她摇头。
文宿狐狸眼亮了起来,略有些激动的说:“这是卡门为自由流的血。”
“你现在不自由吗?”苏情有点感同身受。
文宿摇头:“自由。”
“你单身?”苏情又问。
文宿点头:“当然,单身才能享受两个人的自由。”
这仿佛是个悖论。
但苏情依旧认同,“的确,婚姻是牢笼。”
“你结婚了?”文宿好奇起来。
苏情无奈点头。
文宿笑起来:“你太惨了。囚徒没有自由。”
囚徒没有自由。
这像一把刀,插在苏情的心口,所有的悲凉顷刻间占据全身,她眉头下压,脸色苍白。
“人不可能永远自由。”苏情自顾自呢喃,似安慰,似劝解。为自己,不为他人。
文宿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不对。”
苏情对她这种自由论,没由来的愤怒,“万一,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呢?感情是无法自控的。”
文宿对苏情这种囚徒表示同情,“你就是为这个失去了自由?”
苏情沉默的垂下眼。
她们许久没有说话,各自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她们都有自己对自由的追求。
“你说的没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灵魂自由。”
苏情看着墓碑上的人,这就是她所说的灵魂自由。至死不入囚笼,至死不做囚徒。
时至今日,苏情依旧羡慕这个为自由献身的女人。
苏情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一次的见面,文宿和苏情互加微信。
文宿比她先离开咖啡店,因为她男朋友来接她了。而那位男朋友正是沈松。
这个人,苏情是认识的,因为他们家孩子在同一个小学。沈松的妻子经常在接孩子的时候,拉着苏情倒苦水。因为她们戴着一样的绿帽子,苦水哗啦啦的往下倒,共鸣也随之而来。
在文宿走了以后,咖啡厅的服务员就凑在一起八卦。
“你看,又换了一个。”
“这个看着比上一个有钱。”
“什么呀,这个是财政局局长,钱罐子。上次那个明显是个大学生。”
“你的意思是…”一个女服务员惊讶的捂住嘴巴,两个眼睛瞪得像鸡蛋一样,结结巴巴的接上话:“小三包小白脸?天啊!!太会了!!”
“这算算,都是今年第五个大怨种了。”
“这种女人,厉害着呢!像刚那种五十左右的,估计都吃这款。”
“我也觉得。”
苏情真正接触文宿是在三个月后。
苏情去接毛豆放学的时候,第n次遇到沈松老婆,那个女人已经被怨气附身,拉着她在学校门口骂了十几分钟文宿。
她恶狠狠的骂:“那个叫文宿的贱人,是把沈松的魂勾走了!孩子都不想要了!!!”
苏情震惊于这个女人的手段,沈松在越城颇有手段,怎么面对一个女人就这么没有定力。
就在那天,苏情再次想起她们在咖啡厅的会面,还有服务员对她的评价。
苏情不自觉的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文宿的微信,她打算再见见这个女人。于是,决定买一套护肤品作为切入。
微信发过来,文宿完全不记得她了。在说明购买护肤品的时候,文宿还贴心的问她,需不需要送过去。
那时候,苏情长期在城东的心理咨询中心治疗,第二天正好要去,于是就让文宿送到那边前台。
文宿来送护肤品的时候,就站在楼上观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