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清也像是疯了，眼神布满血丝，冲上前来，一把揪起沈言的衣领。
“沈言！到底怎么回事？”沈琅清咬着牙质问他。
沈言被这一切弄得猝不及防，面前沈琅清的脸也变得扭曲不堪，“我不知道……他突然就……”
他的脸上显出几缕迷茫，还有孩童般的不知所措。
一切都太突然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你不知道！？爸就和你待在一起，你说你不知道！？”沈琅清近乎病态地大吼，举起了拳头就朝沈言打去。
怎么会这样……
沈言恍恍惚惚的，竟然没有躲闪，就这么生生挨了一拳。
沈琅清像是还不解恨，又想要打下去，却被顾晟添扼住了手腕。
顾晟添面色愠怒，手上的力道加重，“放开他。”
“他害了父亲，我凭什么不能打他！？”沈琅清大吼着，却在下一秒，被顾晟添用力拽了出去，后背狠狠地砸在地上！
松开了桎梏，沈言也像是没了支撑，堪堪扶住桌角。
“沈言？”顾晟添有些担忧他的状况，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却是眼神空洞，目光虚虚地不落实处。
“快……救救我父亲……”
沈言喃喃道。
第39章
沈天扬死了。
就是这么突然，送进手术室三个小时后，他被宣告了死亡。
两天后，沈琅清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了他的死讯。
“在那个无比沉痛的晚上，因为与我弟弟的争执导致父亲急病发作，抢救无效后身亡……”沈琅清用纸巾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对于父亲的死亡，我感到十分悲伤。”
此视频一出，又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意思？难道说沈氏老董的死和那个沈言有关！？”
“看视频里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
“不会吧？亏我还喜欢过沈言呢！”
“呸！烂人！”
……
关掉了视频，顾晟添沉默地坐在车上。
顾安从后排凑了上来，目光担忧地看向他，“哥，嫂子他还好吗？”
顾晟添从不吸烟，可是此时他的手指间却夹着一根并未点燃的香烟，他的目光悠沉，“我不知道。”
自从沈天扬死后，沈言就把自己关在了公寓中，两天了，一次也没有出来过。
在这期间，顾晟添敲了无数次门，打了许多个电话，沈言却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网上的恶评一条接着一条，他不确定沈言是否还能撑下去。
也许真正压垮他的，是沈天扬的死。
“我想去看看他。”顾安歪着脑袋，有些担心，“可以吗？”
穆彻坐在副驾上，扭头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顾安的头，“坐好。”
“你哥现在都去不了，你还想去？”
顾安不满地砸吧了一下嘴，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哥现在的心情也很不好，所以顾安不敢造次，只能悻悻地坐回了后驾。
“现在应该怎么办？”穆彻转头看向顾晟添，严肃地问道。
顾晟添眼中明灭不定，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沈言的黑料来的很奇怪。”
“那张床照绝对不可能是和沈言照的，你去调查一下那个叫‘李橙’的人。”
穆彻皱了皱眉，“你就这么相信沈言？万一是真的呢？”
顾晟添闻言，慢慢摇头，“不可能是真的，我就是信他。”
他第一次在酒吧遇见沈言的时候，就听到了他和李橙的对话，李橙在崩溃边缘，喊出了那句“从交往到现在你压根就没碰过我”。
所以顾晟添确信，那张床照是假的。
穆彻看着顾晟添那张古井无波的脸，顿了顿，随即应了下来。
顾安也想帮沈言做些事情，便问道：“我呢，我可以做些什么？”
“你就别帮倒忙了吧。”穆彻说道。
“闭嘴。”顾安压根就不想理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哥。
顾晟添倒是思索了一会儿，从储物盒中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好几根头发。
“那天晚上我去沈言家里的时候，混乱间我扯下了几根沈琅清的头发，你去帮我验一下这两个人的DNA。”他说道，将袋子放到了顾安的手中。
“至于我……”顾晟添漆黑的眸子望向车前，幽幽地叹了口气，“可能要强闯民宅了。”
*
漆黑的客厅里，沈言倒在沙发上，地上是七零八散的酒瓶，有些甚至还没有喝完，瓶身横倒向外流出酒液。
他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沙发上，可是却丝毫不在意。
手机早已没了电，这样正好，看不见网上那些评论。
亲眼看着一生要强的沈天扬倒在自己怀里，沈言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父亲痛苦呼吸的样子。