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沈彌還在坐月子, 寶寶基本上不被帶在她的身邊，可小崽子最喜歡的俨然是媽媽，一到她身邊就開始各種貼貼蹭蹭。
每天一到她身邊就不想走, 都是為了讓媽媽休息而被強行抱走的。
這個點正是小崽子眼巴巴地望着她的點。
周述凜說完，沈彌：“？”
又欺負兒子是吧。
給兒子造完謠，某人沒有一點心虛。
時間還早，不到九點, 他卻已經鎖了門, 根本就沒有給兒子再進來的機會。
周述凜走進來，滿是暗示地幫她安頓好休息。
沈彌還沒說話, 他已經單膝跪坐在床上, 吻了下來。
因為他襲來, 她下意識地往後一仰, 卻還是被他尋住。像是雨中的一朵山茶, 最終被人折下。
輕碰着, 輕吮着，輾轉往入。
可能是這個點還沒見到媽媽, 外面的小崽子開始鬧了，阿姨看着時間還早, 便順了他, 帶着他過來找人。
外邊的敲門聲響起, 伴随着阿姨的詢問聲：“太太休息了嗎？”
聽見聲音, 沈彌不自覺地繃緊了下。
可他毫無畏懼，閉着眼在繼續吻她。
發出的聲音有點恥人。
雖然隔着一道門, 但她還是會有一種正在被旁觀的感覺。
伴随着寶寶想要媽媽的啼哭聲, 沈彌先是緊張了一瞬，緊接着想起門已經被他鎖了, 并不用擔心門會被突然打開，才敢稍微放下心來。
……這個人實在是萬事俱備。
纖細的指骨抓了下床單。
阿姨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猶豫了下，便輕拍着寶寶，一邊哄一邊帶他離開：“寶寶乖哦，媽媽睡覺了，我們明天再來找媽媽好不好？”
“睡覺中”的媽媽很可恥地紅透了臉頰，瞪着始作俑者。
她看出來了，這人在跟兒子争風吃醋，心機手段都用上了，擱這兒搶人呢。
她偏開頭，不自覺地軟着聲說話：“寶寶今天都沒怎麽見我。”
周述凜不以為意，“要見你做什麽？我見你就夠了。”
沈彌：“？”
她伸手掐了他一把。
周述凜懶洋洋地控訴：“沈彌，你偏心。”
沈彌閉了下眼：“他才十三天謝謝。”
周述凜笑了一聲。
沈彌跟他商量：“寶寶的名字想好了嗎？”
周述凜揉了揉她，聲音緩緩：“時昭。”
她擡眸看他，他凝着她的眸光很靜，“謝時昭。”
沈彌眸光動了動。
——謝。
她的小謝哥哥。
關于寶寶的姓氏，她不執着于想讓寶寶跟着自己姓，他則更加沒有，“周”這個姓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而現在他提起了這個姓氏。
沈彌忽然有一種很恰當的感覺。
是了。
讓寶寶用這個姓很好。
她還記得記憶中那個溫婉如玉的謝阿姨。
當時沒有想過，後來她也成了自己的媽媽。
這個姓無疑是美好的。
周述凜知道她已經讀懂了，便沒有多說，只是提起了這個名字，“彌時，是‘歷時久’之意。”
她是彌，寶寶為時。
“昭，光明，願他前路光明璀璨。”
坦蕩如歌，璀璨明亮。
“如何？”
沈彌喜歡這個名字，“謝時昭。”
他們的小朋友。
別看他平時看起來沒那麽喜歡兒子，但沈彌知道，他當然是愛他的。就這個名字，就已經灌滿了父親對他的喜愛與歡迎。
這人，不過是表面不形于色罷了。他對她不也是那樣？一開始她哪裏看得出他有那樣深的心思？她碰到他時，他表面上光明偉岸地擋開，暗地裏想的怕是想将她拽進懷中。
她現在已經将他看透，沒再那麽好騙。
她主動迎向他，去碰他，柔聲說：“你要對他好一點。”
周述凜：“比如？”
“別老把他擋在外面。”
周述凜比她還義正詞嚴：“難道就放任他跟我搶老婆？”
她近距離地正看着他的眼睛，将他光明正大的争風吃醋收入眼中，沒有忍住伏在他懷裏笑起來。
-
謝時昭很黏媽媽，周述凜不讓黏，總會抱過來自己懷裏。別看他平時在孩子面前還挺不茍言笑，抱着抱着，小朋友就幾乎是在他懷裏長大的。
所以在家裏就時常能看到一個畫面——他一邊一臉嚴肅，一邊任由謝時昭在自己身上亂爬。
前後反差感太厲害，陸起拎着玩具來玩的時候，總能看得一臉樂呵。
沒想到啊沒想到，到頭來治住這個人的人竟然是他兒子！
謝時昭三歲生日的時候，周述凜和沈彌給辦了一個很熱鬧的生日宴。等宴會結束，周述凜将沈彌帶進最近的一間休息室裏，他對上她的雙眸流光閃爍，心中一動，圈住她的腰帶過來。
卻也是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外面傳來熟悉的小奶音。
“媽媽，媽媽～”
沈彌剛被他挨近，聽見聲音的同時她下意識偏了下頭避開。
周述凜強行壓住呼吸，眯起眼，掃向門口的方向。
“媽媽，媽媽，我好想你，你幫我開門好不好嘛。”
謝時昭小魔王的聲音緊追不舍。
這麽大的場地，這麽多的休息室，周述凜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精準地摸過來的。他深呼吸了下，可能是他們天生相克？
她伏在他肩膀上，剛才的事情被打斷，沒法再繼續親近下去。
他俯身咬住她白皙的脖頸，輕吮着，不肯放人。
父子倆像是杠在了這裏。
一個要進，一個不給開。一個要人，一個不肯放。
沈彌推了推他，整理了下衣服後去開門。——總不可能叫小朋友看見這一幕的。
被丢下的周述凜捶了下身後的牆，抿住唇。
小奶昭還在外面憂郁地等待着，突然聽見門真的打開了，和爸爸如出一轍的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立即一亮，朝裏面的人撲過去：“媽媽！”
沈彌剛被撩到腿軟，又被小家夥這麽有力地一沖，不由往後退了一小步。謝時昭抱住她的腰，埋在她懷裏蹭着腦袋，如願見到媽媽，一臉滿足：“媽媽你在裏面做什麽呀，我找了你好久呢。”
周述凜黑着臉。找了好久嗎？那怎麽不繼續往這裏那裏去找？一副非要把這個門敲破的架勢。
謝時昭還沒從媽媽懷裏膩歪完，就見爸爸肅着臉也從裏面走出。
他眨眨眼，探出頭與爸爸對視，毫不意外他們倆在一起。
在他的記憶中，爸爸總是和媽媽待在一起的，好像沒有不在一起的時間。甚至就這些時間，爸爸都已經覺得不夠。
謝時昭從小就機靈，自然都看得分明。
沈彌随口扯着：“媽媽在裏面休息呢。”
周述凜在旁邊倚着，微斜着眼去瞥他。想着等他見完沈彌後，能自覺點兒離開。
今天的小壽星穿了一套白色小西裝，俨然是個縮小版的紳士，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朵粉玫瑰，朝沈彌面前一遞。
沈彌眼前閃了下，有被驚喜到。
小家夥簡直跟他之前經常随手掏出花來送她的爸爸一樣。
今天沈彌祝他生日快樂，而謝時昭想要安慰一下媽媽當初生産那天的辛苦。他貼了貼沈彌的腰，“媽媽，昭昭愛你。”
小甜寶都快把沈彌的心融化掉了，她在兒子肥嘟嘟的小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媽媽也愛昭昭。”
她摟着兒子的手緊了緊，感覺怎麽愛都愛不夠。
眼看她被哄得心花怒放，周述凜偏開了眼，舌尖一抵牙。
啧。
也不知道是誰教會的這小子這麽會哄人。再長大一點那還得了？
在旁邊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母慈子孝完了，周述凜似是終于忍耐到了極點，出了個聲：“抱夠了沒？”
謝時昭早就習慣他爸這語氣了。不過他也是一點不怕，甚至都不帶忌憚的，一臉幸福地還待在媽媽懷裏，回答道：“沒有！”
周述凜：“……”
他深呼吸。
這個時候本應該在他懷裏的人，現在被搶了個徹底，還被那個人哄得心髒完全偏向。
他眼神中的不耐之色逐漸加重。
沒過多久，沈彌有事被叫走，便只留下父子兩人。
謝時昭整理了下自己的小溫莎結。
而放大版的他的父親，慢條斯理地在他面前蹲下，握住單膝，視線與他齊平。
謝時昭擡眸看他，疑惑他要做什麽。
“謝時昭。”
“你有點礙事。”
謝時昭：“……”
哦。
他知道。
小惡魔咧嘴一笑，“爸爸，你是不是嫉妒媽媽這麽喜歡我。”
周述凜：“？”
他氣笑了。這小子在說什麽？他嫉妒他？
他将人抱在懷裏，把人娶回來，懷上這小子的時候，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他嫉妒什麽？！
周述凜繃緊臉，不太友善地乜他一眼，“你老跟我搶我的老婆做什麽？”
你自己沒有嗎？不能等長大以後有了再去黏着嗎？
——周述凜稍微克制了下，沒将後半部分跟這個三歲的小屁孩說完。
“那是我媽媽，爸爸，你不要跟我搶媽媽。”
“你已經過了三歲生日了，不是三歲小孩了，要知道獨立。你幼兒園的小夥伴要是知道你這麽黏媽媽，會笑你的。”
“……”今天剛過三歲生日就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嗎？要不咱至少過了十二點再說呢？
可惜他哄騙的是謝時昭。謝時昭用一種很幼稚的眼神看了爸爸一眼，絲毫沒有被威脅到。
別說幼兒園的那群小家夥不會笑他，就算笑了他也不在乎呀。
小魔王的溫莎結整理好了，從頭到腳一點不亂，又是翩然如玉的小公子。他的媽媽一定最喜歡帥氣逼人的他啦！
謝時昭又準備跑去找媽媽，周述凜額角的青筋跳動着，拎住他衣角把人拉住。
——剛才抱也抱了，膩了膩了，他老婆都被哄得服服帖帖的了，已經夠了，也該還給他了。
沈彌回來的時候，他們的戰況還沒有太平下來。但可能是今天确實累了，小家夥窩在爸爸懷裏睡得正香。
像是兩方戰隊暫時休戰，一方的主将先睡着了。
這一幕實在好玩，沈彌看得眉眼彎起。
雖然喜歡和爸爸搶人，兩人日常看起來很不對付，但他又對爸爸擁有絕對的信賴與依賴。小家夥心裏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媽媽，一個當然是爸爸，他沒說過，但是沈彌都知道。
而且，她知道周述凜也知道的。
沈彌示意周述凜帶寶寶回房間去睡，而他站起來的時候，謝時昭還下意識地攥住了爸爸的衣領，口中發出夢中呓語：“不要、媽媽是我的。”
周述凜因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低頭睨他一眼，嘴角挑起不屑的一點笑，方才繼續腳步。
都睡成什麽樣了，還媽媽是他的。
沈彌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瓜。當初以為他在肚子裏的時候和爸爸不對付不是故意的，哪裏想得到，那還只是他們之間戰鬥的開始。
從小家夥小時候到長大，竟然真的天天在跟爸爸争搶她。
-
可能是時常跟在父親身邊，小家夥養成的觀念也受了父親的影響。雖然喜歡黏媽媽，但他日常卻是個很會照顧媽媽的，而不用媽媽來照顧他。
別看他只有三歲，但是他的自理能力已經很強。
加上他學東西比較快，不用大人操心什麽，沈彌一度覺得養這個兒子太過省心。
跟她單獨出門來購物，謝時昭自己就挎住了要裝東西的小籃子，另一只手則拉住她，前後晃蕩着。小短腿使勁往前邁，仰頭和媽媽說着說不完的話。
沈彌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着。
身邊經過了一個小妹妹。
沈彌也沒注意，直到發現小家夥叽叽喳喳的聲音突然停了，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的目光追着人家小女孩走了。
她輕笑着問：“怎麽啦？”
小女孩和媽媽一起走遠了，謝時昭收回眼神，擡頭看媽媽：“媽媽，爸爸是不是更喜歡女孩呀？”
沈彌還以為是周述凜叫他覺得不喜歡他了，緊張地提了下心，“為什麽這麽問呢？”
謝時昭想了想，“你當時懷我的時候，爸爸是不是一直以為是女孩子？”
沈彌摸摸他的臉，認真地斟酌着回答：“是的，寶貝，不過那時候爸爸不知道你的性別。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們都是一樣的期待和喜歡。”
她擔心他的心裏留下這個疙瘩，很耐心地補充：“爸爸很喜歡你的，只是他比較少跟你表達。爸爸表達的話，昭昭上次是不是說‘好肉麻，爸爸好肉麻’？你看，爸爸經常陪你，陪你學習、長大，你經常在爸爸身上倒頭睡得可香了，是不是？”
謝時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還是說：“可我感覺爸爸很想要女兒诶，媽媽，鐘姨姨家的小妹妹來我們家玩的時候，我就感覺爸爸很喜歡她，他都沒對我那麽溫柔地笑過。”
梁聞識吸取了他們的教訓，避孕做得很好，婚後逍遙了兩年，直到去年鐘愉生下一個女兒。
不僅二人世界過得久，還一舉得女，周述凜再怎麽安慰自己心裏都沒法平衡，當時愣是沉默了很久，懷疑人生去了。
梁聞識追老婆的路坎坷，一路從小跟到大，好不容易才娶到手。但娶到以後，便是一路坦順，春風得意了。
小女娃娃又香又軟，變相符合了周述凜當初對于女兒的所有期待。懷疑過人生之後，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已經忍不住疼愛。
兩家關系近，常常互相串門，現在小囡囡雖然還小，但是都已經很親他和沈彌了。
周述凜恐怕就算毫無意識的都會露出很寵溺的笑容，是以沈彌都不用去想昭昭這句話的真假。
她輕咳一聲，強行挽救道：“那個，只是妹妹比較小，然後……又那麽可愛，爸爸就跟疼愛你一樣疼愛的。昭昭不是也很喜歡妹妹的嘛？”
謝時昭可不是一個好哄好騙的小朋友，他睜着烏潤澄澈的大眼睛看着媽媽：“媽媽，既然爸爸這麽喜歡，你就再給他生一個妹妹吧。”
沈彌愣了下，“嗯？”
接下來的劇本難道不應該是吃醋、不高興，然後她和周述凜反省、改正嗎？
謝時昭順利抛出了自己的目的，搖頭晃腦地開心道：“媽媽，你看爸爸多喜歡呀，你忍心不滿足他嗎？”
沈彌：“……”
臭小子，你到底是哪邊的？下次能不能先說清楚再開場？
她剛才都已經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周述凜對他和對囡囡之間的不同，思考着是不是真的那麽明顯和過分，甚至想過了要跟老公以此為主題來一次反省談話。哪裏想到這小子轉頭就要她生個妹妹。
方才提的心都白提了，沈彌撇撇嘴，繼續挑零食，把一盒薯片放進他的小籃子。
見媽媽開始不買帳了，謝時昭吐吐小舌頭，拉住媽媽的衣服争取道：“媽媽，昭昭也想要小妹妹的。”
這小子總算老實地說出來了。
合着剛才鋪墊了那麽多，給她整得那麽擔心，原來是他自己也想要妹妹了。
沈彌彎起唇，很喜歡逗她的小兒子：“媽媽忍心不滿足你們。”
謝時昭沒有被拒絕到，掰着手指和媽媽談判：“媽媽，昭昭已經長大了，可以幫妹妹喂奶粉、換尿布、洗澡、陪她出去玩哦，都不用你們來——媽媽，好不好嘛？”
這個小機靈鬼，看着大人們是怎麽照顧妹妹的，全都記了下來。
他纏沈彌纏了一天，示沈彌的拒絕于無物。
沈彌算是發現了，這個小家夥就是個樂天派。
購物結束，他們去周氏探班，他就像個小火輪一樣向爸爸飛奔地撲過去。
周述凜接他接得格外熟稔，一邊面不改色地開着和國外那邊的線上會議，一邊将崽子控在懷裏。
謝時昭對這個場景很熟悉，知道爸爸正在忙着工作，也知道不能打擾，便只是安靜地窩着，探頭圍觀這場會議。若是低頭看他，便會發現這個小家夥聽着大人的會議還聽得挺認真。
十分鐘後，會議結束。
視頻關掉後，小家夥才有了動靜，擡頭和爸爸說話：“爸爸，剛才那位叔叔為什麽不選方案一？”
周述凜低眸看他，神色中不見意外。
可其實，還這麽小的孩子說出這一句話，是足夠叫人吃驚的。因為方案一不管是從收益還是成功施行的概率來說，确實比那個人所選擇的方案三要好。
一共七個方案，謝時昭偏偏只點出了方案一，這怎麽可能是随便的巧合？
周述凜只是同他解釋着其中更深的水花。
表面上來看是方案一好，但是結合選擇的這個人的實際條件，就不難理解他會做出方案三的選擇，因為對他來說，方案三或許能夠借力邁上去，趁機翻上幾倍利。而周述凜也不介意搏一搏。收獲與風險成正比，這個風險他能擔得起。
謝時昭好像聽懂了，點了點小腦袋。
周述凜很有耐心地跟他講清楚，教着他。做着自己父親不曾做過的事情，在成為一個自己曾經希望成為的、兒子前進道路中的領路人。
等他的疑惑解答完畢，周述凜才抱着他站起身，問說：“媽媽呢？”
謝時昭小臉上表情都不變地說：“媽媽在想着給昭昭生個小妹妹！”
周述凜：“……？”作為要給他生個小妹妹所必須出現的另一方，他怎麽不知道？
況且，他和沈彌可沒有商量過二胎的事情。怎麽就要生個小妹妹了？
謝時昭試圖将爸爸拉進自己的陣營，“爸爸，難道你不想要一個小妹妹嗎？”
他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哪曾想，周述凜想也不想便道：“不想。”
——好不容易把這小子帶大，一個電燈泡他都嫌夠亮的了。
這回換謝時昭懵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