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心动只为你 > 第7页
    “衍在颜家看到亚各,他已经去找颜晴了。”
    展夜韬蹙眉望向尉天浩。“衍‘出任务’是直觉告诉你的吧?”
    尉天浩回以赞赏的微笑,环视众人。
    “我猜,衍跟颜晴似乎很早就认识了。怎样,我们该接下这个委托吗?”
    俄顷,商烈起身拍桌,“衍都出任务了,我商烈奉陪到底!”
    尉天浩对商烈投以微笑,深知他不可能弃伙伴于不顾,又望向韩翼和展夜韬。
    “你们呢?”
    两人面无表情地点头,所有人达成共识后,尉天浩迅速分配工作。
    “冀,你进入‘颜帮’的通讯或保全系统,探查有无异状。韬,你到这个地址的旅馆,衍需要帮忙。烈,你立刻上颜家一趟,我想确定……颜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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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家中逃跑似地开车冲出来,深受刺激的颜晴面如槁木,脑海中除了重复播送那些在书房里听到的残酷对话外,就是一个充满罪恶的自己在脑中狂妄大笑着——你让你死去的父母蒙羞,你只是个他们最痛恨的人渣……“蔼—”脑中震耳欲聋的狂笑,让颜晴头痛欲裂、痛苦嘶号,双手脱离了方向盘,用力抱住自己的头。
    接下来“砰!”一声撞击的巨响,这部横冲直撞、令人看得心惊肉跳的轿车,擅上了马路中央的安全岛。
    反作用力导致她撞上方向盘,又弹倒回椅背。浑身被痛楚啃噬的她,无法意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虚弱地瘫在座椅上喘息。
    驾车紧跟在后的项初衍,立刻下车奔向那辆车头已然凹陷毁损的车。
    颜晴疯狂的开法让他一路屏住呼吸,心脏每每差点跳出口。尤其是山路那段,颜晴不要命般的疾驶,让他心中七上八下的。
    “颜晴!”他打开车门,将车内的人儿拦腰抱出,火速来到他车上。
    回到驾驶座上的项初衍,焦急审视副驾驶座上的她。
    他在她额上发现一块瘀红,胸口骤然紧拧,他轻抚那块红肿。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不言不语,只是睁着空洞的大眼,毫无焦距。看着她反常态的呆然沉默,纤弱得教人不忍,项初衍的心口泛起无端刺痛。
    这个小妮子一向自尊自傲,我行我素像个小霸王,突如其来的身世谜底,想必对她会是多大、多深、多痛的打击。
    他特她的安全带扣妥,才凛然地踩下油门。银色轿车飞驰而去,如天际中的银白星轨,瞬间划过一道冷疾。
    第四章
    由于颜晴脑中被植入装设发信功能的微晶片,为顾及公司安全,项初衍不能冒险带她回公司,于是来到一家干净清幽的汽车旅馆。
    他让颜晴坐在床沿,大致检查她有无外伤,再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中拿出消肿的药膏,涂抹在她瘀红的额上,轻轻推开瘀血。
    额上温热的触感,总算让颜晴眼中注入一丝温度,她看清眼前的人。
    “不要碰我!”她拍掉他的大掌,颤巍巍地起身。“别过来……我很脏,我是个耻辱,连我自己都觉得丢脸……”“不是你的错。”项初衍嘴角一沉,不禁对她产生惺惺相惜的心情。背负污点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
    “那个外国人说的对!”颜晴抱头嘶声哭喊着。“现在的我一定令死去的父母蒙羞,我甚至记不起他们的样子。”
    说着说着,她歇斯底里了起来,用力捶打自己的头部。
    “那些人把我的记忆清除了,我居然还一直无知地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颜晴自责的泪痕和自残行为,让项初衍的心—节—节地抽紧,表情纠结。
    他攫住她的双手制止她。“为了爱你的人,包括颜锋,你更必须活着。”
    “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懂什么!”她尖声反驳。
    “你的身世,我都听见了。”
    闻言,颜晴一僵,漠然甩开他,转身要走。
    “你现在还想去哪?你也许有生命危险!”他攫住她的手臂,探知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
    “有危险?跟你在—起才危险!十年前替我动手术的不是你吗,你不也是那些混账的同谋,在我脑里动了手脚,所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愚蠢地过了十年!”
    “我只有治疗你身上的伤,并没有动过你的脑。”项初衍双眉一拢,想起当年某个环节。
    那年,他动完她的手术后,隔天便随养父远赴英国参加一项学术研讨会议……难道是在那时候,医院里有人替颜晴动了脑部手术,却没有告知养父和他——亚各.伦纳德?该死!除了他有本事胁迫院方之外,没有别人。
    “骗子!放开我!我要走,现在就要走——”她死命挣扎。
    “我没有骗你,现在的你别无选择。”项初衍难得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听亚各的语气,颜晴根本不晓得她的处境有多危险!
    “你不要理我行不行?我做了许多霸道、危险的坏事,是个警察讨厌的人渣,你知不知道!”颜晴朝他怒视低吼。
    她觉得自己在项初衍面前,就好像赤裸的魔鬼,和头上拥有高洁光环的他完全不同,根本自卑得抬不起头!
    “不准再这样污蔑你自己!”
    项初衍双手攫住她纤细的肩膀,凌厉低咆,警告的眼神瞬间教颜晴噤声呆望。
    她不再挣扎,椎心的疼痛所带来的喘息之间、只剩潸然不止的泪。
    “该死……”看着她心碎的眼泪,项初衍觉得自己仿佛挨了一记闷棍,扎扎实实打在自己胸口。
    他俯头而下,双唇吻住她湿濡中带有咸涩的樱唇。
    寒凉的身体忽然碰触到温暖,颜晴恍惚了。
    当他温柔地撬开她的唇齿,热舌小心翼翼地轻触她的舌尖,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双腿顿感无力,当整个人就要滑下地板时,却被他坚实的铁臂揽得更近,更紧……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地吻她?
    恍惚中,困扰着她的头疼在他的拥吻中逐渐消退,渐渐地,所有感觉也都一一消失,消失……项初衍垂眼看着颜晴在他怀中昏然唾去,不再哭闹的小头颅沉静地垂靠在他的胸前,是他喂她吃下镇定剂。
    将她平放在柔软的床上,为她盖妥被子,他高健的身躯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开她脸颊上沾湿的发丝,凝视着她。
    就算睡着了,她细致的柳眉依然紧蹙,他情不自禁俯身轻吻她眉问的皱折。
    她的遭遇唤醒了他体内的沉怒,亚各竟然如此残忍,狠心玩弄他守护了十年的女孩!
    守护?!
    项初衍被自己的意念一震,颜晴的悲恸在他心上鲜明了起来,顿时理清自己的感觉——他很清楚,十年前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将他们紧紧缠绕在—起。
    后来他回到台湾定居,积极找寻颜锋父女、和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也摸清了颜晴冲动好强的个性,常适时伸出“医疗援手”,让她逐渐放下对他的戒心。
    表面上来说,是他救回她的性命,赋予她重生;但他很清楚,他一直把颜晴放在心上某个地方,看到她经由他一双手,回复活蹦乱跳的样子,不知不觉中,他便依赖着她耀眼的活力。
    自有记忆以来就是孤儿的他,八岁以前寄住过多少亲戚家,早数不清了。印象最深刻的事,停留在八岁那年……在邻街马路的门前骑楼,和两个表弟玩球。
    他记得当时大家玩兴正盛,他抛出—记漂亮的高飞球,然后小表弟笑着跑出去检球,平时人车往来极少的巷口,却经过—辆疾驶的大卡车——亲戚们都说他是杀人凶手,没有人愿意收留他;在被送到育幼院一年后,他现在的养父项银鸿——一位大医院的院长收养了他。
    拍球声、小表弟的笑声、刺耳的煞车声、以及大人们强烈的指责,犹然回荡在他耳边……项初衍双眼紧闭,好半晌才睁开,从沉痛的记忆绕回颜晴不安的睡脸上是颜晴从过去的自责里救赎了他,否则他不晓得自己这辈子会变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