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枳温声道:“洲乔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就是想说,人这一生的运气大概都是守恒的,如果现在处于低谷,那未来一定有起飞的时候,我大概就是个反例吧,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估计都在遇到韩君泽身上花没了,老天爷不想对我太偏心,于是非要在那国外的四年打压我,不过还好我都还完了,哈哈。”
    “你迟早会挣脱这个泥沼的,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了。真的,我从小就很佩服你。”
    “……谢谢你,小枳。”
    和他告别时,秦洲乔欲言又止地看着林枳,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想伸手抱他一下,最后只是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衷心祝福道:“小枳,我说的没错,你一定会找到对的人。”
    像是感慨,又像是自嘲。
    秦洲乔走后,林枳一回头,就看到韩君泽无声地站在他后面的路灯下,像一块静默高大的樵石,似乎风雨再猛再盛,他也一直会矗立在那里,等他回来。
    林枳眼底忽地一热,飞快地向韩君泽跑去,一把跳到他身上,助跑的冲力太大,韩君泽却还是稳稳地接住了他,大手托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拍:“他没事吧?”
    快入春的冬夜已经没有那么冷了,路灯的白炽光在头顶一闪一闪,衬得夜幕愈加寂静温和。林枳搂紧了韩君泽的脖子,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闷闷道:“韩君泽,我感觉我好幸运啊,这个世界对我真好。”
    韩君泽:“怎么了?突然这么感慨?”
    林枳:“我每天都在感慨啊,吃饭时候在感慨,睡觉时候在感慨,上厕所也在感慨——”
    韩君泽大笑了两声:“你本来就是最幸运的小孩儿啊,连老天都偏爱你,否则怎么会遇到我这么个恋爱脑呢?”
    林枳撅了撅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恋爱脑啊。”
    韩君泽:“嗯,我不仅是恋爱脑,还是恋爱心,恋爱肺,恋爱肾,它们都好喜欢你,你慢慢就都会知道啦。”
    林枳觉得韩君泽一说起情话来可真是让人把持不住。
    听起来那么轻佻,但林枳知道,那是他最深情真挚地措辞了。
    林枳嘟囔道:“我今晚就想知道。”
    韩君泽还没反应过来:“啊?”
    耳朵通红的林枳借着夜风往他的耳朵里吹了口气:“韩哥哥,我们回家zuo|ai吧?”
    -
    韩君泽极力拴着自己脑海里那只凶猛黑暗的莽兽,用他最大的温柔和耐心,慢慢地将爱人占有。
    在他清醒时都不敢用力,搂着林枳的身体发现他太瘦了,细胳膊细腿细腰的,生怕把人撞碎了。后来发现这玩意儿压根不是理智能控制的,恰好林枳意乱情迷时也会主动要求韩君泽深-入,于是做前信誓旦旦告诫自己的那些话也就都被他扔脑后去了。
    又是一夜缱绻厮磨。第二天一早,林枳比韩君泽先睡醒,他之前刚回国时不太适应北京的冬天,每次起床时都会手脚冰凉,而韩君泽就跟个小火炉似的暖和,他这两次睡醒都会被抱得一身汗。
    林枳默默缩在韩君泽怀里享受了一会儿他的拥抱,然后被敲门声打断了。
    这么早,谁啊?
    林枳轻手轻脚地下床,刚套上衣服,韩君泽就醒了,迷蒙着眼睛道:“宝贝,怎么了?”
    “有人……敲门。”
    韩君泽顿时清醒了,因为林枳的表情看起来严肃紧迫,双手攥拳在身体两侧捏得很紧。
    林枳先走到门口对着门洞看了一眼,见韩君泽披上衣服追过来,他表情微僵,措辞道:“韩君泽,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两天一直有个跟踪我不怀好意的中年大叔,昨天在超市时,我也看到他了,他知道我住在这里。”
    韩君泽的脸色立刻变得冷峻:“这种事,你怎么才告诉我?”他瞪了一眼门外,把衣服系好最后一个扣子,然后亲了亲林枳的鬓角,“没事的,宝贝,有我在呢,不怕,你说门口那个人就是那个跟踪狂是吧,都敢找到家来了,老子好好会会他。”
    林枳看到韩君泽好夸张地还拿了把菜刀,声称吓唬人用。原本紧张的情绪倏尔消散,林枳差点笑出声。
    韩君泽准备开门,林枳打断他:“我开吧。”
    他的手握着门把踌躇了片刻。
    那一瞬间,林枳想到了很多事,过去的一幕幕犹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在眼前。
    他想到了自己从住院处离开后,为了不再发生那种只能被动受制于人的事件,就去学了散打保护自己。
    面对威胁,他早就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
    更何况,这是国内。任何违法犯-罪的手段都将被法律制裁。
    开门的那一瞬间,楼上那位跟踪狂大叔的手正抬起来,准备继续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